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讀書會,有態(tài)度,有溫度。 “三老”進京 ?老外 三十年前深秋的一天,老土、老外(就是鄙人)、老財三兄弟,平生第一次結伴去首都北京“開洋葷”(開眼界)。 一行三人在武漢登上38次特快列車,經(jīng)過一夜的行程,到了北京火車站。因為他們不知天南地北,就到處問行人,去天安門廣場怎么走,搭什么車??墒?,有的行人根本就不理三個“鄉(xiāng)巴佬”,有的行人只揚揚手或挑挑嘴指方向。無奈他們只好步行向東走。 快到天安廣場的時候,老土說肚子餓了,我們?nèi)ジ泓c東西恰吧。老外說,聽說北京的涮羊肉火鍋好恰,還有北京烤鴨也好恰,我們?nèi)フ乙粋€館子嘗嘗鮮怎么樣?老財年齡最小,是承包網(wǎng)湖養(yǎng)魚的老板,這次北京之行的全部費用,由他一碗兜了。他說,老外兄,我們?nèi)值苤校阄幕阶罡?,見世面最廣,恰么裸東西,你說了算,我付賬就行。老土是老大,他說,我們還是恰涮羊肉火鍋去裸球!找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在一個胡同里,找到了一家涮羊肉小館子。 當羊肉火鍋煮了十幾分鐘,餓得發(fā)慌的老土,見火鍋還沒煮開,就催問服務員美女說:“小姐,你這羊肉湯怎么不熱啊?” “先生,您說什么呢?我沒聽懂!”服務員一臉蒙圈的表情。原來火鍋里的湯汁上,有一層油皮蒙著,導致火鍋里沒有冒泡,所以老土才問服務員。 老外微笑道:“我這位老哥不會說北京普通話,意思是這羊肉湯沒煮燙。抱歉抱歉!” “噢!”小美女無奈地搖搖頭,訕笑道:“這位老板會講鄉(xiāng)村普通話也行?。繘]事,別客氣!” 酒肉飯飽的他們,在一位新結識的朋友一一徐記者引領下,打的士去了“藍島歌舞廳”O(jiān)K。坐在車上,老財調(diào)侃老土說,土兄,從今天起,你就不叫老土了,正式更名為“不熱的”如何?老土本來就老實本分,只好尷尬地笑笑,不吭聲。 他們來到歌舞廳門口,進門時,迎賓的服務員,用一個手槍式的噴霧槍,噴出彌漫的白霧,濃香四溢。平生第一次遇到這陣勢,“三老”都傻愣了,想問京城的徐記者,又怕掉鄉(xiāng)下人的底子,就沒好意思問。 他們坐電梯來到十八樓歌舞大廳后,要了一個小雅間,一邊品茶喝啤酒,一邊欣賞歌舞。這時,老外見自己身上紫色的羊毛衫上,布滿白色的小斑點,就用指頭去摳,可怎么也摳不掉,心想這是昨天在武漢中南商場買的嶄新羊毛杉,花了八百多,第一次穿就弄臟了,便有些心疼。老財說,老外兄不曉得吧,我們進門時,服務員不是給我們噴霧了嗎?這是北京人怕我們買不起單,給我們做的記號啊?老外蒙了,便問徐記者,徐記者也不明白,直搖頭。 無奈,老外找來一位服務員美女,問道:“我簇新的羊毛杉,進門時被你們噴霧劑給弄臟了,請你找老板來理論理論?”那位美女服務員什么也沒解釋,只是微笑著指了指頭頂上的燈光。他媽的,原來是燈光搗的鬼!老外被羞得無地自容,抱拳連連給那位美女服務員道歉。老土譏笑道,虧你還是洋人老外,笑我是“不熱的”,你也洋不到哪里去,真是親家母比胯,差上不差下!見我難堪不已的熊樣,老財笑得前仰后翻,說這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回你和老土扯平了。 老土對老財說,你不上臺去獻兩首歌?一百元唱一首歌,雖然有點貴,但是我們難得來一次北京??! 在大家的慫恿下,已喝得半醉的老財,鼓足勇氣,上臺去唱了一首《少年壯志不言愁》。面對掌聲,老財唱得激情澎湃,時而亢奮揚起手臂,時而鞠躬致謝。 唱完落座后,老土說,老財啊,你唱歌,就好好唱,何必總是彎腰作揖(打拱)呢?好像大家都是菩薩一樣。你取笑我叫不熱的。我看你就叫作揖的,比我還要土八路! 晚上,為了給老財省點費用,他們選住在一家簡陋的招待所里,一個房間三個床位,房里沒有衛(wèi)生間,住宿每天二百一十元。次日早晨,老外起床最早,先去了二樓的公共衛(wèi)生間洗漱。剛洗漱完出衛(wèi)生間時,一個中年婦女(服務員)問老外說:“先生,您識字嗎?”老外沒聽清,問:“您說什么呢?我沒聽懂!” “我問您識字嗎?”她滿臉的嘲諷。 這回老外聽懂了,自信道:“我北大畢業(yè),能不識字嗎?” 她指著門頂上“女洗漱間”的牌子,譏諷道:“我不管您是北大畢業(yè),還是南大畢業(yè),反正這幾個字,您不認識!對吧?” 老外的臉頰,瞬間紅得像猴子屁股一樣,只好連連彎腰道歉,表示視力太差,沒看清楚。 時光飛逝。這次“三老”進京,一晃三十余年過去了,如今他們都已年過花甲。每每回想起那次進京經(jīng)歷,他們都有陳奐生進城的感覺。老土罵,他媽的,北京人就是刻薄,刮你臉皮不用刀!老財說,人家是皇城的臣民,見官大三級,汗毛比我們大腿粗,羞辱你有裸法子?老外說,你們別往心里去,我正準備寫一個小品,題目就叫《“三老”進京》,我們?nèi)齻€土八路自己演,拍一個抖音視頻,爭取也做個網(wǎng)紅,火他娘的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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