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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 林 問 道篇 海南白玉蟾過三山，次紫虛真官之居，鶴林彭耜過之，問以道法之要。曰：愚嘗究金丹大藥之旨，所謂日月、龍虎、鉛汞、坎離、火候、周天、卦象之類，與夫偃月爐、朱砂鼎等語，名既不一，事亦多端，末審一物而分眾名耶？其或眾名而各一物耶？在內(nèi)求之則無形，在外求之則有象，或妙在作為，或妙在靜定，古者嘗言有所作為，即非道也，又曰溺于靜，是枯坐也。懵然不知其所以入之蹊徑、到之堂奧，愿聞其說。答曰：先圣仰觀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諸身，遠(yuǎn)取諸物，創(chuàng)為丹訣，以長生不死之意，以淑人心，其實—理也。其始入也，在乎陰陽五行，其終到也，歸乎混沌無極，如丹法所言，盡有所據(jù)，第互立一說，各執(zhí)一見，所以眾楚不可以一齊，耍在吾所遇所傳所得如何耳。在天則為日月星辰，在地則為禽獸草木，在人則為夫婦男女。以易道言之，則乾坤坎離也；以五運言之，則金木水火也；以藥物言之，則鉛銀砂汞也；以丹道言之，則龍虎烏免也。用之則有壇爐鼎灶之名，行之則有升降交合之象，體之則有浮沉清濁之變，則之則有陰陽寒暑之候。圣人故曰：采以藥物，煉以火候，結(jié)而成丹，超凡人圣。所以取之于內(nèi)，而不泥于內(nèi)象，取之于外，而不求其外物，是所謂無物無象者也。謂之先天一氣，混元至精，則是大而不可知之之謂神之意也。其體或聚或散，如輕煙薄霧然也；其象或有或無，如夢幻泡影然也。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同體，往古來今，本無成壞，第以生死流轉(zhuǎn)，情識起滅，如浮云之點太清，如黑風(fēng)之翳明月。圣人憫世澆漓，詔人修煉，使從無入有謂之成，以有歸無為之了。其運用之耍，有動之動，出于不動，有為之為，出于無為，不過煉精成氣，煉氣成神，煉神合道而已。若有作用，實無作用，似乎靜定，即非靜定，如龍養(yǎng)珠，如雞抱卵，可以無心會，不可以用心作，可以用心守，不可以勞心為。此乃修丹之要，入道之玄。 又問曰：古者入道，以調(diào)心為要，以精思為妙，精思則是存念也，調(diào)心則是把捉也，存念既久，則其念或差，把捉稍緊，則心轉(zhuǎn)難調(diào)，或者調(diào)存念不宜久，把捉不宜緊，愚竊謂曰，存念不久，則其念必不真，把捉不緊，則此心何可調(diào) ? 答曰：存者有也，亡者無也，存音存我之神，想者想我之身，閉目見自己之目，收心見自己之心，有物則可以存，謂之真想，無物而強(qiáng)存之，謂之妄想，此乃精思存念之妙。操者存也，舍者亡也，操者操真一之氣，存者存太玄之精，凝一神則萬神俱凝，聚一氣則萬氣俱聚，順我之物，可以無心藏之，逆我之物，可以無心順之，至如真妄本空，逆順懼寂，則三際圓通，一靈晃耀，此乃把捉調(diào)心之要也。蓋緣一念起動則萬念起，一竅開則九竅開，此無他，乃是以神馭氣之意。我自無始以來，無名煩惱，業(yè)識茫茫，不可消釋于頃刻，而寢息于目前也。故古人有心息相依，息調(diào)心靜之語，此非調(diào)心乎？又如用志不分，乃凝于神等語，此非精思乎？先圣有曰：制心一處，無事不辦。所以譚真人云：忘形以養(yǎng)氣，忘氣以養(yǎng)神，忘神以養(yǎng)虛。只此“忘形”二宇，則是制心之旨。雖然，與其忘形而心游萬物，曾未忘之不如，何耶？吾所以忘者，非惟忘形，亦乃忘心，心境俱忘，湛然常寂。 又問曰：今而有人，迷而不學(xué)，學(xué)而不遇，遇而不行，行而不成，抑時節(jié)末至，而因緣末熟耶？抑賦分良薄，而骨不可仙耶？答曰：古人目擊道存，未語先會，蓋在我已純金璞玉，惟求巧倕之定價，若泛泛無統(tǒng)，茫無所據(jù)，朝參師黃，暮參師李，今乍學(xué)道，明年學(xué)法，今日勒，明日懈，若如是以求尋直，是所謂自假不除，更求他真也。但以“信”之一字，為人道之階；以“勤”之—字，為行道之本；以“無”之一字應(yīng)物；以“有”之一字凝神。久久行之，天其使圣師為子發(fā)蹤指示矣。學(xué)道之士思之。 又問曰：古之系易者，惟窮理盡性，以至于命，固嘗究之矣，夫性與命，其一理耶？二理耶？答曰：先圣不云乎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實一理也。 又問曰：所謂金液還丹者，先則安爐立鼎，次則知汞識鉛，然后以年月日時采之，以水火符候煉之，故匹配以斤兩，法象以夫婦，結(jié)丹頭，飲刀圭，懷圣胎，產(chǎn)嬰兒，則可以身外有身，此修仙者之學(xué)也，愚亦嘗入其閫奧，而終有龍虎之疑、烏兔之惑，不知先生能出標(biāo)月之指乎？答曰：壇爐鼎灶，本自虛無，鉛銀砂汞，本自恍惚，水火符候，本自杳冥，年月日時，本自妄幻，然而視之若無，而實有也。在乎斤兩調(diào)勾，造化交合，使水火既濟(jì)，金土相融，茍或不爾，則黃婆縱丁公以朝奔，姹女抱嬰兒而夜哭，故先輩盡削去導(dǎo)引吐納、搬運吞咽、呼吸存想、動作等事，恐人執(zhí)著于涕唾精津氣血之小，而不知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之旨也。嗚呼！妙哉！結(jié)之以片餉，養(yǎng)之以十月，是所謂無中養(yǎng)就嬰兒者也。大要則曰：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里施功。又曰：憂惚里相逢，杳冥中有變。然雖如是，要須親吃云門餅，莫只垂涎說□□（左饣右華，左饣右羅）。 又問曰：老氏所謂金丹，與大道相去幾何？道無形，安得有所謂龍虎？道無名，安得有所謂鉛汞？如金丹者，術(shù)耶？道耶？答曰：魏伯陽《參同契》云，金來陽性初，乃得稱還丹。夫金丹者，金則性之義，丹者心之義，其體調(diào)之大道，其用謂之大丹，丹即道也，道即丹也。又能專氣致柔，含光默默，養(yǎng)正持盈，守雌抱一，一心不動，萬緣俱寂，丹經(jīng)萬卷，不如守一，守得其—，萬法歸—。是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人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日月得一以明，萬象得一以生，圣人得一而天下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者一之體，—者道之用，人抱道以生，與天地同其根，與萬物同其體。夫道一而己矣，得其一，則后天而死，失其一，與物俱腐。子守之以一以為基，采之以一以為藥，煉之以一以為火，結(jié)之以一以為丹，養(yǎng)之以一以為圣胎，運之以一以為抽添，持之以—以為固濟(jì)，澄之以一以為沐浴。由一而一，一至于極，謂之脫胎；極其無極，一無所—，與道合真，與天長存，謂之真一。圣人忘形以養(yǎng)氣，忘氣以養(yǎng)神，忘神以養(yǎng)虛，道非欲虛，虛自歸之，人能虛心，道自歸之。子欲得衣，—與之裳；子欲得食，一與之糧；子欲得飲，一與之漿；子欺得居，一與之堂；子欲得寒，一與之霜；子欲得熱，一與之湯。虛其心，忘其形，守其一，抱其靈，故能固其精，寶其氣，全其神，三田精滿，五臟氣盈，然后謂之丹成，一一于一，可以長生。先圣有云：后共身而身先，忘其身而身存。此誠有以也。 又問曰：愚夙昔夤幸，天假其逢，極荷大慈，剖示玄旨，如所問道，則示之以心，如所問金丹大藥，則又示之以心，愚深知一切惟心矣，恍然若有所得，雖欲喻之而無物可喻，雖欲言之而無語可言，但天機(jī)深遠(yuǎn)，道要玄微，雖知藥物如此分明，而于火候則猶有疑焉。答曰：二十四氣，七十二候，二十八宿，六十四卦，十二分野，此乃天地推移，陰陽度運如是也，夫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三十日，一日有十二時，總計百刻，其間六陽六陰，無非一氣升降，在乎人身，則何以異于天地哉！此煉丹之法，所以攢簇五行，會合八卦，法天象地，準(zhǔn)日測月，分徘卦數(shù)，布位星辰，以時易日，內(nèi)修外應(yīng)，上水下火，—文一武，故有進(jìn)退之符，抽添之候，固濟(jì)之門，沐浴之時，卦象之變，造化之妙，謂之火候，一如月魄之盈專，潮候之消長，此卻簡易，不容輕傳，以其奪天地之造化，盜日月之魂魄故也。夜三更，吾將盟天以告子矣。先圣有云：雖知藥物，而不知神室，則不可結(jié)胎；雖知神室，而不知火候，則不可成丹。非子其孰能與于此？鶴林彭耜稽首再拜而言曰：耜雖不敏，愿受教焉。 丹 房 法 語 與 胡 胎仙 呂先生鶴頸龜腮，適有鐘離之會；石居士鹿鼻鼠耳，偶逢平叔之來。嘆夤緣時節(jié)之難，豈名利是非之比。金丹大藥，古人以萬劫一傳；玉笥靈篇，學(xué)者之十迷九昧。月里烏，日里兔，顛倒坎離；水中虎，火中龍，運用復(fù)垢。采先天一氣，作鉛中之髓；奪星象萬化，為汞里之精。惟弦前弦后之時，乃望缺望圓之際。知之者，癸生須急采；昧之音，望遠(yuǎn)不堪嘗。精半斤，氣半斤，總在西南之位；火一兩，藥一兩，實居?xùn)|北之鄉(xiāng)。收金精木液，歸于黃庭；煉白雪黃芽，結(jié)成紫扮?！段蛘嫫匪^華池神水，《知命論》又言地魄天魂。采之煉之，結(jié)矣成矣。如夫婦最初一點，十月成胎；似君臣共會萬機(jī)，百官列職。遇日中冬至，則野戰(zhàn)；退時中夏至，則守城。都來片餉工夫，要在一日證驗。九三二八，算來只在姹女金翁；七六十三，窮得無過黃婆丁老。更不用看丹經(jīng)萬卷，也只消得口訣一言。子之來意甚勤，知汝積年求慕。非夙生有此豐骨，豈一旦用是身心！自來藥以至結(jié)胎，從行火而及脫體。包括抽添之妙，形容沐浴之機(jī)。無金木間隔之憂，有水土同鄉(xiāng)之慶。但須溫養(yǎng)，都沒艱辛。十二時中只一時，三百日內(nèi)在半日。丹田有物，行性坐臥以無憂；紫府書名，生死輪回而不累。了然快樂，自此消閑。這工夫，向鬧里也堪行；論玄妙，只頃中都交結(jié)。聚而不散，煉之尤堅。朱砂鼎、偃月爐，何難尋之有？守一壇、中央釜，惟自己而求，宜識陰陽，要知玄牝。龍精滿鼎，遣金童下十二重樓；鳳髓盈壺，令玉女報三千世界。此時丹熟，更須慈母借嬰兒；不日云飛，方見真人朝上帝。 金 液 還 丹賦 身木欲槁，心灰已寒。愿飛升于玉闕，必修煉于金丹。乾馬坤牛，衛(wèi)丁公于神室，離烏兔，媒姹女于真壇。絳閣散郎，清期閑士。使扶桑育龍，奮超出火；而華岳白虎、飛牙入水，天爐地鼎，三關(guān)造化之樞機(jī)；日魄月魂，一掬陰陽之精髓。鉛里藏土，汞中產(chǎn)金。龜乃子爻，蛇乃午象，免為卯畜，雞為酉禽。四象五行，不離乎戊；三元八卦，宅資厥壬，朝既屯，暮既蒙，六爻有象；夜必復(fù)，晝必姤，萬物無心。由是三性會合，攢簇元宮，二氣升降，盤旋黃道；惟水銀一味，才變黑玉；故七返朱矽，乃成紅寶。朱橘瓊榴，交梨火棗。普天白雪，翩翻紫府之清飆；滿院黃花，隱映丹田之瑞草。吾知夫抽添何物、采取何地；生殺有戶、缺圓有時。以浮沉為清濁之本，以間隔明動靜之機(jī)。并正以抱—，持盈而守雌。舉世無人，能達(dá)此者；終日枯坐，不知所之。恩生害，害生恩，房躔見昂；主中賓，賓中主，斗度回箕。嘗謂大道無言，內(nèi)丹非術(shù)。玄珠垂象，而陰里抱陽德；嬰兒結(jié)胎，而雄中含雌質(zhì)。君臣之間，先后悔吝；夫婦之外，存亡兇吉。丁位之 jLl ，癸位之張，甲宮之女，庚宮之畢。刑德生旺，雖有否泰；沐浴潛藏，初無固必。藥材斤兩，東西南北以歸中；火候城池，二八九三而為一。如是則鵲橋河車，百刻上運；華池神水，四時逆流。榮衛(wèi)寒溫，而鶉火鬼井；精神衰旺，而玄枵斗牛。子母函蓋，身化心化；兄第塤簇，福修慧修。六畫動爻，見晦朔弦望之變；二至改度，有蝗蟲水旱之憂。真人寧宙妙縱橫，萬里溪山歸掌握。左軍右軍，自古仁義；大隱小隱，從今官角。風(fēng)悄悄，月娟娟，片云孤鶴，而長嘯一聲，編書遺后學(xué)。 必 竟 恁 地歌 我生不信有神仙，亦不知有大羅天。那堪見人說蓬萊，掩面卻笑渠風(fēng)顛。七返還丹多不實，往往將謂人虛傳。世傳神仙能飛升，又道不死延萬年。肉既無翅必墜地，入無百歲安可延？滿眼且見生死懼，死生生死相循旋。翠虛真人與我言，他所見識大不然?？秩司墱\賦分薄，自無壽命歸黃泉。人身只有三般物．精神與氣常保全。其精不是交感精，乃是玉皇口中涎；其氣即非呼吸氣，乃知卻是太素?zé)?；其神即非思慮神，可與元始相比肩。我聞共言我亦怖，且怖且疑且擎拳。但知即日動止間，一物相處常團(tuán)圓。此物根蒂乃精氣，精氣恐是身中填。豈知此精此神氣，根于父母末生前。三者未嘗相反離，結(jié)為一塊大無邊。人之生死空自爾，此物湛寂何傷焉。吾將矍然以自思，老者必不虛其官。是我將有可受業(yè)，渠必以此示言詮。開禧元年中秋夜，焚香跪地口相傳。偶爾行持三兩日，天地舊月軟如綿。忽然嚼得虛空破，始知鐘呂皆參玄。吾之少年早留心，必不至此猶塵緣。且念八百與三千，云鶴相將來翩翩。 煉 丹 不 成作 八兩日月精，半斤云霧屑。輕似一鴻毛，重如千秤鐵。白如天上雪，紅如猩猩血。收入玉葫蘆，秘之不敢泄。夜半忽風(fēng)雷，煙氣滿寥泬。這般情與味，啞子咬破舌。捧腹付一笑，無使心煩熱。要整釣魚竿，再所秋筠節(jié)。 述 翠 虛 真 人安 樂法 收斂神光少默然，頂門一路聚云煙。且升陽火烹金鼎，卻降靈泉灌玉田。交結(jié)只于牛渚外，分明正在鵲橋邊。工夫九九數(shù)六六，此是人間安樂仙。 呈 萬庵 歸山 生死輪回第幾番，塵塵劫劫不曾閑?！墩烤G是非海，千尺粉青人我山。性地靈苗思水國，心天明月掩云關(guān)。衣中珠子無尋處，今且隨緣煉大還。 采藥 五蘊(yùn)山頭多白云，白云深處藥苗芬。威音王佛隨時種，元始天尊下手耘。石女騎龍攀雨術(shù)，木人駕虎摘霜蕓。不論貧富家家有，采得歸來各一斤。 爐鼎 須信先天事事無，陰陽陶鑄此形模。真空平等朱砂鼎，虛徹靈通偃月爐。九竅可風(fēng)壇撣暖，二時失火藥材枯。只此一點無名焰，煉出人間大丈夫。 火候 無位真人煉大丹，倚天長劍逼人寒。玉爐火燃天尊膽，金鼎湯煎佛祖肝。百刻寒溫忙里準(zhǔn)，六爻文武靜中看。有人要問真爐鼎，豈離而今赤肉團(tuán)。 沐浴 藥爐丹鼎火炎炎，六賊三尸伯令嚴(yán)。無去無來無進(jìn)退，不增不減不抽添。愛河浪靜浮朱雀，覺海波深浸白蟾。一自浴丹歸密室，太陽門下夜明簾。 溫養(yǎng) 金翁姹女結(jié)親姻，洞口桃花日日春。拾得一輪天上月，煉成萬劫屋中珍。黃婆即是母之母，赤子乃其身外身。龍漢元年消息斷，威音前面更何人？ 脫胎 青天白日一聲雷，撒手懸崖了圣胎。有眼如盲光爍爍，無繩似縛笑哈哈。黃金殿下千株柳，碧玉堂前萬樹梅。辜負(fù)鴛幃人寂寞，秦樓宴罷盍歸來？ 金丹 佛與眾生共—家，一毫頭上現(xiàn)河沙。九還七返魚游網(wǎng)，四諦三空兔入罾。混沌何年曾結(jié)子，虛宅昨夜復(fù)生花。阿誰鼎內(nèi)尋丹藥，枯木巖前月影斜。 沖舉 自從踏著涅槃門，一枕清風(fēng)幾萬年。弱水蓬萊雖有路，釋迦彌勒正參禪，誰將枯木巖前地，放出落花啼鳥天。兩個泥牛斗入海，至今消息尚茫然。 參同 道人家在海之南，來訪廬山老萬庵。露柱燈籠同請舉，憎堂佛殿總和南。山河大地自群動，蠢動含靈共一龕。齏里魚淹未死，此香炷向活瞿曇。 水 調(diào) 歌 頭 四 首 一 金液還丹訣，無中養(yǎng)就兒。別無他術(shù)，只要神水人華池。采取天真鉛汞，片餉自然交媾，一點紫金脂。十月周天火，玉鼎產(chǎn)瓊芝。 你休癡，今說破，莫生疑。乾坤運用，大都不過坎和離。石里緣何懷玉，因甚珠藏蚌腹，借此顯天機(jī)。何況妙中妙，未易與君知。 二 不用尋神水，也莫問華池。黃芽白雪，算來總是假名之。只這坤牛乾馬，便是離龍坎虎，不必更猜疑。藥物無斤兩，火候不用時。 偃月爐，朱砂鼎，總皆非。真鉛真汞，遇之不煉要何為？自己金公姹女，漸漸打成一塊，胎息象嬰兒。不信張平叔，你更問他誰？ 三 要做神仙去，工夫譬似閑。一陽初動，玉爐起火煉還丹。捉住天魂地魄，不與龍騰虎躍，滿鼎汞花干。一任河車運，徑路入泥丸。 飛金精，采玉液，過二關(guān)。金木間隔，如何上得玉京山？尋得曹溪路脈，便把華池神水，結(jié)就紫金圓。免得饑寒了，天上即人間。 四 土釜溫溫火，橐籥動春雷。三田升降，—條徑路屬靈臺。自有真龍真虎，和合天然鉛汞，赤子結(jié)真胎。水里捉明月，心地覺花開。 —轉(zhuǎn)功，三十日，九旬來。抽添氣候，煉成白血換枯骸。四象五行聚會，只在一方凝結(jié)，方寸絕纖埃。人在泥丸上，歸路入蓬萊。 五、白玉蟾祖師的書法作品
《四言詩帖》是白玉蟾的草書，墨跡，紙本，縱二四·五厘米，橫五二·五厘米，全詩凡十一行，共五十字，款署“玉蟾”。 釋文：天朗氣清，三光洞明。金房曲室，五芝寶生。天云紫蓋，來映我形。玉童侍女，為求天靈。九帝高氣，三光洞□，得爾飛蓋，升入紫庭。玉蟾。 仙廬峰六詠卷 《仙廬峰六詠卷》，白玉蟾書，行書，上海博物館藏。此卷書法秀逸清朗，別具一格，內(nèi)容是詠景詩六首。 足軒銘卷 《足軒銘卷》，紙本，手卷，縱32.5cm，橫81.5cm，草書，22行，195字。 本幅鈐項元汴、耿嘉祚、安岐、乾隆內(nèi)府、永瑆、奕繪、吳湖帆等諸鑒藏印。卷后元虞集，明項元汴，清永星、守虛子、綿億、崇恩，近代吳湖帆、潘靜淑題跋。署年款“寶慶丙戌”，為寶慶二年（1226年），白玉蟾時年33歲。此件書法筆勢清勁爽健，用意超凡脫俗，有晉人風(fēng)度，為名家精品，世所罕見。清顧復(fù)《平生壯觀》、安岐《墨緣匯觀》等書著錄。 六、白玉蟾內(nèi)丹與雷法之融合 [臺灣]廖文毅 （成功大學(xué) 中國文學(xué)研究所，臺灣 臺南 701） 摘 一 二 三 白玉蟾內(nèi)丹與雷法融合的內(nèi)在核心思想，是由“道”、“法”、“心”三大元素組成，貫穿于天、人之間，實現(xiàn)“天人合一” 的理想境界，而“心”更是白玉蟾丹道思想的主軸，也是人與宇宙萬物融為一體的關(guān)鍵?！靶P(guān)一竅”向為丹家所秘，白玉蟾于內(nèi)丹與雷法均有描述，于兩者融合上亦扮演關(guān)鍵性角色。 （一）道 （二）法 2.心與法： 兩者的關(guān)系，白玉蟾曰：心為萬法之王。③《道德寶章?后已章》注：法法從心生，心外無別法。④《海瓊白真君語錄》：心為萬法的主宰，決定法的一切作用。白玉蟾進(jìn)一步以湯與藥比喻，《海瓊白真君語錄》又曰：世間所有一切法，法中所有一切門，然皆合藥之方，治病之藥也。須知湯使，其藥始驗。……心乃法之湯使 也。⑤ 以藥喻法，以湯喻心，藥無湯則不驗，法無心則不靈，所以心是決定法靈驗與否的關(guān)鍵?！耳Q林傳法明心頌》說得更明 白：萬法從心生，心心即是法，語嘿與吾然，皆法所使然。無疑是真心，守一是正法，守一而無疑，法法皆心法。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無疑則心正，心正則法靈。守一則心專，心專則法驗，非法之靈驗，蓋汝心所以。⑥ 這里不僅重申上述法與心的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說明兩者的臣主關(guān)系，即“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并透過心的修持， “心正則法靈”、“心專則法驗”，法的成敗與否取決于心有無積極而正面的作用，將外在“法”原本高高在上的地位，回歸內(nèi)在人“心”的主導(dǎo)作用，這也是白玉蟾企圖透過“心”的修持而達(dá)到操控“法”的目的，故曰“心心即是法”、“法法即心 法”。這里還提到了“無疑是真心，守一是正法”的概念，“守一而無疑，無疑則心正，心正則法靈”、“守一則心專，心專則法驗”，由此可知“守一”為法是否靈驗的基礎(chǔ)要件，但法靈驗與否的真正關(guān)鍵，則是隸屬于“真心”范疇的“誠意”，真心除了“無疑”之外，更貴一個“誠”字，故誠心守一，法無不驗。 白玉蟾在《道法九要?守一》，針對“守一之道”提出看法：且法印亦不吾多，專以心主一印，專治一司，專用一將，仍立壇靖，晨夕香火崇奉，出入威儀，吾止恭敬，誠信相孚，自然靈應(yīng)。……須是先以誠敬守之，必獲靈驗。斯為守一之道矣。⑦ 學(xué)法之士當(dāng)引以為誡，法勿貪多，但求專一，專心法才容易靈驗，但先決要件仍須以心之“誠”、“敬”守之，這才是真正的“守一之道”。《海瓊白真君語錄》進(jìn)一步闡釋：一念之誠，與道合真，咒吾咒召真靈，無疑矣！古者有孝心、有誠心、有義心、有慈心、有剛心、有忠心，皆于的的之間咒吾吾地。蓋其一心之專、一念之正所以然也。⑧ 透過“專心”、“正念”，能感天動地，但要與道合真，感召真靈，則須有一念之“誠”。雷法所重的是召兵遣將，用己身之先天一炁，召役身外之神兵神將，除了心的積極作用，如專心、正念、守一等外，最重要關(guān)鍵點仍是“誠心”二字，《道 法九要?行法》亦曰：祈晴之事，在乎誠心然念，咒吾的神，召吾祈祈風(fēng)祈之神，祈祈祈祈，蕩散陰祈，易祈為祈，祈民疾祈。…… 當(dāng)以誠心召將而驅(qū)之。⑨ 透過個人的誠心靜念，就能召喚將吏，掃云霧，蕩陰霾，易歉豐，救民疾苦。故“守一”則心專，心專則法驗；“誠心” 則能與道合真，感召真靈，若能時時“守一”、念念“誠心”，自然無須擔(dān)心法靈不靈，驗不驗了。? “金丹”： 白玉蟾于《大道歌》曰：道德五千言，陰的三百道，形神與性命，身心與神的，交媾成大寶，即是金丹理。① 形神、性命、身心、神炁，其實都是陰陽之代稱，將鉛與汞二物交媾成金丹，白玉蟾認(rèn)為就是《道德經(jīng)》與《陰符經(jīng)》所蘊(yùn)含的丹理真諦。其于此又將金丹解釋為“清凈光明，圓通廣大”，實際上已經(jīng)跳脫修命的范圍，進(jìn) 入修性的境地，并帶有禪味。從白玉蟾的《丹法參同七鑒》圖可以看出“調(diào)心煉神”為其根本，亦即將心性修煉的七大法則運用于丹法的煉制過程，這是其于丹道修煉中特別重視心性論的證明。白玉蟾以“心”統(tǒng)攝內(nèi)丹與雷法，并促其融合于“心”，表現(xiàn)出心、道、法、丹、神多位一體的概念，完成內(nèi)丹與雷法融合的新境界，此心性論雖源于禪宗，出于理學(xué)，而終歸于丹道。 （四）玄關(guān)一竅玄關(guān)一竅又稱為玄關(guān)、關(guān)竅、玄牝、玄牝之門、元關(guān)竅、祖竅、先天一竅、虛無一竅、雷霆一竅、神氣穴等，名稱雖多，其義一也，是內(nèi)丹與雷法共有的竅穴。唐宋以來內(nèi)丹家都強(qiáng)調(diào)此竅為內(nèi)煉功夫中最關(guān)鍵、最玄妙的關(guān)竅，但其處所何在則眾 說紛紜，莫衷一是。此因?qū)г从谛P(guān)一竅向來秘而不宣，大都在師徒間口耳相傳，完全以個人體會為依據(jù)，正因為如此，更加深它的神秘性。故想要了解其真實位置，必須用心體會，當(dāng)身心處于虛極靜篤的時候，棄“有為”，入“無為”，不刻意，不強(qiáng)求，一切順其自然，就能在玄妙之處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此即丹書所云：“道有三千六百門，人人各執(zhí)一苗根。不知些子玄關(guān)竅，不在三千六 百門?！?有關(guān)“玄關(guān)一竅”的概念，老子《道德經(jīng)》及南宗前四祖的見解，已于前文第二章“南宗的丹道特色”中述及，白玉蟾對玄關(guān)一竅的說法直接承自陳楠，其將《道德寶章》“玄牝之門”注為“念頭動處”，正與陳楠所說的“念頭起處為玄牝”義 同。白玉蟾對“玄關(guān)一竅”著墨尤深，《元關(guān)顯秘論》論“道”，亦可用之以說明，其曰：咒要煉形煉神，須識歸根復(fù)命。所以道歸根自有歸根竅，復(fù)命還尋復(fù)命關(guān)。且然這個關(guān)竅，咒人知得真實處，則歸根復(fù)命何難也。咒咒：虛無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氣，一氣分陰陽，陰陽為吾地，吾地生萬物，則是然然之根也。然乃真一之氣，萬象之先。太虛太無，太空太玄，杳杳冥冥，非尺寸之吾量，浩浩蕩蕩，非涯岸之吾測，其大無外，其小無內(nèi)，大包吾地，小入毫芒，上無復(fù)色，吾無復(fù)淵，一物圓成，千古顯露，不吾得而名者，圣人以心契之，不獲，已而名之咒“道”。以是知心即是道也，咒無心則與道合，有心則與道違。② 白玉蟾認(rèn)為歸根竅、復(fù)命關(guān)，即玄關(guān)一竅，來自先天，無法名狀，具有道的特質(zhì)，故以“道”來涵括，并以“心”來證驗，對于玄關(guān)一竅賦予新的見解。 雷法上的“玄關(guān)一竅”概念來自于內(nèi)丹，又稱為雷霆一竅、神氣穴等，《雷霆玄論?萬法通論》曰：古先圣賢窮然然之源，控鴻蒙之奧，參玄牝之門，是然吾地根，咒咒玄關(guān)一竅。玄關(guān)一竅者，論耳、眼、口、鼻、舌、肝、心、脾、肺、腎、臍輪、尾閭、膀胱、谷道、兩腎間一穴、臍吾一寸三分、吾堂、泥丸、關(guān)元、氣海皆非也。然竅無邊傍，無內(nèi)外，無前然，無長短，無闊狹，無深淺，無大小，無東西南北之分，無青紅黑白之別，不著外，不泥象，不增減，無新無舊，無欠無余，在吾身中之中，為神氣之根，虛無之谷，是咒玄牝。實吾 地交界之間，陰陽然合之蒂。③ “雷霆一竅”無固定實體，既來自先天，豈能以后天推論，故僅可知其存在于吾身之中，為“神氣之根，虛無之谷”；又存在于天地交界之間，為“陰陽混合之蒂”，此即老子所言之“玄牝”，亦雷法中之真雷霆竅也?！断忍炖拙щ[書?瓊山紫清真人答隱芝書》引白玉蟾說法為例，分析玄關(guān)一竅的位置及用法：玄關(guān)即土也，黃房也，呼之根，吸之蒂，即命蒂也，正玄牝也。臍之然，腎之前，小腸之左，大腸之右，正在中間，空在一穴，陽在陰的，本無正形，意到即開，開闔有時，咒咒：“吾地之根，結(jié)丹之處?！雹?白玉蟾認(rèn)為玄關(guān)居中，五行屬土，亦即黃房、命蒂、玄牝也，其位置在臍之后，腎之前，小腸之左，大腸之右，以區(qū)域涵蓋其所在，并認(rèn)為此竅類似開關(guān)，完全由意念控制，即內(nèi)丹所說的“天地之根，結(jié)丹之處”。總之，白玉蟾認(rèn)為“玄關(guān)一竅”的概念來自于老子，是“天地之根，結(jié)丹之處”，具有道的特質(zhì)，亦是連接天人之間的橋梁，其作用類以開關(guān)，圣人可以“心”契之，以“念”控之。透過對“玄關(guān)一竅”的體認(rèn)，就能直指內(nèi)丹與雷法的核心，進(jìn)而“內(nèi)煉成丹，外用成法”，為內(nèi)丹與雷法的融合開辟出一條蹊徑。 四 五 白玉蟾內(nèi)丹與雷法融合之影響，除了改變金丹派南宗的傳承制度，對其后學(xué)有重大影響外，也對符箓派產(chǎn)生影響。（一）的金丹派南宗的影響 南宗傳統(tǒng)的傳承以單傳、獨修為主，到了四祖陳楠，有了不同看法，認(rèn)為張伯端之所以三傳非人，三遭禍患，是眼力不佳及運心不普的緣故，而非傳承制度本身的問題，故陳楠不再以單傳為限，直承門人就有三人。③ 白玉蟾發(fā)揚陳楠的理念，廣收弟子，普傳道法。據(jù)其《翠麓夜飲序》記載“從者二百”④，當(dāng)日出席聚會的弟子至少有二百人?！斗ú荜愡^謝恩奏事朱章》亦曰：“四方學(xué)者，來如牛毛。”⑤當(dāng)時從其學(xué)道者更不可勝數(shù)。另外根據(jù)其弟子記載，彭耜于《海瓊玉蟾先生事實》曰：“而四方學(xué)者如牛毛?！雹蘖粼L于《海瓊問道集序》曰：“踏遍江湖，名滿天下，其從之如毛也?！雹呓宰阋宰C明白玉蟾廣收門徒的事實。而融合對南宗后學(xué)的影響，可分成三個層面：一是偏重內(nèi)丹，二是偏重雷法，三是內(nèi)丹與雷法并重，擇要分述如下。 偏重內(nèi)丹：１、方碧虛：白玉蟾第一代弟子，著《碧虛子親傳直指》，自稱晚年遇到白玉蟾授以大道之要，又遇安然居士贈以諸章，始得玉蟾妙音。以先天一炁為丹之本，強(qiáng)調(diào)修煉應(yīng)從修命煉氣入手，依次第而行，從道歸禪，與張伯端《悟真篇》說法一致。２、林自然：號回陽子，白玉蟾第一代弟子，著《長生指要篇》，自稱因讀《清靜經(jīng)》發(fā)悟，云游半天下，終遇西蜀陸公授以金丹秘訣。以先天祖炁為丹本，具體修煉從合真炁呼吸入手，以兩目為機(jī)，守玄一為要。３、周無所?。簬熓路奖烫?、林自然，為白玉蟾第二代弟子，著《金丹直指》。以真性為金丹，內(nèi)煉之道在于抱元守一，并和會內(nèi)丹與禪，將內(nèi)煉實質(zhì)與要點歸結(jié)于修心煉性，可謂禪化的內(nèi)丹。４、王慶升：字果齋，號吟鶴，道號爰清子，師事桃源子，為白玉蟾第二代弟子，著《爰清子至命篇》、《三極至命筌蹄》等。分丹法為大、中、小三乘，以羊、鹿、牛三車比喻。認(rèn)為盡性才能至命，強(qiáng)調(diào)性命之理不可分，將煉就內(nèi)丹以成仙之要 歸結(jié)于逆煉歸元之真性。５、李道純：字元素，號清庵，別號瑩蟾子，師事王金蟾，為白玉蟾第二代弟子，著《中和集》、《道德會元》等。以“真常之道”作為內(nèi)丹理論的基礎(chǔ)，特別強(qiáng)調(diào)“守中”是修丹的核心。其以南宗傳人身分歸化于全真北宗門下，將兩者丹法融合貫通，成為南北二宗合流的重要功臣。６、蕭廷芝：字符瑞，號紫虛了真子，師事彭耜，為白玉蟾第二代弟子，著《金丹大成集》。將“性”解釋為心中之神， “命”解釋為形中之精氣，符合以神氣釋性命的南宗傳統(tǒng)，并提出“道體心用”說，強(qiáng)調(diào)心與道的同一性。亦為南北二宗合 流的重要人物。本脈繼承白玉蟾的內(nèi)丹學(xué)，屬南宗正統(tǒng)的丹法，入元后漸漸匯入同屬丹鼎派的北宗。 偏重雷法：１、馬士清：泉州馬居士之女，白玉蟾親傳女弟子，道法昭著，法職稱號為“紫霄扶風(fēng)洞玄元明君馬真人”，曾于元至元十八年（1281）作法解泉州大旱。２、翁法建：又名雷室，元初建寧人，馬真人弟子，法職稱號為“洞玄通明中侍卿翁真人”，曾于元至元二十一年（1284）作法解建寧、建陽大旱，嗣法弟子百余人。３、薛師淳：翁真人弟子，法職稱號為“洞玄元明崇侍卿”，著《洞玄玉樞雷霆大法?事實》⑧，載白玉蟾的雷法傳承為辛天君、陳楠－白玉蟾－馬真人－翁雷室－薛師淳，嗣法弟子五百余人。本脈弟子勢力更小，大約集中于福州一帶，入元后漸漸并入正一派。 內(nèi)丹與雷法并重：１、彭耜：字季益，自號鶴林，福建三山人⑨。彭耜父彭演，字覺非，為吏部官員，故彭耜屬于福州巨族，官宦子弟，學(xué)問博洽，但淡薄功名，游心方外，據(jù)《歷世真仙體道通鑒》記載：自其少時，早有文聲，自中銓然，恬不問仕。事海瓊先生白玉蟾，得太一刀圭火的之傳、九鼎金鉛砂汞之書、 紫霄嘯命風(fēng)咒之文。① 其中“太一刀圭火符”為修煉內(nèi)丹要訣；“九鼎金鉛砂汞之書”雖有外丹之名，可視為內(nèi)丹之書；“紫霄嘯命風(fēng)霆之文” 為施行雷法之文，故彭耜乃得白玉蟾內(nèi)丹與雷法雙傳。 白玉蟾于《海瓊白真人語錄》贊其有“可仙之資”，原因有七：一則妻子債輕，世緣淡泊。二則賦性沖靈，識事幾先。三則眼發(fā)骨相，然林侍晨。四則心專一司，然人放箭。五則旦夕焚的，祈治無缺。六則吾與道合，無甚違真。七則所得已圓，年事未艾。② 彭耜為白玉蟾最倚重的首席弟子，兩人情同父子，有“仙家父子”美稱，對白玉蟾確立南宗一系有積極的輔佐作用。③治鶴林靖，白玉蟾為其作《鶴林靖銘》。２、留元長：字子善，自號紫元，原為官吏，任職于嶺南，喜游羅浮山，與道士交游密切。留元長原與白玉蟾同師陳楠，但折服于白玉蟾道法，反尊其為師，兩人關(guān)系亦師亦友。 留元長亦受白玉蟾親傳，《海瓊問道集序》曰：荷相授以九鼎金鉛砂汞之書，太乙刀圭火的金液之訣，紫霄嘯命風(fēng)咒之文，元長自惟曩者獲罪于吾，失身墮世，何以得然，誓糜軀以的之焉，期不負(fù)所學(xué)矣。④ 留元長與彭耜一樣，皆得白玉蟾內(nèi)丹與雷法雙傳，故兩人為白玉蟾弟子群中最著名者。３、林伯謙：號紫光，師事彭耜，為白玉蟾第二代弟子，奉師命向官府奏請靖額，使其宮觀合法化，任福州天慶觀管轄兼都道正。同其它弟子編《鶴林法語》，治紫光靖。據(jù)白玉蟾《傳度謝恩表文》記載，本脈皆領(lǐng)有法職稱號，白玉蟾為“高上神霄玉清府雷霆令、統(tǒng)五雷將兵、提領(lǐng)雷霆都司鬼神公事”，弟子群為：彭耜“上清太華丹景吏、神霄玉府西臺令、行仙都風(fēng)雷判官”；留元長“上清大洞玄都三景法師，太乙雷霆典者，九靈飛步仙官，簽書諸司法院鬼神公事”；林伯謙“太上正一盟威法師，充驅(qū)邪院判官，南昌典者，九靈飛步仙官兼管雷霆都司鬼神公事”；胡士簡“太上三五都功法箓弟子、奉行天心正法、驅(qū)邪院判官兼干五雷使院事”；羅致大 “太上正一盟威法師、行上清混元天心五雷大法、差充主管驅(qū)邪院事、兼雷霆都司事”；陳守默“太上三五都功紫虛陽光箓弟子、行上清北極天心正法、金闕內(nèi)臺煉度典者、驅(qū)邪院右判官”；莊致柔“太上正一盟威法師、行靈寶天心玉晨五雷大法、九靈飛步仙官、主管驅(qū)邪黃錄院事”；潘常吉“太上三五都功職箓、神霄玉府右侍經(jīng)、蕊珠侍經(jīng)”；周希清“太上三五都功職箓、神霄玉府右侍經(jīng)、紫華侍經(jīng)”。⑤藉以表示儀式用法時，必須寫出所受法階地位，以利行法。上述稱號涵蓋“正一”、“上清”、“靈寶”、“神霄”諸派，代表領(lǐng)受各派箓名、道階、法位與仙職等，足見白玉蟾弟子眾多，來自于各門各派，最后全匯聚于南宗旗下，成為教團(tuán)的一份子。本脈弟子是白玉蟾內(nèi)丹與雷法融合的實際繼承者，奉行內(nèi)修金丹，外施雷法的教條，屬于白玉蟾傳承體系中最重要的弟子群。 （二）對符派的影響 白玉蟾身為南宗丹道、雷法掌門，始終與符箓派保持密切的聯(lián)系。當(dāng)時與其聯(lián)系的教派大致有正一派、凈明道、圓通派、靈寶派、清微派等，尤其神霄派，為其雷法淵源，關(guān)系最為密切。白玉蟾視正一派為符箓正統(tǒng)，言必稱復(fù)興“正一”之風(fēng)。曾改其《木郎咒》祈雨，果有靈驗，“人疑為虛靖后身”⑥。又據(jù)《逍遙山萬壽宮志》載，白玉蟾曾“住逍遙山十年，翻《道藏》，并訂正一科儀?！雹咤羞b山乃西山群峰之一，為凈明道屬地?！秲裘髦倚⑷珪吩S遜傳文字乃以玉蟾之《旌陽許真君傳》⑧為本。圓通派為凈明道支脈，白玉蟾曾與弟子留元長、彭耜討論圓通一法，當(dāng)下揭示“古者圓通之說，即是神氣混合，出入虛無，還返混沌?！雹崞破洹耙杂閹煛彼紫?。靈寶派重齋醮科儀，白玉蟾曾于《虛夷堂記》稱“神凝”為“靈”，“氣聚”為“寶”，顯然以丹法定義靈寶。并針對弟子林伯謙“科教”提問時回答：“古之圣人以道學(xué)難入，世欲易迷，設(shè)科戒儀范之文，以一齊其外?！雹夥铎`寶派為科戒儀范之本。清微派之《清微丹訣》有取法于南宗丹法的特色，白玉蟾所撰《道法九要》亦被納入清微道法，成為其法脈傳承的一部 分。陳楠所傳雷法是當(dāng)時神霄派的支脈，也是南宋符箓法術(shù)的主流，透過白玉蟾的努力，讓內(nèi)丹理論直接深入雷法，促使神霄雷法論述趨于完備，居功厥偉，日后成為神霄派的主法之一。入元后神霄派以王惟一為代表，其《道法心傳》里屢屢引用白玉蟾的內(nèi)丹與雷法思想，認(rèn)為“精氣神三住”為雷法靈驗之要，“精氣神”白玉蟾稱之為內(nèi)三寶，在內(nèi)丹為煉藥之根，在雷法為先天一炁之源，兩相聯(lián)結(jié)，符合白玉蟾丹、雷合一的精神。又《萬法歸心圖》為一圓圈，內(nèi)寫一“心”字，圖下有詩云：“萬法從心起，萬法從心滅。曉得起滅處，生死事方?jīng)Q?！?①圖后又有短文，論述心為一身之主，萬法之根，修心即修道，修道即修心，亦符合白玉蟾丹道里對“心”的論述。到了明代，正一派天師張宇初的《道門十規(guī)》記載：其初入道，先其吾師的其，開發(fā)性地，其守的真十其，白祖師、祈其師堂其其文，收其身心，其其其其，究 竟經(jīng)典。② 白祖師指白玉蟾，馮尊師為全真教道士。就南北二宗人物而言，一南一北相提并論，有并合為一的意圖；以教規(guī)來說，取法白玉蟾《道法九要》與王重陽《立教十五論》，作為其弟子行為操守的依據(jù)。《峴泉集》《授法普說》又曰：果能抱元守一，御氣凝神，六識凈消，一真獨露，我即雷咒大法王，當(dāng)何的咒罡訣祈乎哉?、?“抱元守一，御氣凝神”為內(nèi)煉之本，“六識凈消，一真獨露，我即雷霆大法王”為外法之用，丹、雷融為一體，為白玉蟾內(nèi)丹與雷法融合的特色，亦被張宇初所承襲。 六 （責(zé)任編校：王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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