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口述,唐德剛訪錄,王書君著述 1911.11 我父親每年總是一兩次到省城找趙爾巽。父親沒有怕的人,除了趙爾巽,就趙能說他。那次他到奉天,正趕上辛亥革命爆發(fā)。 一九一一年五月,趙爾巽取代錫良成為東三省總督。是年十月十日,武昌起義爆發(fā),各省紛紛響應(yīng),趙總督異常驚慌。 當時,駐奉天省城的新軍第二混成協(xié)統(tǒng)藍天蔚,與革命黨關(guān)系密切,他聯(lián)絡(luò)鎮(zhèn)統(tǒng)吳祿貞和張紹曾,密謀東三省獨立。眾將領(lǐng)擬推舉藍天蔚為關(guān)外討虜大都督,革命黨人張榕為奉天省都督,并要立即驅(qū)逐趙爾巽。不料,軍機泄漏,趙爾巽下令密調(diào)駐防在通遼一帶的后路巡防營統(tǒng)領(lǐng)吳俊升前來救駕,以資震懾。 我父親是以領(lǐng)餉的名義先行抵達奉天省城的。奉天那時就有講武堂了,那里有我父親的部屬,如張景惠等,約三十多人在那兒念書。 接獲講武堂部屬的情報后,張作霖馬上意識到這是搶奪權(quán)力、問鼎奉天的大好時機。于是,他擅自調(diào)兵,親率五百輕騎,由洮南出發(fā),兼程直驅(qū)奉天。 途中,張作霖一行路經(jīng)吳俊升防地時,吳俊升因尚未接到密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熱情地為張作霖準備好早餐,張作霖卻傳言“不吃了”,約他奉天相會。待吳俊升接到調(diào)令后,張作霖早已率部安抵奉天。吳俊升驚嘆道:“張統(tǒng)領(lǐng)的行動,何其神速!” 我父親去見趙爾巽,趙對我父親說,你來得正好,我明天就準備去死!我父親問,為什么要去死呢?要死,大家一起去死!趙爾巽說,明天,奉天的文武官員們要獨立,但我絕對不干。如果他們得逞,那我就去死! 我父親趕緊對趙爾巽說,你給我下命令吧,把我的軍隊全部調(diào)來。你趕快把城門關(guān)上,你再把我那三十多名學員召來,給他們發(fā)些槍,我來保護這城。 趙爾巽說,很好,我不但這樣,我還要把我的衛(wèi)隊和警察也都交給你,統(tǒng)統(tǒng)歸你指揮,你把他們放在城門那兒,叛軍來了,打就是了!于是,我父親從一百多里外又調(diào)來了大部隊。 那時省城里沒有多少兵。 危難之中,趙爾巽見張作霖自告奮勇前來效命,自然喜出望外。就這樣,張作霖迅速成功地為自己今后的飛黃騰達,鋪墊了堅實的踏腳石, 十月十日下午四時,趙爾巽在奉天召開新舊兩軍將領(lǐng)會議,討論應(yīng)付時局的方針和東三省應(yīng)持的態(tài)度。 “武漢叛亂,朝廷正派大軍剿辦,不久即可平定。東三省為皇上老家,我們必須擁戴朝廷?!壁w爾巽宣布開會后,首先起立發(fā)言道,“現(xiàn)在朝廷還沒有諭旨下來,我們的要務(wù)是保境安民。我們今天應(yīng)當鄭重地表決一下,誰贊成我的意見,就請舉手!” 趙總督話音剛落,統(tǒng)領(lǐng)張作霖首先舉手,其他四路統(tǒng)領(lǐng)也隨著舉手贊同,惟新軍這邊各鎮(zhèn)統(tǒng)、協(xié)統(tǒng)和參謀長端坐如佛,沒一絲反應(yīng),會場一片寂靜。 尷尬之際,忽見張作霖起立吼道:“總督勸告諸位保境安民,苦口婆心,可謂仁至義盡。大家如不接受總督的好意,舉手贊成,那我們今天在這屋子里的人,只有同歸于盡,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只見張作霖雙手緊握兩個類似炸藥的毛巾包,對各位與會者怒目而視。 “各位聽我的準保沒有錯,也許我上了年紀,話沒說清楚,大家沒聽明白,現(xiàn)在我再說一遍?!壁w爾巽又重述了一遍。 這次,新軍中的盧協(xié)統(tǒng)首先舉手,其他人也相繼舉手,趙爾巽欣喜地說:“全體通過了,大家總算給了我一個老面子。” 會議一散,藍天蔚便抓住盧協(xié)統(tǒng)的袖子說:“你這個家伙,在外頭我們是怎么說的?說話不算數(shù),到里面又舉手!” 盧協(xié)統(tǒng)面紅耳赤地反駁說:“老兄,有命才能革命,張某那兩顆炸彈,你難道沒有看見?若是放響了,我們還能有命嗎?好漢不吃跟前虧,我是救了大家。再說,我的手僅舉到耳根,只算一半贊成,一半反對,你們不看清楚,稀里糊涂地就隨著把手全舉了起來,這怎么能怪我呢!” 其實,張作霖手里的圓包并非炸彈,只是從趙爾巽的隨從手里拿來的小茶壺,用毛巾包起來,作為“詐彈”,以盛怒來解趙爾巽之境,這是張作霖急中生智,也是“東北革命”時的一件趣談。 如此,宣告東北獨立的電文就此流產(chǎn)。 那一陣子,我們住在新民府,是藍天蔚所部的必經(jīng)之路,我母親對我說,今晚上可能會出事,今晚上要是打仗的話,你就跑!我記得母親給我三十塊大洋,用白布包著,系在我的腰上。我那時還小,剛十歲,急著問,媽,那你呢?我母親說,你別管我,也別問,你趕快跑,等稍微平息了,你看到哪個老頭好,你就跪下給他磕頭,把銀子給他,叫他帶著找你爸爸去。 后來我才明白,我媽要自殺,要是人家打來,她把我放走,讓我跑,她就自殺。可是,我至今不明白,藍天蔚的軍隊為什么不打就走了,這事就這樣平了。 那時,在新民府,我父親也駐有一小部分軍隊。 還有一件事,就是趙爾巽的兒子趙世輝是怎么出世的,我 順便講給你聽一聽。 他的小名為什么叫添世,你可以問問他。趙爾巽這個老頭很有意思。他有個姨太太,那天晚上,他對她說,明天我就要死了,今晚我要干一下,但愿能生個兒子。趙爾巽那時沒有兒子,結(jié)果,后來就得了這么個兒子。他這兒子后來竟成了我的妹夫。 通過這件事,趙爾巽對我父親非常看得起,我父親后來能起來,就是趙大力提拔的結(jié)果。 然而,一波方平,一波又起。以奉天省咨議局議長吳景濂為首積極醞釀策劃獨立,不料,情報又被張作霖探知。 ?十一月十二日下午,省咨議局開會,張作霖帶了一批武弁入會,又把其心腹張作相、張景惠等人密布會場各處,準備伺機而動。 “我們?yōu)榱隧憫?yīng)武漢革命,應(yīng)立即成立奉天國民保安會,推請總督為會長,發(fā)表宣言,脫離清廷獨立?!眳亲h長宣布開會后,單刀直入地說道。 我父親這時就坐在主席臺上,他忽地站起來,把手槍“叭”地放在桌子上,說:“我不贊成!”在主席臺上動了槍,這還了得。這時,吳景濂、藍天府等人一聲不響,大家都啞口無言。我父親一看場面被鎮(zhèn)住了,就繼續(xù)說道,我張作霖有槍有人,只要是對地方有利的事,我張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我們一定得尊重總督的意見。 吳議長等人發(fā)現(xiàn)周圍的便衣軍官懷中都藏有手槍,不得不屈服。會議決定,不發(fā)表獨立宣言,僅把黃龍旗降下,改升黃色旗,去掉預(yù)定在旗上寫的“光復(fù)”兩字,僅留“奉天國民保安會”字樣,并通電吉、黑兩省如法炮制。會上,趙爾巽被推為會長,仍掌東三省大權(quán),張作霖任“保安會”軍事部副部長,而藍天蔚則被撤職,后流落上海。 這樣,清廷的老家也終于“革命”了,十一月十二日這天,不能不算是東三省寶貴的“革命”紀念口。 然而,同盟會領(lǐng)導人張榕并不滿足這一·“革命成果”,他暗中籌建了“聯(lián)合急進會”,準備在奉天舉行武裝起義。 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孫中山在南京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tǒng),張榕等人也加快了起義步伐。但趙爾巽與袁金鎧密謀,并串通張作霖,秘密制定了暗殺計劃。 一月二十日晚,袁金鎧將張榕騙到奉天小西門德義樓赴宴,席散后,袁金鎧在前走,張榕隨后。這時,張作霖事先埋伏的殺手連開三槍,將張榕擊斃。與此同時,張作霖又派兵查抄了張榕住宅,逮捕其家屬,搶掠財物,誅殺革命黨人不下數(shù)百,陳尸累累,慘不忍睹。 藍天蔚被逼走,張榕被暗殺,張作霖以鐵血手段摧毀了革命黨勢力,深得趙爾巽賞識。 三月十日,袁世凱上臺,得知東三省沒有宣布獨立,張作霖功不可沒,多次給予嘉獎。 三月十六日,趙爾巽搖身一變,改任中華民國的奉天都督,張作霖更加死命效力,一躍而成為奉天最高軍事首腦。 在這場重大變革中,張學良與其姐弟隨著庶母盧夫人進住東北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奉天城,從此眼界大開。 袁世凱大權(quán)獨攬之后,張作霖所部被編為陸軍第二十七師,他本人晉升為中將師長,駐防奉天一帶;馮德麟部編為陸軍第二十八師,馮德麟本人任中將師長。兩師的成立,標志著奉系軍閥就此誕生。 然而,區(qū)區(qū)一師長,對張作霖并無太大的誘惑,他的政治目標是先稱霸奉天,爾后再當“東北王”。 但要實現(xiàn)這一目標,談何容易。他上有袁世凱親信、奉天督軍張錫鑾和段芝貴的掣肘,下要與勢均力敵的對手馮德麟暗斗;內(nèi)有派系相互傾軋,外有日本勢力橫加干涉。 征途坎坷,荊棘遍地。但張作霖隱忍持重,深謀遠慮,以權(quán)謀為先,以武力為本,開始以靈活的策略,游移于各方對手之間。 “我深知日本在滿洲有許多特權(quán),日本方面如果對我有何吩附,我一定盡力而為?!弊砸痪乓欢昶?,張作霖便積極開展了對日外交,引起日方高度重視。 在對付老奸巨滑的袁世凱方面,張作霖則采取既討好又抗拒的兩面手法;而袁世凱對張作霖也想恩威并用,既利用,又制約。 任民國陸軍第二十七師師長時的張作霖。 ?一九一五年八月二十二日、袁世凱委派其心腹段芝貴出任奉天將軍,兼任東三省巡按使。段、張之間貌合神離,段芝貴施調(diào)虎離山計,欲將張作霖調(diào)離東北。 結(jié)果,翌年二月,袁世凱明令張作霖南下征戰(zhàn)湖南。而張作霖卻一不作二不休,以同意南征為名,騙得糧餉和軍械,然后一翻臉,高喊“奉天人治奉天”,開始著手驅(qū)逐段芝貴。 張作霖的驅(qū)段手段不可謂不高明。他與馮德麟密謀,讓馮德麟先以武力逼段芝貴,他則大造輿論,遙相呼應(yīng)。 一天晚上,張作霖先令自己的軍隊打了一陣亂槍,然后向段芝貴急報:“不好了,馮德麟的部隊進攻奉天了!” “那該怎么辦?”段芝貴張皇失措地問道。 “不要緊,我有防備?!睆堊髁匕参康馈?/p> “馮部把他的二十八師開過來了,我也沒有辦法了?!贝稳?,張又向段告急,并恐嚇道,“馮德麟此次要來懲辦帝制禍首,” 形勢危急,段芝貴慌忙取官款二百萬及軍火若干,乘專車急馳北京。而張作霖為表歡送,又贈以大批珍貴禮物。 可是,當段芝貴的專車一上路,張作霖又電告馮德麟采取行動。馮德麟迅即派兵截車,扣壓段芝貴所攜巨款及軍火,致使段芝貴狼狽不堪,窘態(tài)百出,張作霖見目的已達到、乃以正人君子的面孔出現(xiàn),為段芝貴說情,使段芝貴的專車得以繼續(xù)南下。 段芝貴回京后,面陳袁世凱。袁世凱知外地人赴奉主政己不可能,決定從張、馮兩人中任選一人為奉天將軍。當袁世凱征求段芝貴的意見時,段芝貴對馮德麟的進逼使自已丟了烏紗帽萬分惱怒,極力推薦張作霖繼任。 一九一六年四月十九日,袁世凱正式任命張作霖為盛武將軍,督理奉天軍務(wù),并兼巡按使。而馮德麟僅出任巡按使軍務(wù)幫辦。 六月六日,竊國大盜袁世凱歸天,北京政府改革官制、張作霖改任奉天督軍兼省長。以此為標志,以張作霖為首的奉系軍閥開始形成。 張作霖稱霸奉天全省之后,頗重文治武功。他在原綠林兄弟已有勢力的基礎(chǔ)上,又容納一批軍校出身的新派,同時也網(wǎng)羅了一批官僚政客,協(xié)助其治理奉天軍政。 然而,馮德麟自認是綠林老前輩,且早年張作霖曾一度投靠過他,自然不甘屈居下風,暗中準備與張作霖一決高下。 恰巧,此時張作霖兼任師長的第二十七師發(fā)生了內(nèi)江,馮德麟便推波助瀾,乘機攤牌。 原來,張作霖重用文官王永江,命其整飭軍紀,遭到旅長湯玉麟的激烈反對。湯玉麟一怒之下,聯(lián)絡(luò)團、營長醞釀叛亂,但團、營長認為反王永江尚可,背叛張作霖則萬萬不干。湯玉麟自知闖禍,忽率二百余人逃走,張作霖當即派張作相率騎兵追擊。不料,馮德麟派出旅長張海鵬接應(yīng)湯玉麟,并掩護湯玉麟逃往新立屯。 馮德麟的如意算盤是,利用“湯變”機會,里應(yīng)外合,掀翻張作霖,然后升吳俊升為二十九師師長,湯玉麟為二十七師師長,張海鵬為二十八師師長,自己當“奉天王”。 張作霖則先下手為強。他安定了二十七師,又增編了二十九師,任命吳俊升為師長。緊接著,他又暗中派于沖漢前去策反馮德麟二十八師的旅長汲金純,釜底抽薪。 部署既定,一九一七年五月底,張作霖調(diào)第二十七、二十九師向新立屯進發(fā),聲言要調(diào)換第二十八師師長馮德麟及旅長張海鵬。馮德麟鑒于內(nèi)部有變,又懼于兩師壓境,徬徨之際,適逢張勛復(fù)辟,馮德麟即率張海鵬赴京參與復(fù)辟活動。 事變后,張作霖親自兼任第二十八師師長,后委任汲金純接任,于是,奉天省的軍權(quán)得以統(tǒng)一“。 后來,湯玉麟還是回來了,他自個兒回來認罪了,這個人粗野得很,他的外號叫“湯大虎”?!盎ⅰ辈皇侵竿L,也不是蠻,是指糊涂的人。大虎,意思是混,混人。 安定奉天省之后,張作霖開始兼并吉、黑兩省。 此時,黑龍江省督軍許蘭洲部發(fā)生內(nèi)江,張作霖乘機派孫烈臣前去調(diào)停,欲在亂中奪權(quán)。八月,段祺瑞舉薦其部下鮑貴卿為黑龍江省督軍兼省長,張作霖順水推舟極表贊同,因為鮑貴卿是張作森的同鄉(xiāng),兩人又是兒女親家。于是,黑龍江省軍政大權(quán)輕而易舉地落人了張作霖之手。 一九一八年九月七日,北京政府屈于張作霖的軍事壓力,任命張作霖為東三省巡閱使,總攬東三省軍政大權(quán)。 殊料,當時吉林省督軍兼省長孟恩遠以老前輩自恃,無視張作霖之調(diào)度,張作霖便唆使吉林民眾上告孟恩遠縱兵殃民,懇請國務(wù)院罷黜其官職。不久,北京政府授予孟恩遠一個“惠威將軍”的空頭銜,令其去職、調(diào)任鮑貴卿為吉林督軍,孫烈臣為黑龍江督軍。 至此,張作霖成為名副其實的“東北王”、“張大帥”,這標志著以張作霖為首的奉系軍閥的最后形成。 張作霖雖為綠林起家,但決不是猛張飛式的人物。他長于權(quán)謀,知人善任,禮賢下士。 在他當“東北王”時,傳有不少秩聞趣事。 有一年春節(jié),張大帥獨自在督軍署漫步,見一人不回家過年,獨自練字為樂。他詳問緣由。那人說,離家太遠,把路費省下寄回家,家里過年更寬裕,不也很好嗎? “那為何不到親友家消遣?”張大帥問道。 “外面消遣浪費金錢,卑職喜寫字,亦是消遣也?!?/p> “好小子,有出息!”大帥聞言,贊不絕口。 ?年后,大帥親投此人一頂烏紗帽:赴哈爾濱某稅務(wù)局當局長。 張大帥曾規(guī)定: “帥府重地,門禁森嚴,午夜一過,任何人不許進出?!辈涣希橙沾髱涍t歸,在門外高喊:“我是大帥,快開!” “你是大帥也不行,大帥早有話,過了時限、任何人不得進出?!敝蹈叽鸬?。 翌日,大帥召見,守更者原以為大帥會震怒,急忙跪地請罪,不料大 帥哈哈笑著說:“快起來!好小子,媽拉個巴子的,你不開門,是真聽我的話呀,有出息!這樣吧,你去接任模范監(jiān)獄的所長吧!” 任安國軍政府大元帥時的張作幕,攝于中南海。 我父親有雄才。 ?我有兩個長官,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蔣總統(tǒng)。我對他們兩人的評價是:我父親這人有雄才,大略不如蔣;介公有大略,雄才不如我父親。 我父親這人有雄才,我可以講個例子給你聽。有一次,我父親被人扔了炸彈,三個人聯(lián)合炸他。我父親幸免一死,可那扔炸彈的有兩個人被自個兒炸死了,剩下一個被逮住。 “你為什么要炸我?我跟你無怨無仇!”我父親問他?!耙驗槟阋獜?fù)辟,你跟張勛兩個人開會,要搞復(fù)辟,所以我們才炸你!”“這事你誤會了,我不但沒參加復(fù)辟,我還反對復(fù)辟?!蔽腋赣H說。 “很可惜,我那兩位伙伴犧牲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恨復(fù)辟!你要復(fù)辟,我就要炸死你!”那人說道。 “好!如果真是這回事兒,那你誤會了,我現(xiàn)在就放你走!你出去打聽一下,假如我是搞復(fù)辟的,那你再回來炸我!”就這樣,我父親把他放了。 王鐵漢將軍曾這樣評價張作霖:“張雨亭先生氣度恢宏,敢用人,肯信人,能容人。湯玉麟以后認罪,又被派為鎮(zhèn)守使、旅長、師長,后官至熱河都統(tǒng)。 馮德麟在復(fù)辟運動失敗后,張仍能為之解脫,接回沈陽,并派充三陵都統(tǒng)。張海鵬經(jīng)人疏解,也重新被委任為旅長、師長。朱慶瀾清廉有政聲,仍被請回,任東三省哈爾濱特別區(qū)行政長官。他那種風儀,頗為那個時代的人所景仰?!?/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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