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寫作中的表現技巧(六)七、意象: 所謂意象,就是客觀物象經過創(chuàng)作主體獨特的情感活動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種藝術形象。就是用來寄托主觀情思的客觀物象。可以說就是主觀的“意”和客觀的“象”的結合,也就是融入詩人思想感情的“物象”是賦有某種特殊含義和文學意味的具體形象,簡單來說就是借物抒情。意象就是以特定的字、詞來表示某種特定的含義。 舉例來說,以柳樹為例:他的意象是惜別、挽留、留戀、祝愿等。 古代詩歌中離情常常與柳相關合,以折柳表惜別,其原因有三:一是由于兩者之間具有一種“同構”的關系,柔弱的柳枝那搖擺不定的形體,能夠傳達出親友離別時的“依依不舍”之情;二是由于“柳”與“留”諧音,所以古人在送別之時,往往折柳相送,以表達依依惜別的深情;三更由于柳之易活,寄托了送別人對離人的美好祝愿。 例如唐·李白的《春夜洛城聞笛》: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該詩系化用樂府《橫吹曲詞·折楊柳歌辭》:“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蹀座吹長笛,愁殺行客兒”的詩意。“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說的是今夜聽到《折楊柳》的曲子,又有何人不引起對思念故鄉(xiāng)的感情呢?”再如:“天涯別意,折柳長安”。折柳贈別的習俗在唐時最盛,唐代西安的灞陵橋,是當時人們到全國各地去時離別長安的必經之地,而灞陵橋兩邊又是楊柳掩映,這兒就成了古人折柳送別的著名的地方。后世就把“灞橋折柳”作為送別典故的出處。“折柳長安”就是借用“灞橋折柳”的典故。 柳這一特殊意象的形成,是歷史文化積淀的產物,受到民族文化與民族心理的規(guī)定與制約,具有一定的約定俗成性。 使用意象和象征手法可以讓詩歌更具深度和內涵。通過描繪具體的形象,或者使用某些符號或物品來代表更深遠的意義。像“柳”這樣的意象,在中國古典詩歌中還有許多。這些事物是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中國文化賦予了某種特定內涵的事物。中國古典詩詞中經常用到的意象詞有: “松”:中國文化賦予它“堅韌挺拔”的性格, “竹”:則賦予“剛正有節(jié)”的節(jié)操, “梅”:則賦予它“傲霜斗雪”的風骨, “水仙:”則是“冰清玉潔”的象征, “杜鵑:”則代表一種悲劇氛圍。 鑒賞古代詩歌需要了解這些事物特有的文化內涵。眾所周知,詩歌的創(chuàng)作十分講究含蓄、凝練。詩人的抒情往往不是情感的直接流露,也不是思想的直接灌輸,而是言在此意在彼,寫景則借景抒情,詠物則托物言志。這里的所寫之“景”、所詠之“物”,即為客觀之“象”;借景所抒之“情”,詠物所言之“志”,即為主觀之“意”?!跋蟆迸c“意”的完美結合,就是“意象”。讀者只有在領悟意象寓意的過程中,才能把握詩歌的內容,領會詩歌的主旨,進入詩歌的意境,感知詩人的情感。所以,詩歌的閱讀鑒賞,必須以解讀詩歌的意象為突破口,以熟知詩歌意象為突破點。 按一般情況,物是客觀存在,它原來是什么樣子,就應當說成什么樣子,不能有絲毫差錯,這便是所謂客觀表述。但物象一旦進入詩人眼中,就會蒙上一層主觀色彩,這就是古人說的“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海”﹙《文心雕龍·神思》﹚。因此,所謂意象,就是沾染成滲透了詩人情感而有所變形的形象。 意象,是指詩詞中有些藝術形象在被成功地使用過一次以后,后來的詩人反復運用,并逐漸約定俗成,使這些形象被固定在一個或幾個特定意義上。比如“東籬”這一藝術形象,最初出自陶淵明《飲酒》詩:“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span>陶詩中的“東籬”,純系實寫,別無他意,但后來詩人反復使用,并漸漸賦予其特定意義,以至于一提到“東籬”,便產生超塵脫俗之感。如李清照《醉花陰》:“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詞中的“東籬”已不再是實指,但卻有了特定的意義。 詩詞中的意象,不勝枚舉,這里暫列幾個常見的例子。 “楊柳”,是一個有關送別、盼歸的意象。 “菊花”,是“隱逸者”的意象。 “明月”,是一個關乎“思鄉(xiāng)”、“思人”的意象,古人有“對月思人”之說。也有象征“美好”的寓意。 “白云”,是思友的意象,古人有望云思友之說。 “清秋”,是“感傷”、“悲秋”的意象。 “大雁”,是“思鄉(xiāng)”、“思人”的意象,古人有“鴻雁傳書”之說。 “杜鵑”,因其叫聲凄厲,又其聲如言“不如歸去”,最終成為一個關乎“思歸”的意象。 意象,對于詩人抒發(fā)感情,有著獨特的作用。懂得意象的知識,當然也有助于我們理解詩歌的內容及詩人的感情,因此,對一些常見意象,需要多做一些積累與識記的功夫。 意象是詩歌中浸染了作者感情的東西,是詩人用來興寄思想感情的人、物、景、事等。如明·于謙《石灰吟》: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身若等閑。 粉身碎骨渾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間。 《石灰吟》取的是“石灰”這一“物象”,經過“千錘萬鑿”、“烈火焚身”、“粉身碎骨”等一系列的“錘煉”和“打擊”;詩人托意于物,借物以達意,就是要表明自己像石灰一樣意志初心不改,“只留清白在人間”。著就是詩人所創(chuàng)作的意象——石灰。 意象這一手法不僅在古典詩詞中使用很普遍,在現代詩歌中運用也是最常見的。從虛實角度看,詩的取象還可分為實象和虛象兩大類。所謂實象,是指可置于我們眼前眉睫的事和物;所謂虛象,是指讀者感受心造的事物。例如,鄭板橋的《訪青崖和尚和壁間晴嵐學士虛亭侍讀原韻》: 渴疾由來亦易消,山前酒旆望非遙。 夜深更飲秋潭水,帶月連星舀一瓢。(“連月帶星舀一瓢”是虛象) 在這首詩中,“夜深”、“秋潭水”是實象,“連月帶星舀一瓢”是虛象。這兩句詩好就好在以實帶虛,以虛寫實,實象虛出,虛象實出,給詩句揉進了另一種韻味,另一種靈性。詩歌不能沒有意象,鑒賞詩歌也不能不注意意象,一首好的詩歌應是意象與意境的巧妙融合。 在詩詞中,意象是詩人用來寄托情思、表達思想、抒發(fā)感情的具體客觀事物。意象是詩歌藝術中最小的能夠獨立運用的基本單位。這些意象可能包括自然界的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飛禽走獸,也可能是人文景觀中的亭臺樓閣、古橋古塔等等。 意象是詩歌藝術構思的形象元件,詩歌的意義就是由若干意象的內蘊所組成的。只有抓住作品的意象,以及意象所包含的旨趣,意象所體現的情調,意象的社會意義和感染作用,才能真正地鑒賞古代的詩詞作品。所以,“意象”無論是對我們欣賞詩歌作品還是在創(chuàng)作中都是極其重要而有意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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