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近十年,我再次來訪位于常熟古里鎮(zhèn)上的鐵琴銅劍樓。 古里,原作“罟里”?!邦埂?,音同“古”,是捕魚的網(wǎng)具。這里是水鄉(xiāng),河網(wǎng)密布。水多,魚蝦多。捕魚,要用到網(wǎng),用得到“罟”。《孟子·梁惠王上》中的這句“數(shù)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就是說,細密的網(wǎng)具不進入到池塘里,魚鱉之類的水產(chǎn)品就吃不完了。 魚米水鄉(xiāng)的江南,也是讀書人的江南。讀書人多,藏書樓也多。 常熟更是多有藏書樓。明代趙琦美“脈望館”、毛晉父子“汲古閣”、清初錢謙益“絳云樓”、錢曾“述古堂”,瞿氏鐵琴銅劍樓更有其獨特的地位。 這個私家藏書樓。規(guī)模并不大,僅二百多平方米的面積;歷史也不是很悠久,始建于清乾隆年間,至今也不過不到三百年的時間。鐵琴銅劍樓以求精、重用見長,且多宋元版本精品著名,是江南藏書典型、常熟藏書流派的集大成者。 我聽說鐵琴銅劍樓,是在大學讀書期間。有老師在課堂上說到過這座藏書樓。很有緣的是,1980年的暑假期間,我有機會在學校圖書館得到一份打工的機會,帶領并指導我們幾位文科大學生整理民國期刊雜志的瞿老師就是鐵琴銅劍樓瞿氏后裔。瞿老師很熱心,向我們介紹了許多圖書版本、目錄方面的知識。他還給我們介紹過許多鐵琴銅劍樓的逸事。只是,這位熱心的瞿老師方音太重,又有些口吃,聽他說話就像是在聽日語。他說了許多,能聽清聽懂的不多。 樓主人在樓中收藏了一張鐵琴,一把銅劍。算是鎮(zhèn)樓之寶吧。 這次來,看到了。也沒說明是原藏品——我估計原件存世的可能性已經(jīng)極小了,還是復制品。好歹,有了鐵琴和銅劍,也就使得樓名副其實了。 讀大學期間,我對古籍版本有興趣。知道上世紀初,上海商務印書館影印發(fā)行在《四部叢刊》時,曾向瞿氏的鐵琴銅劍樓借用過幾部精品的。 歷經(jīng)五世的這座江南藏書樓,其藏書在上個世紀分幾個階段分別捐贈給公立圖書館了。 書不夠,光電湊。只是那些光電的展示讓人看得有些眼花。 這是一個介紹古代書籍裝幀的展柜。白亮亮的格子是電子屏,顯示著種種古代書籍裝幀的名目,看不清的,更拍不出來?!?/span> 兩進之間的這個地方有雕塑,展示的是當年曝書的情形。 這些書,倒是一年四季都鋪攤在地上,既曝曬,也經(jīng)受風吹雨打。 只是,沒有說明這些是鐵琴銅劍樓的主人刻印的書,還是用瞿氏的版本刊行的書。 這是用來印書的雕板。看出來沒?上面的字,是反的,與印章上的字一樣。 同樣,也沒介紹這是新刻制的板子,還鐵琴銅劍樓的舊物。估計是新的。 這幾塊介紹古代人藏書的展板有點特色。也是雕版。字是正的。 這一塊,介紹的是“馬前潑水”的朱買臣在穹窿山下藏書、讀書的故事。 如今,在大江南北許多的地方都掛著“藏書羊肉”招牌的羊肉店。只是不少人,包括羊肉店主都將這“藏書”的“藏”讀如“西藏”之“藏”。錯了!那是因為不知道朱買臣的故事,光以為牛羊肉可能與西藏有關(guān)了。 “鐵琴銅劍樓”為李一氓1982年題。那時,他任國務院古籍整理出版規(guī)劃小組組長。 “一榻春生琴上月,百花香集案頭書。”楹聯(lián)何人所書,沒能認得出來。 不再有藏書的鐵琴銅劍樓,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的藏書樓,而只是一個紀念館。多少有些冷清。近一個小時的參觀,整個紀念館里就只我一個人。連工作人員也沒看到。一個好玩又不擁擠的江南古鎮(zhèn)——黎里 在常熟石梅廣場感受文化的氣息 大年初一,在山腳品味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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