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弟子懷仁在集王羲之書《圣教序》的時候,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這塊碑會成為千古傳奇。如果他不是抱著這種信念,也不會幾十年如一日的埋頭于王羲之的書法中去尋覓和布局,集王圣教序也絕對不會成為千古絕唱。懷仁為李世民集的這篇序言,為唐僧玄奘立的這塊碑,在未來的一千多年里,成了書法史上一座不可磨滅的豐碑。 歷數(shù)古今書家,究竟有多少得益于《集王圣教序》,是不可細數(shù)的,這里只將書法史上那些絕對大牌來做個解說—— 一、承前啟后者 這幾位書家,早于懷仁,當(dāng)然沒有見過《集王圣教序》。但《集王圣教序》里面的每個字,都是王羲之過往所書,因此他們所學(xué)習(xí)的經(jīng)典,想當(dāng)然被懷仁搜集了。 智永 智永上承魏晉,下接唐宋,是書法史承上啟下的關(guān)鍵人物。智永,是王羲之的七世孫,他不僅繼承了祖先的傳家之寶《蘭亭序》,更繼承了王家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筆法。 他對王家的筆法的繼承堪稱忠實,因此,他所抄800本《真草千字文》,成了天下人探求二王筆法的敲門磚。 李世民 在李世民執(zhí)掌大唐之前的幾百年間,王羲之遠不如他的幼子王獻之受寵??梢赃@么說,沒有李世民,也許會沒有王羲之今天的地位。 作為王羲之的超級粉絲,李世民雖然霸業(yè)無敵,卻一直向往著王羲之的書法。平心而論,李世民的書法是相當(dāng)不錯的,放在后世,一定會是宋徽宗那樣的大家。然而很不幸,他生在了書法名家如云的大唐。李世民作為千年一帝,在他的極力推崇下,以一己之力顛倒了乾坤,終于讓老子在書法史上的地位超過了兒子。 二、直接受益者 下面的書法家,絕對是《集王圣教序》的直接受益者,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享受著《集王圣教序》帶來的榮光。 李邕 在王羲之以后,常與書圣并列的也就李邕一個人了:“右軍如龍,北海如象”。北海學(xué)王,但是書風(fēng)卻陡然一變,有了自己的風(fēng)格。 李邕是個天才,少年成名,一生狂傲,然而他有狂傲的資本。 但那種狂傲的姿態(tài),一般人還真學(xué)不來。因為一句話,“學(xué)我者俗,似我者死”。 顏真卿 人家還說,世上行書只有兩路,一路是王羲之,另外一路是顏魯公。世人盡學(xué)蘭亭面,欲換凡骨無金丹。所以,有人故意不碰王右軍,去找顏真卿討飯吃。 依我看,既然長了凡眼,就不要換什么凡骨了。無論是《爭座位》,還是《祭侄稿》,固然有顏家面貌,但這顏家面貌,仍然是王家的書意所傳承。 所以,世上行書只有兩路,一路是王羲之,另外一路也是王羲之。 孫過庭 在唐代的書法界,孫過庭只是個無名小卒,根本算不上大家。也虧得他寫了《書譜》,補了書學(xué)理論研究的空,才有了后來大名鼎鼎的資本。在王氏子孫以外,孫過庭被認為是最得王羲之筆法的人。后人學(xué)習(xí)王羲之書法,常常從孫過庭這里抄近路。 懷素 “少年上人號懷素,草書天下稱獨步。墨池飛出北溟魚,筆鋒殺盡中山兔……”李太白以“草書歌行”絕贊一代草圣懷素。 懷素以狂草著稱。 不過,懷素早年人醉書狂,到晚年卻恬淡從容,于是有了這篇大異其趣的小草千字文。據(jù)說他寫到興頭上,“忽然絕叫三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幸好沒有視頻傳下來,否則也會嚇到人的。 在恬淡平和間,最能看出基本功,雖然沒有記載懷素怎樣學(xué)過二王,但我相信,他那著名的“筆?!保ㄊ菫闀x人而埋的。 三、廣采重收者 這幾位書壇大家,距離《集王圣教序》年代較遠,但是大宋朝的精良拓片和印刷術(shù)的出現(xiàn),足以讓他們得意而得益了。 米芾 米芾集的古字,多半都是二王。寫下《蜀素帖》的時候,米老正值壯年,雖然有了姿態(tài),但底子仍是王羲之的。 趙孟頫 歷史總會驚人的相似,在經(jīng)歷了唐之尚法,宋之尚意之后,江山落入元人之手,但趙孟頫發(fā)起的復(fù)古運動,收拾了文化的舊山河。如果沒有趙孟頫,書法史會發(fā)展成什么樣,真的很難說。不過,這個時候,必須出現(xiàn)趙孟頫,他是歷史的選擇。 他希望全面繼承王羲之的衣缽,但終究隔得太遠,晉人很難夠到了。可即便如此,趙孟頫也已不朽,達到了中國書法史上的最后一個高峰。 四、緊追不舍者 明代以后,書壇高手們必追晉唐,雖建樹頗豐,但沒有一個像趙孟頫那樣的絕對信徒,和他們的前輩相比,似乎略有不足。 董其昌 董其昌他楷書得益顏真卿,行書在李邕身上下過苦功,隨后便一路隨著王羲之步伐。不過,先天的缺陷使他很難做到臨帖逼肖,索性干脆著眼大局,不拘小節(jié),這樣一來,反而得了晉人神韻。 王鐸 王鐸13歲開始學(xué)《集王圣教序》,他自己說,臨王居然能做到如燈取影,不差分毫,可見形象思維能力很強。 不過,缺點是模仿慣了,總在不經(jīng)意間帶著古人的痕跡,盡管極力掙脫,還是掙不掉。 八大山人 乍看上去,八大的字和王羲之離得很遠,完全不是一路。八大山人的書法近年很火,想和傳統(tǒng)書法保持點距離的書家,都想在八大山人這里搜尋一番。 但是拋開提按、頓挫等一些個性分明的點畫,用結(jié)構(gòu)一對照就會發(fā)現(xiàn),八大也還是從王羲之門里溜達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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