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只紅毛猩猩Chantek去世，這讓它暫時變成最出名的猩猩。

它由女科學(xué)家Lyn撫養(yǎng)長大，學(xué)手語、上大學(xué)、使用貨幣。

然而，Chantek卻因為試圖攻擊一位學(xué)生，被法院認(rèn)定有攻擊傾向被驅(qū)逐出人類社會。

它再也沒有離開過囚籠，在困獸之籠中度過了抑郁的21年，最終離世。

事實上Chantek在動物園里過得也不算差，它有著一個伴侶（Madu）和四個收養(yǎng)子女。

因為會畫畫、會照顧小猩猩，還會配合飼養(yǎng)員工作，Chantek非常受飼養(yǎng)員們的喜愛，時常得到一些好吃好喝的。

至于精神失常、行為孤僻、手語退化，只是Lyn太過思念后的腦補(bǔ)罷了。

而且Chantek并不是首只融入人類社會的猩猩，在此前有著許多的實驗案例。

猩猩作為和人最相像的動物，與人類有著高達(dá)95%以上的基因相似度，時常被認(rèn)為是最聰明的動物。

1967年，第一只學(xué)會使用人類手語的黑猩猩華秀誕生了，它的出現(xiàn)證明了人類以外的動物也有可能使用人類的語言。

這個時期，教猩猩講話系列的動物實驗格外流行。

華秀和它的飼養(yǎng)員Cat

相比Chantek，大猩猩Koko際遇和智慧都絲毫不遜色。

Koko雖然從不上學(xué)、貪吃發(fā)福、害羞不敢撩漢，但完全不妨礙它成為最聰慧的猩猩。

它掌握1000多個手語（其中不少是自創(chuàng)），理解2000多個口語單詞，智力值達(dá)85~100。

7歲登上《國家地理雜志》封面，成為僅靠才智登上封面的“封面女郎”。

1978年，封面女郎

Koko出生在舊金山動物園，出生之時正是1971年7月4日，美國國慶節(jié)。

它的名字來源于日語的hanabiko，意思是“煙花的孩子”，名字仿佛預(yù)示著它是瀕危物種——一只雌性西部低地大猩猩。

1歲照片

佩妮·帕特森初次見到這只小猩猩時，它才不過三個月大。

短暫的接觸后，帕特森便被這只機(jī)靈的大眼萌妹深深吸引。

甚至決定為了它，更改了自己研究方向。

她開始以研究猿語言為新方向，計劃在拿到博士學(xué)位之前的四年，專心教Koko學(xué)習(xí)英語、手語。

她很快便取得了園方同意，Koko也隨之遷居帕特森就讀的大學(xué)——斯坦福大學(xué)。

帕特森和她的合作者羅納德·科恩開始負(fù)責(zé)起了Koko的飲食起居。

在與Koko相處的過程中，他們被Koko的靈性所吸引，并決心一直照顧它。

斯坦福大學(xué)

一開始，教導(dǎo)Koko手語，還是用食物獎勵，培養(yǎng)它運(yùn)用「吃」、「喝」、「更多」的手語。

讓帕特森感到驚喜的是，兩周后，Koko開始主動用手語表示自己需要什么。

事實上野生大猩猩也能靈活運(yùn)用200種肢體語言和伙伴溝通，只是帕特森此時并不知道。

她幾乎是重建與摸索大猩猩的手語。

她將美式手語（ASL）教給Koko，而Koko又在自己摸索中改進(jìn)手語，創(chuàng)造出了屬于他自己的猩式手語（GSL）。

Koko還會通過組合的方式描述一樣新的東西，例如用「眼睛」加「帽子」來表達(dá)面具。

這也證明了Koko不同于一般的家寵，它將手語當(dāng)做語言而非一般的指令。

若是不斷創(chuàng)造新詞匯，甚至可以建立出一個龐大的語言體系。

再來一杯

Koko還會照鏡子，然后告訴帕特森：那是我，一只漂亮的動物猩猩。

這代表著它能夠通過鏡子測試*，這也說明了它有著清楚的自我認(rèn)知能力。

這并不容易，貓、狗或是不滿18個月的嬰兒，都無法通過鏡子測試。

*注：鏡子測試是一個自我認(rèn)知能力的測試，它基于動物是否有能力辨別自己在鏡子中的影像而完成，人類嬰兒或是恢復(fù)視力的先天盲人都無法正確認(rèn)識鏡子中的自己。

Koko非常聰明，但它不能總是孤獨(dú)一猩。

1976年9月，帕特森為Koko帶來了一個同樣機(jī)靈的公猩猩邁克爾。

一開始Koko和邁克爾經(jīng)常打架，Koko還不打算和其他猩猩共享自己的生活。

邁克爾和Koko一起坐車

經(jīng)過漫長的征服與反征服，它們最終成為了好朋友。

它們最喜歡一起在籠子里捉迷藏，偌大個身體就藏在一個盆子背后或者桌子底下，根本無法施展開來。

看到這種情況，帕特森決心要為它們創(chuàng)造一個更大的生存空間。

1979年，帕特森與科恩一起成立了大猩猩基金會， 并為兩只猩猩在加利福尼亞州的伍德賽德購置了一塊6.5英畝的地當(dāng)做新家。

加利福尼亞州的伍德賽德

Koko雖然有了邁克爾的陪伴，但它仍然希望擁有一只小貓做寵物：

一直以來，Koko除了手語，同時也學(xué)了口語單詞，并借此閱讀一些簡單的圖畫冊。

它最喜歡的圖畫故事是一個三只小貓的故事，經(jīng)常指著小貓圖案，比劃手語說「貓」。

14歲這年生日，帕特森為Koko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一個貓樣式的泥玩偶。

但Koko明顯表現(xiàn)出了不高興，他反復(fù)比劃「貓」，迫切想要一只活生生的貓。

帕特森明白Koko的想法，再三思量之后，送給它一只灰色的公貓。

Koko給小貓起名字叫做“All ball”（全球）。

1985年再次登上《國家地理雜志》

Koko很溫柔地陪著全球玩耍，經(jīng)常輕輕地將貓放在它肚皮上。

又或者用一只手輕輕地托著全球，就像每一個喜歡吸貓的鏟屎官一樣。

而邁克爾則喜歡用逗貓棒調(diào)戲全球。

這一幕幕都被負(fù)責(zé)攝影的科恩拍了下來。

好景不長，全球從Koko的籠子中偷跑出去時，被一輛車撞死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帕特森也有些失神，她小心地告訴Koko這個壞消息。

Koko聽到后有些不知所措，開始比著手勢說「悲傷壞了」、「皺眉想哭」。

當(dāng)沒有他人陪伴的黃昏來臨，它獨(dú)自望著籠子外發(fā)出類似哭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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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是一只有故事的猩猩。

它告訴帕特森：他的父母死于一聲槍響，還用手語說了很多他記得的事情。

長大后的邁克爾，有著漂亮的毛發(fā)，還成了一個藝術(shù)家。

它的畫應(yīng)該屬于某個新流派，科恩曾為它辦了一場畫展，一并展示的還有他這些年的照片。

畫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即使觀眾們看來邁克爾畫的都是花。

邁克爾已經(jīng)是個年輕有為的猩猩，不過Koko卻只將它視作自己的弟弟。

這讓帕特森感到很惆悵：Koko已經(jīng)到了生育的年齡了。

而且，Koko本身也非常想要一個孩子，特別當(dāng)它在電視看到其他猩猩抱著小猩猩的時候。

這一天，Koko正抱著布娃娃假裝抱著個孩子。

帕特森拿出了兩盤DV磁帶，隨后電視里陸續(xù)出現(xiàn)了一些健壯的公猩猩。

Koko瀏覽了很多猩猩，每當(dāng)有一只吸引了它，它用嘴巴親屏幕來告訴帕特森：它喜歡這只。

幾天后，一只名叫Ndume的雄猩猩搬來了伍德賽德。

Koko雖然很快和Ndume成為朋友，但它始終無法與其交配。

帕特森發(fā)覺，Koko總是不自在，也許是因為它離開猩猩群體太久有些畏懼交配。

或許他們應(yīng)該為猩猩們再搬一個全是朋友的新家*。

*注：猩猩基金會購買了夏威夷毛伊島，將作為猩猩保護(hù)區(qū)，不僅僅是Koko，還有更多的猩猩，或許以后這里的猩猩能組織一場《猩球崛起》。

雖然Koko不適應(yīng)猩猩該過的生活，但它非常適應(yīng)作為一個明猩的生活了。

許多人專程來撩這只猩猩，Koko時常會和客人們要一幅眼鏡，帶上后便開始蹦來跳去。

得意忘形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許多名人也愛來看望它，例如北加州喜劇演員莉莉·湯姆林、著名記者休·唐斯、《星際迷航》內(nèi)的演員威廉·夏特納等等。

也包括一些Koko很喜歡的人，例如它最愛的節(jié)目主持人費(fèi)雷德·羅杰斯*、喜劇演員羅賓·威廉姆斯。

只是這也給Koko帶來了意料之外的悲傷。

*注：弗雷德·羅杰斯（Fred·Rogers）是兒童電視節(jié)目《羅杰斯先生的街坊四鄰》（Mr. Rogers' Neighborhood）深受觀眾喜歡的主持人。

弗雷德·羅杰斯

2014年8月11日羅賓上吊自殺，這一天對于許多人來說是灰暗的，對于Koko也是一樣。

當(dāng)Koko得知羅賓逝世的消息后，一開始表現(xiàn)得很平靜，像在回想。

隨后它比了「哭泣」和「女人」兩個詞，低下了頭，嘴巴顫抖著。

羅賓和Koko只在一起玩鬧了一個下午，便建立了深刻的友誼

Koko如今已經(jīng)46歲，體重在270磅上下。

作為一只母猩猩，46歲已經(jīng)算是超大齡剩猩，而且一般的母猩猩也在150~200磅左右而已。

但是Koko是絲毫不著急，畢竟有吃有住，還有幾只新來的小貓陪著它。

唯一失落的是，邁克爾在2000年時因為心肌病去世，這又是一件傷心事*。

*注：下圖為Ndume，在邁克爾去世后的幾個星期里，Koko和Ndume都發(fā)出了頻繁的哀悼，特別是在晚上。 

對于Koko而言，幾位重要的朋友紛紛離世，它的一生也算得上悲傷事不斷了。

也曾有人質(zhì)問，為什么要將羅賓的死訊告訴Koko，讓它因為想起一個13年前的朋友而感到難過。

或許是因為，我們總歸是為了觀察Koko的變化而撫養(yǎng)它。

現(xiàn)在的猩猩行為研究實驗，已經(jīng)開始注意減少人與猩猩的接觸，改成更為直接的觀察，或是設(shè)置復(fù)雜的環(huán)境來觀察猩猩們的行為。

相比之下，那些擁有眾多人類朋友的明猩們雖然趣事頗多，但是卻如同生活在“楚門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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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網(wǎng)易新聞·網(wǎng)易號“各有態(tài)度”簽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