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期,誰的才華冠絕天下?是諸葛亮的《隆中對》?還是陳琳的《為袁紹檄豫州文》?都不是,這個人,如同彗星隕過,這個人就是禰衡了。 禰衡是誰?仔細(xì)看過三國的人,或許有所了解,但是一般人都想不起是誰,這人具體出場,還要從孔子的后人孔融說起(就是那個讓梨的孔融),當(dāng)時孔融和禰衡交好,于是向曹操舉薦禰衡,寫了一篇至今都是孔融經(jīng)典的《薦禰衡表》,節(jié)選下: “淑質(zhì)貞亮,英才卓礫。初涉藝文,升堂睹奧。目所一見,輒誦于口;耳所瞥聞,不忘于心。性與道合,思若有神。弘羊潛計,安世默識,以衡準(zhǔn)之,誠不足怪。忠果正直,志懷霜雪。見善若驚,疾惡若仇。任座抗行,史魚厲節(jié),殆無以過也。鷙鳥累伯,不如一鶚。使衡立朝,必有可觀。飛辯騁辭,溢氣坌涌,解疑釋結(jié),臨敵有余。昔賈誼求試屬國,詭系單于;終軍欲以長纓,牽致勁越。弱冠慷慨,前世美之。路粹、嚴(yán)象,亦用異才,擢拜臺郎,衡宜與為比。如得龍躍天衢,振翼云漢,揚(yáng)聲紫微,垂光虹蜺,足以昭近署之多士,增四門之穆穆。鈞天廣樂,必有奇麗之觀;帝室皇居,必蓄非常之寶。若衡等輩,不可多得。” 可見孔融對禰衡評價極高,孔融在當(dāng)時也是眼高于頂?shù)娜宋?,作為孔子的?9代后人,家學(xué)淵源,也有傲氣的資本,可見禰衡如何了,再來說說禰衡這個人。 禰衡于公元173年出生于平原郡,小的時候就很有文采和辯才,但是性格剛直高傲,喜歡指摘時事、輕視別人。 在漢獻(xiàn)帝的時候,在荊州避難,后來又去許都游學(xué),剛到潁川的時候,就在身上藏著一塊刻字的木板,后來沒有地方去(沒人賞識他),以至于板上的刺字的漫漶不清了。 當(dāng)時,許都剛剛建立,賢能的讀書人、大臣謀士,都從各地集中到這里。有人問禰衡說:“為什么不去投奔陳群、司馬朗?” 禰衡回答說:“我怎么能和殺豬賣肉的人結(jié)交呢!” 然后有人又問他:“荀彧、趙融怎么樣?” 禰衡說:“荀文若可以借他的臉去吊喪(指荀彧長著哭喪臉),趙稚長可以讓他管理廚房膳食?!?/p> 陳群、司馬朗(司馬懿的父親)、荀彧和趙融都是大才,后期曹魏的頂梁柱或者大儒,也被禰衡如此羞辱,可見禰衡是有多心高氣傲了,也難怪無人敢收容他。 禰衡只和魯國的孔融以及弘農(nóng)的楊修交情好。他經(jīng)常說:“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其余的人平平庸庸,不值得提?!笨兹谝卜浅O矚g他的才能。 當(dāng)時禰衡年近二十歲,而孔融都可以當(dāng)他爹了,已經(jīng)四十出頭了,但由于欣賞禰衡的才華,成了忘年交,于是就向曹操推薦了禰衡。 由于孔融多次推薦,而曹操也很欣賞禰衡,對禰衡那可是好奇得很;想見他,但禰衡一向看不起、厭惡曹操,就自稱狂病,不肯前往,而且對曹操還多有狂言。 但曹操什么人?也是歷史上都排的上號的大文豪了,況且又是一方大勢力諸侯,怎能受此羞辱? 但因?yàn)槎[衡的才氣和名聲,又不想殺他。曹操聽說禰衡擅長擊鼓,就召他為鼓史,于是就大宴賓客,檢閱鼓史們的鼓曲。各位鼓史經(jīng)過時都讓脫掉原來的衣服,換上鼓史的專門服裝。輪到禰衡上場,他正演奏《漁陽》鼓曲,容貌姿態(tài)與眾不同,鼓曲聲音節(jié)奏悲壯,聽到的人無不感慨。禰衡上場徑直來到曹操面前停下,下吏呵斥說“(你這)鼓史為何不換衣服,就膽敢輕率進(jìn)見嗎?”禰衡說“好!” 于是先脫掉近身的衣服,接著脫掉剩下的衣服,赤身裸體站在那里,又慢慢取過鼓史專門的衣服穿上,完了,又去擊鼓之后離開,臉色一點(diǎn)都不慚愧。曹操笑著說:“本想羞辱禰衡,沒想禰衡反而羞辱了我。 孔融回來后就數(shù)落禰衡,順便說了曹操對他的誠意。禰衡答應(yīng)去給曹操賠罪??兹谠俅伟菀姴懿?,說禰衡得有狂病,如今禰衡請求親自來謝罪。曹操大喜,命令守門的有客人來就通報,且等待禰衡很晚。禰衡卻穿著普通單衣、纏著普通頭巾,手里拿這三尺長的大杖,坐在大營門口,用大杖捶著地大罵曹操。曹操很生氣,對孔融說:“禰衡這小子,我殺他就像殺死鳥雀、老鼠罷了。但這個人一向有虛名,遠(yuǎn)近的人會認(rèn)為我不能容他,現(xiàn)在把他送給劉表,你認(rèn)為怎么樣?!庇谑桥扇笋R把禰衡送走。 這也可見曹操的確愛此大才,即便禰衡如此羞辱曹操,曹操也絲毫沒有殺他的心思,但這也與禰衡的名氣有關(guān),不敢殺,于是就送他去素來以愛才榮才著稱的劉表那里去,希望禰衡能有一個好的發(fā)展。 劉表和荊州的士大夫,先前就佩服禰衡的才氣、名聲,禰衡來后非常尊敬地對他,寫的文章、言談議論,沒有禰衡的意見就不能定下來。劉表曾經(jīng)和幾個文人共同草擬奏章,大家都極盡才力。當(dāng)時禰衡正好外出,回來時看了他們擬的奏章,覺得劉表等對奏章的解釋不嚴(yán)密,就撕掉奏章扔在地上。劉表感到奇怪而且害怕。禰衡于是要來筆紙,立刻寫成,言辭、語義可觀。劉表十分高興,更加器重他。 這也可見禰衡能力如何了,年紀(jì)輕輕,便已冠絕荊州,當(dāng)初荊州是什么地方?黃石公、司馬徽等老一輩大才都在荊州,后期的諸葛亮、龐統(tǒng)等也都是從荊州走出去的。 但是后來禰衡老毛病又患了,侮辱、輕慢劉表,劉表覺得羞恥,不能容忍,認(rèn)為江夏太守黃祖性情急躁,所以把禰衡又送給黃祖。 黃祖是個什么人?一個大老粗,脾氣上來了六親不認(rèn),雖然黃祖也敬重禰衡。 禰衡替黃祖做文書方面的事,孰輕孰重、孰疏孰親,都處理得很恰當(dāng)。黃祖拉著禰衡的手說:“先生,這正合我的意,和我心中要說的話一樣啊?!秉S祖的長子黃射,為章陵太守,和禰衡尤其友善。黃射一次宴請賓客,有人送給他一只鸚鵡,黃射舉著酒杯對禰衡說:“希望先生(就鸚鵡)作一篇賦,以此來使嘉賓高興高興?!倍[衡提筆就寫,中間沒有任何改動,一氣呵成,文辭色彩也很華美。 后來黃祖在大船上,宴請賓客,但禰衡出言不遜,使黃祖很難堪,就斥責(zé)禰衡。禰衡更是仔細(xì)地盯著黃祖,說:“死老頭!”黃祖非常生氣,想要打他。禰衡更是大罵,黃祖氣憤到極點(diǎn),就下令殺禰衡。因?yàn)辄S祖的主簿一向恨禰衡,即刻就殺了禰衡。黃祖得知消息后光著腳來救,但沒趕上。黃祖也后悔,就厚葬了他。禰衡死時年二十六歲。 南朝梁代文學(xué)家蕭統(tǒng)《禰衡〈鸚鵡賦〉·序》:“衡因?yàn)橘x,筆不停綴,文不加點(diǎn)?!?/p> 禰衡的《鸚鵡賦》就不贅述了,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比之司馬相如等人絲毫不差,更難得的是“筆不停綴,文不加點(diǎn)”,就如同現(xiàn)在寫一篇極為優(yōu)秀的文章,一氣呵成一般。 實(shí)在可惜了禰衡,如果禰衡能夠生活在宋代,或許唐宋八大家位子可能就要挪一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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