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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 說 | 文史 | 藝術 | 詩詞 | 文苑 | 經(jīng)典 | 詩經(jīng) 《毛詩序》說：“白華，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娶申女以為后，又得褒姒而黜申后。故下國化之，以妾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為之作是詩也?！?/span> 朱熹《詩序辨說》云：“此事有據(jù)，《序》蓋得之。”并認為此為申后自作。這是頗可征信的。 賞析：聞天語
播讀：薛 紅 大家好，今天我們繼續(xù)在《詩經(jīng)》的海洋中徜徉，在氤氳的千年的書香里，走進那個遙遠的年代，品味千年前人們的情感。
今天我們要講的是《小雅·白華》，在《國語·鄭語》和《史記·周本紀》里，都有相關的記載。大致意思是講，夏朝末年，褒人的神靈“化為二龍，以同于王庭”。也就是說，有兩條龍在夏王大庭性交，此二龍是褒神變化而來，自稱是褒人先君。夏王對此深感恐懼，便占卜問神靈，是殺掉呢？是趕跑呢？還是制止它們的性交活動呢？貞問結(jié)果是“莫吉”。于是夏王又改卜請示說，那能不能把龍漦（注:“龍所吐沫，龍之精氣也”）收藏呢？神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便告曰“吉”。于是夏王拿來上好玉帛，用簡策給神靈打個報告。二龍顯完靈后，立馬消失了，只剩下一攤黏糊糊的龍漦。夏王命人把這“寶物”恭恭敬敬地藏在櫝匣里，好好保護。自夏末至西周三代，王室均以郊禮祭之。這件寶物一直傳到周厲王末年，厲王禁不住好奇，便打開觀看，可一不小心，把龍漦灑流于王庭，還無法清除。周厲王很是慌張，便決定用巫術除之，他讓宮女裸著身子大聲喧嘩，迫使龍精化為玄黿。后來，這只黑色的大鱉爬到王府里去了，恰巧被一個七歲的小姑娘碰上。周宣王年間，這個小姑娘在“及笄”之年（15歲）竟然 “不夫而育”，生下一個女嬰。這個女嬰長大后便是褒姒。因為她出生得莫名其妙，所以宮女很害怕，便“懼而棄之”。這時恰被一對以賣桑弓弧、箕箭服為生的夫婦發(fā)現(xiàn)，看她可憐，便將其抱養(yǎng)，并逃到褒國。那么，他們?yōu)槭裁匆优苣兀恳驗樵谛鯐r期，民間留傳著一個童謠：“檿弧箕服，實亡周國?！毙趼犃撕懿桓吲d，恰好發(fā)現(xiàn)這對夫婦正在賣這些玩意兒，便派兵去抓他們，然后殺掉。也就是說，這對夫婦是在逃跑途中撿到這個“同病相憐”的小姑娘的。而厲王不知道，正是他的所作所為，明違神旨，卻暗合“天道”，終埋下禍根。赫赫宗周，終滅在“檿弧箕服”養(yǎng)女的笑聲里。話說宣王死后,太子宮涅即位,史稱周幽王。幽王的妻子是申侯的女兒,根據(jù)慣例被立為王后,她生的兒子宜臼被立為太子。幽王即位后,醉心于酒色,整天吃喝玩樂,根本不理朝政,甚至于一連三個月都不上朝處理政務,把這個周王朝搞得一團糟。當時,有一個諸侯國叫褒國。褒國的國君褒珦見天子如此荒淫無道,便來朝規(guī)勸,勸幽王繼承先王遺志,以國事為重,輕酒色,遠小人,重用賢良,復興周室。沒想到,幽王根本聽不進去,一怒之下竟把褒珦關進了大牢。這樣一來,群臣不再敢進諫,任由幽王胡來,周朝的政事更加不堪收拾。褒國臣子們聽說幽王好色,便將褒國第一美女褒姒送給幽王。幽王見了褒姒,果然龍顏大悅,于是下令釋放了褒珦。褒姒入宮后,深得幽王寵愛,不久便為幽王生了一個兒子,取名伯服。幽王既寵褒姒,愛屋及烏,對她生的兒子伯服也倍加寵愛。為進一步討褒姒的歡心,他不顧群臣的反對,干脆廢掉了申后和太子宜臼,另立褒姒為后,伯服為太子。申后生怕幽王會加害宜臼,便讓他趁夜逃出鎬京,去投奔外祖父申侯以保全性命。這一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申后一臉愁容登高向西方眺望,遠山近水,盡收眼底。她仿佛聽到從遠方的那個城墻上傳來的鐘鼓聲，歡笑聲。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曾經(jīng)是他的夫君，現(xiàn)在他的笑容卻給了那個美麗的女人，甚至于他吝嗇的不肯再回頭看她，心中的酸楚與悲傷凝結(jié)在心頭，她的眉頭不覺蹙了起來心中感嘆道：“王上，我們可是結(jié)發(fā)夫妻?。∧阍趺纯梢赃@樣的無情無義。你把你所有的愛都給了那個女人，實在是讓我心傷。多年夫妻之情，就這樣斷了？你竟然沒有一點回首的心情？”滮水緩慢著向北方流著，灌溉著那一片片的稻田，她看到水壩上的鶴和鹙，感覺自己就是那只白鶴就生活在深樹林中，曾經(jīng)的幸福生活鹙鳥奪走了，她回頭再看看水的南岸，一對鴛鴦又在那里自由自在的嬉戲，那多像曾經(jīng)的他們，適得其所?？扇缃瘢莻€無情無德的大王啊，卻不能與我結(jié)發(fā)白頭偕老。被廢黜的申后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與一塊被人踩在腳下的墊腳石實在沒什么兩樣！我還能說些什么？不說也罷、不說也罷。心中的千言萬語無法說出口，她只好低低的吟唱起來：“野外的菅草開白花呀，用白茅把它捆成束呀。這個人兒遠離去，使我空房守孤獨呀。”她悲傷的歌聲在天空回蕩著，于是就有了今天的 《小雅·白華》
白華菅兮，白茅束兮, 之子之遠，俾我獨兮。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 天步艱難，之子不猶。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 嘯歌傷懷，念彼碩人。 樵彼桑薪，昂烘于煁， 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鼓鐘于宮，聲聞于外， 念子懆懆，視我邁邁。 有鹙在梁，有鶴在林， 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鴛鴦在梁，戢其左翼， 之子無良，二三其德。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 之子之遠，俾我疧兮。 注釋： ①華：通“花”。菅（jiān）：多年生草本植物，又名蘆芒。 ②白茅：亦作“ 白茆 ”。植物名。多年生草本，花穗上密生白色柔毛，故名。古代常用以包裹祭品及分封諸侯，象征土地所在方位之土。 ③束：捆。遠：疏遠，指離棄。 俾：使,把 。天步：天運，命運。猶：借為“媨”，好。不猶，不良。 ④英英：云白的樣子。露：潤澤。滮池:古水名,又稱圣女泉,在陜西省西安市西北.滮（biāo）池北流:依灃水故道東畔，位在漢昆明湖北緣。灃鎬之間，水多北流。 ⑤嘯歌：號哭而歌。碩：高大健壯。樵：砍伐。昂（áng））：我，女子的自稱。煁（shén）：越冬烘火之行灶，可移動。 ⑥懆（cǎo）懆：憂愁不安的樣子。 ⑦邁邁：不高興。 ⑻鹙（qīu）：水鳥名，頭與頸無毛，似鶴，又稱禿鷲。似鶴而性貪殘好斗。 梁：魚梁，攔魚的水壩。 ⑼戢：收斂，指鴛鴦把嘴插在翅膀下休息。 （10）二三其德：指愛情不專一，三心二意。 （11）斯：這個。履：踩踏。卑：卑微。疧（qí）：因憂愁而得病。 譯文： 野外的菅草開白花呀， 用白茅把它捆成束呀。 這個人兒遠離去， 使我空房守孤獨呀。 天上的白云一朵朵在飄， 普降雨水滋潤著菅茅。 只怨我命運太艱難， 遇人不淑無德又無道。 滮水緩慢著向北方流， 灌溉著稻田滿地頭。 長嘯高歌讓人傷懷， 那個高大健壯的人讓人心憂。 砍那個桑枝作柴燒， 放入灶堂里火焰高。 想起那個高大健壯的人， 痛心疾首倍受煎熬。 在宮內(nèi)敲鐘鼓聲音沉， 聲音必定能傳到宮外。 想起你來憂愁不安， 你看見我卻滿臉不高興。 禿騖就在攔魚的水壩上， 白鶴就生活在深樹林中。 想起那個高大健壯的人， 我的心實在太煎熬。 鴛鴦站在攔魚的水壩上， 嘴巴插在左翅間休息。 這個沒良心人兒， 三心二意讓人生厭。 扁平石塊墊在腳下， 踩踏在上面人不高呀。 這個人兒離我越來越遠， 使我憂愁病難消呀。 
天語賞析： 這是一首棄婦詩，從內(nèi)容來看，寫得是一位被遺棄的貴族婦人。全詩八章每章四句，皆用比興。《毛詩序》說：“白華，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娶申女以為后，又得褒姒而黜申后。故下國化之，以妾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為之作是詩也。”朱熹《詩序辨說》云：“此事有據(jù)，《序》蓋得之。”并認為此為申后自作。周幽王得褒姒后廢黜了原皇后申氏，該詩為慨嘆申后不幸之作，后人亦有看法為申后自作。首章詩人開篇以菅草和白茅相束起興，暗指夫婦之間相親相愛正是人間常理。其中菅草白華和茅草之白有象征純潔美好的愛情?！?/span>白華菅兮，白茅束兮。”野外的菅草開白花呀，用白茅把它捆成束呀。接著引出那個無情無義的人拋棄自己的現(xiàn)實，從而道出了自己悲傷與孤獨。“之子之遠，俾我獨兮?！?/span>這個人兒已經(jīng)遠離去，使我空房守孤獨呀。從這幾句詩中，我們看到詩人雖然被拋棄，但是并沒有因拋棄而絕情，反而流露出對他深深的思念牽掛。也因此奠定了本詩哀婉悲傷的基調(diào)風格。二章承接一章繼續(xù)以白云降下雨水滋潤那些菅草和茅草起興，詩人說：“英英白云，露彼菅茅?！?/span>天上的白云一朵朵在飄，普降雨水滋潤著菅茅。而自己的夫君卻無情的拋棄了自己。從側(cè)面反映了詩人的夫君的薄情寡義。詩人繼續(xù)說“天步艱難，之子不猶?！?/span>只怨我的命運太艱難，遇人不淑無德又無道。雖然傷心、難過，卻也沒有辦法。我們從詩人的自哀自怨可以想像得出，在那個男尊女卑的年代，作為一個被拋棄的女人，她的心情境遇是何其悲慘。三章：詩人繼續(xù)以滮水灌田起興，暗喻夫妻之間的情義，而自己的夫君卻違背了道德倫常?！皽乇绷?，浸彼稻田?！?/span>滮水緩慢著向北方流，灌溉著稻田滿地頭。“嘯歌傷懷，念彼碩人?！?/span>長嘯高歌讓人傷懷，那個高大健壯的人讓人心憂。筆者認為這里的長嘯可能詩人聽到從遠處傳來的長嘯之聲，作為王的女人，有嚴格的禮教面前，不可能長嘯，如果只是詩人在心里感情的渲瀉是可以的，如果詩人是申后的話，那么碩人有可能指的是幽王。四章：詩人繼續(xù)吟唱:“樵彼桑薪，昂烘于煁?！鄙Ｔ诠糯呛苷滟F的木頭，而薪則是專門用來燒火的。王先謙云：“詩人每以薪喻婚姻，桑又女工最貴之木也。以桑而樵之為薪，徒供行灶烘燎之用，其貴賤顛倒甚矣。”砍那個桑枝作柴燒，放入灶堂里火焰高。我想這里詩人是想說，某些人啊，你怎么貴賤不分?。‘斎贿@里的貴賤一方面指的是身份，另一方面指的是品德。“維彼碩人，實勞我心。”想到自己的夫君拋棄了自己，而另一個女人卻占據(jù)了夫君的心，這一切對于詩人來說是多么令人心焦的事啊。想起那個高大健壯的人，痛心疾首倍受煎熬。五章：詩人以鐘鼓聲聞于外，指的是她被幽王廢后的事，也許已經(jīng)傳的是天下皆知了吧！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即使被廢，但是作為王的女人，你并沒有別的選擇，除自哀自怨，除了對過去幸福生活的回憶，又能做得了什么呢？“鼓鐘于宮，聲聞于外?！?/span>在宮內(nèi)敲鐘鼓聲音沉，聲音必定能傳到宮外。“念子懆懆，視我邁邁?！蔽?/span>想起你來憂愁不安，念念不忘，你看見我卻滿臉不高興。從這些句子可以看出女子的善良順從，品德之高。更能襯托出男子的薄情寡義。六章：詩人以鶴的潔白柔順暗喻申后，以鹙的貪戀美色無情險惡暗喻幽王，以及他們之間存在著隱喻關系?！?/span>有鹙在梁，有鶴在林?！?/span>禿騖就在攔魚的水壩上，白鶴就生活在深樹林中。一個在高高之上的朝堂，一個在庭院深深的皇宮?！?/span>維彼碩人，實勞我心?！?/span>想起那個高大健壯的人，我的心實在太煎熬。煎熬一方面指幽王對她的拋棄，另一方面指她所面臨的困境。七章：詩人以鴛鴦相親相愛，不離不棄，反襯自己無情無德的夫君，不能與自己白頭偕老的悖德舉動?！?/span>鴛鴦在梁，戢其左翼?！?/span>鴛鴦站在攔魚的水壩上，嘴巴插在左翅間休息。鴛鴦主要棲息于山地森林河流、湖泊、水塘、蘆葦沼澤和稻田地中，被看成愛情的象征，鴛鴦都是出雙入對的。在民間傳說中，鴛鴦是“癡情”的象征，傳說一對鴛鴦總是永不分離，終生相守，如果有一只不幸死亡，另一只將終生“守節(jié)”，甚至抑郁而死。人們常常用鴛鴦鳥的“雙棲雙飛”來形容戀人間的形影不離，忠貞廝守。“之子無良，二三其德?！?/span>鳥都如此有情有義，人卻薄情寡義，當真是人不如鳥啊！詩人看到此處，不由感嘆道：“這個沒良心人兒，三心二意讓人生厭。”最后一章：詩人以扁石被踩在腳下，暗喻自己被遺棄后的地位，繼續(xù)哀嘆道：“有扁斯石，履之卑兮?！蔽要q如扁平石塊墊在腳下，踩踏在上面人不高呀。“之子之遠，俾我疧兮。”這個人兒離我越來越遠，使我憂愁病難消呀。被廢黜的申后清楚地看到了自己悲苦的命運，和一塊被人踩在腳下的墊腳石實在沒什么兩樣！作為王的女人，又能怎么樣？她將如何面對之后的生活？能不憂思成疾嗎？全詩用了七個暗喻，以悲嘆開始，以“兮”作煞尾；以悲嘆而終，也用“兮”字結(jié)尾。成功的刻畫了一個純潔、善良、癡情的女子被拋棄后痛苦和紛亂的心境及憂思成疾的形象，各章多用比興，詩人似乎把自己的遭遇全都渲泄盡了，然心中余情未了，憂思不斷，她將如何面對未來的日子呢？讓我們這些后人們不得不凝神沉思。
天語小詩： 為《 小雅·白華》而作 文：聞天語 你從來都是風 從來都自 未知的方向吹來 令我惶惶不安 我是花兒 漂零的猶如 一剎那燃盡 生命的火焰 愛啊 你也是火焰 熊熊燃盡的 除了時光里的真情 還有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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