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籍也有朝臣獻詩諷諫的記載。而《詩經》中的一些作品也記錄了詩的作者和他們作詩的目的,如《大雅·烝民》、《民勞》、《小雅·節(jié)南山》、《巷伯》等。所以,《詩經》中的詩篇有三個來源:從各地采集的詩篇,主要是《風》詩;公卿大夫至于列士獻詩,主要集中在《雅》詩中;朝廷樂官保留的儀式用樂,如祭祀詩、燕饗詩等,這類詩歌集中在《頌》詩中,也包括《雅》詩中的一些詩篇。 至于《詩經》是如何編撰成書的,司馬遷在《史記·孔子世家》中認為是經孔子刪選而成。而從《左傳》季札觀樂來看,孔子之前應該有和今本《詩經》差不多的文本存在。所以司馬遷之后,人們便一直對“孔子刪詩”說提出質疑。直至今日,關于這一問題仍然沒有定論。但越來越多的人認為,孔子不是《詩經》最初的刪選者,但他對《詩經》有“正樂”之功,并且對《詩經》作過系統(tǒng)的整理研究。從這一意義上說,孔子刪《詩》也有可能。當然,究竟是何人最初編選了《詩經》、如何編選的、到孔子時《詩》經過了幾次編選等一系列問題,今天已經很難搞清楚了?!吨芏Y》等記載先秦時期大師以六詩教瞽矇、大司樂以六詩教國子,故《詩經》結集或與樂官有關。 戰(zhàn)國以前,《詩》主要掌于大師和大司樂之手,大師以《詩》教瞽矇,以服務于各種禮儀場合。而大司樂以《詩》教國子,以培養(yǎng)各種政治人才,所以孔子論《詩》有“授之以政”說、“使于四方”說?!蹲髠鳌贰ⅰ秶Z》等先秦典籍記載有大量賦詩言志的事例,諸侯君臣出使或交接鄰國,常稱引《詩》中之句以表達自己心意或以《詩》專對,以此來考量諸侯君臣之賢愚不肖。春秋后期以至戰(zhàn)國時期,禮壞樂崩,朝聘之事漸息,故賦詩之風也漸漸退出歷史舞臺。然而此時,儒家等諸子學派興起,《詩》進入諸子視野,實現(xiàn)了由樂章義向辭章義的轉變。諸子尤其是儒家著述大量稱引《詩》句,以取譬連類的方式,對《詩》進行倫理化的闡釋,以發(fā)揮《詩》的修身功能和社會功用。秦始皇焚書坑儒,以及項羽焚燒咸陽的大火,對先秦典籍造成了巨大的破壞,但《詩經》因為“便于諷誦”而得以基本保全。漢惠帝四年(前191年)廢除了“挾書令”,《詩經》等先秦儒家典籍漸漸大行于世,有魯(魯人申培)、齊(齊人轅固)、韓(燕人韓嬰)等今文三家詩學。西漢時期,三家詩便立為博士,成為官學,學徒甚眾,盛極一時。又有古文毛詩,得河間獻王劉德扶助,雖未立為學官,而在民間廣泛傳播。東漢以后,因經學自身的發(fā)展,也因馬融、鄭玄等大儒推崇,毛詩漸盛行于世,最終壓倒并取代今文詩學。后來,今文三家詩逐漸亡佚,毛詩一枝獨秀,今本《詩經》便是毛詩。漢儒說《詩》,并無本質差異,今文魯、齊、韓詩與古文毛詩都是以“美刺”說詩,自然有很多附會、曲解之處。但漢代所形成的說《詩》傳統(tǒng)不僅對傳統(tǒng)《詩經》學產生深遠影響,對中國古代文學觀念的生成與發(fā)展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近代以來,《詩經》學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人們逐漸突破經學的藩籬,努力恢復《詩經》的本來面目,文學、文化學在《詩經》研究中占據(jù)越來越重要的位置?,F(xiàn)代的“《詩經》學”正逐漸走向世界,成為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代表,為全世界人民所喜愛。 二、風、雅、頌 《詩》有六義,“曰:風、雅、頌、賦、比、興”,其中風、雅、頌被稱為三體,賦、比、興被稱為三用。作為三體的風、雅、頌代表了《詩經》中詩篇的三種類型,即風詩、雅詩、頌詩。它是以音樂風格作為分類標準的,其中風是各邦國音樂,雅是朝廷正樂,頌是宗廟祭歌。 風包括《周南》、《召南》、《邶風》、《鄘風》、《衛(wèi)風》、《王風》、《鄭風》、《齊風》、《魏風》、《唐風》、《秦風》、《陳風》、《檜風》、《曹風》、《豳風》等十五國風,有詩一百六十篇。風詩有相當一部分是集體創(chuàng)作的民間詩歌,也有一部分詩的作者是處于社會下層的平民或小官吏,所以相對而言,風詩主要抒發(fā)個體的情感,表現(xiàn)他們真實的“私人”生活和心愿,以愛情詩和怨刺詩為主,只有少許反映貴族生活的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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