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東漢末年,軍閥混戰(zhàn),東漢首都破敗不堪,漢獻帝要投奔各路軍閥,可惜沒人理他。只有軍閥曹操伸出援手,將其接到自己的根據(jù)地許昌。在曹操的操盤下,東漢帝國再度雄起,大有王者歸來之勢。 但叛亂分子不絕如縷,劉備就是其中一支。 劉備造反,是打了“劉皇叔”的名頭,鬼知道他和皇族到底是否有關(guān)系,但“皇叔”這三個字在亂世的確有用,所以他很快就湊了一支游擊隊,東奔西走的想要發(fā)家致富。 當時的情況是,曹操雖然掌控著漢獻帝,但人家可沒有廢掉漢獻帝,東漢政府還是存在的。理所當然地,劉備就是叛亂分子。 他當然不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尷尬境地,所以先發(fā)制人,以道德為武器攻擊曹操。 劉備這孫子說,曹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天理不容,所以他才起兵,目的是清君側(cè)。 各路軍閥們都跑來起哄,說曹操是個沒有道德的畜牲。 無論是劉備,還是那些跟著起哄的軍閥,內(nèi)心都明白一點,不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而是天子靠曹操以令諸侯。 沒有曹操,漢獻帝就是個牌位。 對于劉備的謾罵和侮辱,曹操的反應極為平淡。他說,劉備這大耳賊太弱,所以沒有鋒利的武器和我抗衡,只能用道德譴責。可他卻不知,我是只注重才能不太注重道德的人,他用錯了武器,自然也投擲錯了人。 像曹操這樣的人,才是英雄,不被道德武器所擊倒,對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連他的皮毛都傷不到。 【2】 北宋王安石變法期間,以司馬光為首的高級士大夫們強烈反對。他們對王安石大肆攻擊,但王安石深得宋神宗的信任,司馬光等人無可奈何,最后都黯然離開京城,跑到洛陽去養(yǎng)老了。 在洛陽,喪失權(quán)力的司馬光竭盡全力和他的走狗阻撓王安石變法,他對王安石變法挑不出大毛病,就在王安石的道德上做文章。 這文章特別難做,因為王安石幾乎沒有道德瑕疵。但皇天不負有心人,司馬光終于找到了王安石的道德缺陷:這家伙修身不成,幾個月不洗澡。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治國平天下? 若干年后,王安石的變法壽終正寢,司馬光卷土重來,主掌大權(quán)。他對當年支持王安石變法的人,全部廢黜。 這些被廢黜的人也跑到洛陽,對司馬光進行道德攻擊。 司馬光怒不可遏,再上奏皇上,把他們貶到了南方荒涼之地。此時,他才想起當初對王安石的攻擊,最終得出結(jié)論:道德是門武器,它只能被弱者使用。 【3】 中國人特別喜歡談道德,只是談,真正能做到道德完人的屈指可數(shù)。中國是個道德至上的國度,堯當初把位子禪讓給舜,只有一個理由:舜具備了孝的美德。 孝這種基本美德,竟然有如此洪荒之力,能讓一個人成為天下之主,仔細一想,如果舜是個低能兒,堯是不是還要把位子禪讓給他。 道德既然如此重要,所以中國人總把它當成一個威力巨大的武器,這個武器當然很有效,因為它縱然搞不倒對手,也會把對手搞臭。 不過我們常常發(fā)現(xiàn)這樣的問題:把道德作為武器的人永遠是弱者,強者從來不用這個武器。 因為這門武器很容易擁有,誰還沒有個道德瑕疵?只要有道德瑕疵,那這個武器馬上就能派上用場。至于是否立竿見影,那要看對手是誰了,遇到曹操這樣把道德當作腳底泥的對手,你就束手無策。 弱者之所以總指摘別人的道德,因為他處處不如人,只能在道德這個虛無飄渺的領(lǐng)域內(nèi)和對手對壘。談錢,談不過人家;談權(quán)談能力,都不如人家,只能談道德,再升級一點,就談人生境界。 正因為處處不如人,所以弱者們總感覺比他強的人都有道德問題,如果沒有道德問題,他怎么就那么有錢、有權(quán),混的不我好? “為富不仁”正是這種心態(tài)的寫照,這句酸味十足的話就是道德譴責——凡是賺到錢的人都有道德問題。 【4】 你不可能用道德創(chuàng)建事功,正如你無法緣木求魚一樣。 你若真有道德,就不會用道德去譴責別人,搞人身攻擊,搞道德綁架。 最沒有道德的,就是那些總拿道德說事的人。 這種人,不但沒有道德,而且會是永遠的弱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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