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初年一片欣欣向榮,自晉武帝司馬炎駕崩后,西晉開始進入動亂模式。八王之亂(291年-306年)發(fā)生的重要原因是晉武帝司馬炎在安排繼任者人選上的重大失誤。他在立皇太子和選太子妃問題上的重大失誤,造成了賈南風(fēng)得以干政弄權(quán),直接導(dǎo)致了八王之亂的爆發(fā)。歷史上的八王之亂其實不僅僅只有八個藩王,卷入動亂的幾乎囊括所有司馬皇族成員。但最讓西晉軍民難以忘懷的一位藩王卻是成都王司馬穎。那么到底是為什么呢?司馬穎有這么大魅力嗎? 司馬穎是晉武帝第十六子,太康十年(公元289)受封成都王,食邑十萬戶。后拜越騎校尉,加散騎常侍、車騎將軍。起初司馬穎也并不多么出眾,如果照此發(fā)展下去頂多也就是個吃喝不愁的一方王爺。當(dāng)時,賈謐是晉惠帝司馬衷皇后賈南風(fēng)的親外甥,自然大受寵幸。加之他承襲其外祖賈充之爵,又有皇后椒房之親,權(quán)過人主,威福無比。說起賈謐,不得不交待一下他的外祖父、當(dāng)朝皇后賈南風(fēng)之父賈充。'殺人放火富貴終,修橋補路貧賤死',賈充正是這樣一個一生壞事做盡,卻安享榮華富貴,幸福老死于床上的典型人物。 賈充本來是曹魏朝大臣,司馬氏掌權(quán)后,他馬上見風(fēng)使舵,傾心附合司馬氏。甘露五年(260年),魏帝曹髦忿恨司馬昭獨專朝政,集合了宮里的衛(wèi)兵和一些奴仆討伐司馬昭。賈充帶著兵士數(shù)千人在南闕阻攔曹髦。曹髦親自用劍拼殺,稱有敢動者滅族,眾人感到和皇帝打仗非同小可,都準(zhǔn)備逃跑。跟隨賈充的太子舍人成濟問賈充說:'此事該怎么辦?'賈充回答說:'司馬公養(yǎng)著你們,就是為了今天!還用問嗎?'成濟聞言膽壯,遂上前弒殺曹髦。事后,成濟成了替罪羊被滿門抄斬,賈充卻升了官。賈充家門貴幸,其前妻李氏之女為齊王司馬攸的王妃,其后妻郭槐之女賈南風(fēng)為太子司馬衷之妃。賈充自以對司馬父子有推立深思大功,常常肆無忌憚,恃功居傲。 晉惠帝司馬衷的太子司馬遹,其母親謝玖原是晉武帝后宮的才人,晉惠帝做太子時,到了納妃的時候,晉武帝擔(dān)心太子年紀(jì)小,不知道床笫之事,便讓自己的才人謝玖到東宮侍寢司馬衷,由此有了身孕。太子妃賈南風(fēng)善妒,謝玖害怕兒子和自己受害,于是向晉武帝請求還西宮。之后生下司馬遹。司馬遹幼年聰慧,很受祖父晉武帝的喜愛,常在晉武帝身邊。三四歲了,晉惠帝還不知道有這么個兒子。司馬遹曾經(jīng)與其他皇子一起在殿上嬉戲,晉惠帝來聽朝,拉著各位皇兒的手,接著臨到司馬遹,晉武帝說:'這是你的兒子啊!' 司馬遹五歲時,宮中曾經(jīng)晚上失火,晉武帝登樓遠望。司馬遹拽著晉武帝的衣襟到暗處。晉武帝問他原因,司馬遹說:'夜晚倉卒之間,應(yīng)該防備非常變故,不應(yīng)讓火光照見陛下。'晉武帝因此認(rèn)為他是奇才。司馬遹曾經(jīng)一次跟著晉武帝觀看豬圈,對晉武帝說:'豬很肥,為何不殺掉來犒勞將士大臣,卻讓它們在這里浪費糧食呢?'晉武帝認(rèn)為他的主意很好,于是馬上讓人殺掉這些豬賞賜群臣。并撫摸著司馬遹的背,對廷尉傅祗說:'這小兒將來會興旺我司馬家呀!'后來晉武帝當(dāng)著群臣稱贊司馬遹像晉宣帝司馬懿,于是司馬遹的美名便流傳天下了。 司馬遹性情剛烈,知道賈謐仗著賈后的地位而尊貴,不能為他所用。賈謐到東宮,司馬遹撇下他而到后庭游戲玩耍。詹事裴權(quán)勸諫司馬遹說:'賈謐在中宮很受寵愛,又有不順從你的表情,如果有一天搬弄是非,則你的大事就完了。應(yīng)當(dāng)謙虛禮讓,以防其變,務(wù)請賢士,輔翼自己。'司馬遹沒有聽從。當(dāng)初,賈后母親郭槐想讓韓壽的女兒為司馬遹的太子妃,司馬遹也想與韓氏結(jié)婚以鞏固自己??墒琼n壽的妻子賈午與賈后都不同意,卻為司馬遹聘了王衍的小女兒王惠風(fēng)。司馬遹聽說王衍的長女漂亮,而賈后聘給了賈謐,心中為此不平,很說了一些不滿的話。有一次,賈謐曾經(jīng)與司馬遹下圍棋,爭棋路,成都王司馬穎在坐,看到賈謐如此囂張,便為侄子上前厲聲指責(zé)賈謐:'皇太子國之儲君,賈謐何得無禮!'賈謐懼怕司馬穎,暗暗憤恨,便調(diào)任司馬穎出任為平北將軍,鎮(zhèn)守鄴城。后轉(zhuǎn)鎮(zhèn)北大將軍。 賈謐憤恨太子司馬遹,因此在賈后面前誣陷司馬遹說:'太子買了很多田產(chǎn),多積私財結(jié)交小人,是因為想扳倒賈氏的緣故。暗地里聽他說過:'皇后死了以后,我一定要魚肉賈氏族人。'不但如此,如果皇帝死了,他居帝位,還要效仿以前我們廢楊氏的舊例,殺戮我們并在金鏞廢除皇后,易如反掌。不如早些安排他個處所,另立一位慈順的太子保衛(wèi)自己。'賈后采納了他的意見,又張揚太子的缺點,傳布到朝野遠近。當(dāng)時朝野都知道賈后有害太子之意,中護軍趙俊請?zhí)影l(fā)動政變廢掉賈后,太子不聽。 元康九年(299年)十二月,賈后將要廢太子司馬遹,詐稱皇上不舒服,將司馬遹誘進宮中,到了,賈后卻不與他相見,把他安排在別室,派婢女陳舞逼司馬遹吃掉事先準(zhǔn)備的醉棗,司馬遹便醉得不行。再讓黃門侍郎潘岳打了個草稿,模仿司馬遹平常的口氣,讓小婢女拿紙筆和草稿讓司馬遹抄寫下來。司馬遹迷亂不能辨,便依從而寫,筆畫不全的部分,賈后又令潘岳補上 。這份抄寫的文字中寫到:'皇上、皇后你們快點自動退位吧,你們不自動退,我就進宮廢掉你們。然后我做皇帝,蔣美人為皇后。' 賈后把它呈給晉惠帝,晉惠帝駕幸式乾殿,召見公卿,讓黃門令董猛把司馬遹寫的和青紙詔書上寫著'太子寫這樣的話,現(xiàn)在我下令賜他死。'的文字遍示各位王公,沒有誰敢說話,大臣們看,誰都不敢說一句話,只有張華、裴頠證明這肯定不是太子寫的。賈后怕事情有變,便上表免太子為庶人,晉惠帝同意。 派和郁持節(jié)到東宮宣旨,太子正游園呢,聽說皇帝使者到了,便連拜兩次接受了詔書,給太子妃留下一封書信,然后步行走出承華門,乘粗牛車,被押解到許昌的金墉城軟禁。 第二年(300年)正月,賈后讓一個宦官自首說自己與太子司馬遹打算謀反。下詔把自首宦官的供詞頒示公卿。又派司馬澹帶一千兵眾護送司馬遹,另外幽禁在許昌宮的別坊中,讓治書御史劉振持節(jié)守衛(wèi)著。在此之前,有童謠說:'東宮馬子莫聾空,前至臘月纏汝合。'又說:'風(fēng)起兮吹白沙,遙望魯國郁嵯峨,千歲髑髏生齒牙。'南風(fēng),是賈后的名字;沙門,是司馬遹的小名。當(dāng)初,太子剛廢時,太子妃的父親王衍上書請讓小女兒與太子離婚,太子妃王惠風(fēng)便號哭著回家,路上的行人都為之流涕。司馬遹不當(dāng)其罪而被廢棄后,眾情怨恨。右衛(wèi)督司馬雅,是晉室同宗遠房的家門,與常從督許超都有寵于司馬遹,二人深為感傷,勸趙王司馬倫的謀臣孫秀道:'國家沒有嫡系繼嗣,社稷將危,大臣的災(zāi)禍必定會興起。而您侍奉中宮,與賈后親密,廢太子之事,都說您預(yù)先知道,一旦有變故,災(zāi)禍必定連累到你。為何不事先謀劃一下呢?'孫秀告訴趙王司馬倫,司馬倫深深采納。定計之后,孫秀又勸司馬倫說:'太子為人剛直兇狠,如果得志之日,必定會放縱性情。您一向侍奉賈后,街談巷議,都認(rèn)為你是賈后的同黨?,F(xiàn)在雖然想為太子建立大功,太子即使要把忿恨埋在心中,也一定不會對你施加賞賜,會說你為民望所逼,反復(fù)無常,只是將功折罪罷了。如有小的過失,還不能幸免于誅罰。不如拖延日期,賈后必然會加害太子,然后再廢賈后,為太子報仇,既可以有功,又可以得志。' 趙王司馬倫認(rèn)為很好。孫秀因此用反間計,說宮殿中的人要廢賈后,迎太子回宮。賈后聞之很憂懼,便讓太醫(yī)令程據(jù)制成巴豆杏子丸。三月,假詔讓黃門孫慮帶著藥到許昌害司馬遹。當(dāng)初,司馬遹恐怕被毒死,常常自己煮飯吃。孫慮把要毒死司馬遹的事告訴了劉振,劉振便把太子遷居在小坊中,斷絕他的飲食,宮中還是在墻壁上給太子放置飲食。孫慮便逼司馬遹服藥,司馬遹不肯服,便到廁所,孫慮用藥杵把他打死,司馬遹大聲叫喊,喊聲傳到外面。司馬遹死時二十三歲。本打算用庶民之禮安葬他,賈后上表說:'司馬遹不幸喪亡,可憐他迷惑悖逆,又早夭折,我悲痛的內(nèi)心,不能自已。妾私下希望他刻骨銘心,更思孝道,極度虔誠,以正名號。此志不成,更讓人酸心遺恨。司馬遹雖然罪過很大,但仍是帝王的子孫,若用庶民之禮送終,情實憐憫,特意請求天恩,賜他以王禮安葬。妾確實愚昧淺見不懂禮儀,不勝至情,冒昧地陳述我的想法。'詔書同意用廣陵王之禮安葬他。 賈后死后,劉振、孫慮、程據(jù)等人被誅殺,下冊書恢復(fù)司馬遹的太子名號,惠帝為太子服長子的斬衰,群臣服齊衰,讓尚書和郁率領(lǐng)東宮的官屬備制吉兇之制,從許昌把太子的靈柩迎歸。謚號叫愍懷。六月二十六日,葬于顯平陵?;莸塾懈杏陂惱y之言,建了思子臺,原來的屬臣江統(tǒng)、陸機都作悼詞頌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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