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天下大亂,群雄并起,一個個野心家你方唱罷我登臺,上演了一幕幕爭雄逐鹿的鬧劇。這其中,袁紹無疑是最具實力的一方諸侯,當他巧取豪奪了“帶甲百萬、谷支十年”的冀州時候,曹操還在為責任有限公司免于停牌退市而努力奮斗中。 兵不血刃奪得冀州時,袁紹并沒有沾沾自喜,為了平穩(wěn)過渡,培植啟用了河北名士沮授、審配、田豐等人。前冀州牧韓馥在任期間,一直打壓河北土著,因此沮授等人對新主的感激之情如奔涌的黃河水,并沒有因為袁紹是過江龍而輕忽了他,積極出言獻策。 沮授是河北士人領袖,足智多謀,袁紹初得冀州即辟為別駕,向他請教接下來如何做大做強。沮授在狠拍了幾記馬屁后,投桃報李,為袁紹規(guī)劃了發(fā)展方略,“若舉軍東向,則黃巾可掃;還討黑山,則張燕可滅;回師北首,則公孫瓚必禽;威脅戎狄,則匈奴立定,橫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士,擁百萬之眾迎大駕于長安,復宗廟于洛邑。號令天下誅討未服,以此爭鋒,誰能御之?比及數(shù)年,其功不難!” 沮授為袁紹規(guī)劃的發(fā)展藍圖,有史家稱之為《鄴中對》,雖然不及諸葛亮為劉備籌劃的隆中對著名,但也不能等閑視之。沮授根據(jù)實際情況,高屋建瓴統(tǒng)籌全局,為袁紹謀劃了一系列的發(fā)展計劃。歷史證明,沮授對時局的發(fā)展脈絡看得十分透徹,說是高瞻遠矚毫不為過。 沮授的說辭正中袁紹下懷,原來,早在袁紹起兵討董卓前,就與曹操探討過將來爭奪天下的方略,他的打算是“南據(jù)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眾,南向以爭天下”。沮授的建議與袁紹的想法不謀而合,袁紹大喜,當即封沮授為奮武將軍,使監(jiān)護諸軍。而當初袁紹任命發(fā)小曹操的不過是“行奮武將軍”之職,“行”即代,曹操不過是代理奮武將軍之職,而沮授乃是實職,一字之差不可同日而語。 在袁紹眼中看來,彼時沮授的重要性完全大過曹操的。 曹操最終與袁紹分道揚鑣,完全是道不同不相與謀,曹操最初只是想做漢政府的征西將軍而已,他與袁紹決裂,是看清楚了袁紹這個野心家的本來面目。而以沮授的智商,豈能看不出袁紹的小九九,為袁紹出主意想辦法完全是助紂為虐。 袁紹為說動沮授,將自己描摹為志在興復漢室的孤臣,頗有幾分禮賢下士的意味。 當董卓擅行廢立被殺,漢獻帝受李傕、郭氾等人任意擺布,輾轉(zhuǎn)流落至河東“白波賊”楊奉之手時,袁紹恰好穩(wěn)定了冀州局面,無論從軍事實力,還是朝野聲望來看,袁紹都是最有條件迎奉天子的諸侯。 沮授建議袁紹將漢獻帝迎回鄴城,挾天子而令諸侯,畜士馬以討不庭。沮授絕口不提“復宗廟于洛邑”的事情,第一個提出了“挾天子而令諸侯”的方略。 然而,聰明如斯的沮授百密一疏,他雖然明白了袁紹不臣的心思,卻沒有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 表面上看,一直以來袁紹都把自己妝扮成士人領袖的模樣,與董卓決裂離京出走,緊接著號召諸侯起兵討董,打出的旗號是為少帝劉辨復仇。討董之初,又琢磨著另起爐灶與韓馥擁立宗室劉虞。一句話,他是不承認漢獻帝為正統(tǒng)的。 其實,袁紹對漢室復興并不熱情,他真實想法是自己做皇帝,南向而爭天下。他希望漢獻帝在顛沛流離中一命嗚乎,這樣他就可以冠冕堂皇的出面收拾殘局,哪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曹操捷足先登,請了漢獻帝的財神。 袁紹的陰暗心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自然不會同意沮授的建議了。 等到曹操用漢獻帝的口吻,數(shù)次在天下人面前數(shù)落袁紹的不是,袁紹的腸子也悔青了。思來想去,袁紹裝模作樣的請漢獻帝移駕甄城。 此舉,無異于與虎謀皮,曹操豈能同意?奉迎漢獻帝都許,是曹操、袁紹兩大政治勢力此消彼長的重要轉(zhuǎn)折點。至于史家置疑曹操這樣做的初衷,不過是馬后炮罷了。 在很長一段時間,曹操都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的,至于自己起了不臣之心則是后來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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