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石光華:《葉芝》 我無法比葉芝更老 無論是花朵,這年輕人的光輝 還是大海,他比我的一生 更先達(dá)到。威廉·葉芝 遼闊的風(fēng)雪中,他的肉體 成為詩歌中的火焰,或者冷如石頭 深藏天神面貌的聲音 甚至是一枚精美的天鵝羽毛 也同樣滿懷老人的激情 只能說:我們的葉芝 這個現(xiàn)在仍然成長的名字 他銘心熱愛的我必須記住 他仇恨的事物直到今天 還在玷污黃金、舞蹈和我們的靈魂 就像身邊的樹木上的灰塵 這就是圣徒,語言中光明的一面 有時我說:我有美麗的柳樹 默默懷舊中古老的精神 諸如沉香、祖先泉水里的魚 但是葉芝在照耀世界 我聽到許多人為他流淚和貧窮終生 他注定到達(dá)每一個生活的人 無論多久,他要拿出最后的食物 讓他們幸福,然后讓他們的死去明亮 寧靜,像夕陽中的落葉 對于我們的軟弱,對于流浪者 他始終在冬天的火爐旁講述真理 那些血液般流過他全身的 古老的拜占庭。神,窗外的土地 他說:過去的、現(xiàn)在的和永遠(yuǎn)的 就是在激勵我們 像我清晨的時候,在鄉(xiāng)下 看見一個蹚過河水的女孩 唱著春天的歌謠,她有前面 是一大片蒼老的玉米 石光華的每一首詩歌 都可讀 ◇彥 龍 不管是教書先生時期嚴(yán)謹(jǐn)?shù)摹罢w主義”之作,還是閑散時期的“應(yīng)酬戲仿”之作。與胖胖的楊黎卻寫出“瘦瘦的詩歌”相反,石光華的詩歌與他本人都有一種清削的儒雅味,或者叫唐詩宋詞味。曾經(jīng)有位閱讀過石光華詩歌的詩人在見到石光華本尊之后,感嘆石光華的詩歌就是他寫的。的確,石光華寫作的詩歌與他本人的氣質(zhì)最相吻合。 在我的石光華詩歌閱讀記憶中,印象最深的詩歌不是他傳布最廣的《大師》《梅花》《桑》和《門前雪》等,而是《悼海子》,這首寫于海子棄世后不久的悼亡之作,滿含深情與哀慟,詩不長,卻是我認(rèn)為繼奧登的《悼葉芝》之后,為亡者寫作的最含深意與敬意的優(yōu)秀作品之一。與此詩的初相遇,有一段淵源,那是石光華在新都文化館惟一一次的詩歌講座上,他首次發(fā)布此詩并深情并茂地朗讀,我不知是被他詩中的語詞所感動,還是被他那獨有的四川話語感朗讀的聲音所打動,一下就接受了此詩??上У囊粫r找不出這首詩的文本,而上網(wǎng)搜索也尋不出此詩,只有等什么時候找到了,再補(bǔ)上。 說到聲音和語調(diào),如果說語感(聲音、語調(diào)、音節(jié))是詩歌中的音樂,那石光華于此的求索可謂用功甚深。曾經(jīng),就詩歌中的語詞,他反復(fù)斟酌、取舍,比如,關(guān)于“月亮”,他就曾用“成都的月亮”還是“阿拉斯加的月亮”而不斷試讀、反復(fù)拉鋸,最終,在語感上,“阿拉斯加的月亮”勝過了“成都的月亮”,因為“阿拉”“斯加”的雙語節(jié)在四川話的語調(diào)上,勝于平平的單語節(jié)“成都”,而且在想象的空域中,“阿拉斯加”要深遠(yuǎn)得多。這在他的《葉芝》一詩中,就曾有過充分的證明,“葉芝”與“威廉·葉芝”之間的語感問題,在那首詩中得到了很好的解決,顯然,在此詩的首段結(jié)束之后,如果用“葉芝”則顯得單調(diào)和單薄,而用“威廉·葉芝”,仿佛詠嘆般的定語,整個語感一下就豐沛起來了。 作為四川詩人,石光華是最早關(guān)注四川話在詩歌寫作中“聲音”問題的,他曾有過四川話寫作與北方(普通話)寫作在詩歌的聲音上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精辟論斷。石光華也是少有的詩歌寫作及詩歌理論探究雙料并進(jìn)的詩人之一。曾寫過長篇大論頗有建樹的“整體主義”理論文章,也有不少因感而發(fā)充滿輕靈哲思的詩歌隨筆。可惜時與勢不遇,走出“書齋”之后的石光華,便很少潛下心來研究詩歌的內(nèi)部問題了。 責(zé)任編輯:尤 佳 《詩歌閱讀》微信號:cdtzm63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