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說,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需要一個忘年交,他在閱歷、思想和學(xué)識上能成為你的指路人,通過他的視覺,幫我們更好地理解人生。
大多數(shù)人通過社交來交流,而我相信詩人間的引領(lǐng),往往是通過詩歌作品里蘊含的神奇力量。
我跟讀張慶嶺老師的作品已久,他不僅是我的詩歌老師,更是我寫作路上、人生路上的引領(lǐng)者。
我從一個詩歌小白到中國作協(xié)會員,是讀著他的詩歌與評論成長起來的,一本《好詩妙品錄》幾乎被我翻爛,甚至這些年,我都沒有讀到第二本能讓我如此驚艷、感覺實用的類似范本。
張老師一手寫詩,一手寫評,他對人生的態(tài)度以及對詩歌獨到、深刻的見解,滲透到他的作品中。
《七十歲的蘋果》是張老師的一本新詩集,從這本詩集里,我讀到了他了然天高地遠(yuǎn)、看清前生后世的豁達(dá)與通透,以及由思想化解出的思維大美。
詩集分六輯,分別為“看見”“鏡子”“景仰”“深情”“美奐”“風(fēng)景”。
我把它們理解為:我遇見的、我思考的、我崇尚的、我愛的、我的孤獨與放下,誰人的路途不交織呢,各類的情感更是相互交融、兼容。
其中一首《解讀一場大雪》,既是一幀美景的寫實,又是將一個人的一生鋪展開來。
“從哪里入手呢?/大美之門以信手拈來的一聲'吱呀’/回答這太過玄幻的天問/我忍不住借世上最大的當(dāng)量看過去”
——人生的畫卷才剛剛開始描摹,生命是神奇的,也是充滿期待和希冀的。
“天已收手,用一望無際的蔚藍(lán),一再訴說/沒用完的白云在天上星星點點地游蕩/不像是孤獨。好在沒有一朵不守規(guī)矩,跑下來擾亂這個世界”
——畫卷繼續(xù)展開,雪后的冷與晴,令人神清目明,心境孤獨又澄澈,無論這一生有過多少不羈,都被理智控在可不羈的范圍內(nèi)。
“白晝翻了一番又翻了一番/大風(fēng)、小風(fēng)、微風(fēng)全都躲在了虛無的身后/千里城郭星羅棋布噤若寒蟬/守住北國數(shù)十萬平方公里的美譽(yù)”
——人生遼闊,經(jīng)歷過多少狂風(fēng)暴雨、大風(fēng)大浪,體驗過多少高山低谷、人生百態(tài),而今看起來都是淡定從容,于輕輕一笑間泯了歲月的恩仇,應(yīng)是詩人的豁達(dá),也是詩人的不屑。
“不知什么時候——/一群又一群麻雀從寧靜里飛出來/像問號又像驚嘆號更像是刪節(jié)號/它們使用飛翔先讓這巨大的意境動起來”
——這一生,是起轉(zhuǎn)承合的傳奇,也是大道無痕的平淡,是攀登、孤絕、又值得驕傲的晴明一生。
“然后再嘰嘰喳喳地探討,試圖/成為第一個讀懂天下的人”
——我們總是想當(dāng)然地評判他人,可是,無論作為作者還是讀者,其實都無法做出恰如其分的評論,所以,人,其實是孤獨的,詩人的孤獨是寶貴的,它誕生晴明與思考。
一首好詩,呈現(xiàn)給我們的,不僅僅是美,更多的是想象、思考、樂此不疲的回味與解讀。
《七十歲的蘋果》讓我看見時間在人間流淌留下的痕跡,以及它醞釀的甜。
(已載12月20日《德州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