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妹妹的《紀念》我又一次心如刀割、痛哭流涕。父親的離去是我們一家人永遠無法彌合也永遠無法痊愈的痛,那種骨肉分離和撕心裂肺,是旁人不能體會的感受。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那天晚上妹妹在,父親大概就不會走了。是我太大意和疏忽了。
是我沒照顧好父親,是我辜負了父親的信任。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能夠處理得好一點嗎?是不是我當晚不去醫(yī)院父親就會安然無恙呢?我反反復復一點一點地回憶,如果不干預、如果不去找醫(yī)生,父親肚子疼痛一夜也不至于會致命吧?我悔恨不已。
妹妹離開時父親好好的,只是說肚子很鼓。我還自作聰明說“那不是主要矛盾”。然而那就是主要矛盾啊。我到的時候問弟弟:爸爸怎樣?弟弟說:沒什么,就是肚子痛。我跳起來,隨即去找醫(yī)生。如果不找,不吃止痛片和打止痛針,父親可能不會走。
過猶不及。妹妹經常這么說我。我總是壞事。細心的妹妹和粗心的弟弟都可能照顧好爸爸,就是我,什么都過度反應了,便適得其反。我多么內疚啊,看著母親憔悴又消瘦我無限自責。父親是母親的精神支柱啊,我卻沒有保護好爸爸,我對不起母親。
妹妹找到父親住院前不久的一張照片,面部飽滿、精神奕奕。這么活生生的一個人,怎么說沒了就沒了呢。父親去哪里了呢?如果靈魂不死,為什么我就感覺不到父親的存在了呢?如果父親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會告知我們嗎?我們如此惦記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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