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通加豬膽汁湯

方義：此治陰盛格陽，熱因寒用之方。

主治：少陰病，下利脈微，服白通湯后，利仍未止，反發(fā)現(xiàn)厥逆無脈，干嘔煩躁之證。此陰盛格陽也，但必須是寒邪直中之急性證方宜。

藥品：蔥白一至二錢 干姜二至三錢 附子二至三錢 童便半杯 豬膽汁半枚至一枚 按：本方加人參更效。 

煎服法：水二茶杯，煎至半茶杯，去滓，加入童便、豬膽汁溫服。

禁忌癥：無煩躁證不可用，因不是童便、膽汁的適應(yīng)證；慢性者也不宜用。因蔥白性散，恐致虛脫也。

用藥大意：姜、附回陽止痢，蔥白通陽治頭痛，童便、豬膽汁救液消除煩躁。

類似方劑參考：

(1)白通湯：此溫中回陽，止利之方。

(2)通脈四逆加豬膽汁湯：此亦回陽救液之方。

譚杰中論述：

    【11.36】  少陰病，下利，脈微者，與白通湯；利不止，厥逆無脈，干嘔煩者，白通加豬膽汁湯主之。服湯后，脈暴出者死，微續(xù)者生。

    白通加豬膽汁湯方

    蔥白四莖  干姜一兩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人尿五合  豬膽汁一合

    右五味，以水三升 ，先煮三物，取一升，去滓，納人尿、豬膽汁，和令相得，分溫再服。若無膽汁，亦可用。

    當(dāng)然，11.35條講得不清不楚的，但是在11.36條給它補充了啊。那么你想想看哦，一個人在下利的同時，他的脈已經(jīng)快要沒有了，那你就曉得這個人已經(jīng)在脫陽的狀態(tài)了，元氣都已經(jīng)要跑掉了。那么它就說，你呢就先給他用白通湯。白通湯是蔥白、干姜、生附子，像四逆湯有甘草，它是有一點培養(yǎng)陽氣去驅(qū)寒；白通湯沒有甘草，就是直接破陰，把陰打破之后讓陽氣有家可歸。

    蔥實的藥性

    《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蔥實：味辛，溫。主明目；補中不足。其莖可作湯，主傷寒寒熱，出汗；中風(fēng)，面目腫。生平澤。

    那這個時候，蔥這個東西也是通內(nèi)通外的嘛，從上通到下，所以用了這個蔥白的話，陽氣就比較能夠壓下來。所以"蔥白干姜"結(jié)構(gòu)，如果以今天來講，像女人的子宮后屈的這種病，就是用蔥白干姜結(jié)構(gòu)，就是借白通湯的法，因為白通湯可以把陽氣壓下來，所以對于這種下焦病有些幫助。當(dāng)然如果你要用西醫(yī)藥理學(xué)來講的話，蔥白是擴張肺部微血管的藥，簡單來講，人會亡陽，是身體里面缺氧了，那你肺部微血管擴張，身體吸得到氧，你的心臟衰竭、腎臟衰竭，就可以挽回一些，這是蔥白的用途。

    那至于說蔥能不能"發(fā)表"呢？當(dāng)然是可以的，所以有的人在處理傷寒學(xué)的時候，就會說：白通湯用蔥白，會不會是有點像是古時候感冒用"蔥豉湯"，用蔥白豆豉湯這種發(fā)表的法？會不會這種感冒是太陽內(nèi)陷少陰，所以要用蔥白把它推回去？有這樣一種說法。可是我覺得從白通湯到白通加人尿豬膽汁湯來講的話，其實主要在處理的都已經(jīng)是亡陽了，這個表邪內(nèi)陷其實是一個非常不用再考慮的東西了啊，所以我們就參考而已，不再特別管它。

    這湯是煮得很濃的，而且煮得很快，三碗水煮一碗水再去渣，剩下只有半碗了，半碗再分兩半喝，每次只有兩口了，這樣子濃而快煮的湯，是要趕快把陽氣壓下去的一個方。他說你喝了白通湯之后呢，"利不止，厥逆無脈，干嘔，煩者"，他說有的人吃了白通湯之后，拉肚子照拉，他下焦的陰寒沒有破；然后脈沒有出來，代表你的陽氣沒有回到它的正路去，這樣子的話要怎么辦？那就必須用其他的東西來引白通湯的藥性，把它引進去。那引藥的方法，就要加一些難吃的東西了哦，就是要加人尿跟豬膽汁。那宋本沒有寫人尿，不過呢，桂林本寫說加半碗人尿跟十分之一碗豬膽汁，十分之一碗差不多一湯匙，看起來就很有效的樣子啦。

    人尿跟豬膽汁的效果在哪里？其實我們當(dāng)初講陽明病的豬膽汁導(dǎo)法啊，就已經(jīng)搞不清楚狀況，不太確定豬膽汁是在干什么了。但是呢，豬膽汁也有可能是在幫人體解毒，你說人類的膽汁進入人體在幫什么忙，說不定豬膽汁有點類似性。從幾個角度來講的話，有人說膽汁跟人尿都是動物體內(nèi)的代謝物，所以對于人身體中"液體"的損失，就是一直拉一直拉的脫水狀態(tài)，你加了人尿跟豬膽汁，水就特別容易被吸收，是治療脫水特別強的藥，這是一說。然后又說，這些東西里面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化學(xué)物質(zhì)(說"亂七八糟"的意思，就是我不懂啦)，也有平衡自律神經(jīng)的效果，自律神經(jīng)的平衡對于陰證是很重要的事情，這是一點。

    中醫(yī)學(xué)里面最一般的說法是說，這是用來騙藥的。就是說這個藥是熱藥，身體里面陰寒很多，陰寒這一國不要熱藥進來，所以你必須加一些又寒又苦的東西下去，它才覺得"這是同類，請進。"那進來之后，把它熱死──這樣子的過程。那像這樣子騙藥的方法，到了傅青主醫(yī)學(xué)，就不用人尿豬膽汁，他用敗醬草，也是苦苦寒寒的。然后再把湯放得涼涼的、冰冰的再喝，來騙過去?？墒俏揖驼f，人尿跟豬膽汁的力道之好，是因為人尿跟豬膽汁是動物體內(nèi)的東西，是專門用來抗"格拒"的；植物藥的寒藥，跟人尿、豬膽汁還是差一個層級的。

    我們中國人的說法也有說，尿這個東西是已經(jīng)跑到膀胱的水，所以你從頭喝下去，它會趕快往膀胱鉆，就會把熱給引下去。那豬膽汁呢？膽氣是少陽升發(fā)的，所以呢，有一派的說法是尿讓陽氣下得來，膽汁讓陽氣上得去，讓上下之陽能夠重新抓住，交通上下之陽，補充蔥白力道的不足，這個說法也有。當(dāng)然我們講過，人尿跟豬膽汁，都是放在身體里面也不會把人寒到的東西，所以用來反佐熱藥是最適合的，因為它對身體的陽氣幾乎沒有傷害。

    還有一個是傳說中的醫(yī)案，好像是劉渡舟講的程門雪的醫(yī)案，說是有一次程門雪治療吃螃蟹中毒的一群人，那螃蟹毒是比較濕寒的吧，吃壞了之后是腹瀉不止，手足厥冷，就用白通加豬膽汁來治，結(jié)果就是：用了豬膽汁的全部救活了，沒有用豬膽汁的都死了。那這豬膽汁是解毒還是抗脫水，很難說。但是在食物中毒的時候，遇到這樣的證形也可以照用。所以人家說"仲景方治萬病"這種話是不假哦！人的身體處在這個狀況，就用這個方，不需要討論到這么細部的病機。

    人尿的藥性

    《名醫(yī)別錄》人尿：治寒熱，頭疼，溫氣，童男者尤良。

    那如果我們要再說說"人尿"這味藥的話，《名醫(yī)別錄》講它"治寒熱"。人尿的好，就是它很降火，可是不傷元氣。另外就是治頭疼，古方哦，陶弘景還真的有方哦：頭痛剛開始發(fā)作的時候，你一直喝人尿，頭痛就會好。他說"溫氣，童男者尤良"，就是小孩子吃得比較干凈的，要是那小孩每天吃麥當(dāng)勞，那個尿你想不想要？要取尿那天，叫他喝多一點水，這樣比較干凈。剛尿出來的那一段，顏色比較深的不要，你接中間那一段。

    人尿這種東西，我剛剛說過"血肉有情之品"，人字輩的藥那都是一流的哦！人尿在傷科來講的話，如果你要治風(fēng)濕、關(guān)節(jié)炎，拿草燒灰，把草灰和著熱的人尿，往關(guān)節(jié)上敷，那敷一個晚上會好很多。以骨傷科來講的話，閃到腰啦，扭到腳啦，據(jù)說人尿熱熱的喝，是一喝就好哦。但是要他立刻就好，這個人必須不能喝生冷哦，也就是不能喝到冷水。閃到腰的人，你可以吃一些正骨紫金丹加土鱉蟲啊，搭配腎氣丸加杜仲啊，這樣吃著吃著，也是會慢慢好，可是人尿是一喝就好！中國人產(chǎn)后失血暈倒，這種產(chǎn)后昏迷的人，也是人尿一喝就好，就醒過來了。所以"人"字輩的東西，藥效就高過一切動物。所以，我又想到中國人講說健康之本是"調(diào)陰陽"，那是人字輩的藥啊，實在是比動物好用啊。

    但是我根本不會喜歡用人尿這個藥，就是吃了白通湯還格拒，那是沒辦法了。但是實際在傷科來講，人尿是超過很多其他藥的藥效，這點我們要有一個大概的概念。

    少陰下利的主證框架

    然后在下課以前呢，要跟同學(xué)分一下少陰病下利的幾個主證框，我覺得至少這個部分我們要講清楚，不要搞混。

    最標(biāo)準(zhǔn)的少陰病正病，其實是四逆湯，就像我從前在教真武湯的時候，一直講在講少陰病，可能就帶給同學(xué)一個錯誤的印象，好像真武湯就是少陰病最主軸的方子。其實不對，少陰病最主軸的方子是四逆湯，因為它是直接溫腎陽的一個方子，藥效又比較持久，真武湯是治少陰水毒的方子。

    首先，四逆湯的下利很簡單，命門沒有火就"下利清谷"；真武湯是水毒的下利。那水毒的下利，我們看后面真武湯的那條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