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在世時,曾期待自己的文章“速朽”。因為他的文章若有一天過時,就說明這個世界讓人失意之處便少了許多。 但這一天尚未到來時,年輕人,還是要多讀魯迅。 雖然由于處于在文學的新舊變革之間,魯迅的作品念起來難免有些佶屈聱牙,但難啃的字句難掩其中的光與熱、鋒利的思想和鬼才比喻。 你上學的時候有沒有在作文里編過這樣的話?除了魯迅自身在文壇上的分量足夠唬人,還因為相較其他作家而言,他的金句尤其多。 今年10月19日是魯迅先生84周年忌日,在這里,我們整理了這些句子。它們或嬉笑怒罵、振聾發(fā)聵,或是飽含深情,在幽暗冰冷的現實之中捧一腔熱血來;它們睿智、辛辣、刻薄,也幽默、悲憫。它們各色各樣。 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它們真的是魯迅說的。 夢是好的,否則,錢是要緊的。 ——《墳·娜拉走后會怎樣》 自由固不是錢所能買到的,但能夠為錢而賣掉。 ——《墳·娜拉走后會怎樣》 我曾在家鄉(xiāng)看見鄉(xiāng)農父子一同午飯,兒子指一碗菜向他父親說:“這不壞,媽的你嘗嘗看!”那父親回答道:“我不要吃。媽的你吃去罷!”則簡直已經醇化為現在時行的“我的親愛的”的意思了。 ——《墳·論“他媽的”》 天才并不是自生自長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長的民眾產生,長育出來的,所以沒有這種民眾,就沒有天才。 ——《墳·未有天才之前》 禽獸的種類雖然多,它們的“戀愛”方式雖然復雜,可是有一件事是沒有疑問的:就是雄的不見得有什么特權。 ——《淮風月談·男人的進化》 諷刺和冷嘲只隔一張紙,我以為有趣和肉麻也一樣。 ——《朝花夕拾·后記》 蟲蛆也許是不干凈的,但它們并沒有自鳴清高。 ——《朝花夕拾·狗·貓·鼠》 幾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燈的微光下,是老鼠跳梁的世界,飄忽地走著,吱吱地叫著,那態(tài)度往往比“名人名教授”還軒昂。 ——《朝花夕拾·狗·貓·鼠》 蒼蠅們即更其營營地叫,自以為倒是不朽的聲音。 ——《華蓋集·戰(zhàn)士和蒼蠅》 有缺點的戰(zhàn)士終竟是戰(zhàn)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竟不過是蒼蠅。 ——《華蓋集·戰(zhàn)士和蒼蠅》 丑態(tài)而蒙著公正的皮,這才催人嘔吐。 ——《華蓋集·答KS君》 我本來不大喜歡下地獄,因為不但是滿眼只有刀山劍樹,看得太單調,苦痛也怕很難當?,F在可又有些怕上天堂了。四時皆春,一年到頭請你看桃花,你想夠多么乏味? ——《華蓋集續(xù)編·廈門通信》 世界上并非沒有為了奮斗者而開的活路。 ——《彷徨·傷逝》 小的時候,不把他當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熱風》 此后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熱風》 譬如廚子做菜,有人品評他壞,他固不應該將廚刀鐵釜交給批評者,說道你試來做一碗好的看:但他卻可以有幾條希望,就是望吃菜的沒有“嗜痂之癖”,沒有喝醉了酒,沒有害著熱病,舌苔厚到二三分。 ——《熱風·對于批評家的希望》 并不算老,若以老人自居,是思想的墮落。 ——《故事新編·奔月》 不得了,這么雄厚的資本,還不夠買一個靈魂么? ——《而已集·新時代的放債法》 從生活窘迫過來的人,一到了有錢,容易變成兩種情形:一種是理想世界,替處同一境遇的人著想,便成為人道主義;一種是甚么都是自己掙起來,從前的遭遇,使他覺得甚么都是冷酷,便流為個人主義。 ——《集外集》 文章本來有兩種:一種是看得懂的,一種是看不懂的。假若你看不懂就自恨淺薄,那就是上當了。 ——《集外集拾遺》 無情未必真豪志,憐子如何不丈夫。 ——《集外集拾遺·答客誚》 外面的進行著的夜,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 ——《且介亭雜文末編·這也是生活》 這以前,我的心也曾充滿過血腥的歌聲:血和鐵,火焰和毒,恢復和報仇。而忽而這些都空虛了,但有時故意地填以沒奈何的自欺的希望。 ——《野草·希望》 那是孤獨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野草·雪》 我愿意只是黑暗,或者消失于你的白天。 我愿意只是虛空,決不占你的心地。 ——《野草·影的告別》 我又不學耶穌,何苦替別人來背十字架呢? ——《而已集》 流言之力,是能使糞便增光,蛆蟲成圣的。 ——《華蓋集·并非閑話》 死者倘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就真真死掉了。 ——《華蓋集續(xù)編·空談》 我已經躬行我先前所憎惡,所反對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張的一切了。我已經真的失敗,——然而我勝利了。 ——《彷徨·孤獨者》 “世故”視乎也像“革命之不可不革,而亦不可太革”一樣,不可不通,亦不可太通的。 ——《南腔北調集·世故三昧》 童年的情形,便是將來的命運。 ——《南腔北調集·上海的兒童》 我即使老,即使死,卻決不會將地球帶進棺材里去,它還年青,它還存在,希望正在將來。 ——《南腔北調集·答楊邨人先生公開信的公開信》 |
|
來自: 胡子89usoaizaw > 《待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