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可悲可嘆的真實故事! 如果說欺騙行為是人類兩性關系的一大誤區(qū),那么因情感而產生的報復則是這一誤區(qū)的沉重陷落。生活的經驗告訴我們,當人們的情愛指標遇到障礙或干擾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情緒。我們權且稱之為情愛挫折吧。這種挫折感的產生是非常普遍的,也是多數人心理上能夠承受的。然而,當遭受某種欺騙所產生的損傷性刺激之后,則有可能造成受害者的心理崩潰,進而產生報復行為。許多婚戀悲劇都由此而生。 因情感而產生報復的案例有很多。奇怪的是,這些案例居然被“復仇女神”望斷了。是巧合,還是象征?或許這是又一種意義上的性別悲劇。女人的悲劇也是男人的悲劇。趙莉靜的命運加強了這一悲劇性主題。 1988年,16歲的趙莉靜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樣,美麗、善良、富有同情心。父親從部隊轉業(yè)到了云南,她和哥嫂留在內陸安徽省蕪湖市讀高中。 時年26歲的劉寅是她哥哥的好友。他和趙莉靜的哥哥在讀中專相識時,兩人同一班還住同一個寢室,好得如同親兄弟一般。中專畢業(yè)后,劉寅被分配到老家河南安陽市工作。后來單位安排他到蕪湖來學習半年,于是他找趙莉靜哥哥的次數多了,便和她熟悉起來。劉寅多愁善感,時常向趙莉靜講述思念父母的痛苦、工作的煩惱和生活的艱辛。有時,他講得動情,趙莉靜也流出同情的淚水。她把劉寅當作自己的兄長來尊敬,向劉寅奉獻出少女純真的友情、理解和關懷。哥嫂不在家,劉寅來了,她也會熱情款待,盡主人之情。可是,在劉寅那溫文爾雅的外表下,萌動著一種抑制不住的本能沖動。 趙莉靜的哥嫂有兩間平房,其中一間趙莉靜居住。1988年10月11日,趙莉靜的哥嫂不在家,劉寅來了,他向趙莉靜講他的戀愛經過,講男女擁抱、接吻……爾后,希望和她處朋友,同時還要求和她發(fā)生關系。趙莉靜思考后選擇了拒絕。 次日晚上,下起了磅礴大雨,哥嫂上夜班去了。趙莉靜很早就睡下了。正當她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誰?”她警覺地坐起來大聲問。“我,快開門,有急事!”門口傳來了劉寅壓低噪門的答話。趙莉靜慌忙下床打開了屋門。 “怎么啦?”趙莉靜打開屋門以后忙又鉆回被窩,她疑惑地問。 “等一會再說,先晾晾衣服。”被淋得落湯雞似的劉寅,一咕嚕鉆進趙莉靜的被窩,把將她攬到懷里…… 從這以后,他們又發(fā)生了幾次關系,劉寅似乎滿足了,從此很少來趙莉靜家了。 后來,趙莉靜很久未來例假,還時常感到惡心。她很害怕,給劉寅寫了封信,說她病了,讓劉寅來看看她。劉寅來了。得知她的情況后,很冷淡地說:“你到醫(yī)院看看,要是懷孕了就打掉,但不許說出我來。”趙莉靜看到和昔日判若兩人的劉寅,傷心地哭了。她好像成熟了一些。 從此,不再和劉寅來往了不久,趙莉靜的例假來了,她終于從擔憂和害怕中熬了過來。后來,劉寅不告而別,離開了蕪湖市,返回了安陽市工作。 1990年趙莉靜高中畢業(yè),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安徽醫(yī)科大學。1992年暑假,她去云南探望父母,遇到云南某大學一位男生,他們從相遇、相識到相愛。戀戀不舍分手之刻,她流著熱淚將自己失貞一事向相愛的人傾吐出來,但得到的回報是男友拂袖而去。愛情的小舟擱淺了,她品嘗到了初戀失敗的苦果,承受著“失貞”帶來的心理壓力,揣著一顆被傷害的心,埋下頭來刻苦學習。 第二年,趙莉靜的同班同學李楷華勇敢地向她射來丘比特之箭。看到撩人的目光,聽到動情的話語,一股沁人的清泉流進了她的心田,他們相愛了,愛得熾熱、真誠。她幾次要講述自己不幸的過去,幾次欲言又止。有了初戀失敗的教訓,她唯恐再次失去了愛,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們的愛情與日俱增。大學畢業(yè)后,兩人分到了同一醫(yī)院。不久,便開始籌辦婚事。 是說,還是不說?趙莉靜經歷著痛苦和不安的折磨。終于在領取結婚證前,她將往事一股腦地向無比信賴的李楷華說了出來。李楷華愕然了。他愛她,不能離開她。在緘默的幾日中,經過萬分苦惱的內心沖突,他告訴趙莉靜可以原諒。趙莉靜激動地親吻了他。 1995年新春,他們結婚了,但婚后的生活并不和睦。李楷華的心被陰影所籠罩,一股難以名狀的煩惱時常襲上心頭,有時還會覺得像吃了蒼蠅似的惡心。他變得越來越自私,越來越沒男子氣度了。他處處限制趙莉靜的人身自由,不讓她與任何男同志往來。兩人在同一醫(yī)院工作,趙莉靜上班早走一會兒,下班晚回來一會兒,或者和在一起工作的男同志講講話,他都要反復盤問,仿佛她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向他解釋,他總是半信半疑。時間一長,他似乎形成了一種變態(tài)心理,好幾次在暗中跟蹤她,他還經常因為小事借口和她吵架,罵她是“破鞋、“爛貨”…… 趙莉靜孝敬公婆,很得公婆的喜愛。一次,夫妻兩人吵架時,李楷華揭了她的老底,恰好被隔壁的婆婆聽到了。從此,婆婆的笑臉沒有了,并開始對她冷言冷語,經常用閑話給她聽,有時還借故辱罵她。 趙莉靜無處訴說這深重的痛苦,只好默默地埋在心里。她覺得是因為自己以前不好才讓丈夫生氣,就一直忍耐著,用百倍的體貼去溫暖李楷華,用那變成麻木的微笑去掩飾心靈的悲哀,求得他的諒解、寬怒,然而她想到的是這才是災難的開始…… 一天,李楷華辱罵趙莉靜時,她回了一句,李楷華就暴跳如雷,當即逼趙莉靜裸體跪在帶木刺的木板上,用大號縫衣針使勁扎趙莉靜的十指。趙莉靜疼得渾身打顫,李楷華卻不準她喊叫,她只好苦苦衰求李楷華把她的手指捏緊小點,以減輕疼痛。兇殘的李楷華直到把針扎斷,仍不罷休,又把一根毛糙的四棱木棍夾到跪著的她的腿彎里,使勁地來回抽磨,并且揪住她的頭發(fā)往后拉,把她的腳往上狠勁提。這類似古代刑法“上夾棍”,趙莉靜被折得疼昏了過去,兩腿受傷,23天沒能上班。 還有一次,李楷華應邀帶趙莉靜去別人家做客,趙莉靜因晚走了一會,為了追上丈夫,讓一位同事用自行車帶了一段路。回家后,李楷華就以坐了別的男人的車是不是有私情為由,用粗鋼絲把她的雙手擁住,吊在門上,用皮帶抽打,然后,不用毛巾捆住她的雙腿,李楷華自己扒著趙莉靜的肩頭,站到毛巾結上往下墜。使兩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趙莉靜的手腕上。更令人發(fā)指的是,他竟用大針刺她的上身,還用香煙頭燒她的腿和腳指甲。趙莉靜疼得死去活來。他卻叼著煙,笑著問她:這滋味咋樣?”就這樣,一直吊了1個多小時,致使趙莉靜雙手致殘(兩手腕神經損傷,肌肉萎縮),幾個月生活不能自理,連系衣服和腰帶都需要鄰居幫助。李楷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還威脅說:“出去,不準說是捆的,就算自己撞到電線桿!” 李楷華每次毒打以后,都威脅趙莉靜不得外說,趙莉靜懾于趙的兇殘,不僅不敢對外人說,就連在自己母親面前也不敢吐露一個字,每次毒打,她連大聲呻吟都不敢。 1996年初春,趙莉靜生了一個女兒,然而虐待并未停止,反而越來越多了。 例如,1996年5月26日下午2點左右,李楷華竟逼趙莉靜坐老虎凳。他先用電線將趙莉靜的雙手反綁,又將趙莉靜的兩腿捆到一條不到1米長的凳上,使趙莉靜的上半身倒懸在凳下。他又用毛巾將趙莉靜的腳脖子捆在凳子腿上,然后在她的腳脖下墊了4塊磚(最上面一塊豎著放)。趙莉靜的腳脖被磨得鮮血淋漓,疼得渾身痙攣。李楷華又用220伏的照明電線往趙莉靜的小腹部亂捅,電了她20多次;之后,李楷華又瘋狂地用皮帶抽打趙莉靜,用針扎、用煙頭燒,并且說:“這次不僅叫你留新疤,還燒你的老印。”燒后又用酒精擦刺傷和燒傷的地方。直到下午4點,有人敲門找李楷華,李楷華才住手。 趙莉靜的面容一天一天憔悴,神情一天比一天憂郁。終于趙莉靜絕望了,她想到了死。她覺得是劉寅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害得她那么苦。報復欲望涌上了心頭。她想:是他毀了我。他不讓我好過,我不讓他好死。我不能死,我要報復。 1996年10月的一天,李楷華出差了。趙莉靜感到時機成熟了,她留下一張紙條:“我恨死他了,他破壞了我今生今世的幸福,我要報仇。”當晚,她便乘火車直奔安陽市。次日,她通過哥哥的一位同學,打聽到劉寅的工作單位,就去找他了。 八年不見,劉寅十分吃驚?!拔襾戆碴柍霾?,順路看看你?!彼卸Y貌地和劉寅寒暄著。劉寅喜出望外,看著這送上門來的發(fā)育豐滿的少婦,邪念頓生。他浮蕩地笑著說:“我愛人不在家,上我家去吧,咱們還可以溫溫舊情?!壁w莉靜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fā)抖,她最大限量地克制住自己,鎮(zhèn)定地說:“明天再去吧,該吃晚飯了,咱們找個飯館吃點飯好嗎?”劉寅痛快地答應了。 來到了附近的飯館,趙莉靜花了幾十元錢買了幾盤菜和兩瓶啤酒。就在劉寅轉身去拿筷子的時候,趙莉靜迅速將藏在身上的0.15克氯化鉀倒入酒杯,滿滿地給他倒了一杯酒。喝了一會兒酒,劉寅一把擦住她的手說:“我愛人明天出差,你來吧,我很想念你?!壁w莉靜冷笑著說:“好的!今天咱們就先分別了,明天看我們能不能見到面?!?/p> 劉寅回到家中,一頭躺下,不久他就感到頭痛、胸悶、呼吸困難,被愛人送到了醫(yī)院。經搶救無效,凌晨死去。 趙莉靜乘火車直奔泰山,她要在泰山玩?zhèn)€痛快然后自殺。在火車上,她給李楷華寫了一封遺書:“……你經常打我罵我,但是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深深地愛著你。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愛,表示我的清白,為了解除永大的痛苦,我毒死了他。我這樣做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夫妻一場,以前的一切過失都是因為我不好,請你原諒。我到了陰間也是你的妻子,也將愛著你…….” 她來到泰山,看到美麗的江山,深深眷戀著美好的生活,自殺的念頭動搖了。她到山東省某公安局作了自首。 1997年5月,趙莉靜因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 一場現(xiàn)實的慘劇展現(xiàn)在人們的面前,令人震驚,促人深思。 英國思想家弗·培根曾說過:“的確,一個人要是念念不忘報復,他就是把自己的傷口常使其如新。這傷口若不是這人老在思想復仇,是會痊愈的?!迸喔脑拰τ谮w莉靜并不具有現(xiàn)實意義。趙莉靜的極端選擇絕不僅僅是一種心理障礙,從某種意義上講,她是一種封建道德的犧牲品。 女人命運往往是男人命運的折射。劉寅之罪不必說。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李楷華,得知妻子曾經被迫失身后,腐朽的貞操觀吞噬了他的良知。他既不對她表示同情,也不通過合法的途徑,追究劉寅的責任,卻采取種種殘忍的手段去虐待妻子,發(fā)泄自己的不滿。這種丑惡的靈魂可恥、可惡、可憎、可恨,自不待言。同樣受過高等教育的她,因為失身而抬不起頭來,對李楷華的虐待逆來順受,最后使自己成為罪犯。令人可悲、可嘆、可憐、可哀! 當然,反對腐朽的貞操觀,并不是主張人們在兩性關系上可以采取不嚴肅的態(tài)度。對愛情的忠誠,戀愛中的自重自尊,既是愛情孕育的重要條件,也是人類文明進步的重要要求。至于那些因種種原因而被迫失身的女性,她們本身并不應該對此承擔責任。我們應對她們表示寬容與同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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