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風潮的出現(xiàn)及其根源(下)
四、“紅研所”“紅學會”是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風潮的源頭
(一)市場上流行的《紅樓夢》是由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校注
打開市場上廣泛流行的1982年或1992年《紅樓夢》版本。在內(nèi)封上寫著:
曹雪芹 高鶚著
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校注
這部《紅樓夢》是對《石頭記》的閹割、篡改本。這個偽本《紅樓夢》由于刪去了全部脂硯齋批語,將書名由《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改為《紅樓夢》,并續(xù)加了與曹雪芹無關(guān)的四十回,使其成為仿程高本《紅樓夢》,從而使得讀者無從得知該書的原作者是誰——這就成為讀者探索《紅樓夢》原作者的根源。
(二)紅樓夢研究所所辦之《紅樓夢學刊》,引導讀者懷疑曹雪芹對《石頭記》(《紅樓夢》)的著作權(quán)
在1996年第3輯《紅樓夢學刊》上的一篇文章——李關(guān)庭的《論“批閱增刪”即是創(chuàng)作》一文。該文寫道:
曹雪芹“披閱增刪”《紅樓夢》不外乎兩種情況,即一是在自己寫的草稿上進行增刪,一是在他人的草稿上進行增刪。
大家知道:“在他人的草稿上進行增刪”,這叫做修改,而不是“創(chuàng)作”。由于在被閹割、篡改的《紅樓夢》版本上,沒有寫明誰是該書作者。李關(guān)庭所說的“批‘閱增刪’即是創(chuàng)作”,違背了普通常識,是混淆了“修改”與“創(chuàng)作”的區(qū)別,這就不可避免地啟發(fā)讀者,探尋另外的原始著作人。
無疑,這篇文章對引導讀者去懷疑曹雪芹對《石頭記》的著作權(quán),起了很惡劣的作用??沁@種文章,責任在于該刊的正副主編:馮其庸和張慶善。
(三)附屬于中國紅學會的研究機構(gòu)——北京市曹雪芹研究會名譽會長王蒙和副會長鄭鐵生否定脂硯齋批語
在《曹雪芹研究》2011年第1輯的“訪談·思考”欄中,刊登了一篇文章——《王蒙的紅樓夢》,訪談人是北京曹雪芹學會副會長鄭鐵生教授。
王蒙在這次訪談中說:
“‘脂硯齋’這個似乎對文學知之甚少,而對曹家知之甚多的刻舟求劍的自封的老大,偏偏插上一杠子,變成了事實上的‘紅學祖師爺’。”
“這對小說寫作人來說也確實是一大災(zāi)難。這是命定的小說的掃帚星?!?/EM>
“問題在于把《紅樓夢》當成機密檔案來看,來破譯,來解開密電碼,來暗算或者進行風聲風語的猜謎,是我所無法理解也太不擅長的。有時也想,熱鬧熱鬧也好,無大惡。至于我說脂硯齋不知小說為何物,恐怕是真的。”
鄭鐵生則說:
“唯脂是尊”——紅學界有些人對脂硯齋崇信到了近癡迷的程度。
脂硯齋批語是《石頭記》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脂硯齋實是以曹雪芹為核心的批語集體。曹雪芹之所以要用脂硯齋名義添加批語,其目的是以此引導讀者正確領(lǐng)悟《石頭記》是一部“奇書”,引導讀者借助脂批識破書中的奇法秘法,進而從正面小說,去解析背面歷史。否定了脂硯齋,讀者便無法正確理解《石頭記》。
(四)中國紅學會成員支持土默熱的“洪昇說”
前不久(2015年11月14日)在杭州召開了“慶賀土默熱紅學誕生40周年座談會”。下面摘錄一段關(guān)于此座談的報道:
時任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浙江省作協(xié)主席黃亞洲先生所作的貢獻首屈一指。作為知名作家、詩人、編劇,黃亞洲先生對《紅樓夢》與杭州文化關(guān)系的感知是敏銳而又深刻的,他自稱要為宣傳推廣土默熱紅學搖旗吶喊吹喇叭,先后撰寫了二十八篇優(yōu)美的散文《西溪泛紅》,宣傳推介土默熱紅學。在他的帶領(lǐng)和組織下,杭州土默熱紅學中心研究院的學術(shù)研究活動風生水起,吸引了浙江省和全國各地許多新老專家學者和紅學愛好者參與其中,取得了令人鼓舞振奮的一批研究新成果。平湖紅學會的王振康先生、顧躍忠先生,著名民俗文化研究專家呂洪年教授,IT專家曾和先生,遼寧省知名紅學家李生占先生、崔興國先生,江西省知名紅學家周書文先生,山東省知名作家張世勤先生,以及廣東姬健康、遼寧聶橋等一批紅學新銳,都發(fā)表了一系列有創(chuàng)建有分量的紅學文章,取得了突破性的研究成果。
文中的“平湖紅學會的王振康先生,顧躍忠先生”、“遼寧省知名紅學家李生占先生、崔興國先生,江西省知名紅學家周書文先生”等人都是中國紅學會會員。都是公開支持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有人還在這方面,發(fā)表了“有創(chuàng)建有分量的紅學文章,取得了突破性的研究成果”。
(五)中國紅學會領(lǐng)導支持張志堅的《另解紅樓夢》——一部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新著
張志堅是一位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著名人物。于2015年,由人民日報出版社出版《另解紅樓夢》。
《另解紅樓夢》一書于2015年12月30日在北京什剎海書院召開研討會。引起輿論界注意的是中國紅學會秘書長孫偉科也出席并講了話。從他的身份和講話的口氣看,是代表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和中國紅學會領(lǐng)導表示祝賀的。他說:
紅學是一門跨學科的學問。當代紅學研究水平,與時代不相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研究不是多了,而是很少。我從美學進入紅樓,張志堅女士從考證開始。有人說索隱派聲名狼藉沒有價值,但是他們打開了紅樓夢的歷史年代、政治環(huán)境。張志堅率先垂范,如切如磋,會征服更多的讀者。
傳媒界對孫偉科僅上述100多字一段話的報道,傳達出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和中國紅學會對當前紅學的基本看法:
1、“紅研所”、“紅學會”對當前官方“紅學”的評估——數(shù)量“很少”
孫偉科認為:“當代紅學研究水平,與時代不相適應(yīng)?,F(xiàn)在的研究不是多了,而是很少?!薄凹t研所”“紅學會”終于不再打腫臉充胖子,現(xiàn)在已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承認“紅研所”、“紅學會”的“研究水平”既不適應(yīng)時代,研究成果又極少。
2、“紅研所”、“紅學會”稱贊當前風涌而起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風潮,認為“他們打開了紅樓夢的歷史年代、政治環(huán)境”
孫偉科所談的“索隱派”,實指“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風潮”。關(guān)于索隱派問題,博主早在1997年就寫過一文《正確對待索隱派》,那指的是民國初年的索隱派。當時索隱派有兩點積極作用:
第一,《紅樓夢》中有隱,這是客觀事實,因而去索,本身并沒有錯。
第二,此前有索隱,但都不曾進行過系統(tǒng)論證。而到民國初年,出現(xiàn)了系統(tǒng)論證,從學術(shù)上說,這是一種提高,一種進步。此外,在少量局部處,對讀者理解《紅樓夢》有所啟發(fā)。
但是索隱派在研究對象、研究方法,以及研究結(jié)論,從根本上看,都是錯誤的:
第一,索隱派研究對象是程高本《紅樓夢》——這是對曹著進行了閹割、篡改的本子。以此作為研究依據(jù),不可能達到成功的彼岸。
第二,索隱派采取的研究方法是:先行主觀猜測,再行考證,然后將考證結(jié)果與《紅樓夢》附會,證明自己猜測的正確。這屬于主觀唯心主義的研究方法。
第三,索隱派的研究結(jié)論,無一正確,也不可能正確。
索隱派在早期是有積極作用的,它告訴人們:《紅樓夢》一書中確實有隱存在,應(yīng)當去解。但到了2015年,學術(shù)已取得長足發(fā)展之后,若有人仍像索隱派那樣以錯誤的研究依據(jù),錯誤的研究方法,進行曹雪芹著作的研究,便失去早期的那一丁點積極作用,所剩下的只有落后、逆動,實是學術(shù)的大倒退。這是由于:
其一,此時已出版依據(jù)曹雪芹著作的原本、真本,而??钡摹妒^記》(脂硯齋全評本)。
其二,此時,已出現(xiàn)由研究《石頭記》而形成的“石學”?!妒^記》中所隱寫的歷史,已經(jīng)公諸于世,經(jīng)過檢驗,證明基本正確。
在這種情況下,索隱派仍以曹著的閹割、篡改本《紅樓夢》作為研究依據(jù),采取主觀臆測的附會方法,進行研究。研究結(jié)果必然錯誤,白白耗費精力。
“紅研所”“紅學會”對待索隱派的態(tài)度極不正常——對于早期的索隱派,不看當時的歷史條件,而給予全盤否定。相反,對于當前出現(xiàn)的索隱派——標志著學術(shù)的大倒退——卻給予肯定,莫名其妙地聲稱:索隱派“打開了紅樓夢的歷史年代、政治環(huán)境”。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風潮,大都把該書創(chuàng)作時間提前少則幾十年,多則一百多年,都是一種主觀猜測。僅從歷史資料來看,博主提出10種史料,白紙黑字記載著《石頭記》(《紅樓夢》)作者是曹雪芹,那些主張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者能夠舉出一件史料,白紙黑字所記是洪昇?是吳梅村?是冒辟疆?是梁清遠?是……?不知孫偉科贊揚、推崇索隱派的根據(jù)何在?究竟現(xiàn)代索隱派的什么說法“打開了紅樓夢的歷史年代、政治環(huán)境”?
3、孫偉科所說“張志堅紅學”“率先垂范,如切如磋,會征服更多的讀者”——根據(jù)何在?
張志堅的觀點梗概是:因《石頭記》甲戌本有眉批曰:
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懷舊,故仍因之。
發(fā)現(xiàn)“棠村”其名,是康熙時期梁清標相國的號,著有《長生殿》《演長生殿之禍考》、《洪升及長生殿研究》、《洪升年譜》、《王漁洋自撰年譜》、《趙秋谷年譜》、《漫堂年譜》等。便以此作為基點去研究。最后找到他的堂兄梁清遠,又名“葵石”,她解析了梁清遠(葵石)的《臥云草堂圖記》和梁清標的《臥云草堂歌》。確定《風月寶鑒》是由梁清遠(葵石)所著,梁清標(棠村)作序。
——這種研究方法,就是先確定《石頭記》里的“棠村”即康熙時代的“棠村”然后在此基礎(chǔ)上進行考證,最后得出結(jié)論——這不就是一種以外來材料對《石頭記》的比附嗎?不就是走的索隱派之路嗎?
這種研究方法與探求事物內(nèi)部規(guī)律的辯證唯物主義的研究方法,完全背道而馳。
《石頭記》中的棠村是誰?是曹雪芹的弟弟(曹頫之子,比曹雪芹小一歲)。他所序之《風月寶鑒》指何書?并說因棠村已逝,為了“睹新懷舊”,便將《風月寶鑒》保留于書中,成為甲戌本《石頭記》五個書名中的一個。那么“風月寶鑒”何義?“風月寶鑒”是正反兩面均可照人的“奇”鏡。作為書名,該書亦有正、反兩面:正面是個美人,指“戒妄動風月之情”,背面是個骷髏,指歷史真事。
甲戌本《石頭記》產(chǎn)生于乾隆十九年。曹雪芹實有其人,不僅有10條文獻中寫到《石頭記》(《紅樓夢》)作者即曹雪芹,而且在二敦和張宜泉的詩歌中都提到曹雪芹原名叫做曹霑。曹家有數(shù)人曾做江寧織造,雍正六年被抄沒——在《石頭記》中恰恰隱寫著甄寶玉家是在雍正六年被抄沒。……一系列史實都證明曹雪芹是《石頭記》作者無疑,棠村是其堂弟,撰《風月寶鑒·序》也順理成章。
“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薄@是一個事實,而不是一個疑案。
張志堅將“棠村”作張冠李戴后,所采取的是原索隱派的附會方法,結(jié)論是否定事實。這種做法與原索隱派相比:原索隱派面對的是疑案,張志堅面對的卻是事實。孫偉科所贊許的“率先垂范,如切如磋,會征服更多的讀者”——根據(jù)何在?
為張志堅《另解紅樓夢》作序的是二月河。二月河認為對于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說法,如張志堅,應(yīng)當提倡“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百家爭鳴”指的是對某個疑難問題,各派各家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觀點,進行爭鳴。比如《紅樓夢》(《石頭記》)有兩套版本系統(tǒng),這兩套版本系統(tǒng)存在著怎樣的內(nèi)在聯(lián)系?究竟哪個“真”,哪個“假”?理所應(yīng)當提倡“雙百”方針,來解決。但紅學界領(lǐng)導對這些問題偏偏不這樣做,而是對于與自己不同的觀點采取排斥態(tài)度,甚至加以封殺。
相反,如果并非是什么疑難問題,而是早已考證、論證得十分清楚的事實——比如曹雪芹是《石頭記》(《紅樓夢》)作者的問題?!鞣N史料已經(jīng)記載得清清楚楚,已成為鐵定事實——《石頭記》(《紅樓夢》)非曹雪芹任何其他人都是不可能寫出的。對于這樣的事實,還“爭”什么“鳴”?僅舉個小小的例子來說,乾隆時代的墨香曾寫一首詩:“傳神文筆足千秋,不是情人不淚流??珊尥瑫r不相識,幾回掩卷哭曹侯?!闭f明曹雪芹與墨香是“同時(代)”人,《石頭記》必定寫于乾隆時期。而且對于這一史料,還有其他9條史料作為旁證,若再加上《石頭記》(《紅樓夢》)的內(nèi)證,所有證明材料均將作者指向一個人——曹雪芹?!安苎┣巯怠妒^記》(《紅樓夢》)作者”這一結(jié)論究竟還有什么疑點?如此事實誰可能撼動?
二月河是個著名的歷史小說家。沒有認真研究過《石頭記》(《紅樓夢》),卻偏偏常在一些紅學研討會坐上主席臺,還為紅學著作寫序。利用自己的名聲對自己不熟悉的事物說三道四,此前并非沒有“前車”,比如王蒙,從小說家的角度曾出版過幾本評論《紅樓夢》的書,還因此當上了北京曹雪芹研究會名譽會長。但“評論”與“研究”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在對脂硯齋尚沒有研究的情況下,便完全否定脂硯齋,出了大丑。二月河該懂得“前車之鑒”。在發(fā)議論之前,還是應(yīng)當多少了解一些曹雪芹著作研究的現(xiàn)狀,少說點外行話。
如果只出現(xiàn)了一種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說法,比如只出現(xiàn)“冒辟疆說”,或只出現(xiàn)“洪昇說”,或只出現(xiàn)“梁清遠說”,可以說是個別現(xiàn)象,這種研究的錯誤主要應(yīng)由提出者負責。但現(xiàn)在的情況并非如此,而是已形成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風潮,不是兩三種提法,也不是二三十種,而是五六十種,七八十種,這就主要不是提出者的問題,而是必有根源。所有這一切錯誤說法都是源自那個“根”。我們不能不思考與追究“根”在何處?
五、出現(xiàn)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風潮的根子——紅樓夢研究所校勘的仿程高閹割、篡改本《紅樓夢》
清代時,人們喜愛讀《紅樓夢》,都認為這是百二十回的一部小說。
但到了民國初年,有正書局將手抄本戚蓼生序本《石頭記》,石印出版。這時人們才知道:原來在《紅樓夢》之前,書名不叫做《紅樓夢》,而叫做《石頭記》,而且只有八十回,但帶有大量批語。
人們盡管發(fā)現(xiàn)了兩者的不同,但習慣的力量使人們?nèi)耘f選擇百二十回的小說《紅樓夢》,而并不看好只有八十回,看似不完整的《石頭記》。然而,十幾年后發(fā)現(xiàn)了甲戌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之后又相繼出現(xiàn)庚辰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己卯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和蒙府本《石頭記》。這就不能不引起人們重視了。清楚了兩點:一是戚序本和蒙府本中有大量批語與各種《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中的脂硯齋批語相同,清楚了這兩個本子上的批語也同樣是脂硯齋所評。另一點是這些手抄本都遠遠早于市場上所流行的《紅樓夢》本子,由此也就清楚《石頭記》系列手抄本實是《紅樓夢》的原本、真本。有學者結(jié)合產(chǎn)生這部著作的時代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當時是中國“文字獄”最為嚴酷的時期,《石頭記》變?yōu)椤都t樓夢》的過程,反映了當時最高統(tǒng)治者曾對這部著作動過黑手。如果沒有這種外界因素,一部好端端的帶脂硯齋批語的八十回本的《石頭記》,如何蛻變?yōu)閯h除全部脂硯齋批語的百二十回的《紅樓夢》小說?
有學者將兩種版本系統(tǒng)進行比較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兩種版本系統(tǒng)完全不同。一種版本系統(tǒng)是曹雪芹留給后世的原著、真著,即《石頭記》版本系統(tǒng);另一種是《紅樓夢》版本系統(tǒng),是經(jīng)過了加工、閹割、篡改的。其中最突出的一點便是刪除了全部脂硯齋批語。
且不說脂硯齋是誰,僅看看近年來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風潮,便會發(fā)現(xiàn):原來風潮的源頭就是仿程高本《紅樓夢》——這個本子系由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校注,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是一部代表官方的本子,其影響之大難以估量。
“風潮”的起因不過就是《石頭記》第一回中的一段話。為了使讀者了解帶全部脂批的本子原貌的情況,脂批照舊附于文中:
空空道人聽了此語,思忖半晌,將這《石頭記》本名。再細閱一遍[1],因見上面雖有指奸責佞,貶惡誅邪之語[2],亦非傷時罵世之旨[3];及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倫常所關(guān)之處,皆是稱功頌德,眷眷無窮,實非別書可比。雖其中大旨談情,亦不過實錄其事,又非假擬妄稱[4],一味淫邀艷約、私訂偷盟之可比。因毫不干涉時世[5],方從頭至尾抄錄回來,問世傳奇。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為情僧,改《石頭記》為《情僧錄》。東魯孔梅溪則題曰《風月寶鑒》[6]。后因曹雪芹于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7],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摘引自《石頭記》(脂硯齋全評本),人民出版社出版)
細心的讀者在閱讀正文時,只要結(jié)合脂批進行思考——特別如下兩條脂批:
甲眉: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懷舊,故仍因之。
甲眉:若云雪芹“披閱”“增刪”,然則開卷至此這一篇《楔子》又系誰撰?足見作者之筆,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處者不少。這正是作者用畫家“煙云模糊法”處。觀者萬不可被作者瞞蔽了去,方是巨眼。
——便會了解,正文中的“披閱”“增刪”,不過是曹雪芹的“煙云模糊法”,作者就是他本人??!如果再結(jié)合文獻考證做進一步的研究,便會確定:曹雪芹對《石頭記》的著作權(quán)是無可懷疑的。——問題如此清晰而簡單。
我們相信:如果讀者所閱讀的不是由藝術(shù)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校注的仿程高本《紅樓夢》,而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石頭記》(脂硯齋全評本),任何研讀者也不會去探索《紅樓夢》原作者是誰,白白浪費自己大好時光。
我們還相信:領(lǐng)導校注《紅樓夢》工作的,如果不是愚蠢而霸道的馮其庸,而是另外的人,恐怕未必在程高本后面亦步亦趨,將底本“庚辰本”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既改了書名為《紅樓夢》,又刪除了全部脂硯齋批語,還把程甲本《紅樓夢》的后四十移來讀到自己的校注本之后,成為一部仿程高的閹割、篡改本。更有意思的是在這樣做了之后,還在“校注凡例”的第一條就標明:
本書以《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一七六O年]秋月定本)(簡稱庚辰本)為底本。
花費7年時間,以官方名義,進行校注的仿程高本《紅樓夢》,怎么還要標出其“底本”為“庚辰本”?這種矛盾也太突出了!“庚辰本”書名是叫《石頭記》,帶有脂硯齋批語,只有八十回,主要特點一項也不復存在?怎么還這樣標明?是輕率?是無知?是欺騙?
不論馮其庸主觀目的怎樣,但客觀上人們所看到的是:馮其庸的做法欺騙了讀者。如果讀者閱讀的果真是以“庚辰本”為底本校勘出的版本——書中包含了全部脂批,恐怕沒有任何人會那么傻,將自己的精力耗費在去尋找曹雪芹以外另一位作者了。這一次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風潮也就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
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風潮的根源在何處?我們看到了:在于馮其庸領(lǐng)導校勘的仿程高本《紅樓夢》,難道馮其庸不該告罪于天下?告罪于讀者?告罪于曹雪芹嗎?
(全文完)
[1] 甲側(cè):這空空道人也太小心了,想亦世之一腐儒耳!
[6] 甲眉: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懷舊,故仍因之。
[7] 甲眉:若云雪芹“披閱”“增刪”,然則(原作后)開卷至此這一篇《楔子》又系誰撰?足見作者之筆,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處者不少。這正是作者用畫家“煙云模糊法(原無)”處。觀者萬不可被作者瞞蔽(原作弊)了去,方是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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