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波羅蜜《論藏.分別論》的‘智分別’一章里提及三種智慧:思所成慧、聞所成慧、修所成慧。 一、各種不同的智慧,無論是低劣或圣潔的,包括手藝與專業(yè)知識,只要是自己通過思考得來,而不是從他人之處聽來的,即稱為‘思所成慧’。 這種智慧不只是世俗的知識而已,也包括佛法。因此它包含了世俗的木工、耕種等知識,也包含了布施、持戒、止觀禪等佛學(xué)知識。 若愿意的話,甚至可以把佛陀的一切知智視為思所成慧,因為悉達多太子是自己思惟出修習(xí)一切知智之道,而不是從他人之處聽來的。 然而,作為菩薩所修習(xí)的第四個波羅蜜的智慧,應(yīng)該只是包括了道果智與一切知智之前的智慧。 在此,并沒有關(guān)系到菩薩在最后一世所證悟的智慧。在直到最后一世之前,菩薩所修的智慧波羅蜜,只是到達觀智的行舍智的第一部份。后面部份的行舍智,將會直接導(dǎo)向道智。 所以在最后一世之前,菩薩并不會嘗試去跨越第一部份,因為若他如此做,他就會證悟道果而成為圣者,以及證入涅盤。 這樣他就不能成佛。因此,我們應(yīng)注意到菩薩所修的智慧波羅蜜,只是到達行舍智的第一部份而已。 (二)從別人講解中聽來的智慧,是聞所成慧。跟思所成慧一樣,這種智慧的范圍也是很廣泛的。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只在于第一種是自己思考而得的智慧,而第二種則是從他人之處聽來的智慧。 (三)在體驗到禪那、觀智或道果時所獲得智慧,是修所成慧。 《論藏.分別論》在‘智分別’一章中列出智慧有一種、二種等,乃至十種。然而這些智慧的組別,都可被歸納在上述三種智慧之內(nèi)。 例如《分別論》在列舉了聞、思與修所成慧三種智慧之后,再列舉了施所成慧、戒所成慧與修所成慧。 施所成慧是布施造成的智慧。與布施相應(yīng)的思有三種,即布施之前、布施時與布施之后所生起的思。 與這些思相應(yīng)的智慧,即是施所成慧。同樣地,在持戒之前、當(dāng)時與之后生起的智慧,即是戒所成慧。 若施所成慧與戒所成慧,是自己從思考中推理出來的,它們即是思所成慧;若是從他人之處聽來的,它們即是聞所成慧。 其它智慧的種類,也可同樣地被歸納在聞、思與修所成慧,這三種慧之下。 《佛種姓經(jīng)》中提及的「向智者學(xué)習(xí)以成就智慧波羅蜜」,已清楚地顯示佛陀把聞所成慧視為基本的智慧。 這是因為還沒具備這種基本智慧的世人,是無法自己想出什么道理來的。他們必須先聽智者講解而從中學(xué)習(xí)。 因此,佛陀說在還未具備基本智慧之前,欲修智慧波羅蜜者,應(yīng)該先向智者學(xué)習(xí)。 簡而言之,在培育思所成慧之前,應(yīng)先獲得聞所成慧。 《殊勝義注》等注疏,描述了菩薩許多世成就智慧波羅蜜的生平,例如比豆梨、大典尊、鋤賢人、阿羅迦、菩提沙門與大藥等。 在這幾世里,菩薩早已具備了基本智慧,也擁有思所成慧。由于他的基本智慧已經(jīng)非常高,他在那幾世里,已不再需要刻意去獲取聞所成慧。 在《增支部.四集》里有提及四種智者:一、思智者;二、聞智者;三、注釋智者;四、應(yīng)辯智者。 (一)有能力自己思考某項事情的人,是思智者。作詩來歌頌值得稱贊的人,是屬于這種人的范圍。因此,思智者是憑著自己的思考力作詩之人。 (二)把聽聞得知的寫成詩的人,是聞智者。 (三)他不是憑著自己的思考力,也不是從別人之處聽來,而是以自己已知的有關(guān)知識,來解釋某個難題;這種人被稱為注釋智者,他根據(jù)所提出的題目寫詩。 (四)他不需要自己推理,不需要從他人之處聽來,不需參考已知的,而有能力即刻深入所舉出的題目;這種人被稱為應(yīng)辯智者。就好象佛陀時代的婆耆舍長老。 智慧的本質(zhì):智慧是一個個別的心所,是究竟法之一。在《法聚論》里,智慧有慧根、慧、智等不同的名稱; 因為提供每一個項目應(yīng)講的細節(jié),是《阿毗達摩論》的特征。智慧的主要名稱,是由慧與根組成的「慧根」。 它稱為慧,是因為它有助于了解四圣諦或無常、苦、無我三相的各方面。 它稱為根,是因為它能夠克服無明與愚癡,或因它主宰了解實相的作用。 慧的特相是帶來光明,就好象光一出現(xiàn),即能驅(qū)除暗室的黑暗;同樣地,當(dāng)慧一出現(xiàn)時,它能即刻去除令我們盲目的無明,使到我們能夠看清事實。 因此佛陀說:“沒有其它的光明,可以比得上慧。” 慧的另一個相,是能夠分辨所覺知的事物,就好象明醫(yī)能夠分辨什么食物適合病人,以及什么食物不適合病人; 同樣地,當(dāng)慧生起時,它令人能夠分辨善惡。慧有透入地如實知見的相,它就好象高明的射手所射出的箭,毫無差誤地射進目標(biāo)里。 對于智慧的這個相,有個要點需要注意的是:真正的智慧是對諸法如實知見,這是無可指責(zé)的智慧。所以在《法聚論》里,慧心所被列入美心所之內(nèi)。 關(guān)于《蘇拉莎本生經(jīng)》中蘇拉莎的智慧,人們可能會有所置疑。在波羅奈國,有一個名叫蘇拉莎的妓女,救了一個快要被處決的強盜蘇達迦。 過后蘇拉莎嫁了給他,跟他一起生活。但貪圖她的珠寶的蘇達迦,說動她戴上值十萬個錢幣的首飾,再和他一起去山頂。 來到山頂時,他就叫她把首飾脫下來,準(zhǔn)備把她殺掉。那時蘇拉莎心想:“他肯定是要殺死我的。我必須先施計把他殺死。” 所以她就假裝向他哀求說:“親愛的,即使你就快要殺死我,我依然是愛你的。請你在我臨死前,讓我在你前后左右四方向你頂禮。”他沒料到她會有計謀,所以就答應(yīng)了。 當(dāng)時他就站在懸崖邊,而她在他的左右與前面向他頂禮之后,在來到他的背后時,就盡全力把他推下懸崖,把他殺死。 當(dāng)時,菩薩生為住在那山上的天神,見到這情形之后,他說:“并非在一切情形里的智慧都是男人,女人也可以是聰明與有遠見的。” 有些人覺得身為天神的菩薩,稱贊蘇拉莎為智者不知是否可算是恰當(dāng),因為她的動機是要殺死那強盜,屬于殺生惡業(yè),而不可能與慧心所相應(yīng)。 在解答這一點時,有些人說蘇拉莎的知識并非真正的智慧。在三種智之中,即想智、識智與慧智,蘇拉莎的智只是屬于識智,即是說那是想象得來的智。 在此所說的智是指這種知識。又有些人則曲解地說,在邪見與正見兩者之中,蘇拉莎所擁有的是邪見; 而菩薩所說的慧是指其邪見,并非稱贊她的慧根,因此與《阿毗達摩論》是沒有沖突的。 但是,這些把識與邪見視為慧的答案,是與《阿毗達摩論》的原則相對的,因此是完全錯了。 蘇拉莎知道自己可以施計打敗強盜,是屬于真正的知識,因此是智慧。我們不置疑真正的智慧,是否可以知道涉及惡行的事情。 舉個例子來說,很詳細地知道某種酒有多少酒精、價錢多少,以及喝了會有什么后果,是無可指責(zé)的。 只有在人們開始想要喝酒時,它才算是惡的。同樣地,我們可以透徹地去研究世上的一切見解與信仰,去分辨何為正確有理,以及何為錯誤的。 這樣地研究與如實了解它們?yōu)樯苹驉?,是沒有錯的。只有在把邪見當(dāng)作正見時,才是錯的。 所以在蘇拉莎的事件里,知道‘我可以施計打敗他’是一種正確的知識,是以智慧得知的,是無可指責(zé)的。 但自她決定以計謀來殺死丈夫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作為已變成邪惡與當(dāng)受指責(zé)。 菩薩稱贊她為智者,是指她在殺丈夫之前所具有的正確知識。所以我們應(yīng)當(dāng)清楚地分辨,知道何為惡與造惡是兩回事。 若某人堅持,知道何為惡并非真正的智慧,那么他也已犯了一個錯誤,即把一切知的佛陀視為不能免除指責(zé)的。 以他的至上智慧,佛陀能夠知道一切事物,包括一切善與惡的,由此他名為一切知者。 若真正的智慧是不涉及惡事的,那么佛陀就不會知道什么是惡事。事實上,佛陀的智慧是非常廣泛與無邊的,因此名為一切知。 簡而言之,佛陀對一切善惡是無所不知的。但是由于他已根除了一切潛伏的煩惱,他是絕不會想要造惡的,更別說是付諸行動。 在省思佛陀已知一切惡、已舍棄一切惡,以及遠離一切惡之后,我們應(yīng)培育對佛陀的信心。 再者,我們應(yīng)該研究《大藥本生經(jīng)》。在那故事里,小梵與王和他的屬國,派兵圍攻韋提河王的京城。 其時,大藥智者是韋提河王的左右手。他為了守城而設(shè)下許多計謀誤導(dǎo)敵軍,令到敵軍士氣動搖,最終徹底潰退。 若我們認為大藥所采用的誘敵計謀是屬于不善,因此不算是智慧,那么菩薩就沒有機會去成就智慧波羅蜜。 事實上,大藥所采用的一切計謀,皆是出自菩薩的智慧。因此佛陀特地提出大藥的故事,作為菩薩成就智慧波羅蜜的例子。 考慮了上面所說的,我們應(yīng)知道天神稱贊蘇拉莎為智者,是因為她是真正有智慧的人。 智慧的種類:《殊勝義注》等注疏對智慧所下的定義,是導(dǎo)向完全了解或完全了解四圣諦與無常、苦、無我三相的智慧; 這是最高層次的智慧(勝慧)。除此之外,也有一些較低層次的智慧。 《分別論注》(即《迷惑冰消》),在解說思所成慧和聞所成慧時,說及關(guān)于謀生的業(yè)處與工巧的智慧。 業(yè)處與工巧兩者的智慧,又可分為高低兩種。木工是低等業(yè)處的例子,耕種和經(jīng)商則是高等業(yè)處的例子。 織草席、織布等是屬于低等的工巧;寫作、會計等是屬于高等的工巧。 它們的差別,主要在于業(yè)處是不需要經(jīng)過特別訓(xùn)練,而工巧則是需要經(jīng)過特別訓(xùn)練才得來的謀生技術(shù)。 當(dāng)涉及特別的口才訓(xùn)練時,則稱為明處。當(dāng)我們分別大火或小火時,我們不是根據(jù)燃料的種類,而是根據(jù)燃料的數(shù)量來分辨。 在智慧這方面也是如此,當(dāng)把它分別為強與弱,或者深奧與膚淺時,我們不是根據(jù)知道什么,而是根據(jù)知道多少來分辨。 我們不應(yīng)只視注釋里提及的高等智慧為智慧,而應(yīng)把較低等的智慧也包括在內(nèi)。 因此,欲修習(xí)智慧波羅蜜的人,應(yīng)該不分高低地向智者學(xué)習(xí)。所以《佛種姓經(jīng)》里說:“不斷地向智者學(xué)習(xí)以成就智慧波羅蜜…” 智慧的素質(zhì):在心與心所執(zhí)行各種作用的當(dāng)下,如果智慧占了最顯著的地位,它即名為觀增上緣,是四個增上緣之一。 在二十二根里,有四根是屬于智慧的,它們是:一、三十九個世間智相應(yīng)心里的慧心所。 二、與須陀洹道心相應(yīng)的慧心所,名為未知當(dāng)知根。三、與阿羅漢果心相應(yīng)的慧心所,名為具最終知根。 四、與須陀洹道心和阿羅漢果心之間的六個出世間心相應(yīng)的慧心所,名為最終知根。 智慧波羅蜜只涉及世間心,因此,它包括在三十九個世間智相應(yīng)心中的十三個智相應(yīng)善心之內(nèi)。 無記唯作心只是阿羅漢才有的,因此跟還是凡夫的菩薩無關(guān)。果報心是由于過去的業(yè)力而自動生起。 因此與這兩種心識相應(yīng)的智慧,并不算是智慧波羅蜜。在成就智慧波羅蜜時,菩薩只是專注于修習(xí)世間智慧,至最高的層次。 在三十七菩提分里的五根,其中一個是慧根。這慧根有兩種,即世間與出世間。出世間慧根,并不包括在菩薩所修習(xí)的智慧波羅蜜之內(nèi)。 只有在證悟道果之前,與世間善心相應(yīng)的智慧,才是菩薩所修習(xí)的智慧波羅蜜。 同樣地,在三十七菩提分里,還有其它四個屬于智慧,卻有不同名稱的菩提分。 它們是五力里的慧力、四神足里的觀神足、七覺支里的擇法覺支、八圣道里的正見。 跟慧根一樣,這些有不同名稱的智慧也有兩種,即世間與出世間。與出世間心相應(yīng)的慧,并不包括在菩薩所修習(xí)的智慧波羅蜜之內(nèi)。 只有在證悟道果之前,與世間善心相應(yīng)的智慧,才是菩薩所修習(xí)的智慧波羅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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