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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在乙丑，而星居于灌河之濱，始讀老子，輒掩卷嘆曰：'嗟乎，老子者，圣人道德之微言，而性命之極致也?！廊逯^老氏為見小，而以陰謀捭闔之術(shù)，蓋出其書，奚然哉？大道既隱，儒者各以所見為學(xué)，是此非彼，不得于言，而不肯求之放心，老氏之不白于天下，滋已久矣。 且夫圣人治世之書，六經(jīng)尚矣。必欲治世，則取足于六經(jīng)，老子奚貴焉。若夫溯大道之宗，窮性命之隱，完混沌之樸，復(fù)真常之道，則孰先老子。昔者，虞延精一，爰開道統(tǒng)，孔門一貫，杳絕名言，非以所闡者微，所操者要乎？得一之貞，老圣蓋屢言之，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物而動，行之所欲也。 經(jīng)曰：'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span style="mso-bidi-font-weight: bold">無欲則靜也，以觀其妙，則無極也；有欲則感而動也，以觀其徼，則陰陽也。是故從無而入有，則造化生焉；推情而合性，則圣功出焉。斯之謂性，斯之謂命，斯之謂一，斯之謂道德也，無為之治也，不爭之善也，居下之利也，靜正之勝也，言言一旨，皆作是觀，是謂妙徼同玄，圣修之極耳。古之圣神深造實詣，故能提挈陰陽，主張造化，致中和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皆得一之貞也。 所謂以其真治身而出其緒余以理家國天下，蓋在上古為然大道之行。尼父竊有志焉而未逮亦時使然也。且夫道有升降，政由俗易。儒者，不知變通，醉心顓蒙，直欲推其說以成清凈，寧一之化，不亦難矣。夫絕圣棄智，絕仁棄義，堯舜不能以治天下，況后世乎經(jīng)之意有攸屬也。言有宗，事有君，夫惟無知，是以不我知。知言之難，老圣蓋傷之矣。 星既讀此書，竊窺立言之旨，參以丹經(jīng)，質(zhì)之師授，恍然似得其要領(lǐng)者，然后敢取其書，僭而演之，末復(fù)贅以數(shù)言，隱括其義，既三月始脫稿，或謂老圣之書，就事論事明切。若此子郢書燕說之何居。星謂老圣以將隱之身，強(qiáng)為關(guān)尹著書，明道而暇為此。忤世絕俗之談，其不然明矣。彼其治國用兵，與取天下言近指遠(yuǎn)意在使人得之言語文字以外，以為就事論事而釋之何名乎？道德何貴于知言也！ 是疏也，雖未盡發(fā)老圣之蘊(yùn)，然于性命之微，思過半矣。 嘉靖四十五年歲在丙寅閏十月念又五日 淮海同志遵陽子趙栻子嚴(yán)撰 有物混成，始乎無名，不得已強(qiáng)名之曰：道。鴻龐灝噩之世，其人無不知道者，自圣人治世之學(xué)出，而斯道分而為異教者流?；拿灾?，日用不知，塵勞汨汨，日趨于毖而后已，可哀也。吾聞道之真以治身，而其緒余以為國家，其土苴以治天下，何世之昧昧也。而徒逐末以喪真，悲夫殆哉！老圣之學(xué)，性命兼修，造化在我；道德一書，其肯綮也。道者，盜也；德者，得也。因盜機(jī)而有得焉，斯之謂道德也。經(jīng)曰：'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Ｗ魇怯^，斯知盜矣。 吾聞諸長庚，離宮修定，觀妙之宗也；水府求玄，觀徼之學(xué)也。觀妙，則知從無以入有；觀徼，則能推情以合性。妙徼同玄，要?dú)w得一，是若經(jīng)之要領(lǐng)也。讀是書者，莫得其宗，逐節(jié)標(biāo)注，就事論事，附以儒術(shù)，弘綱大旨，渺乎畔渙，何取于釋哉？ 老圣曰：知我者希，嘆知言之難也。陸君長庚，吾玄友也。潛心斯學(xué)，廿十載有奇矣，究道德之根宗，得仙師之口授，暇出事編，示我精要，凡八十一章，一意貫徹，辟彼月圓千樹而同光，風(fēng)谷百巖而共聲，何其暢哉！世所希覩，如得其言，薛考功、林鬳齋之徒，可同語哉！ 嘉靖丙寅閏十月望日 讀老子宗眼 是書，以道德二言為宗旨，無名有名，無欲有欲。又道德一經(jīng)之肯綮也。無名，天地之始者，無極而太極，太極本無極，道之謂也。有名，萬物之母者，太極分陰陽，陰陽生萬物，德之謂也。 無欲以觀其妙者，上德之人，全真體道，行無為之事者；有欲以觀其徼者，下德之士，返還歸復(fù)，行有為之事者也。無為之道，致虛守靜，知常復(fù)命，載營魄抱一，無離之謂也；有為之道，知白守黑，知雄守雌，濡弱居下善，利不爭之謂也。知無為，則性源清矣；知有為，則命竅闔矣。是謂了性了命，圣修之極也。 然無為非頑空斷滅之謂也，以無制有，無為而無不為也；有為非狥生執(zhí)有之謂也，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無不為而實則無所為也。 故失道而德，則有為為基，復(fù)歸于樸，則無為為宗，是書，言有為之事，如治國用兵與取天下而為之，皆寓言也。讀者不知而直以本意釋之，誤矣誤矣！或謂孔子言志道據(jù)德，此書不當(dāng)以道德屬有無。中庸言：天命之謂性。此書不當(dāng)以性命異宗旨。 老氏之說，儒者無取焉？噫，不然，有無道器，本不相離，即道即德也，即性即命也。但有子母之辯，先后天之殊耳。今曲士尚未知儒，又焉能知老氏邪？是疏也，所言性，則或者悟之；言命未喻也，此非予之私言也，夫予與長庚有所受之矣。 同志太華姚更生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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