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美術館珍藏陳子奮先生繪畫作品──《螃蟹筍》

《知不足齋圖》

■■1951年夏天為書法篆刻家周哲文先生所作。題款為：曾觀健腕十年前，斯道元由識字先，卻喜請求盈外戶，已知誦讀遍群篇。……）

《春光日月遍人間》

■■1959年，為慶祝建國10周年，陳子奮先生用四尺宣紙創(chuàng)作一幅《春光日月遍人間》。畫的內(nèi)容是別名為“月月紅”的月季花，寓意日子月月紅。 　　 　?。ㄔ撟髌番F(xiàn)珍藏于福州市博物館）

《雙池齋》

■■雙池齋主人劉老蒼，原名劉松年，工詩書。

《陳子奮先生治印》（1）

《陳子奮先生治印》（2）

《陳子奮先生治印》（3）

《陳子奮先生治印》（4）

《陳子奮先生治印》（5）

《陳子奮先生治印》（6）

《陳子奮先生治印》（7）

《陳子奮先生治印》（8）

　　

《陳子奮先生治印》（9）

《陳子奮先生治印》（10） 《陳子奮先生治印》（11） 《陳子奮先生治印》（12） 《陳子奮先生治印》（13） 《陳子奮先生治印》（14） 《陳子奮先生治印》（15） 《陳子奮先生治印》（17）

　　陳子奮(1898.5.10～1976.2.20)是福建現(xiàn)代的金石書畫名家，他祖籍福建長樂，生長于福州市。原名起，字意薌，號無寐、水叟、鳳叟，別署渚鳳、阿鳳、香叟等，齋名為“宿月草堂”、“月香弄”、“月香書屋”、“烏石山齋”、“桂香書屋”等。以書畫篆刻藝術名世，解放后，歷任福建省政協(xié)常委、福建省美協(xié)副主席、福建省文史館館員、福州市美協(xié)主席和福州市國畫研究會會長等職。
　　陳子奮祖父為木匠，父親名吉光，字璧如，是個教書的窮秀才，善書畫篆刻。他受父親的熏陶，髫齡即習國畫、研篆刻，常到書畫裱背店觀摩名家書畫，并向民間畫師學習，潛心刻意追摹，其藝大進。他父親又讓他臨摹家藏《陳老蓮博古葉子》和《任伯年六法大觀》等畫譜，因此他繪畫風格受二氏影響最深。十五歲即出任小學圖畫教員。十九歲時，父親逝世，生活重擔由他一人肩負。從此靠鬻書畫、刻印維持生計。年弱冠，其藝名已譽滿榕城遠近；著名詩人陳衍為他作潤例引言中寫道“陳意薌子奮精金石之學，擅丹青，尤工治印，畫則人物、山水、花鳥皆迫近老蓮，篆刻則融冶皖、浙二派于一爐，而追摹秦漢，瘁心力以赴之，故其筆力蒼勁深厚?！绷硪晃幻娙撕握襻芬操澴u他“書畫金石，精能超眾，求者踵接。”^①
　　1928年，國畫大師徐悲鴻到福州，陳氏與之結識，彼此傾心，臨別時徐悲鴻持贈所作《九方皋圖》并題跋云：“戊辰夏盡，薄游福州，乃識陳意薌先生，年未三十已以書畫篆刻名其家，為予治'游于藝’、'長廣頷而何傷’、'天下為公’諸章，雄奇遒勁，腕力橫絕，盱衡此世，罕得其匹也。畫宗老蓮、伯年，漸欲入宋人之室，曠懷遠志，品潔學醇，實平生畏友。吾國果文藝復興，詎不以意薌者期之哉？茲將遠別，悵然不釋，聊奉此圖，愿勿相忘”。其后，兩人之間切磋藝事的書信來往不絕。
　　一九三○年，陳子奮與八閩山水畫家吳適、張鏘、張湯銘、周愈、人物畫家李霞、李耕、郭梁、花鳥畫家蕭夢馥、陳福敷、洪亮、王鵠、郭東洲、葉克燫等結畫社名為“龍珠畫苑”初設在“通津境”內(nèi)，成一時畫壇盛事。
　　陳子奮作畫極重視線條表現(xiàn)，時習鐘鼎文，并用篆書筆法作畫，特別致力于白描雙勾法。所畫題材涉及山水、人物、花鳥等。三十年代后，他的畫、篆和書法逐漸形成自己獨特風格，其作品被送到巴黎、莫斯科等地展覽，同時流傳到日本及東南亞諸國。
　　抗日戰(zhàn)爭時期陳子奮出于愛國熱忱曾多次作畫參加省內(nèi)外籌賑展覽，集資支援抗戰(zhàn)。解放前由于社會動蕩，時有盤飧不繼之憂，但仍堅持藝術創(chuàng)作。
　　新中國成立后，人民生活安定，藝術園地欣欣向榮，在黨的“雙百”方針感召下，陳子奮用白描技法創(chuàng)作一幅長卷《百花齊放圖》參加全國美展，徐悲鴻贊此畫“極為精妙”^②被國家作為珍品收藏。其后作“蔬筍紅圖”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出版。
　　一九五九年，陳子奮為雕漆屏風畫制四條屏“萬壽無疆圖”，陳列在北京人大會堂福建廳內(nèi)，毛主席和周總理生前經(jīng)常在此屏風前與外賓合影留念。同年福州市人民政府，特在西湖公園內(nèi)“宛在堂”設立“陳子奮畫室”。這是陳子奮創(chuàng)作的空前旺盛時期，佳作不斷產(chǎn)生。如“春光月月遍人間”一圖，受到普遍贊賞。
　　1959年他開始用一年零六個月時間繪制一百四十幅花卉，輯成《陳子奮白描花卉冊》由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香港等地曾加以翻印)。國內(nèi)外學習國畫雙鉤者，莫不奉為圭臬，被譽為海內(nèi)“白描祭酒”。^③徐悲鴻生前曾對陳子奮指出“雙鉤必須對實物鉤，約之以體，庶不空泛”，^④所以他在“白描”寫生上，下了極大功夫，達到了上乘的藝術成就。正如俞劍華教授所說的“晚而不衰，老而彌健，對于白描花卉尤為擅長，他的線條既不是顧愷之的，也不是李龍眠式的，而是含有顧愷之、李龍眠的精華而獨樹一格，成其為陳子奮的白描。流利的地方如行云流水，頓挫的地方如屋漏痕。平正溫和，絕沒有霸悍的習氣；宛轉(zhuǎn)自如，也沒有生硬的缺點，描寫物象，恰如其分，以形寫神，獨具心得。尤其在章法的剪裁，位置的經(jīng)營，既無一般俗套，又無標本缺陷，迎風含露，嫵媚多姿，予人以清新愉快之感。吳昌碩用金石書法作寫意花卉，陳先生用金石書法作白描花卉，真可謂春蘭秋菊，異曲同工”。
　　陳子奮對中國畫中的人物、山水、花鳥都有很高造詣，他的雙鉤花鳥畫直逼宋人，但還注意現(xiàn)代對光的變化運用，融合古今。雙鉤設色作品淡雅清潤，山水畫多是焦墨渴筆不設色。晚年亦作大寫意的山水畫，他在自題山水畫中寫道：“非南宗又非北宗，非八大又非石公，但覺江山氣壯，未許筆墨之工?！敝赜谌忭崳痪心嘤诠P墨宗法。所作“戲畫”人物造型，多從速寫中來，線條簡潔雄健，而形意生動，深受人們喜愛。可惜他早年限于環(huán)境，未能應徐悲鴻之邀，游歷中原，開拓視野，又一生鬻藝應世，難免有時為滿足求畫者，遷就流俗，原也不足為怪的。
　　1960年7月22日致8月14日他赴北京參加全國文藝工作者第三次代表大會，會上結識國畫大家傅抱石，談藝甚洽，彼此都得到進益。
　　解放前后陳子奮都不斷兼美術教職，尤其是50至60年代中兼授省藝術學校和福州工藝美術?？茖W校的國畫課，培養(yǎng)了不少人才。同時還有所著述，如《福建畫人傳》、《七畫家傳》、《頤諼樓談藝小品文》、《陳子奮先生談畫札記》等。
　　1961年福建省美協(xié)在北京舉辦陳子奮國畫作品展覽，《北京晚報》專文介紹他藝術成就。
　　1962年福建省美協(xié)在上海市舉辦“陳子奮、李耕和宋省予福建三畫家畫展”，《文匯報》和《新民晚報》也分別刊登介紹他們藝術成就文章和代表作品。同年，他應江蘇中國畫院和浙江美術學院的邀請在二地舉辦個人畫展和講學，與傅抱石、潘天壽等名家有詩畫相酬。潘天壽對他十分器重，他在“浙美”授花鳥基礎課時特把《陳子奮白描花卉冊》作學生學習藍本。
　　正當陳子奮藝術創(chuàng)作向更高階段沖刺的時候，“文革”浩劫降臨了，使他身心受到嚴重摧殘，但他對藝術仍然執(zhí)著追求，即使遭批斗后回家仍然作畫、寫字、刻印章，在此期間，他還創(chuàng)作一種“草鉤”法，用老辣雄健的線條，鉤與寫結合，畫出花卉，給人們以清新奔放之感，可謂獨辟蹊徑。終因古稀之年經(jīng)受不了嚴重摧殘，于1976年2月20日中午逝世，終年78歲。1979年1月17日福州市文化局為他舉行追悼會，省市美協(xié)也先后為他舉辦遺作展覽。
　　陳子奮一生辛勤藝事，畫、篆、詩、書并絕。留下一份極寶貴的藝術遺產(chǎn)，在我省近百年來尚無出其右者，畫家黃胄觀其畫冊后曾題“陳子奮先生乃八閩大家，金石書畫自成道路，……余反復欣賞，愛不釋手，題此以表敬意?！?BR>　　陳子奮的篆刻成就亦不亞于繪畫，徐悲鴻評價他的篆刻云：“當代印人，雄渾則無過于兄者”。“足下雖不欲人爭衡，其藝實辟易一代矣”。^⑤詩人、書畫家潘主蘭說他治印“既通六書，更博覽周秦漢魏金石文字，至若名家曾涉而獵之，生平尤心折讓之、倉石，指腕流露則讓之意為多”。著名文學家林紓評價他的篆刻“若拙者巧，若愚者智。端嚴石鼓，蒼茫彝器?？v橫千秋，識古今字。揮灑淋漓，特其余事”。他治印還有不寫墨稿的絕招，腹稿一成即時奏刀，因勢取形，遷想妙得，天趣自流。他刻印章邊款亦是如此，以刀代筆揮灑自如，在海內(nèi)印林中獨樹一幟。印邊有時亦刻生肖人物或佛像等近似漢畫像磚，古拙而妙趣橫生。一生曾刻《水滸人物》、《百將》、《百美》、《百花》、《劍俠傳》、《愛國詩人》、《地支圖》、《王杰名言》等印譜，并著有《頤諼樓印話》、《壽山印石小志》，福建人民出版社編有《陳子奮先生治印》印譜出版。
　　陳子奮的篆刻之所以有如此卓越成就，得力于他的書法藝術精湛造詣，他說自己“文字有三代二漢六朝之好”，其篆書致力于“毛公鼎”、“盂鼎”、“散氏盤”等三代鼎彝銘文，所以有古樸沉雄之感，他的隸書師法于“祀三公山”、“張遷”、“禮器”等漢碑，并以篆法運筆，顯得渾厚道勁而韻味無窮，他的行楷初習顏真卿，后學李北海，繼以習魏碑，更宗“二爨”亦以篆法參之，所以顯得奇肆雄健，個性突出，自成一家。并著有《甲骨文集聯(lián)》、《籀文集聯(lián)》、《古錢幣文類纂》、《三代文偏旁釋例》等。
　　陳子奮一生除致力金石書畫外，亦工詩文，留有《頤諼樓詩草》等詩集。
　　陳子奮先生在六十多年漫長藝術生涯中始終是辛勤耕耘著，正如他七十自述中所說“尤其于學，遲眠起早。畫理詩性，竭力探討。金石文字，旁通參考。好古敏求，彌篤至老”。不使一日閑過，一生為后代留下數(shù)以萬計的金石書畫作品。
　　注釋：
　　①何振岱：“頤諼樓記”。
　　②1954年廖靜文致陳子奮先生的信。
　　③上海畫院院長程十發(fā)給筆者的信。
　　④徐悲鴻給陳子奮的信。
　?、菪毂櫧o陳子奮的第13、14封信。
　?、夼酥魈m題陳子奮《王杰名言印譜》的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