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江南極富盛名的枇杷產地——塘棲我也曾去過兩次,還采摘過枇杷的果實,但卻未曾留心枇杷樹的葉子,所以,也不認得沒有果實的枇杷樹。 今天上午的散步選擇小區(qū)最東端的區(qū)域,返程的主干道上,我的注意力被一只鳥兒的叫聲吸引,循聲看去——咦,這不是宋徽宗鼎鼎有名的『枇杷山鳥圖』再現嗎?只是真實的枇杷葉細長些,畫中的枇杷葉偏短而圓潤(終于認識沒有枇杷果的枇杷樹)。鳥兒卻極為相似,。宋徽宗的那副小品是難得一見的水墨,工細嚴謹,卻不失生活情趣。眼前的這只小鳥也是灰黑色相間的羽毛,精致玲瓏的身體,好看的小腦袋靈活地左右轉動著,一串悅耳的鳴叫時高時低,茂密的枇杷葉卻成了它極好的隱蔽物。假如不仔細看,還不容易發(fā)現它呢。 然而,不容易發(fā)現的并不只有小鳥,還有『枇杷花』。 我想靠近些仔細看看小鳥,又怕驚擾了它,欣賞片刻后把目光轉向枇杷樹——這一看竟遇到『枇杷花』。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枇杷樹初春才會開花。 枇杷花并不出眾,甚至有些灰頭土臉,尤其是花蕾,被一層毛茸茸的東西包裹,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個頭,數個花蕾攢在一起,形成一個大些的茸毛球,也形成一個大些的『灰頭土臉』。 不過,那赭黃色中微微透出的花苞卻瑩潤可愛。 這棵樹上的部分花已經綻放,花瓣白中透著微微的灰黃,白的不夠純凈,但是花型不錯,已經開花的像是倒掛的小鈴鐺,也有幾分梨花的風韻;沒開的更像是一群調皮的小腦袋爭先恐后地往前探著。在這個秋風蕭殺的季節(jié),憑添出一抹美麗與純凈,看得久了,越發(fā)喜歡它。 而且,它們都是一朵挨著一朵,擠在一起更加精神。 這時候,樹下走過來一位園區(qū)環(huán)衛(wèi),他在我的目光帶領下看到枇杷花,脫口而出『枇杷開花了,要過年嘍?!晃业故且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江南與江北區(qū)別真大呀。我半信半疑地跟他咨詢『枇杷開花要過年』的真實性。他用手指向稍遠處,『你看呀,那棵枇杷樹開花就過年啦?!?/p> 這棵枇杷樹要年輕許多,葉片兒更富生機,顯示出無盡的生命力,許是挨著墻角的緣故,別具一番生韻,但是無限蔥蘢的葉子中間還沒看到一個花苞。是哦,春節(jié)還有兩個月的光景,它也不用著急。 我從沒想到過,枇杷花會開在寒風凜冽的冬天,也許正是這樣的蘊育,才有初夏那甘美如飴的果實吧。 種接他枝宿土乾,花開抵得北風寒。 蛹須負雪疑蜂蜇,毛葉粘霜若蝟攢。 蕤破極冬懸蠟蒂,果收初夏摘金丸。 凍香便覺飴如蜜,樹掩盧村月色寬。 這是宋代詩人董嗣杲(gao)的作品。 蝟 同『猬』。而其中『蛹須負雪疑蜂蜇』惟妙惟肖地刻畫出我眼前的枇杷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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