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常說君子小人,這主要是從道德的角度上說的。其實在孔子口中還有一種,用今天的話說,主要是從情商的角度上說的人,叫做“鄙夫”—— 子曰: 鄙夫,可與事君也與哉? 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 茍患失之,無所不至矣。
“鄙夫”就是思想狹隘,見識淺薄之人,之所以說“鄙夫”,而不說小人,原因就在于這里說的“鄙夫”是有身份沒道德的君子。 有身份使他們有機會從政——事君,沒道德注定了他們一旦從政,必是天下之災。 原因就是他們不知止: n 不知止于對自己的無情,而無恥。 n 不知止于對他人的無情,而冷酷。 綜而言之,就是內心的無情,和行為上的“無所不至”——無所不為。
同為有身份的士人,為什么有道德的君子,就有所不為,沒道德的鄙夫就無所不為呢?或者說導致君子有所不為的原因是什么?事實上這里面存在一個邏輯的鏈條: 君子因為有情而追求明明德與親民,因為同時追求明明德與親民,而必然產生在二者之間實現(xiàn)平衡的自覺————因為有此自覺而在兩個方向上,都將有所止————有所止,表現(xiàn)在行為上,就是有所不為。
換言之,有情和知止是一事兩面,就人的內心而言叫有情,就與外物的關系而言叫知止。 這個情,并不是別的什么東西,就是孔子說的仁,和老子說的慈,就是孟子所說的四端。
孟子說: 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君子立身于其中,行為上當然知止。
這里我們需要指出一點,所謂“止”不能簡單的理解未停止,而更應當將其理解為一種方向性的確定。 以孟子所說的四端為例,君子止于其中,并不是說君子的思想和行為被這四端所限制,而是說要沿著這四端而伸展,只是這種伸展的方向,是有限制的,是不能偏離的。
所以,這種止其實是種正確的展開。形象的說,就是隨著人內心的情,或者說仁的飽滿,在對人的思想和行為進行自我規(guī)范的同時,也將借助人的思想和行為,逐漸的向外延展。也就是說: 一方面是其自身的思想與行為,越來越有情,越來來符合仁的標準。 另一方面則是這種情與仁,隨著其思想和行為的延伸,而不斷擴大其影響的范圍,延伸到幾近無限的時空中去。就像孔孟這樣的人,他們的情與仁,就一直延伸到我們今天的每一個身上,延伸到了所有被他們的言論和思想所感動的人身上。
反之,如果無情,如果沒有這種仁愛之心,那么人的思想就將是完全為我的,并由此而衍生出看似向外求索,向外伸展,實則卻是自我封閉的思想與行為。孔子將這種行為歸納為四類。 子絕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因為,這些看似聰明的意,必,固,我,就是那些自作聰明的人,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鎖。這些枷鎖,將限制我們自身人性的伸展,限制我們思想與行為的自由。 因為他們一方面使我們于不當止之處而止,另一方面又將使我們于止而不能止,也就是走上邪僻之路。
但是,這個情,也就是仁從哪里來的? 這是一個看似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它相當于在問君子是怎么產生的。其實答案很簡單,而且就白紙黑字的寫在《論語》的最后一頁上—— 論語的最后一句是:“不知命,無以為君子?!?/span>
所謂知命,就是對天命的敬畏。 對我們每個人來說,天命是什么?很簡單,就是我們的基因特征,它決定了我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或者說應當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最適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也就是說,決定了我們應當做什么,以及不應當做什么。
所以,知天命就可以知止,就可以具備成為君子的基礎條件,也就是有情而能仁。 體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知止的價值在于,只有知止,在思想上靜下來,在行為上慢下來,讓心靈有足夠的時間對閃現(xiàn)出來的良知,進行有效的感知,才能真正感知到自己的真情,才能真正有其情。 推薦熱讀《原易》,《周易》解讀力作,讀易必備工具書 推薦朱東老師國學微課堂《三字經(jīng)精讀深解100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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