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刀口梭羅的木屋沒有遠離塵世圖注:1為梭羅在瓦爾登湖邊的木屋,2為菲奇伯格鐵路(Fitchburg Line,也譯為費奇伯格鐵路或費奇堡鐵路),3為Cambridgeand Concord Turnpike(劍橋—康科德公路),4為康科德市中心,5為瓦爾登湖。其中1與2的直線距離約為0.40公里(約0.25英里),1與3的直線距離約為0.26公里(約0.16英里),1與4的直線距離約為2.13公里(約1.32英里)。 梭羅全名亨利·戴維·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年7月12日生于馬賽諸塞州康科德,1837年畢業(yè)于哈佛大學,畢業(yè)后返鄉(xiāng)任教。1841年,梭羅結(jié)束教書生涯,開始寫作,1845年夏,他開始為期兩年的“隱居”生活,地點選在離康科德不遠的瓦爾登湖。 梭羅自己搭建了小木屋,木屋位于瓦爾登湖北面,現(xiàn)在梭羅的木屋被當做名勝古跡保留,這成為計算梭羅木屋與“塵世”距離的起點。 按一般介紹,梭羅小木屋距離康科德(Concord)約2英里(約3.2千米),若按康科德市中心到小木屋的直線距離計算,大致約1.32英里(約2.13千米)①,但一般道路不會是直線,所以這段路程的距離應該在2—3千米之間,假如將康科德比作北京的五道口,那么梭羅隱居的地點大致在大鐘寺和知春路之間,不到兩站地鐵,并不算遙遠。 小木屋北面有一條公路,名為Cambridgeand Concord Turnpike,即劍橋(美國的劍橋,哈佛大學所在地)到康科德的公路,公路起于波士頓,穿過林肯(Lincoln,地名)到達康科德。這條路于1803年設(shè)計,1805年大部分線路便修建完成,1829年5月轉(zhuǎn)變?yōu)楣罚≒ublic highway),至今路線未發(fā)生大改變(參見上圖)。梭羅木屋離這條公路距離僅200米左右,因此天氣好時,梭羅完全可以透過次生林看到公路,盡管當時沒有那么多現(xiàn)代汽車。 小木屋西南面是一條鐵路,名為菲奇伯格鐵路(Fitchburg Line),這條鐵路連接了波士頓和菲奇伯格,1840年代開始修建,到1845年基本完工,當梭羅在瓦爾登湖構(gòu)筑自己的小木屋時,這條鐵路線已經(jīng)存在。從小木屋到鐵路的直線距離約0.4千米,即400米左右,因此身處小木屋的梭羅顯然可以聽見火車的汽笛聲。 按照中國“小隱于野大隱于市”的說法,梭羅顯然不是隱居在山野中的,勉強可稱為“隱于市”。 梭羅更不是“大隱隱于市”那么,梭羅能算“隱于市”嗎?這需要看他在小木屋中的具體活動。盡管梭羅經(jīng)常表白自己并不在意康科德人,但毫無疑問的是,“梭羅在乎和介意(鄰居們)對他的看法”。②所以,他很難真正隱居。 實際上,梭羅的小木屋離最近的鄰居不到1英里,愛默生的住處也在散步的范圍內(nèi),甚至他父母的居所也只需步行10分鐘便可到達,在這樣的便捷條件下,梭羅很難達到遠離塵世的目的。 理查德·扎克斯在《西方文明的另類歷史》描述說,梭羅幾乎每天都要到康科德村里去一次,他的母親和姐姐每周六都會給他送食物,而他自己則時不時回家去,“將家里裝點心的壇子舔個干干凈凈。”③ 除了經(jīng)常去村里轉(zhuǎn)悠,更多人也來梭羅的小屋聚會,梭羅的文友頻繁光顧他的小木屋,在湖畔舉行聚會,甚至成立了名為“瓦爾登湖協(xié)會”的文人社團。④有一次,一個反奴隸制團體的婦女擠進梭羅小屋,慶祝西印度群島的奴隸得到解放,人數(shù)多達25人。⑤ 除了各種紛至沓來的參觀人群外,梭羅還在小屋旁邊制造了一次森林大火,起因是煮魚雜湯,火起后梭羅并未參加滅火,而是爬到小山坡上觀賞火景,事后還寫道“那真是十分壯觀的一幕,而我是唯一欣賞到它的人?!边@場大火燒毀了三百英畝林地。 在小木屋“隱居”一年后,梭羅便開始向人們演講如何過簡樸的生活,如何自食其力,他的小屋也漸漸有了名氣,當然,梭羅在此期間完成了名著《瓦爾登湖》,他也以一個獨居者的面貌出現(xiàn)在讀者面前,成為世人效仿的榜樣。 但其實,梭羅在瓦爾登湖的生活,并不算“隱居”。在康科德一帶,曾經(jīng)流傳著這樣一則笑話:愛默生先生(夫人)搖響了晚餐鈴,梭羅從林中猛沖出來,手里拿著餐盤排在隊伍最前面。 注釋: ①若按到西康科德(West Concord)的中心距離算,則在3英里左右,到西康科德邊緣則為2英里左右,因此大體可以說梭羅的小木屋到康科德距離為2英里。另,本文所使用距離按谷歌地球的標尺計算,并非實際測量,存在一定誤差。 ②[美]羅伯特·米德爾著,馬會娟、管心忠譯《重塑梭羅》,東方出版社2002年版第6頁。 ③[美]理查德·扎克斯著,李斯譯《西方文明的另類歷史》,海南出版社2002年版第18頁。 ④程映虹《梭羅瓦爾登湖的神話》,《讀書》1996年第5期。 ⑤[美]理查德·扎克斯著,李斯譯《西方文明的另類歷史》,海南出版社2002年版第19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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