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本華說過:“生活中令我嫉妒的人寥若星辰,但命運(yùn)悲慘的人比比皆是”。 叔大師的這句話不是上帝視角,而是從一體同悲的角度出發(fā),直指整個人類悲劇命運(yùn)的真相。我不嫉妒任何人,但我與眾生共情!我想,叔大師的話正是此意! 熬過歲月,還有誰值得去嫉妒?人所面對的悲劇在本質(zhì)上都一樣,死亡覆蓋在前方,無常如影隨形,我們都是在命運(yùn)之輪的重軛之下拼命與死亡相搏的螻蟻,時而幸運(yùn),時而不幸,時而跟生活堵著氣,時而化氣憤為力量。 生活中,我們總是要承受一些莫名其妙的苦難,有時會被這些苦難擊得粉碎,什么尊嚴(yán)啊夢想啊,碎成渣渣。有時候我們也很勇敢,將碎落一地的部件拾掇拾掇,好讓自己顯得不那么丟盔卸甲,然后在臉上扯出一個別扭的微笑,繼續(xù)跟命運(yùn)死磕。 這樣的死磕,有點(diǎn)悲壯,也有點(diǎn)滑稽。就像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勇士去跟風(fēng)車作戰(zhàn)的堂吉訶德,最后還是狼狽不堪地去自己感動自己。 生命中的那些千瘡百孔,又該以何種方式治愈?就像一場大風(fēng)刮過,該如何拾掇那一地狼藉?我們拼盡全力讓它們過去,又拼盡全力地抓緊不放手。在這種可笑的掙扎之中,時間飛逝如電,只好紛紛繳械投降。 可是每當(dāng)深夜來臨,萬籟俱寂,白天那些龐雜又吵鬧的聲音消失了,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一種悲鳴。人聲鼎沸時,一幕幕喜劇上演,夜闌人靜時,悲劇方才顯形。我們習(xí)慣了將悲傷掩藏在夜幕之下,就像它們從未發(fā)生過一樣??墒潜瘋粼诹艘估铮诎祬s帶不走它們,它們一直都在! “命運(yùn)悲慘的人比比皆是”,因?yàn)槲覀円簧鷴暝?,卻始終無法免于恐懼。痛苦將我們撕扯,恐懼又將我們籠罩。那些無法撼動的龐大力量,讓所有的掙扎都變得荒唐。我們就這樣命定地活在各種力量交織的編排里,如同猶斗的困獸。 “命運(yùn)悲慘的人比比皆是”,因?yàn)槲覀円簧蛲杂桑瑓s不得不成為宿命的囚徒,住在同一座巨大的牢籠里,有些人住得寬敞一些,有些人住得逼仄一些。但是最終,都擺脫不了被奴役的命運(yùn)。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但人類的悲劇,大體相同。在這一點(diǎn)上,眾生平等。 我們雖有不同的遭遇,但有同質(zhì)的悲傷。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fā)笑。人類不思考,上帝就嘆息。人類思不思考,都是不合時宜。那我們到底該如何找到一條通往自由和免于恐懼的出路? 此題看似無解,但此題意義重大! 如果說一定要有一個參考答案的話,那就是升起絕望之心。當(dāng)你最終生出絕望心之時,離救贖之路就不太遠(yuǎn)了。這些年,我在對人性的窺探和對世事的參與之中,慢慢升起了這絕望之心。 曾經(jīng),我通過文字找尋到了一條自我救贖的路,妄想用文字將那些沒招沒落的痛苦兜住,給它們找一個可以容身的歸處。 “平生多少心事,更與何人說?”找不到聽眾,就索性自己跟自己說吧!我寫了很多文字,說了很多話,似乎在文字之中找到了一點(diǎn)力量,對宿命的恐懼似乎也減輕了一些。但新的恐懼又向我襲來,這恐懼便來自文字本身,當(dāng)文字會成為某種“罪證”之后,這條救贖之路就又走不通了。 雖然我對人仍有好奇之心,對人性仍然有琢磨下去的樂趣。但對這人世,絕望才是一種比較現(xiàn)實(shí)的態(tài)度。當(dāng)我們洞悉這人世的真相,絕望便與希望同! 絕望在于,那條救贖之路,本來就不在人間。希望在于,既然在人間尋不得,又何必強(qiáng)求? 我們活在在同一個悲劇里,所以我不嫉妒誰,因?yàn)檫@個濁世里,命運(yùn)悲慘的人比比皆是。我只是為眾生感到悲傷,當(dāng)然,這個“眾生”里,也包括我自己!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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