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白鹿原》場景效果圖
文/蹤影
讀《白鹿原》,給予我們最震撼,最心痛的是作者以現(xiàn)實和魔幻手法描繪了那個時代,以白鹿兩家為主線,所發(fā)生的撲朔迷離,血腥殘忍等一系列愛恨情仇的故事。那是一幅畫卷,一幅波瀾壯闊,又鮮血淋漓的畫卷賦予了我們深刻印象,疼痛和思考。田小娥就是那幅畫卷一枝被時代扼殺了的奇葩之花。
小娥跟著黑娃一回到原上,就驚艷到了白鹿村諸多老老少少,尤其是族長白嘉軒,父親鹿三。白嘉軒拒絕黑娃帶小娥進入祠堂拜祖,鹿三不許黑娃帶小娥進家門。白嘉軒勸黑娃丟開小娥,他說:這個女人,你不能要。這個女人不是居家過日子的女人,你找來這樣的女人要招禍。白嘉軒的話詮釋的正是那句“紅顏禍水”的謬說。并肯定地說: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她不是你黑娃能降得住的人。鹿三說:你嘉軒叔說得對,打眼一瞅,那貨就不是家里屋里養(yǎng)的貨,……。田小娥成了白鹿村人人厭惡的災(zāi)星,——那貨,那個不正經(jīng)的、傷風(fēng)敗俗的女人。不能進祠堂,不能進家門,黑娃只好帶著小娥把家安在白鹿村東頭一孔廢棄的窯洞里。
小娥是那個時代苦命那女子的代表。她的父親田秀才大概是看上了年近七十歲的郭舉人的彩禮,而把女兒嫁給郭舉人做了二房。郭舉人的大太太是個悍妻,郭舉人不敢違逆大太太的意愿,到小娥屋里過夜。小娥在郭舉人家里,除了每天做飯干家務(wù),伺候郭舉人和大太太吃飯睡覺,還要給長工們做飯盛飯。她用一只木托盤端飯給長工們吃,長工們吃的時候,小娥坐在廚房里,聽著長工們的筷子刮到碗底的聲音,她就立馬起身,拿上木托盤,走到長工面前,用木托盤接住飯碗,回到廚房里盛飯,再用托盤端著送到長工手里。除了這些之外,小娥還有一項任務(wù),就是每天晚上,在大太太的威逼監(jiān)督下,把三個紅棗放進自己的身體里,第二天給郭舉人吃。美其名曰:吃了泡棗能返老還童。
小娥遇上黑娃,是偶然中的必然。他們的單獨接觸,是因為黑娃被郭舉人派到鄰村辦事,回來時沒趕上吃飯的正點。小娥給黑娃端飯,破例廢除了那只端飯的木托盤,四只手交接一只黃瓷大碗,手指就自然地碰觸到了一起,……。田小娥和黑娃的故事與其說是出軌,不如說是一種爆發(fā),一種反抗,一種原始的沖動和欲望。小娥和黑娃終于偷情了。小娥向黑娃哭訴:兄弟呀,姐在這屋里,連只狗都不如,我看咱倆跑吧!哪怕是要吃要喝,我也不嫌,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一起。
小娥和黑娃的偷情東窗事發(fā),黑娃被郭舉人驅(qū)逐,并派了兩個侄子試圖把黑娃打死、勒死,丟進池塘喂王八去。然而,黑娃卻機靈地逃跑了。逃跑之后的黑娃,免去了對郭舉人的愧疚,卻在心里掛念起小娥了。他在心里默念:小娥姐不知道要受啥罪嘞?
小娥被郭舉人休回了娘家。小娥的父親田秀才正著急要把丟了臉的小娥隨便找個人嫁出去。而此時,黑娃因為思念小娥心切,輾轉(zhuǎn)來到了田家莊,他答應(yīng)了田秀才的一切要求,就帶小娥回到了白鹿村。小娥和黑娃回到白鹿村,族長白嘉軒不讓田小娥進祠堂,黑娃的父親鹿三不認小娥,且兒子帶回家小娥這樣一個女子,給氣病了。在他們看來,小娥就是個蕩婦、災(zāi)星。鹿三說:打眼一瞅,那貨就不是家里屋里養(yǎng)的貨。
黑娃和小娥在村子外面破窯洞里安家,黑娃白天出門攬工,晚上兩夫妻就在破窯洞里棲息。日子雖苦,但小娥覺得終于有了盼頭。然而他們的愛情終究是抵不過那塊土地的水深土厚,黑娃因為鬧革命被追捕,在小娥淚水連連,抱住黑娃,哭著不放黑娃走的境況下,黑娃說:再不走,就沒我了。黑娃還是逃走了。撇下嬌小柔弱的小娥,任由她在黑暗的夜里,發(fā)出悲悲戚戚的哭聲。
小娥想救黑娃,又苦于毫無門路。她跪求鹿子霖。鹿子霖趁人之危,要了小娥的身體。但又告訴小娥黑娃千萬不能回來。田小娥屈辱地,也是無奈地委身于鹿子霖。鹿子霖為了報復(fù)嘉軒,又讓小娥去勾引白嘉軒的兒子白孝文。
白孝文——田小娥的最后一個男人。小娥雖然勾引了白孝文,但白孝文懦弱,在小娥面前有心沒膽,他始終沒能真正成為田小娥的男人。但他們的私通卻被白嘉軒抓到,白孝文在祠堂里就像上次村里的老光棍和田小娥受鞭刑一樣,被刺刷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受了族長父親白嘉軒親自發(fā)起的鞭刑之后的白孝文,反而真正成了田小娥的男人。
白孝文在祠堂受了鞭刑,小娥并沒有感受到報復(fù)之后的快樂,反而感到內(nèi)疚。后來她發(fā)現(xiàn)白孝文對她有真情時,她渴望被愛的心理得到釋放,便與孝文愛得死去活來。
田小娥發(fā)現(xiàn)自己被鹿子霖欺騙、利用,她在鹿子霖身上撒尿以示憤怒。此處,白小娥敢于反抗的行為和罵聲,真是酣暢淋漓,令人稱快。
小娥作為秀才的女兒,郭舉人的二姨太,她的美麗或許是與生俱來的,更不失為一個良家女子。她和黑娃偷情一開始也許是因為人性本能,更也許是對于郭舉人及大太太的反抗,拿小娥自己的話說:姐在這屋里,連只狗都不如。也因此,她愛上了黑娃,黑娃被追捕,她為了救黑娃,不得不委身于鹿子霖。她和白孝文完全是被鹿子霖利用,也是她被折磨到自暴自棄的結(jié)果。
田小娥短暫的一生,是在被“逼良為娼”的悲哀之路上,帶著鐐銬行走的一生,陳忠實先生為之濃墨重彩地書寫,或許就是為喚起人們對于那個時代的田小娥們的悲憫于憐惜吧!
在田小娥人物的塑造上,更體現(xiàn)出陳忠實冷靜淡然,深藏犀利的敘述中,為我們呈現(xiàn)了那個時代的血腥、恐怖、殘忍和悲哀。原上,在陳老筆下,是浸透了鮮血的水深土厚的村莊。民風(fēng)淳樸的原上,在那個亂象橫山的時代,帶給我們的震撼心痛和諸多的思考,佐證了那句:《白鹿原》是中國當代文學(xué)的一個高峰。
田小娥是那個時代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她是一支獨特的奇葩之花。她雖然不像讀了書的白靈那樣,追求自我的夢想,但她的敢于反抗和敢于追求黑娃,并謀劃要與黑娃逃跑的膽識,也是令人敬佩的。然而,她的愛情之花才剛剛綻放,就遭到了戕害,她自己的生命也被那個時代的鐵掌給鏟除了。就像莊稼人拔除一棵稗子,路人踩死一只螞蟻,她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娥臨死,睜大了驚恐眼睛,看著那張刺死她的熟悉的臉,那張臉是不承認她為自家兒媳,不讓她走進家門,也不讓兒子進家的公爹鹿三的臉。她疑惑地叫了一聲:大!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公爹的聲音。更是她用生命發(fā)出的最后一聲呼喊!
蹤影 于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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