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亞大陸的最東端,有一片富饒的土地,這里有中國面積最大的平原,全世界最優(yōu)質的黑色土壤中,生長著優(yōu)質的大豆、玉米、高粱和稻米,埋藏著儲量豐富的煤、鐵、石油等礦藏。此外,廣袤森林資源,讓它成為中國最主要的天然林區(qū)。這里就是中國東北。 中國東北包括遼寧省、吉林省、黑龍江省、內蒙古東部,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部分。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漢、滿、蒙古、朝鮮、鄂倫春等12個民族,世代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間,漁獵耕種、繁衍生息、和睦相處。 努爾哈赤從這里發(fā)祥,又將這里封禁,他要將自己的寶藏分封給自己的子孫后代,以圖萬事無憂。但他沒有想到,域外倭寇貪婪的目光早已覬覦著這片富饒的土地。 如今,日本大阪市的大阪城公園中,有一座豐國神社,它是用來供奉16世紀日本的統(tǒng)治者——豐臣秀吉。 豐國神社的豐臣秀吉塑像 1592年,完成統(tǒng)一日本后的豐臣秀吉就帶領19萬日本的海陸軍侵入朝鮮,并將兵鋒直指大明王朝。 豐臣秀吉在致朝鮮國王的國書中狂言“吾欲假道貴國,超越山海關直入于明,使四百周盡化我俗,以施王政于億萬斯年。” 豐臣秀吉發(fā)動的這場史稱“壬辰倭亂”的侵略戰(zhàn)爭,最終在中國大明王朝和朝鮮兩國軍民的聯(lián)合抗擊下歸于失敗。 1868年,剛剛繼位的明治天皇下令重新修建破敗的豐國神社,可見,蟄伏于日本統(tǒng)治者內心深處對外侵略擴張的野心,并沒有在將近三個世紀的風雨交替中泯滅。 明治天皇效仿英美法等列強,在國內掀起了明治維新運動。這場日本歷史上最重要的變革,使日本從封建帝國轉向資本主義國家。 面對貧瘠的土地和封閉的市場,不甘處島國之境的明治天皇,追尋豐臣秀吉的侵略軌跡,重燃對外領土擴張的野心。 19世紀60年代,明治天皇宣布了他的“經營四方,安撫億兆,開拓萬里波濤,布國威于四方”的對外侵略擴張總方針,一條明確的吞并朝鮮,侵占“滿蒙”,征服中國,稱霸亞洲的基本侵略路線應運而生,拉開了野心驅使下對外侵略的序幕。 16世紀90年代末,豐臣秀吉就開始邁出了海外擴張的步伐,妄圖征服朝鮮后,再占領“滿洲”,吞并臺灣、菲律賓群島,其后遷都于北京,自己“居守寧波府”,以便“尊圣意,占領天竺印度”,最終建立“大亞細亞日本帝國”。 明治天皇的這番狂想,正是三百年前豐臣秀吉尚未得逞的陰謀。 1880年,明治天皇第二次下令重建豐國神社,并且在每年豐臣秀吉的忌日9月18日,舉行參拜豐國神社的活動——太閣祭。從此,這一天對于日本人來說便有了特殊含義。 日本“大陸政策”也稱“大陸經略政策”,是日本明治維新后,用戰(zhàn)爭手段侵略吞并中國和周邊大陸國家的對外擴張政策,是近代日本帝國主義夢想稱霸亞洲,征服世界的侵略總方針。 而中國東北因其特殊的地域與豐厚的資源,成為日本實現(xiàn)主義夢想的重要條件。 1890年3月,時任日本首相的山縣有朋向明治天皇上奏《外交政論略》,內稱“國家獨立自衛(wèi)之道有二:一曰守衛(wèi)主權線,不容他人侵犯;二曰防護利益線,不失自己有利之地位?!薄拔野罾婢€之焦點,即通往東亞大陸之道路”。 1890年12月,山縣有朋在帝國議會上發(fā)表施政方針,反復強調主權先和利益線“二線說”及其對外擴張構想,大肆鼓吹日本侵略東亞的擴軍備戰(zhàn)。以此為標志,日本的“大陸政策”正式形成。 日本在“大陸政策”的指引下,明治天皇決定每年從自己的宮廷經費中撥出30萬元,再從文武百官的薪金中抽出十分之一,補充造船費用,以趕超中國的奮斗目標,準備進行一場以國運相賭的戰(zhàn)爭。 明治天皇 1892年,日本提前完成了十年擴軍計劃,建成了一支擁有32艘艦艇的日本海軍,和擁有63000人的常備軍,23萬人的預備軍的日本陸軍。 1894年9月25日,日本聯(lián)合艦隊在朝鮮豐島海域炮擊清軍運兵船,不宣而戰(zhàn),由此挑起中日甲午戰(zhàn)爭。 清王朝不惜巨資打造的北洋水師,先后于黃海海戰(zhàn)、威海海戰(zhàn)中全軍覆沒。日本軍隊陸續(xù)占領中國丹東、大連、旅順等地。 1895年4月17日,清政府被迫與日本簽訂《馬關條約》,原本偏于一隅的島國日本不僅獲得了兩億兩白銀的巨額賠款,還攫取了在中國開埠通商免除關稅等特權,而且一舉鯨吞了包括臺灣全島、澎湖列島和遼東半島在內的廣大地域。 19世紀50年代,沙皇為了侵占中國東北,乘英法聯(lián)軍發(fā)動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之機,迫使清政府與之簽訂了《璦琿條約》和《北京條約》,將黑龍江以北和烏蘇里江以東的144萬平方公里的中國領土歸為己有。 日本在中國甲午戰(zhàn)爭中的勝利,在很大程度上觸碰了沙皇俄國在東北的利益。 1895年4月,在俄、德、法三國的共同干涉下,日本被迫放棄了已經割占的遼東半島,但清政府卻為此支付了3000萬兩白銀的“贖遼費”。 1895年5月,明治天皇就“三國干涉還遼”一事發(fā)表敕語,號召國民“臥薪嘗膽”。隨后通過了十年擴軍計劃,決心伺機同俄國展開對中國東北的爭奪。 1896年,俄國誘迫清政府同其簽訂《中俄密約》和《建造經理東省鐵路合同》。隨后,開始修筑中東鐵路。 1898年,俄國迫使清政府簽訂《旅大租地條約》,割取位于中國東北的旅順和大連,同年,開始修筑哈爾濱至旅順的中東鐵路支線,將遼東半島變成自己的勢力范圍。 1900年,八國聯(lián)軍侵華戰(zhàn)爭時期,俄國借助鎮(zhèn)壓義和團運動,出兵中國東北。 1900年,中國爆發(fā)義和團運動,波及的地域非常廣,在東北也有,這個時候,清政府來不及考慮太多,沙俄就利用這剿滅義和團的機會占領了東北。 俄國把東北占領,觸犯到了日本的利益,于是就日本與俄國就此展開了對中國東北的爭奪。 1904年2月8日午夜,在中國旅順口,日本不宣而戰(zhàn),日艦盯住俄國艦隊近距離發(fā)射了16枚魚雷,其中3枚命中目標,重創(chuàng)俄國最好的三艘艦船,揭開了日俄戰(zhàn)爭的序幕。 1905年1月2日,旅順被日軍占領。 1905年3月1日,日俄兩軍又在奉天進行日俄戰(zhàn)爭開戰(zhàn)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陸軍會戰(zhàn)。戰(zhàn)線長達200公里,雙方投入的兵力達60余萬人。3月10日,日軍占領奉天。 日俄戰(zhàn)爭期間,中國東北是雙方陸上交鋒的戰(zhàn)場,東北人民的生命財產遭到了空前的浩劫。 軟弱無能的清政府,竟然無視帝國主義對自身主權的踐踏和侮辱,宣布“局外中立”,任戰(zhàn)火在東北的土地上燃燒。 日俄戰(zhàn)爭時期的中國平民 日本憑借在對馬海戰(zhàn)的勝利,最終打敗了強大的沙皇俄國。 1905年9月5日,通過《樸茨茅斯和約》日本從俄國手中攫取了旅順、大連租借地和長春至大連的南滿鐵路等權益。至此,日本便以南滿為勢力范圍,沙俄則退居北部,形成日俄在中國東北的南北對峙的局面。 早在日俄戰(zhàn)爭鏖戰(zhàn)正酣之時,日本“滿洲軍”參謀長兒玉源太郎就在思考,如何經營戰(zhàn)后“滿洲”。 兒玉源太郎早已清楚地認識到,日本即便獲得日俄戰(zhàn)爭的勝利,但也在戰(zhàn)爭中耗資巨大,將會面臨財政、經濟的極度困難。 在這種情況下,日本將無法單獨稱霸東北,因此,在各國列強環(huán)伺之下,必須以一種更為隱蔽而形式有效的方式,擴大日本在中國東北的權益范圍。 在兒玉源太郎的授意下,臺灣總督府民政長官后藤新平被招至中國東北,并起草了《滿洲經營梗概》,提出“戰(zhàn)后滿洲的唯一要訣在于,表面上經營鐵路,背地里白班設施”。 后藤新平在被任命為滿鐵總裁之前,有統(tǒng)治臺灣殖民地的經驗。他改變了以往直接進行武力鎮(zhèn)壓,采取警察統(tǒng)治的手段,他將滿鐵經營以企業(yè)的形式進行運行,避免當?shù)氐姆磳?,運用根植于當?shù)氐氖侄蝸黹_展政策。 后藤新平的政策簡單地說就是以鐵路為中心、基礎、骨干,對東北進行包括政治在內的各個方面的侵略活動。 1906年11月26日,日本推行“大陸政策”的殖民機構,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在東北宣告成立,簡稱滿鐵,后藤新平出任第一人總裁。 4個月后,滿鐵本社前往中國大連,日本以鐵路附屬地之名,排斥中國主權,實行殖民統(tǒng)治,一個獨立于中國主權之外的“滿鐵王國”正悄然形成。 1921年5月17日,日本內閣作出決議,決定“援助掌握滿蒙實權的張作霖,以此來確保日本在滿蒙的特殊地位”。 1927年6月27日,陸軍大將田中義一組閣擔任首相后,在東京召集一些列會議討論對華政策,史稱“東方會議”,會議討論的核心內容正是“滿蒙問題”。 根據“東方會議”精神,田中義一寫成《對滿蒙之積極政策》的奏折,上奏日本天皇,奏折中更加明確了“大陸政策”的實行步驟,那就是“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 田中義一 “東方會議”還有另一項秘密的部分,其侵略步驟和方法更為毒辣,即對張作霖施加壓力,迫使他成為與日本“肝膽相照”的傀儡,從而把整個東北從中國的版圖上分離出來,竊為己有。 “東方會議”后,趁張作霖還掌握北京政權之機,田中內閣加緊向其索取權益,展開所謂“滿蒙交涉”。 面對日本在“滿蒙”筑路、開礦、租地等種種勒索,張作霖表現(xiàn)出一定程度的抵制,未能滿足日本人的要求。日本關東軍認為,張作霖已經成了日本在“滿洲”建立“新國家”的障礙。 就在這時,蔣介石領導的北伐軍逼近京津,奉軍節(jié)節(jié)敗退之下,張作霖決定撤回東北。 然而,張作霖全然不知他已經踏上了不歸的列車。 1928年6月4日凌晨,就在張作霖的專列經過南滿鐵路與京奉鐵路交匯處的皇姑屯時,被日軍炸死。 張作霖 1928年12月29日,背負著家仇國恨的張學良繼任東三省報案司令,出于民族大義的考慮,張學良毅然通電全國,宣布東北易幟,服從蔣介石國民政府。東北易幟促成了當時中國在形式上的統(tǒng)一,摧毀了日本企圖將東北從中國本土分離出來的陰謀。 日本在中國東北掠取的經濟利益急劇減少,直接威脅到“滿蒙權益”的得失,加上此時席卷資本主義世界的經濟大危機波及日本,導致日本國內階級矛盾加劇社會嚴重動蕩。越來越多的國內勢力,支持武力奪取中國東北。 曾任滿鐵總裁的松岡洋右在議會發(fā)表演說,聲稱“滿蒙問題是關系到我國生死存亡的問題,是我國的生命線,要牢牢確保死守”。 日本關東軍,一支臭名昭著的海外駐軍,以守衛(wèi)“關東州”和南滿鐵路之名,行陰謀顛覆與武力侵略之實,扮演者侵略中國東北急先鋒的角色。 1906年,日本將旅順租借地改稱為“關東州”,設置了關東都督府,下設軍政、民政兩部,就是后來的關東軍司令部和關東廳。 日本關東軍司令部設在旅順,司令官由日本天皇任命,下轄1個師團和6個獨立守備隊,總兵力1萬多人。分別部署于旅順、大連租借地和南滿鐵路沿線。 日本關東軍,這支野蠻、殘暴富有侵略性和冒險性的日本法西斯軍隊,后來不僅發(fā)動九一八事變,制造偽滿洲國,而且還把持操縱偽滿傀儡和推行殖民統(tǒng)治與掠奪方面,成了日本帝國主義與日本天皇的總代表。 日本關東軍高級參謀板垣征四郎,在年輕時就已經立志“把一生賭在中國”。 板垣征四郎 早在日俄戰(zhàn)爭時期,板垣征四郎就開始在中國各地搜集情報,為日后的侵略戰(zhàn)爭做詳盡的準備。 日本關東軍作戰(zhàn)參謀石原莞爾認為,日本若想在戰(zhàn)略地位上處于有利地位,就一定要建立一個后方基地,這個基地就是“滿蒙”。 1929年7月,日本關東軍作戰(zhàn)參謀石原莞爾提出《回轉國運的根本國策滿蒙問題解決案》,強調“滿蒙問題的解決是日本存活的唯一途徑,問題的解決在于日本對滿蒙地區(qū)的完全領有”。 1931年3月,板垣征四郎在日本陸軍步兵學校發(fā)表題為《從軍事上所見到的滿蒙》的演講,宣稱“滿蒙為日本國防的第一線”,大肆鼓吹日本侵占中國東北。 1931年5月,石原莞爾提出《滿蒙問題私見》,指出滿蒙為題解決的唯一方法是“將中國東北劃歸我方領土”。為此,需要營造正當性和擁有實行這一目標的實力為前提。 1931年5月29日,板垣征四郎在日本關東軍部隊長會議上,發(fā)表題為《關于滿蒙問題》的演講。進一步鼓吹出兵侵略中國東北和蒙古地區(qū),是日本“當前的急務”。 就是這樣的兩個戰(zhàn)爭狂人,在1929到1931年間,先后策劃了4次名義上的“參謀旅行”,但實際上則是進行實地軍事偵察,他們用各種形式完成了對東北地形、軍事設施和部隊配置的詳細偵察,制定出武裝占領東北的作戰(zhàn)方案。 1931年6月,日本軍部以參謀本部與陸軍省為中心,制定了武力侵占東北的方案《解決滿洲問題方策的大綱》,大綱預定以1932年春季為期,以東北的“排日行動”為口實,對東北采取軍事行動,要求各方面對此做好準備。 日本關東軍作為侵略東北的急先鋒,不贊成中央部“坐等良機到來”的方針,主張“以謀略制造機會”,將占領中國東北的的侵略戰(zhàn)爭提前到1931年9月下旬。 1931年4月,在日本駐長春領事館的唆使下,一些朝鮮人在長春以北的萬寶山村,私自承租荒地,開溝挖渠,引水灌溉。中國農民因擔心汛期農田被淹,耕地被損,與一些朝鮮人發(fā)證糾紛。 7月2日,日本領事館派軍警前往鎮(zhèn)壓,中國農民死傷數(shù)十人,遭毒刑拷打十余人,而日本呢竟顛倒黑白制造謠言,煽動仇華情緒,這就是“萬寶山事件”。 1931年6月間,日本參謀本部大尉中村震太郎等4人偽裝成農業(yè)專家,潛入大興安嶺索倫山一帶刺探軍事情報,被當?shù)貣|北軍逮捕槍斃,這就是“中村事件”。 日本人以此為借口,發(fā)出戰(zhàn)爭叫囂。 中村震太郎(圖左一) 作為武裝侵略“滿洲”的借口,日本利用接連制造的“萬寶山事件”和“中村事件”大做文章。一方面向中國政府提出抗議,一方面在國內歇斯底里地煽動戰(zhàn)爭,叫嚷“利用這個機會訴諸武力”。 1931年7月,兩門被稱之為日本陸軍珍寶的240毫米榴彈炮,被秘密運往東北,配備到了關東軍駐奉天獨立守備隊,并分別對準了東北軍駐地大營和奉天飛機場,戰(zhàn)爭的陰云在東北的上空悄然翻滾。 此時,蔣介石鄭愛對中央蘇區(qū)實施大規(guī)模“圍剿”。 1931年7月23日,蔣介石在南昌發(fā)表《告全國同胞書》,再次強調“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為配合蔣介石度蘇區(qū)的“圍剿”,張學良已將東北軍精銳調入關內,自己則長期滯留北平。 1931年8月1日,曾擔任過張作霖軍事顧問對東北軍了如指掌的本莊繁,被昭和天皇特任為關東軍司令官。 剛剛上任他就向關東軍高級參謀板垣征四郎,部署了《滿洲時局對策的根本方針》,并審查石原莞爾等人制定的作戰(zhàn)計劃。 石原莞爾 9月7日開始,本莊繁對南滿路和安奉路沿線的海城、鞍山、本溪、連山關、公主嶺、長春、奉天等地的日軍進行巡視檢閱,并組織多次演習,把東北軍兵營作為攻擊目標,平均每隔一天就有一次,從白天到深夜,槍炮聲不斷,氣焰囂張至極。 1931年6月份,日本關東軍就制定了一個《昭和六年度形勢判斷》,他們認為坐等良機不如采取謀略,來制造機會,他們就急不可耐地要提前發(fā)動事變。 1931年9月18日,夜幕降臨,關東軍鐵道守備隊的中尉河本末守率領7名工兵,悄悄潛入了位于沈陽城北2.5公里的柳條湖,將42包小型黃色炸藥,放在距離北大營800的鐵軌接頭處。當晚10點20分,炸藥點燃。 在爆炸后的硝煙中,河本末守中尉立即用隨身攜帶的電話機,向奉天特務機關謊稱“北大營中國士兵炸毀鐵路,正在激戰(zhàn)中”。 而此時,守候在特務機關的板垣征四郎,以關東軍司令官的名義,連續(xù)發(fā)出攻擊命令,以爆炸聲為信號,早已全副武裝的日軍便向預定目標發(fā)起攻擊。 9月18日22點20分,日軍獨立守備隊向北大營開始猛烈進攻。 9月19日0點50分,日軍第二師團第29聯(lián)隊向沈陽城區(qū)發(fā)起進攻。 3點30分,本莊繁乘火車至沈陽坐鎮(zhèn)指揮。 4點45分,日軍駐遼陽第2師團主力趕到沈陽加入戰(zhàn)斗。 6點30分,日軍占領全部沈陽城。 與此同時,日本關東軍在南滿鐵路和安奉鐵路沿線展開全面攻勢,迅速占領了安東、鳳城、本溪、遼陽、海城、營口、撫順、鐵嶺、四平、公主嶺、長春等地。 隨后,日軍席卷了遼、吉兩省,30余座城市陷落于日本帝國主義的鐵蹄之下。 9月19日,中國共產黨滿洲省委發(fā)表了《中共滿洲省委為日本帝國主義武裝占據滿洲的宣言》。 9月21日,中共滿洲省委召開會議,作出了《中共滿洲省委關于日本帝國主義武裝占據滿洲與目前黨的緊急任務》的決議。 9月22日,中共中央發(fā)表了《中國關于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滿洲事變的決議》,痛斥了蔣介石奉行的攘外必先案內的方針和不抵抗政策,號召民眾一致行動起來,武裝起來,驅逐日本帝國主義出中國。 在中國共產黨的號召下,北平、上海、南京、廣州、武漢等地的工人、學生及群眾,紛紛走上街頭舉行游行示威,譴責蔣介石的不抵抗政策,要求國民政府停止內戰(zhàn),一致抗日。 1931年11月4日,馬占山將軍率領的東北邊防軍在嫩江橋頭和三間房一帶,對進攻的日軍進行了殊死抵抗,日軍被迫不斷增兵,投入大量精銳部隊,戰(zhàn)斗極為慘烈。 江橋抗戰(zhàn)期間,中共滿洲省委和北滿特委發(fā)動工人、農民、學生組成抗日援馬代表團,冒著槍林彈雨為馬占山部隊提供支援。 全國各地的抗日組織,海外的華僑和港澳同胞慷慨解囊,捐款捐物,甚至捐獻飛機,掀起了中華民族共同抗日的洶涌浪潮。 報紙宣揚馬占山將軍 1931年9月19日深夜,九一八事變剛剛過去24小時,日本關東軍參謀片倉衷大尉,陪同日本參謀本部作戰(zhàn)部長建川美次少將,來到奉天大和飯店背后的一家名叫沈陽館的日式旅館內,與板垣征四郎、石原莞爾、花谷正等人秘密會談。 這場密謀的核心議題,是如何在東北現(xiàn)政權崩潰后,對中國東北實行永久占領,以根本解決“滿蒙問題”。 根據建川美次的主張,密謀最終在9月22日達成一致意見,建立一個由日本支持的,以溥儀為元首的偽政權,國防、外交、交通和通信等主要部門均由日本控制。 日本關東軍參謀部隨即發(fā)出一封代號為關參411號的電報,呈送給陸軍大臣和參謀總長。 雖然關東軍入侵了中國東北,但是關東軍入侵之后缺乏詳細的規(guī)劃,許多關東軍將領認為應該建立新的殖民地,就像朝鮮半島或者臺灣一樣,用軍隊統(tǒng)治這些地方。但是日本政府否決了這一提議。 因為世界大環(huán)境已經改變,自從他們吞并了朝鮮半島,特別是一戰(zhàn)之后,世界范圍內的人民,對建立殖民地產生了恐懼和厭惡,使建立殖民地變得不可能,人們知道這一做法是不可取的,應該在第一時間作出自己的決定,然后建立偽政府。 無論日本侵略者籌劃出怎樣的“滿蒙新政權”,都離不開對東北原有漢奸勢力的利用。 因此,日本關東軍網羅漢奸投降派的陰謀活動從未松懈,作為正式建立偽滿政權的一種準備,過渡性的漢奸偽機構紛紛成立。 10月21日,日本關東軍又制定了《滿蒙共和國統(tǒng)治大綱草案》。 就在日本關東軍加緊策劃“新政權”的同時,日本奉天特務機關機關長土肥原賢二,按照日本關東軍密謀的計劃,前往天津,去見曾經的宣統(tǒng)皇帝、清朝廢帝——愛新覺羅.溥儀。 愛新覺羅.溥儀 從溥儀離開紫禁城,日本人就開始盯上他了,后來把他送到天津的日租界里,先安排住在張園,后來又搬到靜園。為的是要利用溥儀在侵華的某一時期,讓他出面辦事。日本明確的對溥儀表示,對他的安全負有保護義務。 1929年7月,溥儀一行從張園搬到了乾園,后來溥儀將乾園更名為靜園,意在放下乾坤,心靜如水。 自從被趕出紫禁城以來,溥儀雖身處靜園卻從不曾靜心而居。他正在靜觀變化,靜待時機,實現(xiàn)復國還宮的迷夢。 而這一點對于物色“新政權”代理人日本來說,東北是清室的發(fā)祥地,舊清宮貴族和封建勢力對廢帝溥儀仍抱有遺存之恩。推出溥儀還可以利用“大清帝尊”之名,來平息中華民族抗日的怒火。 1931年11月2日,土肥原賢二走進天津租界里的靜園。帶著早已謀劃好的講稿,用三寸不爛之舌,土肥原賢二向溥儀勾畫了一個滿足其夢想的藍圖。他希望溥儀回到祖先的發(fā)祥地,領導這個由溥儀完全自主的“新國家”。 對于溥儀的疑惑,土肥原賢二總是順著溥儀說,比如,你放心日本人對東北沒有領土野心,日本想真心地幫助“滿洲”人民,建立一個“新國家”,希望你到那去主持大計。 土肥原賢二 對于這個“新國家”,溥儀最關心的莫過于它是不是“帝制”,土肥原賢二給出了肯定的答復:“當然是帝制,這是沒有問題的?!?/p> 對溥儀來說,只要是“帝制”他重登皇帝寶座,恢復祖業(yè)的愿望也就可以實現(xiàn)了。 1931年11月12日,在駛向遼東灣的日本商船淡路丸號上,日本大連汽船株式會社的船員為溥儀拍攝了一張合影。端坐在中間的溥儀臉上洋溢著就為的自信和從容,在他看來,龍袍加身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洋溢著自信和從容的溥儀 當溥儀被逮到鞍山附近的湯崗子溫泉,住進對翠閣旅館后,日本人就切斷了他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 溥儀隱約地感到,這里哪里像土肥原賢二在靜園時承諾的那樣,是一切可以自己做主的一國之君,此時的他,已經成為關東軍的籠中之鳥。 1931年9月19日,國際聯(lián)盟代表施肇基受命在國聯(lián)理事會上,揭露了日本侵略中國東北的真相,要求國聯(lián)立即采取制止日本侵略的措施。 9月22日,由英法操縱的國聯(lián)理事會,通過了要求中日雙方撤軍的決議,這種不區(qū)分侵略者和被侵略者的決議,實際上是壓制中國,袒護日本。 日本一面口頭聲明執(zhí)行撤軍決議,一面卻大舉進攻吉林。 9月30日至10月23日,國聯(lián)先后兩次作出決議,限定日軍撤軍時間,但日本置若罔聞,繼續(xù)把戰(zhàn)火擴大到整個東北。 在中國代表一再要求下,1931年12月10日,國聯(lián)終于做出決定,派一個調查團前往中國東北,現(xiàn)場調查九一八事變的情況。 國聯(lián)調查團的成立并沒有阻止日軍侵華的步伐。 1932年1月3日,日軍占領錦州。就在錦州淪陷的第二天,板垣征四郎被日本政府和軍部招至東京。 他們告訴板垣征四郎,偽滿新政權成立的具體時間確定為2月中旬,最遲至2月末3月初,在國聯(lián)調查團到達之前,必須把偽滿洲國建立起來。 1932年1月4日,日本關東軍司令本莊繁,在奉天召集各部緊急討論“滿蒙獨立”的計劃,由板垣征四郎直送東京。 1月6日,日本陸軍、海軍、外務三省根據板垣征四郎的報告,制定了《中國問題處理方針綱要》,決定在中國東北建立一個脫離中國的偽政權。 1932年2月3日,國聯(lián)調查團從歐洲啟程,前往中國。 2月10日,日本關東軍緊急召開幕僚會議,商討“滿蒙新國家”建國的步驟。 2月16日,偽東北行政委員會成立。 2月18日,發(fā)布《滿蒙新國家獨立宣言》,“滿蒙”地區(qū)同中國中央政府脫離關系。 2月24日,偽行政委員會作出決議通過:“國號”——“滿洲國”,“國旗”——五色旗,“年號”——大同。 2月29日,國聯(lián)調查團抵達東京。 1932年3月1日,《滿洲國建國宣言》在沈陽發(fā)布,這一天正是日本政府和軍部建立偽滿洲國的最后期限。 1932年3月8日早晨8時20分,載有溥儀一行的特別列車,從湯崗子車站熱熱鬧鬧地出發(fā)了。 下午3時,專列開到長春車站,當溥儀看到混雜在人群里的黃袍馬褂,幾乎熱淚盈眶。 破舊不堪的長春道尹衙門在清掃一番后,作為溥儀的“執(zhí)政府”。3月9日下午3時,溥儀的“就職典禮”在這里舉行,藏式毅和張景惠向溥儀獻上用黃綾包裹的“執(zhí)政印”。 溥儀和他的“執(zhí)政印” 一心幻想復辟的溥儀,最終走向了背叛民族和國家的深淵。 以“日滿一體”作為立國基石的所謂“新國家”,實際上是日本帝國主義策劃、組織、實施的一個巨大陰謀。 陰謀之下,交織著奴役與鎮(zhèn)壓,掠奪與暴力,血腥與殺戮的歷史就此展開。 |
|
來自: 蘭博2000 > 《中國近代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