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子路問成人¹。子曰：“若臧武仲²之知，公綽³之不欲，卞莊子⁴之勇，冉求⁵之藝，文⁶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⁷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

【譯文】子路問孔子怎樣做一個完美無缺的人。孔子說：“若是有臧武仲那樣的智慧，有孟公綽那樣的清心寡欲，有卞莊子那樣的勇氣，有冉求那樣的才藝，有文子懂得的那些禮樂，就可以成為完美無缺的人了。”接著又說：“今天所謂完美無缺的人何必一定要這樣呢？看到利益就思考到最佳行為方式，看到有危險就接受國家的任命，長期貧困也不會忘記平日的諾言，這也可以成為完美無缺的人了。”

【說明】在對許多人作了評價后，子路想知道怎么樣做一個完美無缺的人才能夠“愛之，能勿勞乎？忠焉，能勿誨乎”的道理?？鬃痈嬖V他，孟公綽可以“為趙、魏老則優(yōu)，不可以為滕、薛大夫。”是因為他缺乏臧武仲的智，卞莊子的勇，冉求那樣的才藝，以及文子的禮樂。也就是說，作為一個為政者、統(tǒng)治者，在執(zhí)政時，所應(yīng)該具有的才識，是要有“仁、義、禮、智、信”的綜合素質(zhì)。才能夠“愛之，能勿勞乎？忠焉，能勿誨乎？”如果沒有“仁、義、禮、智、信”的綜合素質(zhì)，也只有象孟公綽那樣去做一個“老”，而不能做大夫。當然，要成為一個具有“仁、義、禮、智、信”的綜合素質(zhì)的完美無缺的人，是很難的，其實這也是孔子對君子的標準的認可。然而，隨著時代的變化，孔子理想中的君子是很難有了，私有制的畸形發(fā)展，物質(zhì)財富的集中所使人產(chǎn)生的舒適享受，使得人們的心理產(chǎn)生了不可逆轉(zhuǎn)的變化。因此孔子提出另外一個標準，就是“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其中這個“利”是最為重要的一個因素，能夠見利而讓，見利不爭不奪，見利而思考最佳的行為方式，就能使一個人成為完美無缺的人。因為能夠見利而讓，才能臨危受命，如果僅考慮到自己的個人利益，是不會臨危受命的。而不會臨危受命，則就沒有了“仁、義、禮、智、信”的綜合素質(zhì)，只是一個陳文子那樣“有馬十乘，棄而違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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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成人：這里是指完美無缺的人之意。

2.臧武仲：魯國的大夫，又稱臧孫紇。他逃到齊國后，預(yù)料到齊莊公不會長久，便設(shè)法不接受齊莊公給他的封地。后來，齊莊公果然被殺，他沒有因此而受牽連，孔子認為他是有智慧的人。

3.公綽：指上節(jié)所說的孟公綽。

4.卞莊子：魯國的大夫。封地在卞邑，據(jù)說他是魯國的著名勇士，曾只身打虎。

5.冉求：孔子的學(xué)生。姓冉，名求，字子有。春秋末魯國人。少孔子二十九歲。當時是季氏的家臣。

6.文：即孔文子，衛(wèi)國大夫級的官員。姓孔，名圉（y—雨），字仲叔，謚號“文”。

7.要：（yan腰）通“約”。這里用為“窮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