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雄渾之境的詞大都突破了兒女之情離愁別緒的范圍,它們或詠壯麗的自然景物,或發(fā)抒其登臨懷古之情,或敘邊關征戰(zhàn)之事,或抒其慷慨激昂、悲憤之情。在這類詞中,雄偉壯麗的自然景物與詩人豪放、激昂之情交相融合,具有一種波瀾壯闊的氣勢和雄渾的意境,給人以極強烈的震撼力量,這種感受在婉約詞中是沒有的。 波瀾壯闊 在這類詞中,最為人所知的當然莫如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了:
赤壁懷古 這是一首懷古之作,懷古在詩中本是常寫的題材,但在詞中卻不常見,而像蘇軾這樣寫得如此精力彌滿大氣淋漓的懷古之作更是絕少見到。從意境角度而言,這首詞也極為雄渾,上片,詩人以千鈞之力,主要描畫了長江無比雄偉壯闊的氣勢,首句“大江東去”就以石破天驚之勢振起全篇,接下來的“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在我們面前呈現(xiàn)出了一幅駭目驚心、雄偉奇絕的圖畫。當然,這幅雄偉奇絕的圖畫只是雄渾意境的一方面,在這個基礎上,詩人又將壯麗的歷史融匯于其中,構成一幅壯麗的江山與雄壯威武的歷史相結(jié)合的意境。在這里,自然與歷史、空間與時間、雄壯廣闊與氣勢飛動,匯成一闋壯麗的交響。從讀者的感受來看,讀者獲得的是一種力量感、強烈的震撼感、繼之是一種酣暢淋漓、五臟六腑因之宣泄、凈化之感。如此的痛快淋漓,在婉約詞中確實沒有。 江山與雄壯威武 蘇軾的這首詞,在詞壇可謂刮起了一股千年旋風,從宋代到今天,沒有人不以此詞為蘇軾的代表作,為豪放詞的最杰出代表。宋胡仔贊其“語意高妙,真古今絕唱”,金元好問亦稱“宜其為樂府絕唱”,明王世貞嘆其“感慨千古”。類似的贊語可以說舉不勝舉(當然也有對蘇的豪放詞頗有微詞的,但那往往只是從詞的“正統(tǒng)性”的角度,即婉約的、音韻的角度來發(fā)論的,并非針對豪放詞的藝術而言,更非針對蘇軾的這首詞)。這種旋風般效應的產(chǎn)生,應當說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此詞的確是絕佳之作;另外一方面,就是在陰柔之氣過甚的詞壇,這樣一闋陽剛雄渾之作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正好像在裊裊女兒國里,突然出現(xiàn)一英偉壯士,就不能不令觀者驚駭、贊嘆(大概反對者也是因為此原因)。 蘇軾 對這種耳目一新的效應,蘇軾自己也是清楚的,宋俞文豹《吹劍續(xù)錄》載:
又蘇軾在《與鮮于子駿書》中寫道:
滾滾長江 (注,此詞即蘇軾的另一豪放代表作《江城子密州出獵》)蘇軾自己也清楚,他的豪放之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這里的“自是一家”,顯然不是針對柳永個人而言的,而是針對柳永為代表的婉約一派詞而言的。可以看出,蘇軾對自己在詞壇“別立新宗”的舉動,對這種耳目一新的旋風效應,是有著高度的自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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