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典卷第九十五　禮五十五　沿革五十五　兇禮十七

前母黨為親及服議　親母無黨服繼母黨議　母出有繼母非一當(dāng)服次其母者議　從母被出為從母兄弟服議　繼君母黨服議　娶同堂姊之女為妻姊亡服議　妻已亡為妻父母服議　從母適族父服議　為內(nèi)外妹為兄弟妻服議　族父是姨弟為服議　妾為先女君黨服議　庶子為人后其妻為本舅姑服議

前母黨為親及服議晉

晉蔡謨答王濛問曰：“前母之黨應(yīng)為親，不疑喪服，但問尊卑長幼拜敬之禮也。代多此事，而所不同?；莸蹠r(shí)，尚書令滿武秋是曹彥真前母之兄，而不為內(nèi)外之親，相見如他人。吾昔以問江思悛，悛以為：‘人不疑繼母之黨而疑前母者，以不相及也。繼祖母亦有不相及者，而皆與其黨為親，何至前母而獨(dú)疑之?！嶂^此言是。魏時(shí)長沙人王毖身在中國，遇吳魏隔絕，更娶妻生昌。昌父母亡后，吳平，聞毖前妻久亡，昌為前母追服。時(shí)人疑之，武皇帝詔使朝臣通議。安平獻(xiàn)王孚以為‘禮，與祖父母離隔未嘗相見者，不追’。如獻(xiàn)王此議，則前母之黨不應(yīng)為親也。獻(xiàn)王所據(jù)是鄭氏之說，吾謂鄭義為失。時(shí)卞仁、劉叔龍議謂昌應(yīng)服三年，吾以卞、劉議為允。”

何琦前母黨議曰：“夫子曰：‘必也正名乎！’正名者，理道之本，禮之大者也。文條或闕，而附例可明。禮云：‘生不及祖父母昆弟，而父稅喪，己則不?！襞c祖乖違，父既歿而聞喪，豈可拘以本制不稅而廢其正服乎？若未生而伯叔母終，今為伯叔父后，繼嗣之道雖同，原情之實(shí)則異，今必從于所養(yǎng)，而反疑于為本乎？諸侯國人，生不及先代之君，于其陵廟，亦必曰君也，此公義之正名也。前母之尊，固家人正稱也，其易了如皦日。太康初，博議王昌前母服。公府卞粹以為，‘母之非親而服三年者非一也。前母名同尊正，義存配父，蓋以生不及故無其制，非于義不可也’。元康中，有改葬前母而疑其服，司徒左長史胡濟(jì)以為，‘前母父之元妃，所生則家之嫡長，應(yīng)制如改葬之服’。于時(shí)二代，無曰不允，自茲以來，行之不殊。禮，母卒，自為母之黨服。母出則不為母之黨服，而為繼母之黨服。故尊其所從，則不敢不服；服有所逼，則不得自伸。外服無二，而必宜有一。如向所論，必所繼不及伯叔母之黨，居然可見矣。明以名禮為制者，不計(jì)恩逮與否也?！?/p>

荀訥曰：“人有與前母家為親者，有否者，訥直率意而答之，謂不應(yīng)親。又問：‘傳曰“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然則前母之配父，理不異于繼母，何以不為親也？’答曰：‘所以不與前母之黨為親者，恩情不相及故也?？v令有母之父母尚存，父執(zhí)子婿之禮而敬事之，則其子固不可以不拜之，猶不得以外祖父母為名。名之不正，則非親也?！?/p>

親母無黨服繼母黨議后漢　宋

后漢鄭志：“趙商問鄭玄曰：‘禮，母亡則服其黨，不服繼母黨，以外氏不可貳也。若母黨先滅亡無親，己所未服，服繼母黨不？’玄答曰：‘此所問，權(quán)也，非禮之正。假令母在，本自都無親黨，何所服邪？權(quán)者由心?！?/p>

宋庾蔚之謂：“母亡，禮應(yīng)服其母之黨，不服繼母之黨。不可以母黨先已滅亡，而服繼母之黨。若服繼母之黨，則亂于己母之出也。”

母出有繼母非一當(dāng)服次其母者議晉　宋

晉劉智釋疑曰：“親母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既卒，則不服也?！庇菹餐ㄒ稍唬骸翱v有十繼母，則當(dāng)服次其母者之黨也?！笔褡S周云：“其母沒，自服其母之黨，則繼母之黨無服。出母之子為繼母之黨服，則為其母之黨無服也。”

宋庾蔚之曰：“禮，己母被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雖亡，己猶自服，不得舍前以服后也，當(dāng)如喜議，服次其母者之黨也。”

從母被出為從母兄弟服議晉　宋

晉王愷與褚粲兩姨兄弟。王愷母被出，后愷亡，粲疑于服，因車胤以問博士宋濤之，曰：“據(jù)禮服問云‘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褚服當(dāng)無疑也?！避囏冯y曰：“為其母黨服，則不服繼母之黨，明無二外氏。王今服繼母黨，則不得服出母黨明矣。王既不服周氏，周氏，二母之姓。褚無服王之理。”濤答曰：“禮有從無服而有服，不必要以相報(bào)為名。王不服褚，以其母被出，絕于外族。褚之從母，在王之室，及停庾之家，王愷母更嫁庾氏。同曰從母。禮云‘以名服不答以報(bào)服’。褚若不服王，則是卒不為其母黨服，便成違禮。王既一絕周氏，不得服褚母，故其子亦然。褚今睹王之母，何得不服王乎？”

宋庾蔚之曰：“出母絕族，唯親者屬，母子無絕道，余親不得有服，此禮之明文。褚所以服王，由乎周氏。王既絕周，不復(fù)服褚矣，褚何容獨(dú)服王邪？禮有從無服而有服，蓋是厭降所致，豈得與義絕者同乎？從母昆弟以名服者，蓋明服之由，不關(guān)義絕之后。從母在王及與在庾，誠無以異；但在庾則絕王，故褚不得從親者屬而服王也。褚以王絕己故不服，何嫌褚母之出也！不服之理，各有其義者也?！?/p>

繼君母黨服議晉　宋

晉車胤問臧燾曰：“今此妾子既服先嫡之黨，又服繼嫡母之黨否？”燾答曰：“庶子以賤不敢不從服耳。既服前嫡母黨，則后嫡母黨義無以異。疑于三四耶?！睜c又問徐藻，藻答曰：“庶子若及先嫡母，則服其黨；若不及，則服后嫡母黨。外服無二，此之謂也?！?/p>

賀循問徐邈曰：“禮，嫡母為徒從，嫡母亡則不服其黨。今庶子既不自服所生外氏，亦以嫡黨為徒從乎？”答曰：“古者庶子自服所生之黨，故以嫡母黨為徒從，故嫡母亡則不服其黨。今庶子既不自服其外氏，而敘嫡母之親矣，謂宜以名而服，應(yīng)推重也。古今不同，何可不因事求中。”

宋庾蔚之按：“禮，嫡母之黨徒從。徒從者，所從亡則已。嫡母雖有三四，應(yīng)服見在者之黨。但今人復(fù)服所生之黨，則嫡母之黨非復(fù)徒從，嫡雖沒，猶宜服之。但外氏無二統(tǒng)，不可悉服，宜以始生所遇嫡母之黨。若己生悉不及，宜服最后者之黨也?！?/p>

娶同堂姊之女為妻姊亡服議晉　大唐

晉李嵩行事記云：“有娶同堂姊子為婦，婦母亡，不制婦母服，猶制同堂姊服。常謂三綱之義不可得而無服多。以內(nèi)外姊妹為婦，則絕其本服，服絕而情重，何嫌不減從姊之服月數(shù)作婦母之服耶！又以謝沈所言舅為外舅事，訪魏君思，難云：‘舅本緦麻，與外舅之服，自可得同。然娶姑之女，姑亡，豈可累降為三月耶？’太常劉彥祖云：‘譬如父母服本斬齊，至于改葬而制緦麻也。近羊彭有叔父服，而改葬其父，更叔之服而著改葬之服，此豈以緦麻為輕也？蓋禮所謂以輕為重者也。姑服雖重，而天下何可無婦之父母乎！禮不可闕，行之何嫌。但當(dāng)計(jì)姑之本服，以心喪居之耳?！?/p>

大唐永徽元年制：堂外甥，雖外姻無服，不得為婚姻耳。

妻已亡為妻父母服議晉　宋

晉穆帝永和中，司徒下問太常云：“若妻已沒，猶應(yīng)服其父母不？”太常杜潛等答曰：“何以緦？從服也。明伉儷判對(duì)，恭承宗廟。推此言之，意謂不以存亡為異也?！彼就接謫枃硬┦浚骸鞍炊Y云：‘君母之父母服小功’。傳曰：‘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瘑史∮浽唬骸疄榫负笳撸缸?，則不服其黨?！衷弧疄槟钢?，母卒則不服’。‘徒從者，所從亡則已’也。若母猶然，妻可知矣。今云不以存亡為異，何所據(jù)耶？”博士張憑議曰：“‘徒從者，所從亡則已’，按鄭玄曰‘謂君母之黨’。又云‘有從重而輕者’，鄭玄曰‘妻之父母也’。然則從重而輕，與徒從者本別。禮，天子諸侯服妻之父母，明其義重也。若謂徒從服必同者，則妻從夫，明與夫從妻其正對(duì)，寧可復(fù)夫沒則已乎？所據(jù)君母為異者。且外祖之服，本是親假而恩疏。妻之父母，本由義合?！?/p>

劉系之問荀訥曰：“禮云‘母黨不二服，親無二統(tǒng)故也’。以例準(zhǔn)，則妻黨不二服明矣。然母有親繼之別，又有出有卒，故服外氏有降殺之理。今妻義一也，無繼出之殊。今服其黨，孰先孰后耶？”訥答曰：“妻黨不二服，禮所不載。母黨有出有繼，情事不同。謂前妻雖卒，終當(dāng)同穴，今妻配己，理無異前，不以存亡為異也。且禮無其文，當(dāng)俱有服也?！?/p>

或以為同于徒從，妻沒則不從服。若夫所不服，妾何得于徒從君母之黨耶？步熊曰：“妻死更娶，為前妻父母服不？答：此皆徒從服耳，所從亡則已，不服也?！奔咀骁婑曉唬骸胺驄D應(yīng)屬從也。又夫婦合葬皆為妻，妻之父母不得不服也?！?/p>

曹述初問范寧曰：“有人再娶，后妻無父母，而前妻父母亡，當(dāng)有服不？”寧答曰：“禮小記云：‘從服者，所從亡則已。’今妻既卒，則無所從，不應(yīng)服也?！笔龀跤蛛y曰：“妻為夫黨既為屬從，至于夫卒，服之無虧。妻之父母，而妻卒則已。統(tǒng)例準(zhǔn)情，不見其義。若以妻之父母，不得準(zhǔn)夫之旁親，實(shí)所疑也。小記所稱，自謂臣為君黨，妾子為君母黨服耳?！睂幱执鹪唬骸笆篱e行事，鮮有同者。此亦無準(zhǔn)據(jù)，殆是率心而行也?！?/p>

宋庾蔚之謂：“夫妻一體之親，而謂妻之父母徒從，失之甚矣。言應(yīng)服者，辨之已詳?；蛞赏馐隙y(tǒng)，則妻之父母亦不宜二。意以為，母之兩三，親假不同，妻之三四，于己猶一。非其例也?！?/p>

從母適族父服議晉

晉邵戢議：“按禮記：‘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理際會(huì)?！瘡哪讣抻诮^屬族父，則無復(fù)從母之名，謂不宜有服。戢以為理際會(huì)者，患班序易位及嫂叔無名耳。夫服以恩生，班以義斷，雖門外之事義掩恩，至于門內(nèi)之事，恩掩義矣。同宗之道，處恩義之閑，故宜資之恩義。令彼此獲中，據(jù)易位無名，便廢骨肉之服，實(shí)是所疑。既有屬從，鄭玄說‘子為母黨之服’。按屬從者，自非出母黨，及庶子受重自于其所生之黨，則初無厭降之文。又記云‘六代親屬竭矣’，鄭說六代之外親盡。爾雅，族昆弟之子為親同姓。按從母嫁于無屬名者，即與嫁他姓不異，則宜服從母嫁于他姓之服矣。又嘗見賀公書，稱賀新渝夫人為族姨母。尋所以不主名于際會(huì)者，亦是有恩掩義，謂宜服也?！?/p>

為內(nèi)外妹為兄弟妻服議晉　大唐

晉徐眾論云：“徐思龍娶姨妹為婦，婦亡，而諸弟以姨妹為嫂，嫂叔無服，不復(fù)為姨妹行喪。右丞徐萬謂宜然。今議者以嫂無服，不得為姨妹服，不解服之為害義邪？為傷情邪？為尊厭邪？所謂尊厭者，父在為母，尊卑體異，故可得厭耳。今嫂妹一人之體，兼此尊卑，何所厭邪？齊缞之葛，與大功之麻同，皆兩服之，所以敘親親之情。今以嫂叔之嫌，不為姨妹制服，絕有親之義，傷恩昵之道，殆非圣人為服之本意乎！”徐彥難曰：“本雖中外姨兄弟之親，一為嫂叔，便當(dāng)以公義厭私，不謂尊卑之厭也?！北娫唬骸芭送鈱伲苑蚴蠟楣?，以公厭，不為叔服可也。叔以嫂是姨妹，復(fù)何公厭而不服邪？”彥重難曰：“若以此服為親，則不聞?dòng)H服無報(bào)。又公義在于夫氏，豈在嫂邪？”眾曰：“就如難旨，制公在叔不在嫂，雖有姨之親，就于公義，不得服之，猶可也。若叔有厭，則嫂無厭，雖姨妹為嫂，必服之，為叔之姨兄而見服，則為嫂之姨妹何獨(dú)不見服哉？若兩不相服，則絕此一親，豈圣人之意乎？茍姨妹得服姨兄，兄亦應(yīng)服，何無報(bào)哉？”彥重難曰：“若姨妹為嫂而為之服，必也正名，將謂之何？”眾答曰：“今姨妹為嫂可服者，以正名故也。言嫂則姨妹不從焉，言姨妹則嫂不與焉。名別若此，故可服也。嫂自無服，吾不為之服。姨妹有服，吾為之緦麻。吾自服姨妹，奚為強(qiáng)謂之服嫂也哉！見嫂應(yīng)拜，見姨妹不拜也。今嫂妹同體，今我自拜嫂，而謂我拜姨妹，不亦惑哉！”彥重難曰：“彥以為姨妹為嫂而不服者，正以無復(fù)姨妹之名故耳?！北姶鹪唬骸安唤庖堂脼樯?，便無復(fù)姨妹之名，削其氏族，滅其名號(hào)邪？為變化分離，嫂留而妹去邪？為我嫂者，是姨妹也，何不得兩全哉！”彥難曰：“若如告，言嫂則姨妹不從，言姨妹則嫂不從，未審定言嫂邪？言姨妹邪？”眾答曰：“一人兼兩親，似一人兼兩官，當(dāng)其事，則舉其名以應(yīng)其義，何拘以一名一稱哉！言嫂則拜之，言姨妹則服之，各有所施，不以此而滅彼耳?！睆┰唬骸捌酱?，許其稱嫂而拜，則非姨妹也；至于亡歿，便稱姨妹不拜，則非復(fù)嫂也。懼一人之身，不得以昨日平安為嫂，明日終亡為姨妹也?！北娫唬骸拔岬么嬷c亡，為嫂為妹，不復(fù)異也。為我嫂故拜之，是姨妹故服之，情理自通，何以云拜便不得制服，制服便不得拜乎？”彥重難曰：“若隨其名，別其義，則著服臨尸不復(fù)拜也?！北姶鹪唬骸耙娨堂弥?，不可以不服；臨亡嫂之喪，不可以不拜。拜自為嫂，服施為妹，服隨其親，拜應(yīng)其名。別其義，斯之謂矣?！?/p>

大唐之制，兩姨姑舅姊妹，并不得通婚。嫂叔相為小功。

義曰：按袁準(zhǔn)正論云：“中外之親，親于同姓。同姓且猶不可婚，而況中外之親乎！”誠哉斯旨。何者？按婚禮娶于異姓，所以附遠(yuǎn)厚別。附遠(yuǎn)者，欲令敦睦異宗；厚別者，蓋以別于禽獸。則姨舅之女于母，可謂至親矣，以之通婚，甚黷情理。然有若晉徐思龍者，或識(shí)昧一時(shí)，不詳?shù)涔剩堂眉燃{之為婦，諸弟安得不謂之嫂乎！且男女之際，必在正名，名正而男女有別。安有存時(shí)拜之為嫂，沒則服之為妹。徐眾乃云“一人兼兩親，似一人兼兩官”。誠如所見，兩名兼行，是則公許名稱混淆，婚姻無別矣。或者以服疑從重，亦謂不然。按喪服有或引或推，各存正義。故庾蔚之云：“外姊妹而為兄弟之妻，宜用無服之制?！毙值苤逕o服，乃親于外親之有服也。況彼既棄本親，來為我族之婦，我安得棄正禮而強(qiáng)徇私服哉！徐彥之論當(dāng)矣。

族父是姨弟為服議晉

晉蔡謨答族父為姨弟。問者曰：“乙是甲族兄子也，二人之母則姊妹也。以外親言之，則是從母之子，應(yīng)服緦麻。以同宗言之，則六代之親，知禮無服。今甲亡，乙應(yīng)制服否？”乙者庾元靖，甲者庾仁也。謨按：“禮記云：‘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理際會(huì)。’先儒說曰：‘異姓謂來嫁者也，正其母與婦之名也?！浻衷疲骸浞?qū)俸醺傅勒?，妻皆母道也?！窦字概c乙于班為族祖，則其妻亦有祖母之名，不復(fù)得為從母也。凡親屬之名，妻從其夫，子從其母。不得為從母，則子亦不得為從母之子也。親名正，服亦隨之。謂乙應(yīng)從同宗六代之制，不應(yīng)服也?！彪y者曰：“禮所云‘異姓主名理際會(huì)’，本是他人，唯以來嫁為親，故尊卑親疏從其所適。至于從母者，骨肉之親，小功之服也。今以所適無服之親，便從無服之制，是為以疏奪親也。適他人者猶為之服，來適同宗而便絕之，豈其理乎？”答曰：“禮，大夫之娶，皆有侄娣，而大夫之子于庶母無服。若論本親，則此庶母亦是從母也。今來為父妾，則廢從母之名，而從庶母之稱，絕小功之服，而從無服之制，此禮之成典也。推此而論，知適他人者，從其本親；來適同宗，則從其所適，不得系本：此所謂‘異姓主名理際會(huì)’者也?！?/p>

或有族父絕服而又是姨弟，今叔親當(dāng)云何？徐邈答曰：“書稱‘以親九族’，禮‘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故上極四代，旁親四等，每服有降。自五代以往，則是九族之外，謂之同姓而已。其長幼之班，拜起之節(jié)，有時(shí)而可改，無必不移之道也。姨弟為無服之宗人，今若系疏宗服外之名，以奪母黨有服之親，則未見其義也。謂宜從姨弟例服。”

散騎常侍徐眾論云：“庾左丞孫見遭族父喪，父已絕服，又是姨弟，見問當(dāng)服不？余答以為當(dāng)服?！庇邑┬鞆┲仉y曰：“禮云：‘尊祖故敬宗，敬宗則收族?！兆逭撸蛞哉涯乱病：蔚靡砸痰苤佑谧诟负?？于情乃可無傷，于義實(shí)為有害也?！北姶鹪唬骸岸Y為曾祖高祖三月。又改葬緦麻，服所尊。及臨至親之喪，而服之最輕者，豈損父祖之尊乎！今族父無服，姨弟有服，自謂姨服，何為輕服服宗父乎！難云于義有害者，不解害何義邪？天生族父為吾姨弟，非吾貶退所為，何不敬宗之有！族父應(yīng)拜，而姨弟不應(yīng)拜。今族父為姨弟，今不可以姨弟不應(yīng)得拜，而不為族父拜也；猶不可以族父無服，而不為姨弟服也。若姨弟犯過，吾不顧族父與姨弟共身同體，怒而笞之，此不可也。于其死亡，以姨弟服之，正合禮記‘絕族無施服而親者屬’文。”

妾為先女君黨服議晉

晉有問者曰：“雜記云：‘女君死，則妾為女君之黨服，攝女君則不為先女君之黨服?！藶殒訛橥綇?，妾身為屬從，于理通否？”虞喜通疑：“凡稱妾者，皆大夫之禮，非天子諸侯文也。按雜記云‘女君死，則妾為女君之黨服’，明屬從也?！?dāng)z女君則不為先女君之黨服’，此攝當(dāng)為相代攝，是謂繼室，則妾之后女君也。有后女君則不復(fù)服先女君之黨者，以當(dāng)服后女君之黨故也?！?/p>

荀訥答劉系之問曰：“禮，妾從服女君之黨如女君，此則同于近臣君服斯服，不與服君母黨同也。”

庶子為人后其妻為本舅姑服議晉

晉賀循云：“庶子為人后，為其母緦麻三月。庶子之妻自如常禮，尊所不降也。自天子通于大夫皆然?！?/p>

孔瑚問虞喜曰：“愚謂庶子不得如禮服其私親者，以為身為宗主，奉修祭祀，以別尊卑故也。凡婦服夫黨皆降一等，唯公子厭至尊，故其妻從輕而服重，盡禮于皇姑，則人情所許。愚謂不得以公子為例?！毕泊鹪唬骸爸^庶子為人后，上繼祖禰，此則厭于承統(tǒng)，不得伸其私情，故為所生服止緦麻。其婦當(dāng)依公子之妻，盡禮皇姑，從輕服重，不系于夫?！?/p>

哀帝興寧中，哀靖皇后有章太妃之喪。尚書奏：“至尊緦麻三月，皇后齊缞周。按禮有從輕而服重，公子為公所厭，故不得申。舅不厭婦，故得以本服?！濒胛沐漶g：“父子不繼祖禰，故妻得伸?；使梅蛉酥慢T而會(huì)于太廟，后服不宜逾至尊，亦當(dāng)緦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