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章有新意,使人耳目一新。創(chuàng)新是寫好文章的生命。沒有新意的文章,一般學者無所謂,如果是名人就會砸招牌。有些文章表面上四平八穩(wěn),實際上是人云亦云說假話、不切實際說大話、言之無物說空話、不痛不癢說套話、不解決問題說廢話。胡喬木同志說過,文章創(chuàng)新不是表面上的新概念、新口號、新詞匯,而是主題新、構(gòu)思新、論斷新、材料新、舉措新。不要說沒有思想內(nèi)容的話,不要說與主題無關(guān)的話,不要說別人說過的話,不要說大家都知道的話,不要說可說可不說的話。如果是命題作文,自由發(fā)揮余地小,也要變換角度,盡量做到舊題新作、老話新說,避免老生常談、低水平重復(fù)。
好文章主題鮮明,一氣呵成。主題是寫好文章的靈魂。如同醫(yī)生把脈、診斷、開處方一樣,都要針對病根病因,也就是抓住主要矛盾。好文章必須以鮮明主題為主線,把想說的內(nèi)容串起來,體現(xiàn)文章的連貫性、氣勢感、吸引力。胡喬木同志說過,寫文章想好題目和開頭幾句話非常重要,一眼就要給人好印象,吸引讀者看完。文章的主要觀點和結(jié)論要放在前面,這與寫小說留懸念壓軸不一樣。文章的每部分、每段乃至每句話都要圍繞主題來寫,形成環(huán)環(huán)相扣、上下銜接、首尾呼應(yīng)的內(nèi)在整體。這樣的文章,才有邏輯布局的力量,給人一氣呵成之感。
好文章有思想,給人深刻啟迪。深刻是寫好文章的動力。胡喬木同志說過,口號不能代替思想,觀點不能代替理論。任何科學研究都不能滿足于第二手、第三手資料,必須掌握原始資料,進行理論上的深入研究?!按蟮乐梁?,要言不煩”,寫文章的最高境界是深入淺出,靠華麗詞和生僻字“淺入深出”是寫文章的大忌。毛澤東同志的文章都是將深刻的道理通俗說出來,讓人看得懂、記得住、用得上。許多大學者如錢鍾書、季羨林、任繼愈、胡繩等寫的文章,也都是靠思想內(nèi)容把話說到位、說到要害,以大白話、大實話來引人入勝,讓人茅塞頓開、如沐春風。
好文章賞心悅目,令人口服心服。用心是寫好文章的前提。老話說“言為心聲,文如其人?!焙梦恼率莻€人品德修養(yǎng)、理論水平、知識儲備、生活閱歷、工作能力的綜合反映。胡喬木同志說過,文章是要給讀者看的,心里要裝著讀者。好文章是用“心”寫出來的,每句話、每個意思都要顧及讀者的感受,不要自說自話,更不要“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古往今來膾炙人口、經(jīng)久不衰的文章,都是主題高屋建瓴、開言扣人心弦、通篇句句在理,無不以其思想深度和語言魅力打動人心,使讀者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好文章言之有物,沒有假大空。語言是寫好文章的基石。毛澤東同志說過:“文章是客觀事物的反映?!薄安徽{(diào)查,不研究,提起筆來'硬寫’,這就是不負責的態(tài)度?!薄皼]有眼睛向下的興趣和決心,是一輩子也不會真正懂得中國的事情的。”好文章不是來自書本、來自文件、來自電腦,而是來自實踐、來自基層、來自群眾。以為電腦能夠代替人腦、拼湊能夠代替調(diào)研、檢索能夠代替積累,無論如何也寫不出精品力作?,F(xiàn)在有些文章表面上遣詞造句很工整,實際上書生氣十足。胡喬木同志說過,毛主席常常對他講,寫文章要有提神之筆,要“語不驚人死不休”。
好文章解決問題,不面面俱到。管用是寫好文章的目的。文章好不好,不在長短,關(guān)鍵看內(nèi)容。眉毛胡子一把抓,結(jié)構(gòu)八股刻板、行文排比對仗、語言似是而非,不是大手筆的風格。讀者的耐心是有限的,文章像“懶婆娘的裹腳,又長又臭”會令人生厭。胡喬木同志說過,文章一長就會埋沒精華、湮沒重點。所以他始終提倡寫短文章,早在1946年在為延安《解放日報》寫的“短些,再短些!”的文章中,他就要求新聞一般在400字以內(nèi)、通訊一般在1000字以內(nèi)、研究論文一般在2000字以內(nèi)。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敝袊鴤鹘y(tǒng)文化把立言作為“經(jīng)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真正好文章不是寫在紙上的,而是在人們心里。
(選自《新湘評論》2022年第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