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田曉霞的哥哥田曉晨,少平看到田曉霞帶黑框的遺像。
田福軍說,從曉霞的日記中知道了你,因此給你發(fā)了那份電報。
田福軍說,孩子我欣慰的是,她活著的時候,你曾給過她愛情的滿足,為此我深深感謝你。她留給我們的主要紀念是十幾本日記,這三本是記述你們之間感情的,由你保存。
孫少平回到旅館后,他又走到了當初找活的東關(guān)橋下。他還要按時赴和曉霞兩個人的約會。
他想起許多和曉霞的許許多多,和曉霞一起漫游過的麻雀山。他采集了一大把野花,走到杜梨樹下,把野花放在他們當年坐過的地方,時間正好是1點45分。
他找到金波,告訴了他和田曉霞前前后后的一切,兩個男人為他們各自的不幸命運痛苦的徹夜未眠,黎明以后,金波把他送上了去銅城的公共汽車,他感覺如此深重的精神創(chuàng)傷,也許得用牛馬般的體力勞動來醫(y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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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安破產(chǎn)一年之后,又到秋天。一年來少安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好,情緒低落到了極點。除了沉重的債務(wù)和無力東山再起,周圍的輿論對他來說也是個巨大的壓力。
此時,秀蓮意外懷孕了,少安勸她把孩子打掉,說現(xiàn)在的光景太差,但秀蓮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
之前他在路上遇到夸富會上認識的胡永和。得知少安磚場倒塌之后,胡永和說,這算個屁事兒,你這人到如今還不開竅,難處在哪里?
他說,主要是資金。
需要多少?
大約得4000塊。
我這里正好有筆貸款,你看怎么樣?
哎呀,等于救了我一命。
還差1000塊。
胡永和寫了一封信去外縣貸款,孫少安拿著信,立刻感覺腰板挺直,心情變得陡然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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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安和秀蓮的心情突然好起來。這時候還想到了最初那個燒磚師傅,他要設(shè)法把他重新請回來。
幾天后,少安貸下款,又穿上西裝,拿起那個人造革的大皮包。
孫玉厚看到兒子這樣也很高興,去年一年的時間里他心焦,但卻沒有辦法,兩口子總也睡不著覺。
知道少安還差1000塊,這1000塊他有。但這錢需要征得少平同意,馬上給少平寫信。少平回信同意了,說,錢不夠還可以在煤礦上借。
給兒子拿去了1000塊錢。少安卻不想要,說這錢是用來箍窯洞的,不該要,不然對不起少平。
老漢拿出少平同意哥哥用錢的信。
此時,少安非常感謝他的父親和弟弟,后來他也找到了最早的燒磚師傅。但那位師傅將要返回河南,少安詳細敘述了一年來的遭遇,師傅答應再回來幫他幾個月。
他雇了外村的幾個農(nóng)民來做小工,10天后第一批磚窯開始點火。磚還沒有燒出來,胡永和的朋友要求少安,立刻還3000塊錢貸款。
原來聽說把錢貸款給外縣的人,縣農(nóng)業(yè)銀行領(lǐng)導大為惱火,說貸款很困難,怎么讓外縣人帶走呢?因此讓他5天內(nèi)必須還上。
秀蓮安慰她,要不,我再去想去一趟山西給爸爸和姐夫借。
少安打算去找周縣長。這次非常順利,農(nóng)業(yè)銀行貸出了3000塊錢。天黑就返回了家中。
第一批磚呱呱叫,三天就銷售一空,欠村里所有人的錢還清了,山西柳林哥哥那里的借款也急還了,到1983年年底,孫少安還完了銀行的兩筆貸款,全部利息。
磚場進入滿負荷運轉(zhuǎn),到1984年開始的時候,盈利就滾滾進入孫少安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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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比平時消瘦了很多,眼神和臉色更加嚴峻,頭發(fā)總是凌亂不堪。他總是想起曉霞,總是看到他就在眼前。他看到了外星人,外星人給他交談,外星人也無法讓女朋友起死回生,他又談到了很多更新更高科技的東西??吹搅怂妹脤蔀樽畛錾奶祗w物理學專家之一。
當孫少平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他不清楚剛才是做了一個夢,還是真的有外星人。此時他又到了現(xiàn)實當中。
曉霞還是不在。
這個第3類接觸,無論是一場夢還是別的什么,但是今天這場經(jīng)歷打破了他思維已經(jīng)達到的境界,使他能以更廣闊的視野來看待生活和生命,夜晚,他忽然激動起來,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他從痛苦中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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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被提名為班長,而是去一個新的班級當班長,大部分是協(xié)議工。安鎖子懇求跟著少平一起去2班。
孫少平是文化人。他繼承了已故老班長王世才的作風,用智慧和實干精神來領(lǐng)導這群文盲。結(jié)果他領(lǐng)導的采煤2班立刻成為采五區(qū),乃至全礦出煤率最高的班。
協(xié)議工一到收麥季節(jié)都逃跑,回家收麥子,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他自掏腰包,把班里人馬的領(lǐng)袖安排一起吃飯,結(jié)果,他們說去回去割麥子的,很多都是跑回去玩,有什么辦法來保障全勤呢?
在煤礦主要是為了錢,于是他們想出罰款的注意。并把他上報給區(qū)長。
區(qū)長形成文件,除了懲罰罰款之外,還有一個保勤獎勵辦法,結(jié)果協(xié)議工們很多就不回去了。出勤率達到85%以上。
少平在勞動中漸漸平復了痛苦的情緒,打算學習數(shù)理化高中課程,今后能考去煤炭技術(shù)學校。他也經(jīng)常去看曉霞的日記,每看一次都被淚水模糊雙眼。
當他感覺情緒不好受的時候,就去惠英嫂子那里,他需要一種溫柔的女性的關(guān)懷。惠英嫂也經(jīng)常用好飯好酒好話來安慰她。飯后,他和慧英嫂,帶著明明和小狗一起到山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