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是作家陳忠實創(chuàng)作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以陜西關(guān)中地區(qū)白鹿原上白鹿村為縮影,講述了白姓和鹿姓兩大家族三代人之間長達(dá)半個世紀(jì)的恩怨紛爭。 在這部作品中,作者刻畫了許多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田小娥就是其中一個。在這部揭露封建男權(quán)社會的作品里,田小娥無疑是整部作品里最重要的女性角色,她貫穿著白鹿村從開始到興盛到衰敗的歷程。 她是一個介于傳統(tǒng)女性與新時代女性之間的角色,她想要沖破傳統(tǒng)的束縛,卻又沒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美貌和身體便成了她反抗的武器,卻也最終被反噬,導(dǎo)致了她悲情的一生。 01.原生家庭:悲情的開始田小娥出身農(nóng)民,父親雖然是個秀才,但是十分迂腐,她一出生就注定了被賣身的命運。于是,在一個女孩子最好的年紀(jì),田秀才把她賣給了白鹿原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財主、年近七十的郭舉人作妾。她的父親因此得到了一筆豐厚的財禮,而她,卻從此一腳踏入了人間煉獄。 郭舉人的老婆是個母老虎,年輕貌美的田小娥不僅得不到郭舉人的寵愛,也壓根沒有被當(dāng)作人看待。 大老婆給舉人定下嚴(yán)格的法紀(jì):“每月逢一進(jìn)入小女人的廂房去逍遙一回,事完之后必須回到窯洞?!?/p> 除了行房要受到大老婆的監(jiān)控之外,封建迷信的毒瘤也同樣折磨著她。郭舉人不知道從哪里聽說的“泡棗”可以延年益壽,夫妻倆再次把魔爪伸向了這個賣身的女人。 “每天晚上給女人的那個地方塞進(jìn)去三個干棗,浸泡一夜,第二天早上掏出來淘洗干凈,送給郭舉人空腹吃下”。 作為一個女人,她的原始欲望被壓抑,她的尊嚴(yán)被無情地踐踏。但她卻不甘心,不愿意屈服于命運,她在等待一個機(jī)會,終于,她等來了黑娃。 02.黑娃的出現(xiàn):情欲的開端黑娃是郭舉人家的長工,他健壯如牛,堅實的胸膛、健碩的肌肉,渾身都充滿了年輕的荷爾蒙,一下激起了田小娥被壓抑已久的原始欲望。 田小娥勾引了黑娃,兩人在肉體的碰撞中一發(fā)不可收拾,由此產(chǎn)生了想要廝守終生的美好愿望。田小娥并不是天生的蕩婦,她只是想要擁有平凡人的愛情和生活,能像個人一樣活在這個世上。但在那個年代,這無疑是一個奢望。 兩人的“奸情”被發(fā)現(xiàn),黑娃丟了工作,田小娥被休趕回了娘家。好在黑娃算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子,他把田小娥救了出來,帶回了白鹿原,可是封建家長制度嚴(yán)重的白鹿原哪里容得下她? 鹿三因此和黑娃斷絕父子關(guān)系,族長白嘉軒不讓田小娥進(jìn)祠堂,他們住在村外半山腰上的破窯洞里,田小娥說:“我不嫌瞎也不嫌爛,只要有你,我吃糖咽菜都情愿。”那大概是田小娥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了。 但黑娃是個血性的男兒,他也想闖出一番事業(yè)來,起事失敗,田小娥卻成了替罪羊。黑娃是勇敢的,他敢于反抗封建勢力,但他也是懦弱的,在關(guān)鍵時刻,他選擇獨自逃生,把田小娥留下來面對災(zāi)難。這給了田小娥致命的一擊,也是她墮落的開始。 03.鹿子霖和白孝文:墮落的毒藥為了救黑娃,田小娥去求助鹿子霖幫忙,鹿子霖卻只想得到她的身體。這樣的一個偽君子,田小娥竟然相信他可以幫自己救回黑娃,找到幸福。即使黑娃回來了,知道了這件事情,還能與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嗎? 這也是田小娥悲劇的根源所在,一方面,她極力想要擺脫自己作為一件物品的命運,另一方面,她又把自己當(dāng)成一件物品去交易。黑娃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活下去,或許“賣”是她唯一的資本。 但鹿子霖不僅想占有她的身體,還想利用她來報復(fù)白家,他讓田小娥去勾引白孝文。在田小娥的引誘下,白孝文沉淪了,還沾染上吸食大煙的惡習(xí),從一個地主家的土豪兒子變成了身無分文的乞丐。這對于白嘉軒來講是極大的諷刺,自己崇尚的禮義廉恥,在兒子這里被狠狠地打臉了。 這時候,鹿三坐不住了,想到因為這個女人,自己的兒子黑娃亡命天涯生死未卜,想到東家的兒子白孝文身陷泥沼迷途不返,他在一個大雨夜里殘忍地將自己兒媳殺了。 在她死后,依舊不得安生,她附在鹿三的身體上,借由鹿三之口宣泄自己所受的不公,她化身傳播瘟疫的蛾,報復(fù)著白鹿原的人們。 在寫到鹿三把鋼刀插進(jìn)田小娥的后心時,陳忠實說:“眼睛都黑了,半天才恢復(fù)過來”,隨手在一綹兒紙條上寫下:“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 這就是田小娥悲劇的一生。其實不只田小娥,《白鹿原》幾乎所有人物都充滿了悲劇的色彩。那個時代的人,很難不帶有悲劇性,從辛亥革命到新中國成立,社會動蕩,災(zāi)害頻發(fā),人的生存,本就充滿了不確定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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