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遠離喧囂的世界是土著人的長屋和圍繞著古晉的幾座國家公園,口罩的古晉之行多半時間是在這些地方度過的。曾經(jīng)看過一句話,到沙撈越而不去長屋是一種犯罪。長屋是沙撈越乃至整個婆羅洲部落生活的傳統(tǒng)方式,獨立的木屋聯(lián)排而建,由一條長長的公共走廊連為一體,里面的人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長屋往往建在高高的支柱之上,也是一種共同抵御外敵的建筑模式。原始的長屋要從古晉先乘四五個小時的快船或汽車先到一個叫詩巫的小城,再從那里乘船去Rejang河的中上游。
口罩此行沒有那么奢侈的時間,僅是就近去了古晉以南六十多公里的Annah Rais長屋,它位于深山中的一條小河旁,到印尼領土的直線距離僅十余公里。這里主要居住的是畢達友(Bidayuh)族,在沙撈越諸多土著中人口僅次于排名第一的伊班人。去那里應該沒啥公共交通,口罩是包出租車去的。一個半小時后,在村口的接待處,口罩接過一杯米酒(Tuak),付了八馬幣的入門費,沿長梯走上二層,開始探索這已略有商業(yè)味道的土著長屋。
長屋中的居民并不多,多為老人和孩子,也都不再穿著傳統(tǒng)的部落服飾。
以竹子鋪就的公共走廊上晾曬著谷物、堆積著農(nóng)具,成年人修理房屋、制作手工藝品、或者在屋外聊天乘涼,小孩子相互追逐嬉戲。
貓狗懶洋洋地看著外來的不速之客,一只被豢養(yǎng)的小猴子唧唧喳喳地向主人討東西吃。
若沒有當?shù)厝说囊],長屋居民是不會邀請游人去家中坐客的,而自己冒然進入屋內是不尊重當?shù)匚幕谋憩F(xiàn),后果可能相當嚴重,所以口罩并沒有機會去居民家中參觀長屋內部。
諸多土著部落都有“獵頭”的習俗,男子成年時要到敵對部落去斬獲人頭,回來就掛在自家長屋門外。當然這種恐怖野蠻的習俗在今天早就被禁止了,但據(jù)說偏遠的原始長屋還是把之前存留的骷髏頭掛在長屋外。
口罩此番造訪的長屋則把骷髏頭集中起來,放在一個被起名為Headhouse的房間供人參觀,那里是口罩唯一進入長屋內部的地方,頗有些陰森恐怖的詭異感覺。
口罩離開長屋的時候,在村口橋邊與一位留著長發(fā)的中年男子攀談起來。看膚色和五官本以為他是華人,但他自己說是畢達友人,曾經(jīng)在吉隆坡等大城市做過二十年的白領,到了四十一歲那年決定回到自己的小山村,潛心研究土著音樂,已經(jīng)過了五年悠閑的生活,時常會受到學校或社團的邀請去講學。這應該是位隱居鄉(xiāng)野的高人,他告訴口罩沙撈越的土著有二十八個種族,也談到很多土著的習俗、文化和音樂,口罩所拍攝的土著樂手的種族和樂器名稱就是請教他得知的。如果不是忽然的一陣急雨,這次談話怕是還要持續(xù)很久。
時近中午,口罩與司機驅車回程在班達灣鎮(zhèn)吃了中飯,同樣很好吃卻比古晉還要便宜。然后轉到一個叫做Semenggoh的野生動物康復中心,目標是野生的紅毛猩猩,馬來語稱之為Orange Utan,是“叢林人”的意思。它是一種非常珍稀的靈長類動物,目前僅在婆羅洲低地和蘇門答臘島少量存活,估計整體數(shù)量不超過三萬。
Semenggoh致力于救助失去母親、或者被非法捕捉的各種動物,然后放回野生的狀態(tài)。對放歸叢林的紅毛猩猩,管理人員會每天上午九點和下午三點會在固定地方喂食,現(xiàn)在是叢林里野果不多的季節(jié),紅毛猩猩幾乎都在相應時段從叢林里出來享用人類準備的食物。
暴雨將幾十個準備三點看紅毛的人堵在簡易的雨棚中,直到兩個獨特的紅褐色身影出現(xiàn)在叢林邊緣,人們本有些擔心的情緒一下子興奮起來。
半小時不到,出來覓食的雄性紅毛緩慢地蕩過寬闊地帶,消失在叢林的頂端;那只雌性紅毛在樹叢間擺出各種姿勢,甚至調皮地與照相機捉迷藏。紅毛猩猩全身長著紅褐色的粗長的毛發(fā),只有臉部光滑無毛。
上肢比下肢長,雌雄體型差異相當大,成年雄性的體重是雌性的兩倍多、臉頰兩側及眼睛上方會長出大塊肉瘤般的贅肉,顯得相當威武。
與好動黑猩猩相比,紅毛相當安靜、移動緩慢,尤其是幼仔憨態(tài)可掬,相當招人喜愛,以至于一度成了臺灣與東南亞國家時髦的寵物。
雌性紅毛猩猩在撫養(yǎng)幼仔期間不再交配,而撫養(yǎng)期長達七年,所以紅毛猩猩的繁殖速度相當緩慢,加上人類捕殺和森林家園的被砍伐,紅毛猩猩已經(jīng)處于絕種的邊緣。馬來西亞政府對野生動物和環(huán)境資源的保護做了大量的工作,類似的動物保護中心遠不止這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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