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陰陽應象大論》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陰陽其用，冒天下之道而無不遍，統(tǒng)天下之物而無不攝。對于陰陽的含義及相關(guān)內(nèi)容的探討，一直以來都是中醫(yī)研究中司空見慣而又爭論不休的問題，司空見慣是以人人都似有所知，爭論不休是以人人都終無所定。特別是三陰三陽的解釋與應用更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究其原因，在于未能執(zhí)中醫(yī)學的一貫之本而對相關(guān)問題進行論述。

在傳統(tǒng)中醫(yī)學“氣一元”的本體論認識中，“凡可狀皆有，凡有皆象，凡象皆氣”[1]，世界以氣為本體，氣為萬物的本源，是故一切皆由“氣始而生化，氣散而有形，氣布而蕃育，氣終而象變”[2]。以氣為本體，聚散而生滅，凡物皆氣，凡氣皆用。氣本為一，其分以致用，數(shù)之可致二三四五以至于萬；象用雖多，其合即歸體，萬象其繁，約之仍歸于一。全體起用，全用歸體，體用不二，俱以象顯。

對于“三”的本質(zhì)內(nèi)涵，當從由體及用的漸分過程中逐步推知，本體為“一”，氣行以用，一行即有“二”。二為開合，為升降，為盈縮，后世的開合、升降、出入等都是在“二”的層次起用，可以總稱之為“陰陽”。

開合升降乃本體氣行之用，其開合升降循環(huán)不止，是以有“樞”，亦可名之為“中”，開合兼以樞、升降兼以中，故名為“三”。思考“樞”“中”與開合、升降之間的關(guān)系，若單從邏輯而言，樞、中可為開合、升降之間的存在，三者協(xié)同并行；而若究其本質(zhì)，開合樞、升降中乃本為一體也。

樞乃開合之體，開合即樞之用，樞體顯用即為開合。而實質(zhì)上的“樞”與“中”，其本乃虛位，是無所謂“樞”或“中”的，其所以有“樞”與“中”者，正以氣行之開合升降不離乎本體也。立足于本體之氣分以致用的認識，開合樞、升降中乃皆為本體之用，開合乃由本體所用之分言，樞則由本體所用之合言，在“由一之三”的后續(xù)運用中，言樞則開合之意已在其中。是故“樞” 乃虛指，卻常以之代全體、括全用。在許多經(jīng)典中也常以“樞” 與“中”作為本體之代指，以“樞”“中”來表述本體所用之全。其實，在古代哲學中“以虛代全，以中為用”的情況是屢見不鮮的，不僅由二至三的過程，還有從四象到五行，由五行到六氣，自八卦至九宮等，均是由顯用之實位進而加以虛位所致，而且往往是以虛位而統(tǒng)全體，代全用。

一分為三，三即是一，在人身中，若以“一”為先天，則自“三”而后便為后天，以樞代全，以中為用，化而生身。由人則可及于天地，故老子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生萬物即是后天運化的過程，而《黃帝內(nèi)經(jīng)》中亦以“中土” 為后天之本，《素問·六微旨大論》所云：“天樞之上，天氣主之；天樞之下地氣主之；氣交之分，人氣從之，萬物由之”，亦是“三”也。是故“三”即是后天起用的根本。此乃“三”之 大用。

由此而知，開合樞之類者，言本體之分，本體者，開合樞之合。所謂本體者，貫乎開合出入之中，包乎開合出入之外者也。

此部分基于氣本體的一氣運行之變，逐步闡述三陰三陽的化生、陽明與厥陰的由來及意義、三陰三陽排序的依據(jù)與內(nèi)涵等問題，并對三陰三陽體系的具體運用、六經(jīng)病欲解時的依據(jù)與具體含義進行概述。

1. 陰陽的三分——三陰三陽化生 對于三陰三陽的由來，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有八卦陰陽轉(zhuǎn)化起源說、十二消息卦起源說、河圖洛書起源說、時空結(jié)構(gòu)起源說、月相節(jié)律起源說等眾多說法，各種觀點均有其淵源。本文則不拘泥于各種文獻表面的說法立意，而從氣本體論的層次逐步闡述陰陽、二陰二陽、三陰三陽的產(chǎn)生。

關(guān)于三陰三陽的化生，須首從陰陽談起。本體一氣，行而分陰陽。氣本為一，陰陽為二，二者，一之行也。一行為二即為

陰陽。以氣之體論，居上者為陽，居下者為陰；以氣之用論，則升者為陽，降者為陰；以氣象之幽顯論，則顯者為陽，幽者為陰。一氣體用之全彰顯于象，即為陰陽。盈天地間皆氣也，所以顯變化者皆象也，《系辭》曰：“見乃謂之象”。陰陽之二，實即一氣運行之大象，故曰一陰一陽之謂道。

若依氣體運行之序，則又有陰陽之再分，氣之方升，為少陽；氣之全升，為太陽；氣之方降，為少陰；氣之全降，為太陰。二行為四，則為四象，即少陽、太陽、少陰、太陰，此為陰陽的二分法。四象可與木火金水四行相應，合之以土即為五行，黃元御所謂“土樞四象”“土為四象之母”，亦是以樞代全之意。二分法之外，尚有陰陽的三分法，曰：少陽、陽明、太陽、厥陰、少陰、太陰。太少陰陽之外，加以陽明、厥陰，是謂三陰三陽。

2. 陽明、厥陰的由來——幽明之變 陽明與厥陰的由來及內(nèi)涵，是解決三陰三陽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也是一直以來諸學者雖爛熟于口，卻仍迷惑于心的地方。筆者將本于《黃帝內(nèi)經(jīng)》之意闡述如下。

陽明與厥陰的含義是什么呢？《素問·至真要大論》說：“愿聞陰陽之三也，何謂？岐伯曰：氣有多少，異用也。帝曰：陽明何謂也？岐伯曰：兩陽合明也。帝曰：厥陰何謂也？岐伯曰：兩陰交盡也”。又說：“幽明何如？岐伯曰：兩陰交盡故曰幽，兩陽合明故曰明，幽明之配，寒暑之異也”。

陽明與厥陰的由來及含義，當從幽顯之象而明。從陰陽的關(guān)系可知，以氣象之幽顯論，則顯者為陽，幽者為陰。以氣之用論，則升散為陽，收藏為陰。陽為顯，陽以升用顯象而言，象之顯是故兩陽當合于“明”而終；陰為隱，陰以藏用隱象而言，象之隱是故兩陰當交于“幽”而盡?！昂厦鳌敝畷r顯象至明而陽用盡，“幽盡”之時隱象至幽而陰用終。是故陽明為天地間氣運清明之時，為暑盡而秋始；厥陰為天地間氣運幽藏之時，為寒盡而春生。因此經(jīng)文中提及“幽明之配，寒暑之異也”，《素問·天元紀大論》亦云：“太虛寥廓，肇基化元，萬物資始，五運終天……曰陰曰陽，曰柔曰剛，幽顯既位，寒暑弛張，生生化化，品物咸章”。或許有人會問，既然說寒暑之異，言幽明之變，為何不將陽明之位居于夏至前后，厥陰之位居于冬至前后，如此豈不更適合于氣運之兩極！前已言之，“三”者，后天起用之根本，是故此處陽明、厥陰所由生的本義，不在于合乎天氣運行的兩極，而更在于表述位于氣交之分的地氣與人氣的氣運兩極?！端貑枴ぶ琳嬉笳摗窞檫\氣學的七篇大論之一，而運氣學說的關(guān)鍵亦不只在于天地之道的五運與六氣，而更在于天地氣交的氣運交變之規(guī)律。陽明與厥陰的由來及含義略述如上，由幽明之象而得寒暑之異，實即是由象而明氣運之體，由體而達生化之用也，此乃是中醫(yī)學氣本體論“全體以起用，全用以歸體，體用不二，彰顯于象”內(nèi)涵的具體應用與展現(xiàn)。

因此，中醫(yī)學諸多問題的研究，當真正能遵循學問的“自然而然”而追溯于其固有之本體論與方法論的時候，一切自會迎刃而解。誠如《論語》所謂：“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3. 三陰三陽排序的依據(jù)——氣運之序、時象之變 在三陰三陽的排序問題中，爭論最多的便是太陽與陽明比較何為三陽何為二陽的問題。按《素問·陰陽類論》和《經(jīng)脈別論》等篇章所論，少陽為一陽，陽明為二陽，太陽為三陽；厥陰為一陰，少陰為二陰，太陰為三陰。而在《靈樞》的《終始》《禁服》以及《素問·六節(jié)藏象論》等篇論述人迎寸口脈診之時，卻均以寸口的一盛、二盛、三盛分別對應于經(jīng)脈的厥陰、少陰、太陰，人迎的一盛、二盛、三盛分別對應于經(jīng)脈的少陽、太陽、陽明。是以黃龍祥[3]指出：“通觀《內(nèi)經(jīng)》全書，實際上更多的是以陽明為三陽，以太陽為二陽……故經(jīng)學家廖平先生堅決主張以陽明為三陽，太陽為二陽”。而對于三陰三陽的整體劃分，邢玉瑞等[4]亦根據(jù)《黃帝內(nèi)經(jīng)》所論提出，三陰三陽的劃分是以陰陽之氣量的多少來劃分的。然而，這樣的解釋似乎是表面化的，并不足以說明三陰三陽所劃分的依據(jù)及其具體內(nèi)涵，不能完全解決上述的諸多矛盾問題。筆者將依據(jù)氣體運行之序，時象流轉(zhuǎn)之變對其重新論述。

首先，從太陽與陽明的比較開始，單純從氣之多少而言，則太陽在陰陽的二分法中大致歸屬于夏，由夏而至暑乃氣運全升之時，是故太陽為三陽之體；少陽則為由冬至春，自寒而漸至于溫，已升之體氣最小，故為一陽；而三分法中的陽明，歸于由夏末至秋，雖于象而言最為清明，然體氣乃由盛而衰，是以居于三者之中，而為二陽。然而，為何又多有以陽明為三陽的論述呢？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陽者以象之顯而言，故后世以陽明為三陽與以太陽為三陽的兩種說法，其大致分別之處在于：若以之診察氣運、血氣、脈勢等所彰顯盛壯之象者，多以陽明為三陽，而以三陰三陽用于表述一氣流行之變化敷布等作用者，則多以太陽為三陽。兩者一從象論，一從體論，原因即在于此。

關(guān)于三陰的劃分一陰、二陰、三陰問題，在陰陽的二分法中，少陰為體氣由上而至下的時段，由夏盡之時而漸至于深秋，居下之體氣（即陰氣）漸增而尚未至極，故為二陰；太陰則為由秋至冬，自秋涼而至于冬寒，居下之體氣最足，故為三陰；而三分法中的厥陰乃位于冬盡而春生之時，是故陰體漸盡為最小，而為一陰。

關(guān)于三陰三陽以體氣之多少而分一二三，一陽少陽、二陽陽明、三陽太陽；一陰厥陰、二陰少陰、三陰太陰，最明確的根據(jù)可從《傷寒論》六經(jīng)病欲解時的排布而逐漸推得。六經(jīng)病欲解時，是對三陰三陽體系的一種具體應用和表述，如果明確了氣本體的實質(zhì)和三陰三陽氣行之序、時象之變的順序依據(jù)，六經(jīng)欲解時的內(nèi)涵將呼之欲出。

4. 六經(jīng)欲解時的實質(zhì)內(nèi)涵——天人同氣、相合而至 《傷寒論》提到：“太陽病欲解時，從巳至未上；陽明病欲解時，從申至戌上；少陽病欲解時，從寅至辰上；太陰病欲解時，從亥至丑上；少陰病欲解時，從子至寅上；厥陰病欲解時，從丑至卯上”。本文基于三陰三陽的時氣運行之理，對六經(jīng)欲解時的實質(zhì)內(nèi)涵大致闡釋如下。

立足于天人一氣的運行而言，巳午未三時乃是氣運浮于外而最盛之時，太陽病病于于表氣之郁閉不通，而于此三時天地之氣與人體之氣俱浮盛而趨于外，因而表氣易通，是故太陽病欲解于此時。申酉戌三時乃是氣運由浮盛而肅降之時，陽明病病于胃家之實而不能通降，而于此三時天地與人體浮盛之氣俱欲肅降而下，因而浮盛之氣亦平，是故陽明病欲解于此時。寅卯辰三時乃是氣運由下出于上由內(nèi)出于外之時，少陽病乃由陽入陰、由表入里、體氣盛衰變化之樞機，而于此三時天地與人體之氣俱漸升達而榮發(fā)于外，因而盛衰表里交爭之象得舒，是故少陽病欲解于此時。亥子丑三時乃是氣運歸藏最足之時，太陰病病于內(nèi)里之虛寒，而于此時天地與人體之氣俱歸藏于內(nèi)，因而里氣得補，是故太陰病欲解于此時。子丑寅三時乃是由冬至春，由天道最冷之冬至而到陽氣微出于地之立春，氣運乃由歸藏而漸升動于地上之時，少陰病乃體氣虛寒而陽用不足之病，而于此時天地與人體之氣俱藏于內(nèi)而漸動乎外，因而里氣足而陽用達，是故少陰病欲解于此時。丑寅卯三時乃由地道最冷之大寒而至陽氣升達之驚蟄，氣運乃由閉藏而至升達之時，厥陰病乃體氣寒極而本氣過動之病，多厥熱勝復之變，而于此時天地與人體之氣俱固足于內(nèi)而升達乎外，無過與不及，因而陽氣來復而本氣不散，是故厥陰病欲解于此時。

另外，通過對六經(jīng)病欲解時的解讀，可以清楚的知道太陰為三陰之主，三陰當統(tǒng)于太陰，太陰亥子丑三時正當萬物所歸之時；而少陰與厥陰則正當于天地之氣寒極而重生之時，寒極而生則陰陽之氣最易于此離絕，是故少陰與厥陰病多有死證。

據(jù)于時以明氣運之本，察乎時而知病氣之變，時者，體氣之行，象用之變也?！秱摗妨?jīng)欲解時乃是根據(jù)一氣運行的“體”之變化與“用”之變化而得出的，得其天時，與人體之病，天人相合而相制則病即向愈。此是氣本體論天人同氣、內(nèi)外合邪認知的具體表達運用。

對于三陰三陽，歷來的解釋與應用稍有混亂，混亂多是因為不明三陰三陽所分的根據(jù)和作用所致。筆者立于本體，試述如下。

在氣本體的世界中，凡物皆氣，凡氣皆用，全體即用，全用即體，體用不二，俱以象顯。是故世間一切色相之分不離乎此體、象、用三大，或氣本體的宇宙生成論中，世間之物自然而然的具有了三大本質(zhì)，曰體、曰用、曰象。三陰三陽之分，其所據(jù)其所用，由此三者而論，當易于綱舉而目張。

1. 因體而分 一謂：體之三陰三陽，可稱為陰陽量的多少。

《素問·天元紀大論》中說：“陰陽之氣，各有多少，故曰三陰三陽”。此可作為以量分三陰三陽的端始。厥陰為一陰，少陰為二陰，太陰為三陰；少陽為一陽，陽明為二陽，太陽為三陽。由厥陰一陰至太陰三陰為陰氣的漸長，由少陽一陽至太陽三陽為陽氣的漸長。以體氣多少而分三陰三陽，是陰陽三分的根本，其象其用皆本于此，最易被人接受，是以人多由此而用。

然而當知，無論陰氣陽氣，皆本一氣。“陰”與“陽”者，實為氣體（幽顯、上下、盈縮等）性狀之修飾，切不可見“陰陽”而忘一氣，買櫝而還珠。有合方言分，知常乃言變，明體即達用。

2. 因用而分 二謂：用之三陰三陽。《素問·至真要大論》說：“愿聞陰陽之三也何謂？岐伯曰：氣有多少，異用也”。以用而分，則會根據(jù)陰陽之用不同而有所不同。若以運氣中客氣順序而論，則陰主升而陽主降，由厥陰而至太陰：厥陰之時，氣升之體最小，而其生發(fā)之力最足；少陰之時，氣體增多、氣升之勢已成而氣升之力漸減；太陰之時氣體最足而氣升之力已弱而轉(zhuǎn)入陽降。由少陽至太陽：少陽之時，氣降之體最小而氣降之力最足；陽明之時，氣降之體漸大、氣降之勢已成而氣降之力漸減；太陽之時，氣體已藏而氣降之力已弱而轉(zhuǎn)陰升。此為由體而及于用。若明乎此，并參于前論之體、及后論之象，可逐步推知運氣中“厥陰與風木、少陰與君火、少陽與相火、太陰與濕土、陽明與燥金、太陽與寒水”，其相互對應的緣由，及其所要表述的實意。

若以開合樞所用之三陰三陽而論。氣行而有升降出入，升降出入循環(huán)不已，是以有樞。升與出為開，則降與入為合，開合之中即為樞，此為一氣之開合樞，實即一氣運行之分。氣分陰陽，則陰陽可各有其開合樞，其名：太陰為開，少陰為樞，厥陰為合；太陽為開，少陽為樞，陽明為合。陰陽之開合樞，即為陰陽所用之分，而陰陽實即本體之行，是故欲明開合樞之實義，不離一氣運行之體用。此上，可明開合樞所分之理，漸生之原。由此而推，當易知諸論開合樞之意。若立于本體之行可就陰陽開合樞之理淺述 如下。

陰陽之開合樞，陽出為陽開，陽入為陽合；陰入為陰開，陰出為陰合，開合出入之間即陽樞、陰樞。陰陽相反更相承，共成本體之用。此即“太陽為開，少陽為樞，陽明為合；太陰為開，少陰為樞，厥陰為合”之實意。更有深意妙用在于，本氣運行，由氣升轉(zhuǎn)氣降則少陽當之，是故少陽又為陰陽用之樞；由氣藏而氣出則少陰當之，是故少陰又為陰陽體之樞。觀于《傷寒論》少陽為陽樞，且為陰陽證機之樞轉(zhuǎn)；少陰為里，且為表氣運行之根基，其機如是，若符合契。

3. 因象而分 三謂：象之三陰三陽。《素問·五運行大論》曰：“天地陰陽者，不以數(shù)推，以象之謂也”。風火暑濕燥寒天之象，木火土金水火地之象，生長化收藏萬物之象。天象之三陰三陽：厥陰風、少陰火、太陰濕、少陽暑、陽明燥、太陽寒；地象之三陰三陽：厥陰木、少陰火、少陽火、太陰土、陽明金、太陽水。天象之成，因于氣運之變；地象之成，因于天氣之行；萬物象成，因于天地之氣交。三才之象，本于一體之行。以三陰三陽之名而定象，則人可由象而知體氣運行之狀，由象而知體達用。

以上按照氣本體的體象用三部，簡略敘述了關(guān)于三陰三陽所分的根據(jù)與幾種應用。綜上而觀，雖未能包羅萬有，言盡諸用，庶幾可以探知其原。在具體運用中，如臟腑、經(jīng)絡、氣化、標本等，則或以名象，或以名體，或以名用，或間雜而用以顯意，總之要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以知常而達變。

基于氣本體論體、用、象特質(zhì)的三陰三陽體系的確立，執(zhí)于中醫(yī)學的一貫之本，從源頭闡述了三陰三陽的化生及不同運用的緣由，并揭示了三陰三陽一氣運行之體、用、象互相關(guān)聯(lián)的實質(zhì)內(nèi)涵，解決了諸多懸而未決或爭論較多的問題，對于準確的理解和把握《傷寒論》六經(jīng)病證規(guī)律、六經(jīng)病欲解時內(nèi)涵、開合樞理論、五運六氣理論以及臨證的診斷、用藥等，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