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當(dāng)大“道”被人為地廢棄后,才有了對仁義的推崇。
當(dāng)心機智巧出現(xiàn)后,狡詐與虛偽也就隨之而來。
父子、兄弟、夫婦之間失和了,才有了對孝慈的提倡。
國家政治昏亂動蕩了,才有了忠臣品格的顯現(xiàn)。
老子的啟示(一):真智慧從外求,還是內(nèi)求
老子慣用辯證思維來分析問題,《道德經(jīng)》的第一章如果說是全文的綱領(lǐng),那么第二章就是思維方式。明白了老子的思維方式,對今天這一章的理解就有了方向。
老子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碑?dāng)我們看到美的時候,自然心里就有了對比,不美就是對比的結(jié)果,善與不善也是這樣的分析方式。
因為有了自己的立場,偏好,有立場,必然存在一個對立面。而到大道運行是什么模式?生化萬物而不會去干擾萬物的成長,孕育萬物,但不會據(jù)為己有。
因為如此,所以悟道的圣人,放棄了對立的行為模式,法天道,自然,行不言之教。
“不言”并不是閉口不言,而是說符合客觀規(guī)律的話,做順應(yīng)天道的事,這里的“不言”和“無為”的理解模式是一致的。既然“無為”不是什么都不做,“不言”也不會是什么都不說,是不亂言,不妄言,話要想好再說。
上一章說了智慧境界的三個層次,最高的境界“太上,下知有之”,這是“深不可識”的境界,因為太過高明,已經(jīng)與道相合,行為舉止表現(xiàn)的就像一個很平凡的人。
這里又提出同樣的觀點,老子對“道”的認知必然是一以貫之的,他說:“大道廢有仁義”,這是對層次的敘述,“深不可識”這個境界后面是“親而譽之”為什么親,因為有仁愛,給予了他人仁愛,被親近是一個大概率的結(jié)果。
愛出者愛返,用白話說就是,想得到別人的尊重,首先是給予別人尊重。如老子這樣的思想者,必然不會去否定美好的,陽光積極的道德和感情。是在區(qū)分按照主觀感受做事,完全把自己托付給自然的客觀規(guī)律的不同。
這是一個略微有一些曲折的思維拐點,老子用“仁義”這樣美好的品德,來突出“道”。在前面的篇章里已經(jīng)多次表述了這樣的觀點,如“圣人無為,行不言之教”,因為“道法自然”,所以行不言之教。
“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因為頂級的悟道者,已經(jīng)到“無我”境界,老子說:“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所以憂患,為吾有身”,因為有身,才有各種“患,”既然達到了“無我”“無身”“無患”的道境,自然也“無他”。
所以說老子不是否定“仁義”這樣陽光的正能量,只是對得到“仁義”這個結(jié)果,提出不同的路徑方法。
說簡單一點,從小到大的求學(xué)工作,大家無時不刻的在做著比較,因為比較是一種參照,有了這種參照才知道自己是否有進步,對于比較這件事而言,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審視自我,不斷的和自己的昨天比較,儒家說“一日三省吾身”,正心誠意,認真學(xué)習(xí)做事,找自己的問題,找自己思維的漏洞,戰(zhàn)勝自己的缺點。
另外一種是和外界比較,首先入眼的是別人,為了追求同等的物質(zhì)水平而努力,模仿別人的生活方式,以外界的評價做為自己行為的準則,當(dāng)達到一個物質(zhì)水平。
就會出現(xiàn)另一個可以追逐的對象,人生忙忙碌碌,時常因為得不到,求不到而悲傷沮喪,永遠追趕著別人的腳步。
但并不否認努力本身,追趕也是一種努力。前者審視己身的人是做超越自我的努力,后者眼睛盯著外界的是追趕別人的努力。每一次超越和突破,都讓精神更強大與自由。每一次追趕都讓精神身體更疲憊,與憔悴。
或許兩者從外界得到的是一樣多,但是前者無疑和后者的生活質(zhì)量,精神境界不是一個層面。人與自己比較,時常打磨自己的精神,時時內(nèi)觀,進步的空間是無限廣闊的。
每個都有自己的性格、生活環(huán)境、智力水平,立足于自己的個人條件,認識自己,做好自己,一個人精神層次越高、意志越強,心胸就會越開闊,這是開啟快樂的真正方式。
老子的啟示(二)萬物同源,看到那個源頭
理解了老子的路徑思維,后面的話就理解起來更順暢了。
有了智慧,自然有人利用智慧做偽君子,智慧也分陽謀和陰謀,智慧是一個工具,有的人用來做好事,有的人用來做壞事。這里和“仁義”一樣,并不否定智慧。
六親和美,自然顯不出那個孝順的人,大家都對家人好,就沒有區(qū)別了。老子重點在說,家和才能萬事興,就不要體現(xiàn)出那個孝和不孝的區(qū)別。重點不在于孝字,而在于和上。
同樣的道理,國家亂的時候,才能顯出忠臣,關(guān)鍵也不在忠與不忠,而是在國家安定,他認為順客觀規(guī)律做事,必然能團結(jié)一心,國泰民安。
全文從大道仁義,說到智慧,家國六親,雖然表現(xiàn)形式不一樣,內(nèi)在道理是一以貫之的,觀察事物要看本質(zhì),不能被表象和結(jié)論迷惑,深究起因。
因知常明道,而具備的仁義道德,和努力遵守仁義道德而約束自我,源起是不同的,一者是由慧生戒,一者是由戒而慧,顯然老子是傾向和推崇前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