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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津湖戰(zhàn)役（6）
——柳潭里“蛇頭戰(zhàn)” 作者 李海龍
在美第10軍的長蛇陣中，柳潭里在最北側，并且有陸戰(zhàn)第1師的第5、第7兩個團，是陸戰(zhàn)1師的主力，也是美軍作戰(zhàn)梯隊的先鋒和“蛇頭”。柳潭里周圍的五座山既可以按海拔高賦予名稱，也可按照柳潭村與它們的方向關系分別取名為北山、西北山、西南山、南山和東南山。每座山都起于該村邊緣，并蜿蜒曲折、高低不平地伸延數(shù)千米。長津水庫的一角經由北山和東南山之間向柳潭里伸延，始于該村的另外四條狹窄通道都是公路。10月24日，西線美第8集團軍已發(fā)起全線進攻，東線的陸戰(zhàn)1師的主力第5、第7團進入柳潭里，部隊并沒有組織進攻。麥克阿瑟和第10軍司令官阿爾蒙德一日數(shù)電，要求陸戰(zhàn)1師加快進度，沿長津湖地區(qū)至江界方向，向鴨綠江攻擊前進。陸戰(zhàn)1師師長史密斯少將已經接到了蓋馬高原極寒天氣的氣象情報，再加上他本來既對美軍快速推進，分路進軍的作戰(zhàn)戰(zhàn)略頗有看法，更對麥克阿瑟等人將陸戰(zhàn)1師當做一個山地師而輕率部署長津湖戰(zhàn)場感到不滿，因而數(shù)次推諉延遲行動。但是，也不能總是按兵不動。史密斯確定27日開始西進。27日，也是志愿軍第九兵團確定進攻的日子。不過，發(fā)起攻擊的時間在晚上。27日拂曉以后，志愿軍第九兵團進入直前準備。兵團、軍、師等各級指揮部均保持無線電靜默。也就在無線電靜默中，第9兵團參戰(zhàn)部隊以師、團、再到營、連已進入待機位置，準備晚上發(fā)起總攻。27日早晨8時25分，根據(jù)師長的命令，陸戰(zhàn)7團3營向武坪里前進，占領了1426高地和1403高地，隨后陸戰(zhàn)5團2營向1271高地前進，突然遭到了頑強抵抗，美第7陸戰(zhàn)團團長利茲伯格上校預感不妙，立即派出了空中偵察和地面?zhèn)刹煨〗M，空中偵察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但地面?zhèn)刹煨〗M在西南和北面發(fā)現(xiàn)大量中國部隊，中午過后還發(fā)現(xiàn)中國偵察兵抵近柳潭里偵察，下午15時，利茲伯格上校和5團團長默里中校都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不可能繼續(xù)進攻計劃，立即下令停止進攻轉入防御，這樣柳潭里的美軍有了防備。11月27日這一天，傍晚，朝鮮蓋馬高原上北風刮得昏天黑地，美軍飛機的隆隆聲漸漸消失了，氣溫下降到零下29度。志愿軍第9兵團突然對長津湖地區(qū)的美第10軍發(fā)起全面進攻和反擊。在柳潭里方向，志愿軍27軍79師從北方、第89師（配屬27軍）從西北方向，利用萬籟俱寂的夜暗，順著山路向柳潭里的環(huán)形陣地接近。20軍59師也在向南山和德洞山口迂回，斷其退路，企圖捕捉殲滅位于柳潭里的以第5、第7兩個團為基干的美主力，打掉“蛇頭”。第79師從西向東并列展開第237、第235和第236團，各團都將其3個營作3個梯隊的縱深配置，實施連續(xù)攻擊，決心消滅柳潭里之敵。志愿軍237團1營集中兵力火力向西北山發(fā)起了猛攻，主攻1連從美軍防御最薄弱的結合部處分批次滲入，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攻下西北山。美軍深知西北山對柳潭里防御的重要性，立即組織力量反撲，志愿軍也展開以攻對攻，雙方展開激戰(zhàn)。237團鞏固了西北山山嶺后，乘勢發(fā)展進攻，與3營配合奪取了相連的1403高地。雙方圍繞1403高地又展開爭奪，在6時前后，237團終于占領了1403高地。由于奪取了1403高地，就可以切斷1271高地上的第5團第2營背后的聯(lián)絡線，志愿軍從而處于有利態(tài)勢。28日2時，237團向1384高地進攻，在打垮美軍的一個排之后，連續(xù)作戰(zhàn)， 又擊敗了在其南面的韓軍一個排。第235團攻擊目標是1240高地，先頭的第1營，沿隱蔽而彎曲的山道前進中漸漸向右偏斜，未向指定目標1240高地，而是向1282高地前進了。在其左側前進的第236團先頭的第3營，也受它影響轉向右方的1240高地，而未去1167高地。因為與敵人都交火開打了，只能將錯就錯，反正在漆黑的夜晚，能打擊敵人就行。1282高地是柳潭里北面最重要的高地，一旦占領高地，柳潭里就完全暴露了，防守該高地的是美陸戰(zhàn)第7團E連。235團1營加強特務連擔任主攻，其1營1連和特務連首先開始向1282高地上的第7團E連攻擊，由于美軍在陣地前沿設置了絆索照明地雷，被志愿軍在夜間雪地中踩響，瞬間漆黑的夜空變成白晝一般，志愿軍突擊部隊全部暴露在美軍的火力之下，傷亡嚴重。奇襲不成，志愿軍只能改為強攻，戰(zhàn)斗持續(xù)約2小時，效果并不明顯。另一方面，美第7團E連利用照明地雷的效果，以各種火力、射擊、手榴彈和刺刀頑強還擊。志愿軍想迂回過連陣地滲透到后方，但損失劇增。28日3時許，235團1營開始了第2波次進攻，一面壓制第7陸戰(zhàn)團E連的殘存人員，及其前來增援的第5團A連的2個排，一面進行突擊。在5時許終于占領了1282高地的頂端。此時，美第5團C連到達了1282高地南面的山包，該連在60毫米和81毫米迫擊炮的火力準備后，親自帶頭，揮舞著槍刺突擊，奪回了1282高地山頂。拂曉時，235團1營預備隊2連又上來了，在天明后反復進行了果敢的攻擊，但是由于美軍強大的空地火力支援，未獲得成功。1282高地的戰(zhàn)斗，在柳潭里環(huán)形陣地的戰(zhàn)斗中可以說是最激烈的戰(zhàn)斗之一。當晚戰(zhàn)斗結束后，志愿軍第235團第1營和特務連的傷亡，包括連長在內大約為400人，其中可能因為不能撤退，有不少人是因寒冷凍死的。美軍方面的損失，第7團E連總人數(shù)176人中傷亡約120人，增援的第5團A、C兩個連共計亡15人、傷67人。1240高地是柳潭里一個重要的制高點，地勢陡峭，叢林茂密，山頂長20米，寬約4至5米，對面300米三個圓頂，站在山頂上可以看到右下方的柳潭里和公路，山角與1282高地相連，。28日1時以后，志愿軍第236團對1240高地的美第7陸戰(zhàn)團D連實施進攻。先頭第3營一舉突破美軍陣地，3時許，占領了連指揮所。美D連在第5團C連1個排的支援下曾一度奪回1240高地的山頂。11時許，中國第236團實施反沖擊，把美軍又趕下了山頂。17時前后，美軍第5團D連與第7團D連進行了陣前換班。1240高地雙方始終處于爭奪之中，戰(zhàn)斗中，第7團D連200多人，最后只剩下16人，幾乎全部傷亡，增援的第5團C連的1個排傷亡約一半。志愿軍第20軍89師配合27軍在柳潭里地區(qū)作戰(zhàn)，89師首先以小部隊從柳潭里西面進行短促的戰(zhàn)斗偵察，接著對美第5團2營（五名高地）和第7團H連（1426高地）的正面實施迫擊炮射擊，以第266團和第267團并列實施了突擊。中國軍隊緊跟迫擊炮和手榴彈彈幕，從27日21時30分到22時之間開始，進攻持續(xù)到24時。志愿軍第89師的部隊勇敢地突入，在數(shù)個地點形成了小規(guī)模的突破口，但是，沒有使用預備隊進行深入地推進和擴大突破口，美軍進行反沖擊，迫使第89師一度停止進攻。調整部署后，89師以新的營從28日3時再次開始進攻，冒著美軍機槍的抵近射擊而突擊過來。而且一部分突破成功，攻入1271高地上的美第5團第2營的陣地內，另一方面，89師的其它部隊，包圍和進攻了地形孤立的第7團H連，該連連長庫克上尉戰(zhàn)死。根據(jù)作戰(zhàn)部署，20軍59師迂回至柳潭里以南，切斷柳潭里與新興里、下碣隅里的聯(lián)系，構成對柳潭里的合圍態(tài)勢。59師177團的任務是直插西興里，扼住美軍命脈，封死柳潭里之敵南逃退路，要求必須于28日拂曉前務必到達進攻出發(fā)陣地。志愿軍官兵連續(xù)幾天的急行軍，已經被疲勞、饑餓和寒冷折磨得不成人樣，為了抵御嚴寒，戰(zhàn)士們紛紛把棉被披在身上前進，行軍縱隊拉著很長，不時有人和騾馬掉到山下，還有不少人凍掉了手腳甚至凍死。沒有地圖、沒有向導，靠著一個小指北針，摸索著前進。59師各團一路保持無線電靜默，雖然沒有遇到大的敵情，但是他們克服常人難以想象的領難險阻，陸續(xù)到達指定地域。其中第175團先后占領了1542、1581.2、1419.2、1357.4高地及附近地域，176團連續(xù)占領了1425.5、1408、1229.1高地及附近地域，177團占領了新興里至西興里一線高地，特別是奪取了死鷹嶺主峰1519高地，這樣59師就完全控制了以死鷹嶺為中心的西興里公路兩側高地，截斷了柳潭里與下碣隅里的美軍聯(lián)系。第一天的夜間戰(zhàn)斗雖然沒有殲滅柳潭里之敵，但是，給美軍造成了極大被動，雙方膠著在一起，廝殺搏斗，反復爭奪，79師和89師正面攻擊和側后迂回均取得了進展，除奪取1403、1240高地等制高點外，還控制著1384高地和1282高地部分地區(qū)，從正面對柳潭里之敵形成巨大壓力。59師克服各種困難，勇猛穿插，其中175團和177團分別進至柳潭里和下碣隅里之間的死鷹嶺、西興里占領陣地，割斷美軍相互之間的聯(lián)系。天逐漸亮了，柳潭里的美軍立即組織反擊，數(shù)千發(fā)炮彈傾泄到志愿軍占領的高地上，1282高地頂部被削去一米，山上已沒有一棵完整的樹，美軍的飛機還投放了大量的凝固汽油弱，冰山雪地頓時變成一片火海。白天，志愿軍停止了攻勢行動，部分撤出了戰(zhàn)斗，固守已占領的制高點。面對強大的中國軍隊包圍的情況，美第5團團長和第7團團長協(xié)商后確定2個團戰(zhàn)斗群收縮防御，以求保存兵力。28日11時，第5團團長命令第2營向西南山后退，以I連堅守1282高地，以B連堅守1240高地，第1營的主力作為預備隊。28日黃昏時，志愿軍又展開了新一輪攻擊，第236團2營又奪回了1240高地，入夜后，雙方進行了奮力拚殺。28日早晨，美第7步兵師在下碣隅里開設了指揮所。28日11時，史密斯師長親自乘直升機從興南飛往下碣隅里，并開設了指揮所。中午前，阿爾蒙德軍長、第7師副師長霍茲準將飛抵指揮所，和史密斯會談約1個小時。阿爾蒙德軍長要求繼續(xù)向西、向北進攻。阿爾蒙德軍長乘飛機走后，史密斯師長卻并沒有執(zhí)行阿爾蒙德的訓示，在向部隊下達命令中，根本不提“鴨綠江”，那條中國和朝鮮的界河與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也不再提西進的問題，只有一點是明確的：為了安全，師各部隊要迅速打通相互之間的聯(lián)系。面對志愿軍同時攻擊柳潭里、新興里、德洞山口，切斷了柳潭里至下碣隅里，下碣隅里與古土里的聯(lián)系，史密斯師長預感情況危急，必須恢復聯(lián)系，防止被殲滅。28日16時27分，史密斯師長命令第7團戰(zhàn)斗群（以第2營為主力）向南進攻，打通柳潭里通往下碣隅里的主要補給道路，接著于16時50分，命令第5團戰(zhàn)斗群停止向西進攻，協(xié)同第7團戰(zhàn)斗群堅守柳潭里環(huán)形陣地，第5團負責西部和北部，第7團負責東部和南部。 28日黃昏時，79師又展開了新一輪攻擊，第236團2營又奪回了1240高地，入夜后，雙方進行了奮力拚殺。11月29日，天亮后，美軍炮兵和戰(zhàn)斗機猛烈轟擊1240高地一個小時，之后美軍就沖了上來，236團6連英勇抗擊，打垮了美軍第一次進攻。但美軍強大的炮火摧毀不少防御工事，下午14時，美軍一個排攻上了1240高地前沿，但在7班的刺刀和手榴彈打擊下被擊潰。下午15時，陸戰(zhàn)5團第1營100余人在火力掩護下再次發(fā)起進攻，幾乎摧毀了6連所有陣地，6連經過慘烈的肉搏戰(zhàn)才擊退正面攻擊，美軍利用密林偷偷摸摸到3排前沿，突然突破8班陣地，3排沿左側出擊奪回陣地，之后陸戰(zhàn)5團第1營又發(fā)起第四次攻擊，又被打退。到29日黃昏，6連斃傷美軍100余人，自身也傷亡75人，團長命令1營3連接替防守。29日晚7時，第79師令236團除堅守1240高地外，負責接替235團的1282、1384兩個高地之陣地。第九兵團計劃使用79、89師、59師三個師（3萬人）殲滅柳潭里之敵（8000人），在兵力上有優(yōu)勢，但是，59師主要是割斷敵人 ，沒有攻打柳潭里，27軍又沒有建立統(tǒng)一的指揮機構，89師之后又南下執(zhí)行其他作戰(zhàn)任務，僅憑79師是難以打下柳潭里的。29日下午，27軍根據(jù)新興里戰(zhàn)況，令第79師暫停對柳潭里之敵的進攻，積極鉗制該敵，并迅速整頓部隊，鞏固既得陣地，做好進攻準備。柳潭里的戰(zhàn)斗因為敵我雙方都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而處于膠著狀態(tài)。27軍沒有按計劃打下柳潭里，在其后總結中是這樣說的“當我軍分為柳潭里、新興里東西兩個戰(zhàn)場時，軍未能根據(jù)這樣一個分散的情況下，迅速成立一個臨時指揮所，至柳潭里統(tǒng)一指揮79師、94師、89師作戰(zhàn)，致造成很多良好的戰(zhàn)機未抓緊而失掉?！?/span>79師，“一個晚上即失去5個主力營的戰(zhàn)斗力”。“對部隊的作戰(zhàn)要求，犯了主觀主義的毛病，命令的下達，要求過急。如對新興里、柳潭里作戰(zhàn)，命令規(guī)定要求當晚、拂曉解決戰(zhàn)斗，同時對組織戰(zhàn)斗上不嚴密，未能提出預定的幾種可能變化情況的幾套作戰(zhàn)方案，以防止萬一?！?/span>如果您對38軍歷史感興趣，請您關注38軍子弟后代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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