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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的歲月——我的學(xué)生時代讀本》(第一冊)

 紫曦唯冪1 2014-04-20

《成長的歲月——我的學(xué)生時代讀本》(第一冊)
上編:孩子你慢慢來


你的筷子好溫暖(臺灣 張曉風(fēng))

                              我現(xiàn)在知道左右了
  女兒摔了一跤,當(dāng)時也沒哭,兩天后才發(fā)現(xiàn)鎖骨受了傷,她的左手因此舉不起來,又痛又不方便,要康復(fù)還得很長一段時間。
  我心里當(dāng)然不舒服,可是她自己卻發(fā)現(xiàn)了一項意外的收獲。
  “哈,我現(xiàn)在知道哪邊是左邊了!”
  她太小,一直搞不清楚左右,這下好了,她知道了,痛的那邊就是左!


  有一句話說:“當(dāng)上帝關(guān)上了所有的門,他會給你留一扇窗?!?br>  我們總是不甘心地哭著去捶那厚重的門,卻忘記那個開向清風(fēng)明月的窗。

                   你的筷子好溫暖

  一個寒冷落雨的下午,我回家很晚,獨自一個人吃“午”餐。
  小女兒早已吃過了,但看見我吃,她快樂地湊在我身邊,要我夾一塊豆腐給她,我給了她。
  “?。 彼吲d地叫了起來,“媽媽你的筷子好溫暖?。 ?br>  我愣了一下,才想到也許因為天冷,菜都燉得滾燙的,筷子也就暖和了。但對一雙簡單的筷子的溫度竟表示這樣由衷的愉快,這樣驚天動地的歡呼,卻是我所不曾體會的。
  世人只會贊美佳釀,贊美豐盛的筵席,贊美那足以稱為偉大的東西,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卻懂得享受一點點筷子尖端的溫度,在一個寒冷的下午。

                   出去才能回來

  孩子的爸爸帶著合唱團去環(huán)島演唱,兒子和女兒剛好放假,也跟著去了。
  旅行了一個禮拜,把歌聲送到通街鬧衢以及窮鄉(xiāng)僻壤以后,他們要回來了。臨回來的前一晚,做爸爸的問小女兒晴晴:“我們要回家了,你喜歡回家還是出來???”
  “我當(dāng)然喜歡回家!”
  “哦——”爸爸故意逗她:“你喜歡回家,那么下回出來不帶你就是了?!?br>  “不對,”她說:“不先帶我出來,怎么能回家?”
  做爸爸的無言以對。


  其實,人生的歷程大約也是這樣:
  沒有大疑惑,怎能有大徹悟?
  沒有劇烈的撕痛,也就沒有完整的愈合。
  惟有像司馬遷那樣自放于最兇險的海雨天風(fēng)中的冒險家,才能回到書齋中定定地握住一管筆。

  真的,永遠株守一隅的人并不知道什么叫回家。

                    我并不要贏別人

  詩詩顯然很喜歡毛筆,他幾乎覺得那是一種魔術(shù),雖然他的書法劍拔弩張,一點也不好看,而且最糟糕的,不是黑墨汁滴臟了左上角,就是污手印弄壞了右下角。
  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很喜歡毛筆。
  那天下午,他獨自一人在練字,被一位長輩看到,那位長輩這樣說:
  “嗯,真好,你要進步了,你在班上就會贏別人了!”
  我心中暗叫不妙。
  “我才不要贏別人!”果真,他不屑地說。
  “那你為什么要練字?”
  “我寫好了,自己看了高興就是了,我才不要贏別人!”
  我心中暗暗喝彩。
  那天晚上,我和他又談起這件事,并且表示對他的激賞。
  “本來嘛,”他理直氣壯地說,“我為什么要贏別人,我只想寫好看一點,自己高興!”

  不管他能不能寫好橫撇點捺,不管他能不能臨好柳公權(quán)、顏真卿,我最喜歡的卻是,他并不想壓倒什么人的那份坦蕩。競爭心也許可以促使一個人成為成功的企業(yè)家或藝術(shù)家,但無心相競的天真卻使人頓覺海闊天空而怡然自足。

                  它一定很想我

  住在公寓四樓,養(yǎng)狗當(dāng)然就成了一種奢望。
  但距離我們家一百公尺之外,卻有三間狗店,我?guī)畠呵缜绯鲩T的時候,總是繞道去看一下狗。
  晴晴愛上了一只肥肥滾滾,身長不足一尺的棕色小狗。
  有時候,我們帶著干酪,征得老板的同意,從籠子的鐵條間喂那只小狗,它多半只顧玩,不肯好好地吃。
  “那只小狗好可憐。”
  “為什么?”
  “我不能來看它的時候,它一定很想我?!?br>  我驚訝她從哪里學(xué)來這份溫柔敦厚,不說自己想狗,卻擔(dān)心狗想自己。
  “等別家小朋友把它買去了,它一定很傷心?!?br>  “為什么?”
  “因為它就再也看不到我了?!?br>  “是的,”我很莊嚴地看著她,經(jīng)歷某些傷心,對小孩子來說幾乎是必要的,“可是,說不定,它長大了,它的主人帶它出來散步的時候,它還會認得你,記得你給它吃過干酪,它會跑過來聞聞你……”
  “當(dāng)然啦,它當(dāng)然會記得我的味道?!?br>
  紅磚的人行道上,我們牽著手慢慢地走,天地是如此大,我們不知道自己是在失去,還是在擁有……

                             

                               

 

                                      查 爾 斯

                                【美國】雪利·杰克遜

    孩子天生就是魔幻大師。他對自我的理解可以毫無困難地分解,我是可以有多個的,我也可以是別人,好事歸我,壞事歸別人或另一個我。為了化解心理壓力,孩子有驚人的本領(lǐng),比大人們強多了。

  勞瑞上幼兒園那天起,就不再穿有圍兜的燈芯絨背帶褲,而換上了系皮帶的緊身牛仔。第一個早上,做媽媽的我看著他和隔壁稍大一點的女孩走出去時,心里明白了:我的生活從此要發(fā)生些變化了——一個穿長褲的、神氣活現(xiàn)的小大人代替了那個甜甜嗓音的、上托兒所的娃娃,他居然忘了在拐彎時向我招手說再見。
  他回家時也是同樣的趾高氣揚,前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帽子先扔了進來。他的嗓門突然變得粗聲粗氣:“有人在家嗎?”
  午飯時他對父親出言不遜,又打翻了小妹妹的牛奶,并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大家他的老師說我們不應(yīng)該講上帝的壞話。
  “幼兒園里怎么樣?我故意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還行”。
    “你學(xué)到什么東西了?”他父親問。
  勞瑞冷冷地翻了父親一眼,說:“我沒有學(xué)沒有東西。”
  “任何東西,”我糾正他,“沒有學(xué)任何東西?!?br>  “但是老師打了一個孩子的屁股,”勞瑞看著面包和黃油。“因為他淘氣?!彼炖锶麧M了面包,又加了一句。
  “他怎么淘氣了?”我問,“這孩子是誰呀?”
  “查爾斯,”勞瑞想了片刻回答?!八詺?。老師打了他的屁股,還罰他站,哦,他太淘氣了?!?br>  “他干了什么啦?”我追問道,但是勞瑞已經(jīng)爬下椅子拿起一塊餅揚長而去,他父親還在對他說著:“哎,小家伙……”
  第二天吃午飯時勞瑞一坐下就宣布:“查爾斯今天又犯壞了,”他咧著嘴笑,“查爾斯今天打老師了?!?br>   “天哪,”我想,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又挨打了吧?”
   “他當(dāng)然挨打了,”勞瑞轉(zhuǎn)向他父親:“瞧這兒!”
  他父親抬起頭:“干嘛?”
  “往下看——看我的大拇指!唉你真是個大傻瓜?!彼笮ζ饋怼?br>    我趕緊岔開:“查爾斯干嘛打老師?”
  “老師要他用紅蠟筆畫,查爾斯偏用綠,他就打老師,老師就打他。老師還不讓別的小朋友跟他玩,可是別的小朋友還是跟他玩?!?br>  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三——查爾斯在玩蹺蹺板時把一個小女孩的頭撞出血了,課間休息時老師不許他出去玩;星期四查爾斯又被罰“立壁角”,因為他在故事課上不停地拿腳跺地板;星期五查爾斯亂扔粉筆而被剝奪了寫黑板的權(quán)利。
  星期六我同丈夫商量說:“把勞瑞放在幼兒園里好不好,你看他學(xué)得這么沒規(guī)矩,話也說不像,還有這個叫查爾斯的孩子,聽上去可對他沒什么好影響?!?br>  “沒事,”丈夫安慰我說,“世界上總有像查爾斯這樣的人,晚碰到不如早碰到。”
  星期一,勞瑞回家比往常晚,我牽腸掛肚地在門口臺階上等著?!安闋査?,”他一邊爬上坡來一邊大聲嚷嚷:“查爾斯又搗蛋了?!?br>  “快進來吧,等著你吃飯呢!”
  “你猜查爾斯今天干什么了?”他跟我進門:“查爾斯今天在幼兒園里大吵大鬧,一個一年級的小朋友只好去叫老師,老師要查爾斯放學(xué)后留下來,別的小朋友也留下來陪他?!?br>   “后來呢?”我問。
   “他就那么坐著?!眲谌鹋郎弦巫印班耍?,你這老傻瓜!”
    我告訴丈夫:“查爾斯今天給留下來了,所以大家都回來晚了?!?br>  “這個查爾斯長得什么樣?”我丈夫問,“他姓什么?”
  “他個子比我大。他沒橡皮。他從來不穿外衣?!?br>  星期一晚上開第一次家長會,但勞瑞的小妹妹感冒了,我沒去成。我一直想見查爾斯的媽媽。星期二勞瑞突然告訴我們:“老師有個人今天來看她。”
  “是查爾斯的媽媽吧。”丈夫和我不約而同地問道。
  “哪兒啊,”勞瑞不以為然地說:“是個男的,來教我們做體操,教我們用手碰腳尖?!彼老乱巫?,蹲下,手碰了碰腳尖,“看,就這樣。”他又坐回椅子上,拿起叉子,變得嚴肅起來:“查爾斯連體操也沒做?!?br>  “那好嘛,”我由衷地說,“查爾斯連體操也不愿做嗎?”
  “哪兒啊,查爾斯跟老師的朋友搗亂,老師不讓他做了?!?br>  “又搗亂了?”
  “他踢了老師的朋友。老師朋友叫他像我剛才做的那樣拿手碰腳尖,查爾斯踢他一腳?!?br>  “你說他們會拿查爾斯怎么樣?”勞瑞父親問他。
  勞瑞煞有介事地聳了聳肩:“開除他,我想?!?br>  星期三和星期四又是老樣子。查爾斯還是在故事課上大喊大叫,還給了一個小朋友肚子上一拳,打得他哭了起來。星期五查爾斯放學(xué)后又被留下來,其他孩子也只好又留了下來。
  勞瑞去幼兒園三個星期,查爾斯仿佛成了我們家庭的一員了。當(dāng)勞瑞的小弟弟把小玩具車裝滿泥拉進廚房時,他就成了一個“查爾斯”,而我的丈夫,不小心用胳膊肘勾住了電話線,把電話機、煙灰缸和花盆一股腦碰掉在地上時,他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活象個查爾斯?!?br>  就在接下去的兩個星期,查爾斯的手變好了。星期四勞瑞吃午飯時嚴肅地報告說:“查爾斯今天可真不錯,老師獎給他一個蘋果。”
  “你說什么?”我問。我丈夫小心翼翼加了一句:“你是說查爾斯?”
  “對。他幫老師分蠟筆,收本了個好幫手?!?br>  “怎么會呢?”我滿腹狐疑地說。老師說他是他幫了老師的忙,就這么回事。”勞瑞聳了聳肩。
  當(dāng)晚我問丈夫:“你相信嗎!查爾斯真能改邪歸正?”
  “你等著瞧吧,”我丈夫諷刺地說:“象查爾斯這樣的孩子,還不定又要使什么壞呢?!?br>  我丈夫似乎沒有言中。又一星期過去了,查爾斯還是老師的幫手,他每天分東西收東西,再也沒有小朋友因為他而被放學(xué)后一起留下來了。
  “下星期又要開家長會了,”一天晚上我對丈夫說,“家長會上我一定得見見查爾斯的媽媽?!?br>  我丈夫說:“問問她查爾斯怎么會變好的,我很想知道。”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蔽艺f。
  但就在那個星期的星期五,查爾斯的老毛病又犯了。勞瑞吃午飯時略帶遲疑地說:“你們猜查爾斯今天干了什么?他教一個小女孩講一個字,她講了以后,老師就用肥皂洗她的嘴巴,而查爾斯在一旁哈哈大笑?!?br>  “什么字?”我丈夫脫口問道。
  “我就告訴你一個人,這個字太難聽了。”他爬下椅子,走到他父親身邊,他父親低下頭,勞瑞眉飛色舞地對著他耳語起來。他父親睜大了眼睛。
   “他讓女孩子說了那個字了?”
   “她說了兩遍。查爾斯叫她說兩遍?!?br>   “老師懲罰查爾斯了嗎?”
   “沒有。查爾斯還是發(fā)他的蠟筆?!?br>    星期一早上,查爾斯親自出馬,把那個難聽的字說了三、四遍,他的嘴也被洗了三四次。他又扔粉筆了。
那天晚上我準(zhǔn)備參加家長會,我丈夫送我到門口,叮囑說:“請她散會后到家里來喝杯茶,我想見見她。”
   “她在就好了?!蔽覞M懷希望地說。
   “她肯定在的,”我丈夫說,“沒有查爾斯媽媽在場,他們開家長會還有什么意義?”
    在會上,我坐立不安,環(huán)視著周圍那些安詳?shù)哪槪蛋底聊ツ膹埬槻刂闋査沟拿孛?。但是誰看上去都不象是家里有個查爾斯的樣子。會上沒人站起來為她兒子的胡作非為表示歉意,甚至沒人提到查爾斯這個名字。
    會后我認出了勞瑞的班主任,她手里拿著一杯茶和一塊巧克力餅,我手里拿著一杯茶和一塊水果糕,我們慢慢向?qū)Ψ阶呷ィ⑿χ?br>   “我一直想見見您,我是勞瑞的媽媽?!?br>   “我們對勞瑞都很感興趣?!?br>   “哦,他真的很喜歡幼兒園,他回家老說起幼兒園里的事?!?br>   “開始的那兩個星期他有些不習(xí)慣,”班主任認真地說,“但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不錯,是老師的小幫手了。當(dāng)然了,有時他也還會犯點小錯誤?!?br>   “勞瑞一向挺能適應(yīng)環(huán)境,我想他是受了查爾斯的影響。”
   “查爾斯?”
   “是呀!”我笑著說,“有查爾斯這樣的調(diào)皮孩子在幼兒園里,你一定忙得不可開交吧?”
   “誰是查爾斯?我們幼兒園里沒有叫查爾斯的呀!”

 

 

 

                 怎樣教育你的媽媽------ 一個六歲小孩的經(jīng)驗 

 

                               [俄國]艾拉.伊萬諾娃 馬丁 譯
    早就覺得我的兒子在教育我,而不是我教育他。譬如,他對著名心理學(xué)家烏拉基米爾.列維推薦給父母的那一套教育方法運用得可在行了。
  想一想給孩子做飯這個問題。我可從未真正碰到這個問題,相反,倒是我的兒子老是絞盡腦汁設(shè)法讓忙忙碌碌、粗心大意的媽媽給他弄吃的。有時我暗自抱怨:"天哪,人家做媽的運氣真好,她們的孩子從來不餓,我的兒子老是餓。"
  大清早,兒子就叫了:"媽媽,起床吧,我餓。"
  "別纏我。我昨晚睡得很晚!"
  "媽媽,求你起來做點吃的。"
  "唉呀,自己做個三明治吧,香腸和乳酪都有。"
  小家伙想打動我的惻隱之心,說小孩早晨應(yīng)該吃粥,必要時還要加上冰激淋呢,不該吃香腸,他得去練琴,一點東西都還未吃呢,等等。
  不管他怎么說都白搭。這孩子跟媽媽在一起可就不走運了,他的媽媽不那么好對付。于是,他就耍起花招來--轉(zhuǎn)移視線。這很容易使人想起心理學(xué)家的忠告:不要硬性規(guī)定你的孩子怎樣做,設(shè)法轉(zhuǎn)移他的視線,想出一種他樂意做的游戲,趁他情緒好而且毫無覺察時,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媽媽,發(fā)大水了!"我兒子喊起來。
  我睡意全消。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跑進門廳。連水的影子也沒有!
  "媽媽!"這小子突然嚎陶大哭起來,邊哭邊說,"你就要被淹死了!你正站在水里,河水決堤了,你只能從橋上過,我把橋搭好了。"
  地上到處是紙板,那就是橋了,我穿過它們?nèi)N房里做了粥。兒子贏了第一個回合。
  "媽媽,該吃晚飯了,我餓。"
  "我正忙要緊事呢,你把湯放到煤氣爐上點上火。"
  "媽媽,難道你不知道不準(zhǔn)小孩點火嗎?"
  "所有像你這么大的小孩早就會點火了,家還在院子里生火呢。"
  "真的嗎?前幾天收音機里說,兩個小孩玩火柴引起了火災(zāi)。"
  我雖不讓步,口氣卻軟下來,"我們來玩昨天的游戲吧,你當(dāng)爸爸,我當(dāng)女兒。"
  "我不干!"狡猾的小家伙堅決反對。"吃過晚飯再玩,我當(dāng)爸爸去買東西,你當(dāng)女兒在家洗碗。"
  我只好讓步,去廚房里做湯。
  要耐心對待你的孩子,要是他沒有完成一件事,應(yīng)該強調(diào)他的成功而不是失敗,夸獎他,表明你的希望:他明天會做的好些……
  倒是我的兒子待我耐心極了。他才6歲,就跟我磨蹭,讓我答應(yīng)他一個人去院子里玩。那是5月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我們家的窗子敞開著,這時我正給一個學(xué)生上英文課。
  "媽媽,我可以在窗子外邊玩嗎?那兒更好玩,你也能看見我,就在窗子旁邊,不要緊的。"
還能不讓他就在窗子外邊玩嗎?
  "媽媽,我可以去沙坑里玩一會兒嗎?我馬上就會回來的,我一回來就告訴你,不要緊的。"
  他盡可能地拖延在沙坑玩的時間,等我想起來,他已經(jīng)在沙坑里玩了兩三個小時了。
  我兒子對教育我不要打他罵他下的功夫最大。
  "你不知道不該打小孩的屁股嗎?你干嗎大聲嚷嚷,慢慢說不行嗎?"
  "為什么不能打小孩的屁股?"我吃了一驚,不禁問道。
  "所有的小孩都這樣講。"
"你怎么知道的?你還不會看書呢。
"我就是知道。"
 不要在孩子打碎了東西或傷了自己,或是準(zhǔn)備睡覺或剛剛醒來時訓(xùn)斥或懲罰孩子。吻你的孩子,祝他晚安,擁抱他,對他說些溫情的話……
  我把兒子放上床,熄了燈,正要去另一間屋里打字,因為第二天要把翻譯稿交出去。
  "媽媽,在我這兒坐一會吧,就5分鐘。5分鐘你也干不了什么。對了,握住我的手,抱抱我吧。我有話要對你說。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媽媽。"
  "我不是還罵你了嗎?"我說。
  "嗯,可是……,不要緊的,你罵我,可你還是好媽媽呀。也許明天你就不罵我了。"
 你瞧,我并非不可救藥。不要讓小孩感到讓人討厭,和他一起玩。我兒子老和我一起玩。我從來都不知道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我將是什么--狐貍、松鼠、機器人、嬰孩、小狗、汽車、火車、宇宙飛船……。我也不知道在孩子睡覺的地方會發(fā)現(xiàn)什么--小兔、小熊、電動賽車、魔術(shù)師或者一只小公雞。
一天早晨,我聽到一種奇怪的咕嘟咕嘟的聲音。
"媽媽,你猜這是什么聲音?"
我說了一大串我知道的動物的名字,沒有一個猜中。我兒子得意洋洋。
  "這是兩條蛇在喝牛奶呢。"他說。
  "為什么是兩條?"我問。
  "多傻的問題呀!"孩子更得意了因為我有,兩只腳呀。"
  昨天一睜開眼我又成了一個沙場老兵,兒子給我掛滿獎?wù)拢炖镞€學(xué)著樂隊伴奏,把我弄進他特制的"轎車"開進廚房去做早飯。
  吃早飯時,6歲的兒子又想點子不用叉子和勺子,而且非讓我也學(xué)他的樣兒吃,因為我們現(xiàn)在是小狗兒。
  我注意到他老是不停地轉(zhuǎn)動小腦筋。對我來說,很久以來總是每天匆忙應(yīng)付各種不得不做的事。一句話,恐怕年過30很少有人再勤于思索了,他們不是沒有時間思考,而是忘了怎樣思考。
  "媽媽,有了秘密怎么辦?應(yīng)該對所有的人都講實話嗎?"
  "不,對別人不能什么話都說,不過得除去爸爸和媽媽,不管什么事都要告訴爸媽。"
  "可是每次黛娜告訴我什么,總是要我起誓連爸媽都不講。我想知道秘密,又得告訴你,怎么辦呢?"
  這個看起來很簡單的問題,一下子把我難住了。又想知道秘密,又要告訴爸媽,該怎么辦?我和兒子一起思考。最后,我們做出這樣的答案:有壞秘密和好秘密之分。做了錯事不告訴任何人就是壞秘密,就不應(yīng)該保密。但是,如果一個小姑娘給你一朵花或一塊鵝卵石,要求你不要告訴別人,這就是好秘密,應(yīng)該保密。
  "媽媽,那你能保密嗎?我想告訴你秘密。"
  "我當(dāng)然能保密啦。"
  "我談戀愛了。和塔尼婭,就是住在九樓的那個小女孩。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連她也不讓知道。你答應(yīng)我別告訴她,行嗎?"
  我根本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教育孩子,可有時想到自己反過來受孩子的教育不是也不壞嗎?我們成年人難道不該向孩子們學(xué)點表達情感的能力、學(xué)他們對所有人--不管是孩子還是成人的那種純真無邪、誠摯熱情的態(tài)度嗎?我有個朋友(她是兒科醫(yī)師)為打消我的疑慮曾對我這樣說:"也許做一個粗心大意、無憂無慮的母親比那種過分愛護、體貼子女的母親更好。至少第一種類型的母親不會妨礙孩子的發(fā)展。"她的話不無道理。
 
                                  
 
                             孩子你慢慢來 



    “阿婆,我要這一束!” 
    黑衫黑褲的老婦人把我要的二十幾支桃紅色的玫瑰從桶里取出,交給小孫兒,轉(zhuǎn)身去找錢。 
    小孫兒大概只有五歲,清亮的眼睛,透紅的臉頰,咧嘴笑著,露出幾顆稀疏的牙齒。他很慎重、很歡喜地接過花束,抽出一根草繩綁花?;ㄖμ啵氖痔?,草繩又長,小小的人兒又偏偏想打個蝴蝶結(jié),手指繞來繞去,這個結(jié)還是打不起來。 
    “死嬰那,這么憨饅!卡緊,郎客在等哪!”老祖母粗聲罵起來,還推了他一把。 
    “沒要緊,阿婆,阮時干真多,讓伊慢慢來?!?nbsp;
    安撫了老祖母,我在石階上坐下來,看著這個五歲的小男孩,還在很努力地打那個蝴蝶結(jié):繩子穿來穿去,剛好可以拉的一刻,又松了開來,于是重新再來;小小的手慎重地捏著細細的草繩。 

    淡水的街頭,陽光斜照著窄巷里這間零亂的花鋪。 
    回教徒和猶太人在彼此屠殺,衣索匹亞的老弱婦孺在一個接一個地餓死,紐約華爾街的證券市場擠滿了表情緊張的人——我,坐在斜陽淺照的石階上,愿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讓這個孩子從從容容地把那個蝴蝶結(jié)扎好,用他五歲的手指。


                 ※        ※         ※ 

    “王愛蓮,補習(xí)費呢?” 
    林老師的眼光冷冷的。王愛蓮坐在最后一排;她永遠坐在最后一排,雖然她個子也矮。六十個學(xué)生凍凍地縮在木椅上,沒有人回頭,但是不回頭,我也能想象王愛蓮的樣子:蓬亂的頭發(fā)一團一團的,好像從來沒洗過。穿著骯臟破爛的制服,別人都添毛衣的時候,她還是那一身單衣,冬天里,她的嘴唇永遠是藍紫色的,握筆的手有一條一條筋暴出來。 

    “沒有補習(xí)費,還敢來上學(xué)?” 
     林老師從來不發(fā)脾氣,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你。 
    “上來!” 
    王愛蓮抽著鼻涕,哆哆嗦嗦走到最前排,剛好站在我前面;今天,她連襪子都沒穿。光光的腳夾在硬邦邦的塑膠鞋里。我穿了兩雙毛襪。 
    “解黑板上第三題!” 
    林老師手里有根很長的藤條,指了指密密麻麻的黑板。 
    王愛蓮拿起一支粉筆,握不住,粉筆摔在地上,清脆地跌成碎塊。她又拾起一支,勉強在黑板邊緣畫了幾下。 
    “過來!” 
    老師撫弄著手里的藤條。全班都停止了呼吸,等著要發(fā)生的事。 
    藤條一鞭一鞭地抽下來,打在她頭上、頸上、肩上、背上,一鞭一鞭抽下來。王愛蓮兩手捂著臉,縮著頭,不敢躲避,不敢出聲;我們只聽見藤條揚上空中抖俏響亮的“簌簌”聲。 

    然后鮮血順著她虬結(jié)的發(fā)絲稠稠地爬下她的臉,染著她的手指,沾了她本來就骯臟的土黃色制服。林老師忘了,她的頭,一年四季都長瘡的。一道一道鮮紅的血交叉過她手背上紫色的筋路,纏在頭發(fā)里的血卻很快就凝結(jié)了,把發(fā)絲黏成團塊。 

    第二天是個雨天。我背了個大書包,跟母親揮了揮手,卻沒有到學(xué)校。我逛到小河邊去看魚。然后到戲院去看五顏六色的海報,發(fā)覺每部電影都是由一個叫“領(lǐng)銜”的明星主演,卻不知她是誰。然后到鐵軌邊去看運煤的火車,踩鐵軌玩平衡的游戲。 

    并不是王愛蓮的血嚇壞了我,而是,怎么說,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要“發(fā)生”:隔壁班的老師大喊一聲“督學(xué)來了”,我們要眼明手快地把參考書放在腿下,用黑裙子遮起來;前頭的林老師換上輕松的表情說:“我們今天講一個音樂家的故事。”等督學(xué)走了,又把厚厚的參考書從裙下?lián)瞥鰜?,作“雞兔同籠”。 

    要不然,就是張小云沒有交作業(yè);老師要她站在男生那一排去,面對全班,把裙子高高地撩起來。要不然,就是李明華上課看窗外,老師要他在教室后罰站,兩腿彎曲,兩手頂著一盆水,站半個小時。要不然,就是張炳煌得了個“丙下”,老師把一個寫著“我是懶惰蟲”的大木牌掛在他胸前,要他在下課時間跑步繞校園一周。 

    我每天背著書包,跟母親揮手道別,在街上、在雨里游蕩了整整一個月,記熟了七賢三路上每一個酒吧的名字,頂好、黑貓、風(fēng)流寡婦、OK…… 
    被哥哥抓到、被母親毒打一頓,再帶回林老師面前時,我發(fā)覺,頭上長瘡的王愛蓮也失蹤了好幾個星期。我回去了,她卻沒有。 
    王愛蓮帶著三個弟妹,到了愛河邊;跳了下去。大家都說愛河的水很臟。 
    那一年,我們十一歲。

                 ※        ※         ※ 

    淡水的街頭,陽光斜照著窄巷里這間零亂的花鋪。 
    醫(yī)院里,醫(yī)生正在響亮的哭聲中剪斷血淋淋的臍帶;鞭炮的煙火中,年輕的男女正在做永遠的承諾;后山的相思林里,墳堆上的雜草在雨潤的土地里正一吋一吋的往上抽長…… 

    我,坐在斜陽淺照的石階上,望著這個眼睛清亮的小孩專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讓他從從容容地把這個蝴蝶結(jié)扎好,用他五歲的手指。 

    孩子你慢慢來,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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