王羲之《遠宦帖》亦名《省別帖》,紙本墨拓 縱24.8厘米,橫21.3厘米,是王羲之草書的代表作品,現(xiàn)藏臺北故宮博物院。 公元332年時,王羲之在武昌擔任庾亮的軍事參謀,而好友周撫剛好從武昌轉至益州鎮(zhèn)守,此帖便是羲之在當時寫給周撫的一封信札。全書六行五十三字,字字精妙,卷首有徽宗趙佶瘦金書簽。 文曰:省別具,足下大小問為慰。多分張.念足下懸情,武昌諸子亦多遠宦。足下兼懷,并數(shù)問不?老婦頃疾篤,救命,恒憂慮。余粗平安。知足下情至。
《遠 宦 帖》 作 品 賞 析 用筆與氣勢 《遠宦帖》草法以簡約為主,雖間有縈繞,亦簡略不繁。兩字連屬者僅有“省別”、“小大”、“子亦”、“數(shù)問”、“救命”、“足下”六處,無三字相連者。偶有收筆如章草者,如“不”字,也因筆毫不易遣鋒之故,“遠”字最后之縈繞,向上回筆處筆鋒分岔,正能說明用筆為硬毫,使轉、收縱不甚靈便?!哆h宦帖》其字間隔不大,較為擁密,與《十七帖》中間疏潤者不類。字形多向橫扁發(fā)揮,無一筆縱情直下者。行距頗有余地。 整篇氣勢雖不暢速,但和諧無礙,中無滯阻之處。筆畫灑落有致,粗細之間勻凈清爽,又不失其古樸之趣,從中甚可體會古人作草并不一味求其潦草恣肆,而是凝重而無阻塞;但全面來看,氣充意隨,一氣呵成,如瀑流之激蕩,時有浪花泛起,足可流連其間,領悟寄情其間,遣詞造句之含蘊。 結構與章法 《省別帖》用筆的來龍去脈交代得非常清晰,體現(xiàn)了王羲之草書線條的豐富性——用筆中的圓轉、方折、連帶、割斷、輕重、提按等對立因素在起筆、收筆、運筆過程中的運用與變化。其次,結構與章法方面的大小錯落、左右穿插、上下移位等因素,也增加了字勢的運動感,顯得虛活靈動,生機盎然。 點畫與書寫 《遠宦帖》與《天鼠膏帖》比較 [12]《中國書法全集》載阿濤《遠宦帖》文說:“(遠宦帖)第五行末“安”字映帶多一折筆,或許是摹時所誤。”觀之《天鼠膏帖》“要”字下部的“女”字書寫與墨跡《遠宦帖》的“安”字中的“女”一樣,都是一個反手作“勒”(永字八法之一)的動作,并非摹誤。區(qū)別在于《遠宦帖》“女”字第一筆弧筆動作大,隨之第二字則向內并,稍作頓住,繼而“勒”后右旋;而刻本《天鼠膏帖》“女”字第一筆動作小,近乎直,相應地直接“勒”后左轉壓毫行筆。[ 版本與臨習 《遠宦帖》與墨跡本比較 ,歷代刻本、臨本很多,蔡夢霞于《十家論壇〈十七帖〉研究》(2009年)中,從不同拓本、刻帖和石刻、名家臨摹的墨跡等三個方面做比較,深入探尋王羲之的書法用筆特征以及對《遠宦帖》進行臨?。?/P> 以《遠宦帖》唐摹本和宋拓本做對比,如“分”字在唐摹本里轉折微妙,提按變化大;但石刻本就比較直接,以之臨創(chuàng)大字就不會那么復雜,較容易掌握。將《十七帖》宋刻本反白處理后,能看出尚有連帶關系,但與唐摹本相比,這種連帶關系就相對減弱了。而且宋刻本把唐摹本里許多逆勢的連帶改成了順勢的;刻本同時將筆畫簡化,變?yōu)橹袖h。如《遠宦帖》的“不”字,勾摹本具有空中反轉的勢,刻本則直接連下來。雖然從流暢角度講,刻本大多變成順連,在視覺走向上更直接,更顯流暢;但唐摹本的空間變化多,順勢、逆勢交匯變化,勢的走向更寬遠。 歷代書家臨摹《十七帖》的作品宋代以前用筆多側鋒,宋以后用中鋒較多,到明清則以中鋒為主。如元代康里巎巎簡化用筆,用同一種筆勢,追求書寫的流暢感;明代董其昌取淡雅一路,拉開字距,中鋒走勢,多用順轉,鮮有宋刻本翻轉的逆筆。中鋒是用筆的方法,不是質感,但晉代書家使用側鋒也能給人以中鋒的質感。 文徵明朱釋本《十七帖》是石刻本,線條清晰,比上海圖書館藏本要細勁一些。如果臨習者心慕奔放張揚風格的,可臨摹“朱釋本”;如果欣賞圓潤、溫婉特質的,可從“上圖本”入手。唐摹本和石刻本不同,唐摹本的點畫精細,變化較大,臨創(chuàng)大字難度較大,相對來說用刻本寫大字則容易掌握。由于臨摹者剛入手時不可能掌握所有技術、并將技術充分地表現(xiàn)出來,可選簡潔一些的石刻本來臨習。從《十七帖》的臨摹角度來說,臨習者既可以仿刻帖本身的味道,也可以使用摹本中的點畫質感去理解《十七帖》。另外也可以加入大草的勢態(tài),比如清代王鐸臨《十七帖》的作品就加入了張芝、王獻之書法中“勢”的連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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