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博物館藏的銅壺滴漏

　　齊吉祥    

　　在沒有手表也沒有掛鐘的古代，怎樣計時呢？我們的祖先很早就想到了一些法子。

　　起初他們所用的方法是，選一個比較平整的地面，當中豎一根竿，再在地面上劃一些表示時刻的線條，根據(jù)竿的影子在線條上的位置，就知道什么時間了。有人說這就是“太陽鐘”，那竿子是時針，太陽在天空中由東向西移動時，也在無形中“撥動”了時針。這種計時的工具有個正式的名字叫日晷。但日晷在有陽光的時候才管用，如果遇到陰天下雨，或者到了晚上，日晷就不管用了。所以，人們又想到了另一種辦法。

　　古代的人們在用陶器取水、儲水的時候，因陶器質(zhì)地疏松，難免出現(xiàn)漏水現(xiàn)象，通過長期觀察，人們注意到漏水容器水面下降的高低和時間有一定對應(yīng)關(guān)系，從而制成了專門用于計時的漏水壺。至于發(fā)明漏水壺計時器的年代，目前尚不能做出準確的回答。我國的歷史文獻中曾說：“漏刻之作蓋肇于軒轅之日，宣乎夏商之代?！比魮?jù)此說，則是產(chǎn)生在黃帝時代，也就是原始社會末期，到夏商時已普遍使用，但目前尚缺少實物證據(jù)。另據(jù)《周禮》記載，西周時已有專門掌管漏壺計時的官員——擎壺氏，這說明至遲在距今3000年的時候，我國已正式使用漏壺計時了。

　　漏壺有沉箭式和浮箭式兩種。最初使用的沉箭壺，即用一只銅壺盛水，接近壺底有一個小洞，壺中豎插一根刻有刻度的木尺，木尺下端固定在一塊船形木塊上，使其浮在水面上，當水從小洞滴出后，人們根據(jù)水位降低后標桿上的刻度來判斷時間。由于漏壺中水多時和水少時的滴水速度不同，影響到漏壺計時的準確性，所以，為了提高計時的精確度，由單只逐漸發(fā)展成多只一套的漏壺，同時，還由沉箭式漏壺改為浮箭式漏壺。漏壺的級數(shù)越多，計時就越準確。

　　實物表明，在浮箭式漏壺系列中，壺數(shù)最多的是4壺一套，而且這種4壺一套的漏壺僅有兩套存世，一套是清代制造的，現(xiàn)陳設(shè)在故宮博物院的保和殿；另一套制于元延祐三年(1316年)，現(xiàn)藏于國家博物館。這兩套均用銅鑄造而成，故稱為“銅壺滴漏”。

　　以元代鑄造的銅壺滴漏為例。它放置在階梯式架子上，4只銅壺大小不等，自上而下，依次遞減。最大的一只高75.5厘米，口徑68.2厘米，底徑60厘米。由于自上而下的3只銅壺外壁分別鑄有太陽、月亮和北斗七星圖，所以被分別命名為日壺、月壺和星壺，最下面的銅壺叫受水壺。日、月、星壺近底部都有一個龍頭形滴水口，壺蓋上開有一個進水孔，小水滴從日壺滴進月壺，再從月壺滴進星壺，最后進入受水壺。受水壺裝有兩個重要部件：一個是豎立在壺蓋正中的銅尺，高達66.5厘米，上面刻畫12條橫線，旁邊標有十二時辰的名字，每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再一個是浮箭，也就是在一塊小木塊上連接一把木尺，隨著受水壺里水量的增加、水面的上升，浮箭自然同步上升。人們觀看浮箭頂端指示的銅尺刻度，就可以知曉當時、當?shù)氐臏蚀_時間了。如果把銅尺比喻為今天鐘表的表盤，這浮箭就猶如表針了。

　　由于水的流動會受到溫度等因素影響，所以盡管是多級滴水，也難免在時間上有微小誤差，有時還要借助日晷等計時器進行調(diào)整。

　　我國發(fā)明的漏壺比國外制作的滴水計時器要早很多，應(yīng)用也普遍，成為歷代計時的重要工具。不過到了明朝以后，由于鐘表逐漸普及，漏壺應(yīng)用才日益減少，可是在皇宮里還可看到它的蹤跡。如清乾隆時所制的漏壺，不是用來計時，而是宮廷陳設(sh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