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 閱讀者:張水藩 文史隨筆讀 原文: 分野 鄭夾漈稱:唐僧一行以云漢之始終,分配十二國之次。謂江河精氣,上為云漢,地有兩河,云漢亦分兩派。認山河脈絡(luò)于兩戒,識云漢升沉于四維。參以古漢郡國,區(qū)處分野,如指諸掌。蓋黃河以北為北戒,自三危積石至朝鮮者,北紀也。自大江以南為南戒,由岷山皤冢達甌閩者,南紀也。雍州秦屬,據(jù)山河兩戒上流,其在天則東井為云漢所始,故鶉首應秦蜀之分。揚州、吳越居山河下流,其在天則星紀當云漢末派,故星紀為吳越之分。夫分野者,指列星所屬之分而言,初不謂地也。地有不齊,而分野之在天一定不易,彼此雖不相配,其象則實相屬,非以揚在南,而天文分星亦在南也。先正謂:“有分星無分野,占國者不可盡泥?!闭\有見也。(王士俊原題) 葉文康公曰:“分野之說,始于《周禮》,馮相氏掌十有二歲,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日月星辰之變動,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觀妖祥?!?/span>故星見大辰,梓慎知宋之將火,此以星土觀妖祥也。歲紀元枵,裨灶知楚子之將亡,此以歲星觀妖祥也。梓慎望氛,而知宋、鄭之多喪,則以云而辨吉兇。師曠歌風,而知楚師之無功,則以風而命乖別。據(jù)《左傳》則:周為鶉火,晉為實沈,楚為鶉尾,秦為鶉首,宋為大辰。伶州鳩、史墨、裨灶、梓慎之言,分野鑿鑿可據(jù)。 然而吳越南而星紀北,齊東而元枵北,衛(wèi)東而敗訾北,魯東而降婁西,周宅中土,而柳星乃位于南,以柳為周,可乎?秦在西北,而井鬼乃在西南,以井鬼為秦,可乎?嘴參在西,魏在東北,以嘴參為魏,可乎?角亢東宿,鄭在滎陽而屬于井(疑為角)亢,可乎?昴畢西宿,趙居河朔而屬于昴畢,可乎?且無水之災,何關(guān)于元枵星紀?而梓慎以為宋鄭之饑,日食之變,何異于豕常降婁,而士文伯以為魯衛(wèi)之惡。星紀同為吳分,則吳亦得歲,何以越得歲而吳兇?參虛果為晉分,則實沈為星,何以高辛子為晉侯祟?則星土分野似又不可以州國拘也。 閩屬揚州之域,分野為斗牛女之墟,則十府、二州、七十二縣果皆有分星乎?周之初,一千七百國,十二辰二十八宿,又將何以分乎?且今百里之內(nèi),豐兇異畛,災祥異氛,清于閩為百之一。閩于揚又百之一,安得星紀而一一分之乎?子產(chǎn)云:“天道遠,人道邇?!瘪栽钛芍斓?,鄭亦不復火。宋景一言,而熒惑退舍。妖不勝德,則人事有權(quán),又不得棄人事而問蒼蒼之天矣。 張水藩讀文: 分野 宋代史學家、目錄學家鄭夾漈認為:唐朝僧人一行以天上銀河的始終,分配十二國之順序。認為地上江河的精氣,上升到天上就是銀河,地上有兩條大河,銀河也分成兩條。要認識山河的脈絡(luò)可以在疆域的南北地界找到,要了解銀河的升沉可以在天空四面八方參詳。參合古代漢朝的郡國分布,籌劃安排與星次相對應的地域,就可以對分野非常了解熟悉。大概黃河以北的是為北片,從青海省東南部阿尼瑪卿山到甘肅敦煌再到朝鮮的,就是北界。從長江以南的為南片,從四川省岷山陝西省皤冢山到達福建的,就是南界。雍州屬于秦國,占據(jù)中國山河南北兩片之間的上游,它反映在天上就是井宿為銀河的開始部分,所以井宿相應是在古秦國蜀國的分野內(nèi)。揚州一帶和古吳國越國的地方處于中國山河的下游,它表現(xiàn)在天上就是星紀星,處在銀河的末端,所以星紀是古吳國越國的分野內(nèi)。所謂叫“分野”的,是指天上排列的星宿所歸屬的范圍而言的,開始并沒有指向地域。地域并不整齊劃一,而分野在天上是確定不變動的。天地之間彼此雖然不相匹配,但是它們的象征則確實互相隸屬。并不是揚州在南邊,而天文分星也在南邊。前代的賢人認為:有天上分星,沒有在地上沒有分野的,占卜國家大事的人不能太拘泥了。確實是有見地的啊。(王士俊原題) 宋朝的葉文康公說,分野的說法,開始出現(xiàn)于《周禮》?!?/span>周朝天文官馮相氏負責觀測十二年繞天一周的太歲,一年十二次盈虧的月亮,斗柄所指的十二星辰,一旬的十天,日月五星所在二十八宿的位置。保章氏掌管觀測天上的星象,以記錄星、辰、日、月的變動,據(jù)以觀測天下的變化,辨別這種變化的吉兇。根據(jù)星宿的分野來辨別九州的地域,所分封國家的界域都有自己的分星,通過觀察分星,以觀測各國的吉兇的徵兆。”所以流星出現(xiàn)在心宿這個地方,魯國的大夫梓慎就知道宋國就要發(fā)生火災了,這就是以星辰指向方位,來觀察吉兇的徵兆。歲星廟出現(xiàn)在虛星、危星之間,鄭國的星相預言家裨灶就知道楚國就要滅亡了,這個是以歲星來觀察妖異吉兇的。梓慎通過瞭望氣色,而知道宋國、鄭國有很多死喪的事,這就是通過云彩來分辨吉兇的。晉國著名音樂家?guī)煏缤ㄟ^辨別風的呼叫聲,就知道楚軍出征無功而返,這是以風聲來判斷事情出現(xiàn)反常的。根據(jù)《左傳》的說法,那么:周國的分野對應天上十二星次為鶉火,晉國的分野對應天上十二星次為實沈,楚國的分野對應天上十二星次為鶉尾,秦國的分野對應天上十十二星次為鶉首,宋國的分野對應天上十二星次為大辰。從周朝樂官伶州鳩、晉太史史墨、鄭國的裨灶、魯國梓慎,他們所說的來看,分野的說法確實是證據(jù)鑿鑿的。 從另一方面來說,吳國越國在南邊,而對應的星紀卻在北邊。齊國在東邊,而對應的星次元枵卻在北邊。衛(wèi)國在東邊,而對應的星次敗訾卻在北邊。魯國在東邊,而對應的星次降婁卻在西邊。周王朝占居中國的中間,而對應的星次柳星竟位于南邊,用柳星對應為周王朝,這樣可以嗎?秦國在西北角,而對應的星次井鬼竟在西南角,用井鬼對應秦國,這樣可以嗎?嘴參星在西邊,魏國在東北邊,用嘴參星對應魏國,這樣可以嗎?角亢是東方星宿,鄭國在滎陽周圍而歸屬于東方的角亢,這樣可以嗎?昴畢是西方的星宿,趙國居于黃河以北的地區(qū)而歸屬于西方的昴畢,這樣可以嗎? 況且干旱無水的災禍,和元枵星紀有什么關(guān)系呢?而梓慎認為宋國、鄭國的饑荒,是日食引起的災變。和降婁、豕常有什么不同,而晉國的天文預言家士文伯認為魯國衛(wèi)國的情況不好。星紀同樣都是吳國和越國的分野,則吳也受到歲星的照臨,為什么越受到歲星的照臨而吳國出現(xiàn)兇災?參宿虛宿確實是晉國的分野,而實沈是十二星次之一星,為什么黃帝的曾孫高辛子得到晉國公侯的祟拜?這樣星域分野好像又不可以拘泥于九州和諸國了。 福建屬于揚州的領(lǐng)域,分野是斗宿牛宿女宿的范圍,這樣福建十府、二州、七十二縣真的都與地上分野的星次相對應的了嗎?周朝之初,有一千七百多個國,十二星辰二十八宿,又要怎么來劃分呢?而且現(xiàn)在在一百里之內(nèi),豐收和歉收完全不一樣,吉兇災變征兆的情勢大不相同。清流在福建只占為百分之一,福建在大揚州也只占百分之一,怎么能夠把一個星紀一部分一分部分開來對應清流呢?鄭國子產(chǎn)說:“天的規(guī)律離我們很遠,做人的道理離我們很近?!瘪栽钤趺粗捞?/span>的規(guī)律,鄭國也不再發(fā)生火災了。宋國景公一句話,而讓熒惑災星退避三舍離開心宿。妖斜之氣是不能勝過德行的,因此人行事是有很大的影響力,進一步說不應該放棄人事的努力而去問遙遠而蒼茫的老天爺。 讀后: 讀清流道光縣志(卷之一 輿地志 分野) 星野對現(xiàn)代人來說是很生疏的,實際和現(xiàn)在的經(jīng)緯定位差不多。只不過現(xiàn)在定位是在地球上用經(jīng)緯度定位,而以前是在天上用星次和二十八宿定位?,F(xiàn)在定位是為了更快找到該點,以前定位是用于觀天像占卜預測該點的地運興衰。但是因為定位很不精準,加上很微小,所以縣的星野基本上沒有意義。因為是古人天人合一的例行公事,所以縣志里還是會帶一筆。 分野的前一部分,是王士俊原來題寫的,后面部分沒有個人署名,可能是集體創(chuàng)作,還是很有思想的。從對分野的質(zhì)疑到對天命態(tài)度,如:“天道遠,人道邇?!瘪栽钛芍斓?,鄭亦不復火。宋景一言,而熒惑退舍。妖不勝德,則人事有權(quán),又不得棄人事而問蒼蒼之天矣。人生態(tài)度還是比較積極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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