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歲,似乎已經到了坐著搖椅,晃晃悠悠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 古稀之年,在長江后浪推前浪的電影界,這個年紀則顯得殘忍。 創(chuàng)造力的枯竭、體力的衰退...... 衰老帶來的種種威脅,都成了在行業(yè)里繼續(xù)往前的負擔。 但在殘酷之下,電影,也是一個充滿了奇跡的行業(yè)。 70幾歲,斯皮爾伯格拍出了時尚超前的《頭號玩家》、喬治·米勒拍出了酣暢淋漓的《瘋狂的麥克斯:狂暴之路》、沃爾夫岡·彼德森拍出了幽默瘋癲的《奪金四賤客》... 斯皮爾伯格 收回目光看我們中國電影行業(yè),像斯皮爾伯格這樣,70歲還真誠踏實毫不張揚的中國導演,差不多也就是他—— 張藝謀。 張藝謀 9月13日,張藝謀在參加某活動時透露,他將在今年年底開始拍攝一部諜戰(zhàn)片。 并且,自己于2019年5月開拍的電影《堅如磐石》,目前已經完成拍攝。 這部警匪動作片預計于2020年上映,故事圍繞一樁“公車事件”展開—— 一位警察為了保護人民群眾的安全,開始了一趟驚心動魄的偵查之旅。 扣人心弦的情節(jié),配上張藝謀獨具匠氣的風格,再加上這份網上流傳演員名單,簡直吊足了我們觀眾的胃口。 盡管片方表示“名單不準確”,但有了“國師”的提前官宣,這部電影未播先火,一下吸引了無數影迷的期待和關注。 張藝謀新片《堅如磐石》 果不其然,不論多少年,張藝謀這個名字,在中國乃至國際電影界的地位,都是一樣的有分量。 因為提起他,我們能說的太多了: 中國大陸第一個國際影帝; 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總導演; 數不清的國際電影獎項... 他為中國電影帶來的輝煌和榮耀,足夠讓他襯得起“國師”的名號。 1988年,他的第一部處女作《紅高粱》,送到國外參加影展,就拿下了當年的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金熊獎,成為了全亞洲首部獲得此獎的電影。 15年后,《英雄》拿下北美雙周票房冠軍,位列當年《時代周刊》全球十大佳片第一名。 這部充滿了中國符號的時代巨作,在全世界大放異彩,更成為了中國電影產業(yè)化道路的里程碑。 在國際影壇上轟轟烈烈這么些年,張藝謀三個字,似乎就等同于“成功”這個詞。 有人或許會說,因為張藝謀是天才啊。 在電影界,張藝謀對色彩的敏感程度、對場景的絕對把控,包括對于表演的獨到理解等等,都是獨一份的。 的確,一開始,他確實是位“天賦型選手”。 早年,張藝謀在咸陽國棉八廠做工人時,偶然接觸到了照相機。 自此之后,他對攝影的喜愛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那時候,因為拍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照片,他常常被同事們取笑是“怪人”。 文革結束后,中國恢復了高考,但張藝謀卻早就超過了報考年齡。 對未來抱有無盡遠見的張藝謀,不甘心一輩子呆在工廠里,于是,他破釜沉舟,把自己的攝影作品集成冊子,寄給了當時的教育部長。 是金子到哪都會發(fā)光。 那年,他以超齡6歲的年紀,破格考入了北京電影學院,被錄進了攝影系。 畢業(yè)后,他便跑導演系同學們的劇組,做起了電影攝影師。 1985年,他和陳凱歌合作,拍出了那個年代的經典之作:《黃土地》。 翻滾的黃沙、遼闊的土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漢子。 人和駱駝列成排,走在黃土地的最高處。 大面積的留白,顯得人物十分渺小,更讓畫面形成了一種遼闊又壓抑的美感。 憑借在這部影片中獨具匠心的攝影風格,張藝謀拿下了當年包括金雞和柯達電影節(jié)在內的三個最佳攝影獎。 自此,他正式跨入一線攝影師行列。 當攝影師的同時,張藝謀還做起了演員。 1986年,他在吳天明的電影《老井》中擔任男主角,分別拿下了當年金雞、百花,以及東京電影節(jié)的三個影帝。 在那個中國電影剛剛起步的年代,天時、地利、人和三個要素,被張藝謀占了個遍。 說是老天爺賞飯吃,也不過如此。 按道理,張藝謀完全可以靠著自己的攝影技術混跡影壇,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但是,他偏偏不是安于現(xiàn)狀的性格。 用“天賦”的鑰匙打開電影之門后,接下來,他憑著不斷的顛覆和“折騰”,走向了更高更遠的地方。 做了多少年的攝影師,他就在劇組里跟著其他人學習了多少年。 終于有一天,他意識到,自己也許可以試試做個“正兒八經”的導演了。 1987年,他費盡周折找到莫言,說想要把他的小說,改編成電影。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只用了一年,張藝謀就用這部名叫《紅高粱》的處女作,斬獲了柏林電影節(jié)金熊獎,轟動了整個電影界。 再后來,出演九兒的鞏俐,成了中國第一個國際影后。 出演余占鰲的姜文,也成了國際影壇上公認的“鬼才”。 而寫出《紅高粱》的莫言,則成為了第一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作家。 帶著這雙慧眼和無盡的創(chuàng)造力,張藝謀卯足了勁,一次又一次的將中國電影帶向國際—— 《秋菊打官司》、《菊豆》、《活著》... 1991年,他更是帶著《大紅燈籠高高掛》,把中國的紅燈籠,一路掛到了威尼斯和奧斯卡。 他的電影,讓全世界都看到了屬于中國的壯闊和厚重。 要知道,沒有人會順風順水一輩子。 很快,張藝謀遇上了中國電影行業(yè)的轉型期。 好萊塢的蓬勃發(fā)展,讓國產文藝電影逐漸淪為小眾。 盡管在口碑上能得到認可,文藝片的票房卻漸漸一蹶不振。 這個時期的電影人們,有的漸漸變成商人,開始在電影行業(yè)玩起“金錢游戲”;有的堅守初心,最終卻落得個賠錢破產的下場。 然而,這時的張藝謀,卻又做出了讓全世界都大吃一驚的舉動。 沉寂兩年后,他帶著《英雄》,再次殺回了國際。 依舊是濃郁的中國風格,依舊是華麗的演員陣容。 不一樣的是,比起張藝謀早期的文藝片,這部電影的風格來了個徹底的轉變。 節(jié)奏更加緊湊、畫面更加精致,作為一部武俠片,流暢的武打動作更是揮灑著俠客的孤膽和詩意。 《英雄》一問世,便直接秒殺掉當時同檔期的所有電影,成為了當年華語票房冠軍。 與此同時,這部影片更是在北美成為“爆款”,創(chuàng)下了中國電影在全球票房的最高紀錄。 張藝謀用一場華麗的翻身仗,再次更新了中國電影的模式—— 誰說電影的藝術性和商業(yè)性不能并存呢? 把電影之路走到極致的同時,張藝謀,又轉身成為了我們的“國師”。 2008年奧運會開幕式,他成為了總導演。 在這方面,張藝謀是有經驗的,但這份經驗,也是他的陰影。 2004年,他執(zhí)導了雅典奧運會上的“北京8分鐘”,然而,盛典播出后,觀眾卻紛紛表示不買賬—— 裙子太短啦、走位太丑啦...總而言之,眾口紛紜。 當時,觀眾們不知道的是,由于當年雅典主辦方的各種不配合,他的核心創(chuàng)意被迫改了三次,表演也只分到了一塊小到可憐的舞臺。 可那一年,面對鋪天蓋地的指責,張藝謀什么都沒說。 那年所遭受到的刁難和指責,也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想要放棄奧運會總導演這個職位。 可是,不折騰自己,就不叫張藝謀了。 再害怕、再忐忑,他都兩拳一攥,選擇了堅持。 他知道,這是中國在全世界面前的亮相的機會,也是中國人等了無數年的重要時刻。 他更知道,擁有了無數電影作品的他,卻只能擁有這一次奧運會。 于是,他開始組建新團隊,沒日沒夜的想創(chuàng)意、盯排練,幾萬人的場子,天天都要親自去看,親自去磨。 幾十個小時連軸轉,成了他那段時間生活的常態(tài)。 他不是鐵人,卻因為對這份事業(yè)的熱愛和責任心,擁有了比鐵人更堅強的意志力。 開幕式的前前后后,他總是重復說著一句話:還差一點。 終于,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最好的回報。 2008年夏天,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用一個又一個無法復制的畫面,震撼了全世界的眼球。 用一場無與倫比的開幕式,張藝謀向觀眾證明了自己,也對世界證明了中國。 正如外國媒體的那句評價:這是一場奇跡。 奧運會十年后,去年的平昌冬奧會閉幕式上,他再次接手導演了北京八分鐘。 不再像2004年的窘迫失意,這次,他將科技和藝術結合,為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再次畫上了極其絢麗的一筆。 張藝謀,為什么會被稱作“國師”? 因為他出身于窮苦艱難的年代,奮斗在太陽初升的時候。 他深入過民間,鉆研過藝術,跳進過商業(yè),也走上過國家搭建的舞臺。 通過對中國文化熟悉和熱愛,他才玩轉了電影。 而他也通過自己的影像,為世界眼中的中國錦上添花。 說他是我們中國的英雄,也毫不過譽。 也許有人會說,國師又如何?不也照樣有江郎才盡的時候! 可是,只見到鍵盤俠對一代宗師挑三揀四,卻不見神壇上的人有絲毫動搖。 抬眼看看,誰都知道如今的電影行業(yè),早不像幾十年前。 中國傳統(tǒng)文化離國產電影漸行漸遠,但所幸有這么一個人,還能用深邃的水墨,一下將我們拉入熒幕中。 明年,張藝謀就要70歲了。 對于我們來說,一年又一年,期盼、議論他的新作,似乎已經成了獨屬于中國影迷的習慣。 影迷們跟他較勁,他就跟電影較勁。 正如他即將到來的新片的名字:《堅如磐石》。 沒有如磐石一般的意志,又怎能成為匠人。 每一位不放棄電影的前輩,都值得我們最大的尊敬。 張藝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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