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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罪罪輕辯護之自首的認定（下） 何觀舒：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罪律師、稅務犯罪辯護律師 六、電話通知到案，如實供述犯罪事實的，系自首 有些涉嫌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罪的行為人，是由于上、下游企業(yè)因涉嫌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罪被查從而被牽掛出來的，其所在地公安機關收到協查的函件后，有些會電話通知行為人到辦案機關協助調查，行為人到案后如實供述了相應的虛開事實。 在這種情況下，由于電話通知并不屬于持證傳喚，也不屬于口頭傳喚，更不屬于刑事強制措施。行為人接到電話通知后，主動歸案，體現了其主動性和自愿性，到案后如實供述的，應當認定為自首。例如： 10.1.案例十：牛某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0.2.審理法院：山西省某人民法院 10.3.裁判理由：關于被告人牛某某的辯護人提出被告人牛某某系電話通知到案，到案后能如實供述自己的主要犯罪事實，系自首。而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牛某某系電話通知到案，并非屬于主動到案，盡管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但不構成自首，可以認定被告人牛某某具有坦白情節(jié)?？剞q雙方對電話通知到案是否屬于主動投案產生爭議。經查，根據《刑法》第六十七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成立自首需要同時具備自動投案和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兩個要件。（一）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簡稱《解釋》）第一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自動投案，是指犯罪事實或者犯罪嫌疑人未被司法機關發(fā)覺，或者雖被發(fā)覺，但犯罪嫌疑人尚未受到訊問、未被采取強制措施時，主動、直接向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或者人民法院投案。從電話通知的性質看，電話通知不屬于持證傳喚，也不屬于口頭傳喚。被告人牛某某是在被傳喚之前到案，符合《解釋》第一條第一款規(guī)定的“在未受到訊問、未被采取強制措施時”的時間條件。牛某某在接到公安機關電話通知時，人身自由尚未受到實際限制，有條件逃跑卻未逃跑，主動前往公安機關，將自己置身公安機關的控制之下，符合《解釋》對“自動投案”的界定，體現了自動投案所要求的主動性和自愿性。被告人牛某某在接到公安機關的電話通知時，選擇前往公安機關接受調查，體現了他主動、自愿地將自己置身于公安機關的控制之下，應當視為自動投案，到案后能如實供述自己的主要犯罪事實，是自首。故被告人牛某某的辯護人提出被告人牛某某系自首的辯護意見，本院予以采納。 11.1.案例十一：戴某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1.2.審理法院：成都市某人民法院 11.3.裁判理由：被告人戴某某尚未被采取強制措施前接公安機關電話通知后自動到案，并如實供述其犯罪事實，可以以自首論，依法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被告人戴某某無前科，歸案后認罪態(tài)度較好，確有悔罪表現。公訴機關提出的量刑建議，符合法律規(guī)定，本院予以采納。 但是，如果接到公安機關的電話通知，到案后并未能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的，則不會認定為自首。例如： 12.1.案例十二：榮某、尚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2.2.審理法院：沈陽某人民法院 12.3.裁判理由：被告人榮某、尚某雖經公安機關電話傳喚到案，但到案后并未能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不應認定自首。對被告人辯護人提出的被告人系自首的意見，不予采納。 13.1.案例十三：彭某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3.2.審理法院：成都市某人民法院 13.3.裁判理由：被告人彭某某在接到公安機關電話通知后主動到公安機關接受調查，其到案后未如實供述其犯罪事實，不符合自首的構成要件。 七、明知公安機關到公司調查，仍前往公司配合調查，可認定自首 有些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罪案件，公安機關有可能直接前往涉案公司進行調理，并傳喚相關涉案人員到公安機關進行調查，或直接涉案公司抓捕涉案人員。但是有些時候，涉案人員并不在涉案公司，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涉案人員明知公安機關到公安調查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的事情，仍前往涉案公司配合調查的，因其具有投案的主動性，可以認定為自首。例如： 14.1.案例十四：王某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4.2.審理法院：北京市某人民法院 14.3.裁判理由：二審期間，本院依職權調取了證人宋某的證言，A公司員工楊某某、周某、秦某、劉某、張某等人提交的情況說明，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某派出所出具的工作說明，證實2017年3月31日上午民警先進入A公司調查時，王某某尚未到公司上班；在宋某告知王某某已有警察到其公司后，王某某仍前往公司配合調查。對上述調取的新證據，王某某及其辯護人均表示認可；檢察機關僅對證人宋某的證言有異議，認為目前僅有宋某能夠證明曾告知王某某有警察去了王某某的公司，但宋某的證言內容與之前相比存在差異，建議法庭綜合考慮全案證據再認定王某某是否構成自首。 綜上，一審法院根據原審被告單位北京A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及被告人鄭某某、王某某犯罪的事實、性質、情節(jié)及對于社會的危害程度所作的刑事判決，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性正確，審判程序合法，惟未認定王某某具有自首情節(jié)導致量刑不當，本院依法予以改判。 但是，如果涉案人員對公安機關前往公司調查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的事情并不知情，則因其不具有投案的主動性，故不能認定為自首。例如： 15.1.案例十五：陶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5.2.審理法院：北京市某人民法院 15.3裁判理由：根據到案經過及A公司工作人員的證言，陶某不知道A公司向公安機關報案，其不具有主動投案情節(jié)，故不能認定其具有自首情節(jié)。 八、委托家屬代為投案能否認定為自首 根據《自首立功解釋》的規(guī)定，委托他人代為投案的，應當視為自動投案。但是，如果在委托他人代為投案之后，在很長的時間內均未能及時到案，且未聯系公安機關或告知藏匿地點，則不會認定自動投案，不具有自首情節(jié)。 16.1.案例十六：池某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6.2.審理法院：福州市某人民法院 16.3.裁判理由：關于被告人池某某及其辯護人提出自首的意見，經查，被告人池某某雖委托家屬代為投案，主觀上具有投案的意思表示，但在家屬代為投案后長達數月時間內均未及時到案，也未主動聯系公安機關或供述其藏匿地點，同時辯護人也不能提供證據證明被告人池某某本人為投案有實施具體行為，被告人池某某自動投案的主動性特征不顯著，不宜認定有自動投案情節(jié)。被告人池某某及其辯護人該節(jié)意見本院不予采納。 九、因其他犯罪被采取強制措施期間，如實供述虛開犯罪事實，系自首 《刑法》第六十七條第二款規(guī)定：“被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正在服刑的罪犯，如實供述司法機關還未掌握的本人其他罪行的，以自首論?！?/p> 《自首立功解釋》第二條規(guī)定：“根據刑法第六十七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被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已宣判的罪犯，如實供述司法尚未掌握的罪行，與司法機關已掌握的或者判決確定的罪行屬不同種罪行的，以自首論?！?/p> 因此，對于因其他犯罪被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已宣判的罪犯，如實供述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的犯罪事實的，可以認定為自首。例如： 17.1.案例十七：肖某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7.2.審理法院：安徽省某市中級人民法院 17.3.裁判結果：上訴人肖某某在被紀檢監(jiān)察機關調查期間，主動供述辦案機關尚未掌握的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的犯罪，應當認為為自首，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結合已全部退繳非法所得，認罪悔罪，依法可減輕處罰，原判量刑過重，應予改判。 但是，如果供述的是同種罪行的，則不能認定為自首。例如： 18.1.案例十八：周某某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 18.2.審理法院：東莞市某人民法院 18.3.裁判理由：關于辯護人所提被告人周某某有自首情節(jié)的辯護意見。經查，根據到案經過，本案中被告人系被動到案，根據本案在卷證據無法查明周某某在前一案件中是否向公安機關供述本案的犯罪行為，但依據相關規(guī)定即使被告人在前一案件中向公安機關供述了本案的犯罪事實，但因本案的罪行與前一案件的罪行屬同種罪行，被告人亦不構成自首。對辯護人該點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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