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東晉是“五胡亂華”時期漢族在江南地區(qū)建立的封建王朝,它是西晉司馬家族統(tǒng)治的延續(xù),也是漢人政權的延續(xù)。 但在東晉建國之初的那段艱難歲月里,外有胡人在北境的肆虐,內(nèi)部也矛盾重重。權臣對皇權的威脅、干預與踐踏似乎從來都沒停止過。 曾經(jīng)在東晉立國過程中功不可沒的世族子弟王敦更是先后兩次起兵造反,每一次消息傳來都足以令司馬氏的政權地動山搖。 然而這并不是結束。王敦之后更有蘇峻。而蘇峻叛亂期間的形勢較之前者則更為危急。我們今天要來聊的就是這個話題。 一、外患:壽春失守,建康危矣自從漢趙政權在劉曜時分為前趙和后趙兩家后,新崛起的占據(jù)北方東部大片土地由羯族人石勒建立的后趙一直是東晉最為強大的敵人。 在鎮(zhèn)守北方的祖逖于晉元帝太興二年(公元322年)去世后,野心勃勃的石勒似乎一下摘掉了戴在頭上的緊箍咒,開始頻繁入侵騷擾。 時祖逖卒,勒始侵寇邊戍--《晉書·載記·石勒傳下》。 東晉則憑借著長江天險在你來我往的纏斗中沒有吃太大的虧。 轉瞬間時間來到了晉成帝咸和三年(公元328年)。這年七月后趙在針對東晉的南部戰(zhàn)線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石堪率軍一路勢如破竹打到了江淮地區(qū)的軍事重鎮(zhèn)壽春城下,沿途的東晉守軍往往一觸即潰望風而降。 當時駐守壽春的豫州刺史祖約(祖逖弟)軍心渙散毫無斗志無奈只得退守歷陽,把此戰(zhàn)略要地拱手讓于胡人: 祖約諸將佐皆陰遣使附于勒。石聰與堪濟淮,陷壽春,祖約奔歷陽,壽春百姓陷于聰者二萬余戶--《晉書·載記·石勒傳下》。 壽春這個地方雖然不大但對于建都如今南京的各個王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曾在早前的文章中說過: 五代時期周世宗對南唐的“三大征”前兩次之所以會無功而返正是因為死守壽春(又叫壽州、壽陽)這塊根據(jù)地。 后來壽春守將劉仁贍病篤其屬將投降,令南唐失去了淮南這塊戰(zhàn)略縱深,讓國都直接暴露在后周的兵鋒之下才最終迫使南唐元宗李璟割地稱臣。 所以說壽春的得失對于石勒和司馬氏來說都意義重大。 石聰攻壽春,不克...殺掠五千余人,京師大震--《晉書·載記·石勒傳下》。 這還是兩年前后趙沒打下壽春時東晉的反應,如今此城已丟建康城內(nèi)估計早已人心惶惶若五雷轟頂。 故此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能征善戰(zhàn)兵強馬壯且有心統(tǒng)一天下的后趙皇帝將會一鼓作氣直搗黃龍,殺晉朝個二罪歸一。 但東晉之所以會存在下來而且存在了那么長時間,恰恰是出了意外情況。 二、意外:劉曜從西殺出,石氏緊急應對劉曜這個皇帝做的苦,特別是和石勒鬧掰以后不僅領土大面積縮水國力也是元氣大傷。 外部環(huán)境還不安定:一方面要和東邊強大的后趙死磕;一方面要不時踹幾腳東晉,敲打敲打這個偏居江南的漢人政權;最后還得跟臣服于東晉的馬仔前涼張氏掰扯;國內(nèi)的其他胡人也不安分,時常起兵搗亂。 說來前后趙兩國的關系從晉明帝太寧三年(公元324年)起就變得日益緊張,正所謂史書中記載的那樣: 石生攻劉曜河內(nèi)太守尹平于新安,斬之,克壘壁十余,降掠五千余戶而歸。自是劉、石禍結,兵戈相交,河東、弘農(nóng)間百姓無聊矣--《晉書·載記·石勒傳下》。 兩年后的326年劉曜發(fā)兵向東欲奪回早在六年前就落入石勒手中的洛陽城,發(fā)動了“兩趙”第一次“洛陽之戰(zhàn)”。 結果此戰(zhàn)劉曜損失大小將領八十余人,陣亡被屠兵士近兩萬五千人,大敗而回。 戰(zhàn)后劉曜也大病一場。石勒得知這一消息后決定“趁你病要你命”,令石虎率軍四萬向西攻擊長安。 面對氣勢洶洶一路攻城略地的后趙軍隊,已無退路的劉曜不甘示弱在派出足夠人手防備前涼可能的進攻后率舉國之精銳水陸并進東向迎戰(zhàn): 曜盡中外精銳水陸赴之--《晉書·載記·劉曜傳》。 兩軍在高候遭遇,背水一戰(zhàn)的劉曜率軍勢不可擋,陣斬石瞻,石虎大敗而回退守朝歌: 及于高候,大戰(zhàn),敗之,斬其將軍石瞻,枕尸二百余里--《晉書·載記·劉曜傳》。 隨后劉曜十萬余眾進逼洛陽。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也許是執(zhí)念的驅使,劉曜將決戰(zhàn)的地點再次選于洛陽,這個曾寫滿匈奴族榮耀的地方,也是他與石勒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過的地方。 時年晉成帝咸和三年(公元328年)八月,也就是后趙攻占壽春一個月后。 洛陽危急!消息傳到襄國石勒力排眾議率步騎八萬七千人親征,加之石虎所部三萬共計十一萬七千人防守洛陽。 在淮南地區(qū)的石堪、石聰?shù)热艘脖痪o急調(diào)回,揮師北上。 就這樣從八月到十二月,四個月(除去在行軍路上的時間實際作戰(zhàn)應該沒這么長)的時間劉、石雙方總計二十余萬人圍繞洛陽展開鏖戰(zhàn)。 此戰(zhàn)在彼此君王參與督戰(zhàn)下打得異常慘烈。劉曜最終因為排兵布陣出現(xiàn)重大失誤遭到南北夾擊而于洛陽再次折戟,戰(zhàn)敗被殺: 勒躬貫甲胄,出自閶闔,夾擊之。曜軍大潰,石堪執(zhí)曜,送之以徇于軍,斬首五萬余級,枕尸于金谷--《晉書·載記·石勒傳下》。 前趙陣亡五萬余人,傷員不計;后趙傷亡未見明確記載不詳。但俗話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石勒軍隊減員怕也不在少數(shù)。 劉、石“第二次洛陽之戰(zhàn)”后基本宣告了前趙的滅亡,但劉曜此舉卻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國家前途為東晉帶來了生機,可謂大公無私的神助攻。 三、重生:北胡相攻幫大忙,東晉趁機平內(nèi)亂 說完了劉、石兩家的恩怨糾葛我們再來聊聊東晉致命卻幸運萬分的“蘇峻、祖約之亂”。 “蘇峻、祖約之亂”源于蘇峻和權臣庾亮之間的互相猜忌,最終在手下的建議下蘇峻聯(lián)絡祖約一同起兵進攻建康,時年咸和二年(公元327年)十一月。 十一月,豫州刺史祖約、歷陽太守蘇峻等反--《晉書·成帝紀》 叛軍數(shù)敗王師,于次年春攻破建康城,控制皇帝把持朝政,蘇峻分兵在建康周邊攻城略地,他本人則依托石頭城堅固的城防與各地奔來的義軍激戰(zhàn)至九月。 因為連戰(zhàn)連捷,勢頭正猛的蘇峻忘乎所以大意輕敵孤軍出戰(zhàn)被手下所殺。叛軍擁立其弟蘇逸繼續(xù)憑借都城建康與官軍纏斗,一直持續(xù)到公元329年二月。 隨著陶侃等將領所率大軍的到來,已是強弩之末的蘇逸等叛軍棄城而逃最終被擒獲,“蘇峻、祖約之亂”被平定。 四、尾聲如今我們再回過頭來看公元327--329三年間所發(fā)生的幾件大事就會發(fā)現(xiàn)東晉當時是多么的幸運。 很難想象如果沒有北方劉曜在公元328年八月不顧一切拼盡所有發(fā)動對后趙的絕地反擊,從而牽制了石勒絕大多數(shù)的兵力的話。 江南已持續(xù)一年且控制都城和皇帝又被各路義軍輪番圍攻的蘇峻叛軍一但狗急跳墻,聯(lián)合攻取壽春的后趙大軍,這對東晉來說則是難以承受災難性后果。中國歷史或許會被提前改寫。 某種程度上說東晉和前趙雖然屬于不共戴天的敵對關系,但兩國同樣艱難的處境應該會讓彼此有種同病相憐之感。 而因為有長江天險的阻隔,東晉要比前趙幸運的多。公元328年,這一次的幸運則源于曾滅亡了前朝的匈奴人,或許這就是天意...... 我是歷史中簡堂烽煙。原創(chuàng)不易,碼字更難。你們的每一次點贊轉發(fā)收藏評論關注都將是對我最大的鼓勵,我也將創(chuàng)作出更加優(yōu)質(zhì)的內(nèi)容來回饋大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