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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重壽 清華大學(xué)美術(shù)學(xué)院藝術(shù)史論系博士、教授 清后期（乾?。?8世紀(jì)）以后）各地地方戲興盛，地方戲主要是相對于京劇而言，京劇流行全國，地方戲只流行于一定的地區(qū)，具有鮮明獨特的地方風(fēng)格，劇種多達(dá)300多個，廣泛吸取、融合當(dāng)?shù)卣f唱、曲調(diào)、民歌、歌舞等民間藝術(shù)，是我們今天各地文化、藝術(shù)建設(shè)和文化旅游的一大寶庫。地方戲與京劇同時并舉，互相影響，同步發(fā)展。乾隆時地方戲有四大聲腔，即南昆、北弋、東柳、西梆。四大聲腔影響很大，南昆是流行江南的昆腔（昆曲），影響到江南地方戲；北弋是流行于北方的弋腔、京腔，影響到北方地方戲；東柳是流行于山東的柳子戲，影響到山東地方戲；西梆是流行于陜西的秦腔，影響到西部地方戲。差不多與地方戲同時，各地年畫也興起，興盛，19、20世紀(jì)之際達(dá)到頂峰。北方年畫主要有：天津楊柳青年畫、山東濰坊年畫、河北武強年畫、河南朱仙鎮(zhèn)年畫、山西晉南年畫、陜西鳳翔年畫等。南方年畫主要有：蘇州桃花塢年畫、安徽阜陽年畫、福建漳州年畫、廣州佛山年畫、湖南灘頭年畫、四川綿竹年畫等。各地年畫都有自己鮮明獨特的地方畫風(fēng)，這是難能可貴的。中國年畫在世界各大博物館皆有收藏，被認(rèn)為是中國藝術(shù)的代表。年畫中最精彩的是戲曲年畫，地方戲與戲曲年畫關(guān)系密切，戲曲是戲曲年畫的依據(jù)，戲曲年畫是戲曲的插圖，畫是根據(jù)戲畫的，有戲就有畫，反過來，有畫就有戲，都是人們喜聞樂見的民間藝術(shù)。但現(xiàn)存戲曲年畫遠(yuǎn)不如戲曲劇目多。戲曲、戲曲年畫還有文化（知識、智能）教育、道德教育、審美教育功能。戲曲藝術(shù)是綜合藝術(shù)，視聽藝術(shù)，除了聽（音樂），就是看（美術(shù)），看的部分（表演藝術(shù)、舞臺藝術(shù)）就反映到戲曲年畫中，戲曲年畫既是戲曲的反映，又宣傳推廣了戲曲，二者互相影響，互相促進(jìn)，共同發(fā)展。戲曲年畫也是演員表演的樣板、指南，是我們今天研究當(dāng)時地方戲的可靠的形象資料。京劇程派大師程硯秋1950年曾去考察，學(xué)習(xí)濰坊戲曲年畫，就像梅蘭芳考察，學(xué)習(xí)太原晉祠宋塑仕女一樣，這些美術(shù)都有利于京劇表演藝術(shù)。陜西是中華民族文化發(fā)祥地之一，早在西周就是中國文化中心，歷史悠久，文化昌盛，漢唐首都長安（西安）是世界聞名的“絲綢之路”的起點，橫貫歐亞，對古代、中世紀(jì)東、西方經(jīng)濟、文化交流起了重大作用。唐以前有13個王朝在西安建都，可稱為“千年古都”。陜西唐以前一直是中國文化中心，文化、藝術(shù)源遠(yuǎn)流長，博大精深，積淀雄厚，雄渾大方。中國四大傳統(tǒng)藝術(shù)中，除了文人藝術(shù)（出現(xiàn)最晚，唐以后才興起）外，宮廷藝術(shù)、佛教藝術(shù)、民間藝術(shù)三大藝術(shù)都很發(fā)達(dá)，與陜西能比的大概只有河南了。如前所述，清代四大聲腔中的西梆，影響到陜西地方戲；陜西地方戲最主要的是秦腔，是中國現(xiàn)存最古老的劇種之一，是在陜甘民歌基礎(chǔ)上發(fā)展起來的，明代又受到昆腔、弋陽腔、青陽腔等聲腔影響，逐漸形成了秦腔。秦腔流行于陜西及其周圍各省，自成體系，劇目多達(dá)700多個。秦腔用真嗓音演唱，唱戲如吼，激越高亢，豪放粗獷，毫不掩飾，非常真誠，很有沖擊力，當(dāng)屬表現(xiàn)派藝術(shù)（例如德國表現(xiàn)派），這是現(xiàn)代藝術(shù)的要素之一。秦腔以梆子按節(jié)拍，節(jié)奏鮮明，七字句，板腔體。秦腔明末清初影響各地，產(chǎn)生許多流派，影響許多劇種。此外陜西地方戲還有同州梆子（東路秦腔、東路梆子）、漢調(diào)二黃（陜二黃）、眉（郿）戶（鄠）戲、碗碗腔（陜西皮影）、隴戲（甘肅皮影）、高山?。ǜ拭C）等，都屬西梆聲腔，再加上陜西方言，就形成了陜西地方戲。陜西鳳翔年畫，據(jù)說始于唐宋，盛于明清，但現(xiàn)存大多是清末民初的，先是農(nóng)民農(nóng)閑時的家庭副業(yè)，后來成了市民專業(yè)經(jīng)營，遠(yuǎn)銷西部各省，世興局是鳳翔最大的年畫店。鳳翔年畫主要畫各路神仙、婦女兒童、風(fēng)俗畫、戲劇畫等。年畫大多木版套?。ㄉ挥貌世L，色彩不多，單純熱烈，鮮艷濃烈，充滿激情；構(gòu)圖飽滿，人物不多，形象夸張，簡潔生動；整個看上去，簡潔明快，樸實豪放，渾厚粗獷。如果說楊柳青受北京宮廷藝術(shù)影響，桃花塢受上海洋風(fēng)藝術(shù)影響，山東年畫像西方現(xiàn)代野獸派，那么鳳翔年畫就像表現(xiàn)派，直抒胸臆，純樸直率，這與秦腔風(fēng)格一致。鳳翔年畫中戲曲年畫最精彩，但現(xiàn)存不多，既不如秦腔劇目多，也不如東部各地年畫多，再向西，四川戲曲年畫就更少了。如前所述，地方戲與京劇互相影響，互相改編，互相移植，劇目都廣泛取材于古代小說、戲曲，主要表演歷史故事，大多取材于明代《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等名著，演出最多。京劇中的明清故事戲大多改編自地方戲，當(dāng)然地方戲也大量改編自京劇。本文就是參考了《京劇劇目初探》，此書不僅介紹京劇，還介紹了很多地方戲，這正是筆者論證各地地方戲與年畫相互關(guān)系的依據(jù)。秦腔中，三國戲、水滸戲不如西游記戲多，這與東部地方戲情況不同，這大概是由于陜西保留漢唐文化最多，西安又是唐僧取經(jīng)的起點。而三國戲主要發(fā)生在東部，水滸戲主要發(fā)生在山東。秦腔三國戲主要有劉備戲、趙云戲。劉備戲中劉備招親最喜慶，新年、春節(jié)都會上演，主要是《回荊州》，說孫權(quán)因劉備占據(jù)荊州不還，與周瑜設(shè)計，假稱以妹孫尚香嫁給劉備，誆劉備過江，作為人質(zhì)，來換取荊州，諸葛亮將計就計，派趙云護衛(wèi)劉備過江，劉備成親后，流連忘返，樂不思蜀，經(jīng)趙云提醒，劉備求孫尚香一起回荊州，孫尚香辭別母親吳國太，與劉備一起潛逃，周瑜遣將追截，皆為孫夫人斥退，周瑜率兵追至，劉備夫婦已回到荊州，正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痘厍G州》各地地方戲中都有，京劇也有，膾炙人口，常演不衰。
鳳翔年畫《回荊州》有兩幅，一畫6人，一畫4人。6人（劉備夫婦、趙云、東吳追兵3人）那幅畫得好，幾乎不畫背景，簡潔明了，左為追兵，右為劉備夫婦、趙云，各三人，排列有序，錯落有致，有節(jié)奏感。畫上孫夫人斥退追兵，畫勢由右沖向左，左邊有些招架不住。但左右仍然均衡，既對立又統(tǒng)一，這就是高手好畫。畫上花臉、高（厚）底皂靴，是舞臺妝扮，當(dāng)是秦腔演出情況。木版套色，色彩鮮明，簡潔明了，是鳳翔年畫中的精品。東部楊柳青、桃花塢、濰坊年畫中都有《回荊州》，四者比較，楊柳青年畫有宮廷貴氣，桃花塢年畫洋氣，濰坊年畫大氣，而鳳翔年畫純樸直率，充滿豪氣，是真正的民間藝術(shù)。
四人那幅，無追兵，更加簡潔，構(gòu)圖一字排列，中間趙云放（張揚），兩邊劉備、孫夫人及其侍女收（靜），動靜對比，以靜顯動，收放對比，以收顯放，突出趙云，有沖擊力。馬鞭、車旗、高底皂靴，是舞臺妝扮，當(dāng)是秦腔演出情況。紅藍(lán)兩色套印，色彩鮮明，古樸直率。三國戰(zhàn)將如云，各個忠勇英武，最有名的當(dāng)屬趙云，上述《回荊州》中就有趙云，趙云戲是武生武戲，最有名的是《長坂坡》，說曹操大軍追殺劉備，劉備與眷屬失散，趙云單槍匹馬，懷抱阿斗（劉禪），殺出重圍。
三國 ，趙云，長坂坡 年畫《長坂坡》只有三人，是人數(shù)最少的《長坂坡》，趙云懷抱阿斗在中間，兩邊曹將夾擊，激戰(zhàn)正酣。也是花臉、高底皂靴，舞臺妝扮，當(dāng)是秦腔演出情況。三色（紅黃藍(lán)）套印，色彩鮮明，簡潔明了，古樸直率。上述三國戲都是秦腔演出情況。趙云救阿斗有兩次，除上述《長坂坡》外，第二次就是《截江救阿斗》，孫權(quán)多次討要荊州不得，聽說劉備入川，派人去荊州，謊稱母病，接孫夫人、阿斗回南京，想以阿斗為人質(zhì)，換回荊州，孫夫人帶著阿斗行至江中，趙云得知，駕舟追到，跳上大船，奪回阿斗。年畫《截江救主》畫的就是這個戲。秦腔和鳳翔年畫中的水滸戲也不多，水滸戲與上述三國戲比較，三國戲多為上層社會的文戲，注重唱、念；而水滸戲大多是下層社會的武戲，注重做、打。水滸戲歌頌下層社會反暴政的英雄好漢，梁山好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拳打腳踢，叱咤風(fēng)云，動作大，有氣勢，生動傳神，很有個性，生活氣息更是超過三國戲。水滸戲主要有《大名府》、《打漁殺家》、《李逵奪魚》等。《大名府》說梁山宋江、吳用久慕盧俊義大名，吳用、李逵喬裝算命先生，騙盧俊義離家避難，在梁山附近與之游戰(zhàn)周旋，盧俊義戰(zhàn)敗，到夾馬河搭船，被張順擒獲，宋江勸他聚義，盧俊義不從，仍要回家。 水滸 ，大名府
年畫《夾馬河》畫梁山好漢李逵、石秀、扈三娘在山中游戰(zhàn)盧俊義，宋江在遠(yuǎn)處觀戰(zhàn)，三將圍攻，將盧俊義逼于一角，非常狼狽。戲曲沖突表現(xiàn)出人物性格，生動有趣。紅黃套色，有節(jié)奏感，也是簡潔明了，古樸直率。每人身后都有塵煙，這是鳳翔年畫的一大特點。《打漁殺家》說阮小二（肖恩）父女打漁為生，當(dāng)?shù)赝梁琅扇讼蛐ざ饕獫O稅，未果，又派教師爺帶著打手打上門來，被肖恩打了一頓。肖恩向縣衙首告，反被縣官杖責(zé)，還逼肖恩向土豪賠禮，肖恩忍無可忍，父女倆黑夜過江，殺了土豪全家。此戲膾炙人口，常演不衰，小丑多，很有趣。
年畫畫肖恩將狗腿子教師爺打翻在地，肖恩父女毫無懼色，根本就看不起他們，而狗腿子狗仗人勢，狐假虎威，外強中干，色厲內(nèi)荏，只能欺負(fù)百姓，根本不經(jīng)一打，二者互相對比，互相襯托，生動傳神，很有意思。戲劇沖突反映了社會沖突，說明社會矛盾非常尖銳時，社會沖突就如火山爆發(fā)，殺人放火，一觸即發(fā)，充滿了反剝削、反壓迫、反暴政的思想光輝，表現(xiàn)出大無畏的英雄氣概。
《李逵奪魚》說宋江發(fā)配江州，結(jié)識戴宗、李逵，一起喝酒，宋江叫李逵去買魚，魚主人張順不在，李逵不耐煩，就搶，張順趕來廝打，不敵，將李逵誘至水中，李逵又不敵，宋江趕來，四人和解。
年畫畫李逵、張順二人拳打腳踢，正在廝打，宋江趕來勸架，動靜對比，互相襯托，戲劇沖突表現(xiàn)人物性格，色彩鮮明，簡潔明了。此畫與濰坊年畫《李逵奪魚》非常相似，說明受山東年畫影響。水滸后代也有戲，例如《艷陽樓》，說徐寧之子徐士英與母親、妹妹清明去掃墓，遇見惡霸高登（高俅之子），高登看上了徐妹，派人提親，被拒就搶，徐士英就追，又遇見花逢春（花榮之子）、秦仁（秦明之子）、呼延豹（呼延灼之子），他們義憤填膺，打抱不平，他們夜襲高府艷陽樓，殺了高登，救出徐妹。年畫《艷陽樓》很像楊柳青年畫《艷陽樓》，明顯受天津年畫影響。
水滸后代，艷陽樓 
鳳翔年畫學(xué)習(xí)東部年畫，就像南北朝時，北朝佛像（四大石窟）學(xué)習(xí)南朝佛像（南朝三大家，顧愷之、陸探微、張僧繇）一樣，北學(xué)南，西學(xué)東，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基礎(chǔ)、水平、面貌）學(xué)別人，都是學(xué)而不像，不如老師成熟（正規(guī)、正式、正派、正經(jīng)、莊重、理性），而是古樸直率，稚拙有趣，有自己鮮明獨特的風(fēng)格（面貌），一邊學(xué)，一邊改，滿足自己需要。秦腔和鳳翔年畫中，西游記戲最多，《西游記》屬神話戲，主要寫唐僧西天取經(jīng)，還有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一路輔佐，沿途降妖捉怪，用幻想的形式，反映社會矛盾。歌頌了孫悟空明辨是非，不畏強暴的頑強的斗爭精神。情節(jié)曲折，生動滑稽，想象豐富，充滿浪漫主義精神。其中有許多女妖怪（十多個），很有意思，女人戲一直是靚麗的風(fēng)景線，一直為人們喜聞樂見，也是地方戲和年畫中常見的題材。秦腔和鳳翔年畫中的西游記女妖戲主要有《無底洞》、《蝎子洞》、《芭蕉扇》《白骨精》等。
《無底洞》說唐僧被白鼠精攝入無底洞逼婚，孫悟空發(fā)現(xiàn)白鼠精是托塔李天王之女，就去天庭告狀，李天王率天兵天將下界拿妖。年畫《無底洞》畫孫悟空、豬八戒與白鼠精打斗，三人背后都有塵煙，這是鳳翔年畫特點，三人互相對比，各有性格，三色套版，色彩鮮明。
《蝎子洞》說唐僧途經(jīng)西梁女兒國，女王逼唐僧成婚，孫悟空假裝同意，用計脫身。不料唐僧卻被蝎子精攝入琵琶洞，又是逼婚，孫悟空、豬八戒又打不過她，孫悟空請來昴日星官（雞神）將她降服。年畫《蝎子洞》畫女妖在洞內(nèi)請?zhí)粕染?，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三徒弟在洞外罵陣，戲曲沖突表現(xiàn)出人物性格，也是三色套版，色彩鮮明。
西游記 ，火焰山
《火焰山》《芭蕉扇》說唐僧師徒四人西天取經(jīng)，路阻火焰山，孫悟空去鐵扇公主處求借芭蕉扇，鐵扇公主不借，并用芭蕉扇搧跑了孫悟空；孫悟空設(shè)計借得，不料是假的；又去牛魔王處求借，牛也不借；孫悟空假冒牛魔王從鐵扇公主處騙得芭蕉扇，牛魔王又假冒豬八戒騙回；孫悟空與牛魔王大戰(zhàn)，借助神仙，降服牛魔王，借得芭蕉扇，搧滅火焰山。年畫《火焰山》畫鐵扇公主用芭蕉扇搧跑了孫悟空?！栋沤渡取纷蟀氩慨媽O悟空假冒牛魔王從鐵扇公主處騙得芭蕉扇，右半部畫借助神仙，降服牛魔王，也是人物生動，色彩鮮明，簡潔明了。
《白骨精》說唐僧師徒四人西天取經(jīng)，途經(jīng)碗子山，白骨洞中的女妖白骨精想吃唐僧肉，先后變成村姑、老太太、老頭，都被孫悟空識破，打死，唐僧不識，責(zé)備并趕走孫悟空；于是白骨精擒獲唐僧、沙和尚；豬八戒逃到花果山，向?qū)O悟空求救，孫悟空不計前嫌，救出師傅、師弟，消滅了白骨精，唐僧這才悔悟。年畫《白骨洞》白骨精也是個美女。
《獅子洞》是孫悟空降服獅子精，《通天河》是孫悟空降服魚精，背后塵煙是鳳翔年畫的特點。深刻指出有些妖怪禍害百姓，是由于他們背后有神佛的保護傘，這在今天都有現(xiàn)實意義。以上是三大名著改編戲。
西游記 ，龍宮借寶
西游記，三藏收徒
西游記 ，求真經(jīng)
西游記 ，六月亮經(jīng) 《白蛇傳》也是神話戲。說南宋杭州店員許仙清明節(jié)進(jìn)香，歸途遇雨，在斷橋邂逅白娘子（白蛇）和小青（青蛇），借傘，還傘，結(jié)為良緣，夫妻恩愛，生活越來越好，白娘子也有了身孕。
白蛇傳 ，借傘 鎮(zhèn)江金山寺和尚法海思想僵化，冥頑不靈，盲目自信，自認(rèn)為一貫正確，多管閑事，唆使許仙端午節(jié)用雄黃酒灌醉妻子，白娘子現(xiàn)原形，嚇?biāo)涝S仙，白娘子、小青盜仙草，救活許仙。
白蛇傳 ，盜寶
法海再次多管閑事，將許仙騙到金山寺，軟禁，白娘子前去求情，法海毫不憐憫，迫使白娘子施展法術(shù)，水漫金山，但因懷孕，體力不支，敗下陣來，回到杭州。許仙也逃出金山寺，也回到杭州，夫妻斷橋相遇，重歸于好。不久，白娘子生了孩子，正當(dāng)滿月，法海又來了，不依不饒，不許人們正常生活，舉起金缽，將產(chǎn)后體弱的白娘子吸入缽中，鎮(zhèn)壓在雷峰塔下。
白蛇傳 ，水漫金山
后來許仙夫妻的兒子許士林長成，考中狀元，回鄉(xiāng)祭塔，母子相會。宗教極端思想把一家人害得妻離子散?！栋咨邆鳌饭适路磳ψ诮谈缮嫔睿珜?dǎo)自由戀愛，自主婚姻，歌頌愛情，富有人情味，有人本主義、民為貴的思想光輝，很受歡迎，廣泛傳播，宋以后各地都創(chuàng)作了大量地方戲和年畫。
白蛇傳 ，收缽
秦腔也有《白蛇傳》戲。鳳翔年畫《白蛇傳》是個組畫，將近十幅，畫游湖、盜寶、盜仙草、水漫金山、斷橋、收缽、狀元拜塔等，基本上概括了整個故事，構(gòu)圖飽滿，人物不多（多為三、四人），生動有趣，簡樸大方，色彩鮮明，簡潔明了。濰坊、楊柳青也有《白蛇傳》組畫，互相比較，可見三大年畫的區(qū)別，如果說楊柳青年畫是古典派，濰坊年畫是野獸派，那么鳳翔年畫就是表現(xiàn)派，更簡潔，更直率，更有趣。封神榜戲，也是神話戲，寫周武王伐紂故事，批判了商紂王的暴政、聚斂，使廣大人民無法生活下去，這是商王朝滅亡的根本原因。還有大量神魔斗法，斬將封神，非常奇異。秦腔、鳳翔年畫中也有封神榜戲。
主要有《進(jìn)妲己》、《黃河陣》、《哪吒鬧?！返取！哆M(jìn)妲己》說商紂王暴政統(tǒng)治，聽信讒言，想娶冀州侯蘇護之女妲己，蘇護不允，商紂王大怒，派兵征討，累戰(zhàn)不休，西伯姬昌出來解和，蘇護乃進(jìn)獻(xiàn)妲己為妃，途中被九尾狐附體，蠱惑商紂王。年畫畫商紂王見到妲己喜出望外，妲己狐仙附體，極盡嫵媚之能事，蘇護忍氣吞聲，無可奈何，生動有趣。
《黃河陣》說商相聞仲伐周，不勝，請來趙公明（財神），趙公明被陸壓、姜子牙射死，趙公明三個妹妹（云霄、碧霄、瓊霄，三霄，送子娘娘）前來報仇，擺下黃河陣，困住諸仙，老子、元始天尊下凡助周，大破黃河陣，打敗三霄。這是個秦腔武戲，并有特技。
年畫《黃河陣》是個組畫，大概是個四條屏，畫各路神仙大戰(zhàn)，畫上塵煙（鳳翔特點）、神光四起，神仙施展法術(shù)，法寶滿天飛，忙得不亦樂乎，讓人目不暇接，非常神奇，非常有趣。
《哪吒鬧海》說陳塘關(guān)守將李靖生子哪吒，哪吒鬧海，打死龍王太子，龍王索命，李靖無奈，哪吒自殺，太乙真人用蓮花化身，救活哪吒。也是秦腔武戲。此年畫構(gòu)圖不完整，很像不全，可能是四條屏的一部分，畫太乙真人要帶走哪吒，哪吒拜別母親，母親哭哭啼啼，也是生動有趣。上述封神榜戲年畫皆構(gòu)圖簡，人物簡，色彩簡，三簡不易，也是現(xiàn)代繪畫要素之一。
神話戲《追魚》，說書生劉真與王丞相千金兩家早有婚約，后劉家家道中落，王家嫌貧愛富，不想履約，就叫劉真在寺中讀書備考，附近潭中鯉魚精愛慕劉真，化身王小姐來與劉真相會，二人一起游園，逛街，觀燈，被王家拿獲，兩個王小姐真假難辨，王丞相要請包公來斷，鯉魚精就請水族兄弟化身包公一行前來攪局，小姐、包公一行等真假難辨，很有意思。后請來張?zhí)鞄?，張?zhí)鞄熣垇硖毂鞂?，鯉魚精又請來水族（蝦兵蟹將），水、天大戰(zhàn)，很像《白蛇傳》水漫金山。最后南海觀音也來了，要帶鯉魚精去南海修行，鯉魚精愛上劉真，熱愛人間不羨仙，忍痛刮鱗，變成人身，與劉真結(jié)為夫妻。歌頌愛情真誠，矢志不渝。后來又改編成越劇，還拍成電影，廣為傳播?！蹲肤~》年畫也是水天神仙大戰(zhàn)，塵煙（鳳翔特點）、神光四起，八仙過海各顯其能，非常神奇，非常有趣。以上都是神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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