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為,動蕩結束之后,知青就集體離開基層返回城里,但實際上,知青返城是一個漫長而持續(xù)的過程,中間跨度長達數(shù)十年,鄒雪生同志甚至在北大荒待了41年才重回北京老家。 鄒雪生出身革命家庭,父親是走過長征的老紅軍,建國后在總參部擔任校級參謀,原本他們一家生活的很幸福,但突如其來的動蕩卻無情的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切。鄒父很快便受到牽連,被革除軍籍,下放到江西改造。鄒母則在無盡的指摘中一點一點喪失活下去的勇氣,最終選擇了輕生明志,獨留下鄒雪生和弟弟兩人相依為命。 1968年,黨組織安排他到北大荒去當知青,他的弟弟則被送到江西和父親一起生活。彼時的北大荒還是一片不毛之地,沒什么基礎建設,條件很艱苦,知青們夏天要忍受高溫和蚊蟲的叮咬,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患上痢疾活活病死;冬天又要面對嚴寒天氣,一旦保暖措施不到位,輕者凍傷手腳,重者會因為失溫很快死亡。 鄒雪生很清楚的記得,某一年冬天,他跟著4位同志出門運送豆子,等到返回住處的時候,他的腳已經(jīng)和鞋子粘在一起了,完全麻木失去了知覺。其他同志們見狀連忙用溫水澆他的腳,先將其從鞋子里取出來,而后再輪流將他的腳抱在懷里暖,忙活了大半夜,他的腳終于恢復了知覺,算是有驚無險躲過了這一劫。 動蕩結束后,黨中央下達通知,號召知青們回城,鄒雪生親自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兄弟加同志,原本熱熱鬧鬧的大公社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也想回北京,可他的父親戶籍已經(jīng)不在北京了,軍籍也被開除了,沒辦法接領他回去,無處可去的他只能被迫留在北大荒,與千畝田地為伴。 1979年,他經(jīng)人介紹和一個姑娘結婚,次年有了一個女兒,一家3口人雖然生活清貧,但也樂得自在。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在1990年,一場特大自然災害席卷黑龍江,北大荒遭受重創(chuàng),鄒雪生數(shù)年來辛苦積攢的家底瞬間被掏空,而且還欠了不少的債務,一家人境遇陡然跌到了谷底,甚至一度連飯都吃不上了。妻子經(jīng)受不住如此打擊,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偷偷離家而去,女兒也因交不起學費無奈輟學,成年后更是遠走南方打工,一連好幾年都沒有再回來。 一切的一切讓鄒雪生痛不欲生,他曾想過偷偷結束生命,擺脫著困苦不堪的人生,但又實在割舍不下女兒,只得忍著痛苦繼續(xù)活下去。日子過得最艱難的時候,鄒雪生曾在荒野獨自看守農(nóng)機倉庫維生,當時野狼的種群還很龐大,一到晚上這些兇殘的家伙便從山里鉆出來,四處覓食,滲人的嚎叫聲此起彼伏,鄒被嚇得不敢睡覺,抱著一支鋼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在火爐邊,心中默默祈禱著。 除了野狼之外,他還害怕生病,一旦病倒了,根本沒人管他,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條,屆時野狼還要分食他的遺體,他連個全尸都留不下來。再后來,鄒雪生又去賣苦力賺錢,每天都要高強度的勞動,久而久之身體累出了病,行動能力大受限制,再也干不動活了,只能勉強種一點地,所得糧食勉強夠他1年用度。 時間來到2008年,一位葉姓知青回到北大荒看望鄒雪生,見他還過得如此艱難,不免有些心酸,于是便托人幫他搞定了戶口問題,幫助他回到了北京,而且還給他申請了低保。鄒雪生至此才擺脫了苦日子,生活逐漸有了起色。此時,距離他下鄉(xiāng)當知青已經(jīng)過去了41年之久! 晚年的鄒雪生過著閑適的生活,每天與花鳥魚蟲為伴,勞碌了一輩子的他終于可以停下來好好休養(yǎng)了。他的女兒也回到了北京,找了一份待遇優(yōu)厚的工作,也談了一個門當戶對的男朋友,人生逐漸有了起色,正在穩(wěn)步邁向光明的未來! 知青的背后是一段糅雜著心酸與淚水的陣痛歷史,這些受過成體系教育的年輕人在基層有力的支援了生產(chǎn)建設,為國家發(fā)展做出了不朽的貢獻,他們應該永遠被銘記。值得一提的是,其實還有很多知青的經(jīng)歷比鄒雪生還要悲慘,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永遠無法再回到城里,只能一輩子待在基層,實在令人惋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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