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本想先歇一會,然后再寫當天的文章,可是一瞇眼我竟然睡著了。當我極力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夜零點。我知道今天的任務已經無法完成了。為什么這么累呢?一是連日來陪護工作很辛苦,擔心加焦慮,加上睡覺的椅子很簡陋,睡一個安慰覺確實很奢侈。二是這個病房里新來的一個大叔,連續(xù)兩個晚上折騰的一屋子里的人都不能休息好。昨天晚上,在醫(yī)生的建議下,他終于在妻子和孩子的陪伴下轉院了。看著他被病痛折磨的不人不鬼的樣子,和一家人絕望無助的表情。我心里一陣的不安。他們匆匆地走了,又去奔赴另一個艱難的戰(zhàn)場,前路漫漫,一家人帶著并不多的信息,又開始了轉戰(zhàn)生活。病房里一下子靜了下來,看看那張狼藉的病床,還殘存著那人滿是淚水的影子,忽然覺得好難過。護士來了,把這張床上的所有東西卷了起來,一股腦扔了出去。這里與這個人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有載入任何人的記憶,忽然覺得這人活著就是這么簡單與草率,匆匆來去,來去匆匆。說起這個病人我了解的不多,但我通過這幾日的觀察和自我體會,我覺得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很不容易了。那是這里聊得很好的一個病友出院的那天,我們還有點不舍??粘鰜硪粡埓玻艺雷套滔碛靡粡埓菜X的恩惠??墒菦]高興多久,晚上十點多就住進了這個黑黢黢的胖胖的大漢,身邊陪護的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子。原以為他也是一個普通的病人,可是一住進來就給來我們不小的驚懼。他穿著體恤與短褲,暴露出來的皮膚一片白花花的,腿就像是雕刻的青銅器,鐵青鐵青的。護士給他打針找不到血管,非讓我給她打個亮,我近距離一看,嚇得叫了起來,有經驗有膽識的護士說了一句,他有很嚴重的皮膚病。就這樣他獨自躺在最里面的一張床上,一個青年照顧他,可是接下來的情況更加恐怖和糟糕,他一直不停地抽搐,咳嗽,喊叫,沒有一刻停息,我們不敢入睡,沒多久,他又起來,晃悠悠地去廁所,走過你面前,都讓你有一種壓迫感。后來聽見一些關于他的病情。他十幾年前出過一次較大的車禍,腦袋破了個大洞,至今沒有痊愈,剛結疤,他就用手扣開了,反反復復發(fā)炎了,一直頭痛。腰椎也骨折了,走路顫巍巍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患上了牛皮癬,滿身痛癢,被自己手抓的紅一塊紫一塊的,看著就讓人可憐。現在又有了各種復雜的病癥,最近又出現了腦梗不能說話了,因為頭上的傷口感染,有引起了癲癇病,就這樣每十分鐘一次發(fā)作,他那種發(fā)病時的狀態(tài)讓人不敢直視。我們又怎能安眠呢。為了治療他的疾病,醫(yī)院的醫(yī)生來了一波又一波,方案研究了在研究,吃藥、打針,吸氧、打鎮(zhèn)靜劑等等,大家還是束手無策。他終于轉院了,醫(yī)生們也送了一口氣,同病房的其他人也嚇得不輕,想著他的離開或許對我們是天大的好事,至少我們不必忍受這樣的折磨。我們幫不了他,看著也是難受。但是他離開了,我又感覺不到多少輕松和快樂。我雖然安慰地睡了一晚,但心里總是有什么梗在喉嚨。昨晚我還說,我們睡覺了,他還在奔赴市里醫(yī)院的路上。但愿他能找到醫(yī)治他病痛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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