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字平仄話格律　　　文 / 癡心天龍 - 詩詞理論 - 國學論壇

昵稱191190 2010-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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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字平仄話格律　　　文 / 癡心天龍

我的喜歡詩詞，還是因為小時接觸過這些東西。一是父親特別喜歡毛澤東的詩詞，當然那時是革命熱情所致。祖父授我《音韻啟蒙》，其實是想將祖?zhèn)鞯哪切┧幮愿柚惖臇|西記住，以能承繼他那一輩子的心血，而背藥方是十分枯燥乏的事，所以就用“云對風，明月對晴空”這類似兒歌的東西誘使而已。
傳統(tǒng)的詩詞，是從音韻、對句開始的，對句后來慢慢也形成了一門所謂的學問，就是現(xiàn)在所說的對聯(lián)。在過去，這些東西都是為作詩填詞打基礎的，一般。當然那些娛樂性的對聯(lián)，就是人們所說的閑聯(lián)，是不能入詩的，如果沉于閑聯(lián)的開心，往往會誤入岐路。對真正地掌握詩詞是沒有太多有益處的。
我起先是在“唐詩宋詞”網(wǎng)站上玩，喜歡那里的風雅之氣，也在論壇上發(fā)些帖子什么的，在POPO最多的就在“詩詞對聯(lián)室”玩，高興了就亂對一通，或者亂出一通，仗著自己的這點文墨根基，倒也玩得不亦悅乎。
其實對句的目的，并不是讓你掌握什么格律，好詩不厭千回改，這改的過程，就是精雕細琢的過程，格律自然就慢慢地優(yōu)雅起來。所以讀全唐詩時，就會發(fā)現(xiàn)，越是那些贈別詩、步和詩、即席吟等，越會出現(xiàn)好多不合韻律之處。對句訓練人的敏捷才思和詩意詞境的把掌上，是否能觸景生情，并用比較優(yōu)美的詞句表達出過。詩詞要求律不害意，以意為尚，不能削足適履。有時為了不害意，常常在作詩填詞時，剛開始用的是這種詩格，改來改去，卻變成別一種詩格了，最先用的是這一詞牌，后來卻變成別外一種詞牌了，這就是律不害意的真正含意。其實詩詞在表達情感時也是非常自由的，并不是大多數(shù)人所說的那樣：你這詩不行啊，這句出律了，那句不合韻了，等等。這是因為他們并不真正地了解詩詞，也沒有沉下心真正地去研究這門優(yōu)秀的國學之精粹，所謂十步笑百步者，如此而已。
詩詞原本就是一種韻律文學，現(xiàn)代新月派詩人就特別講究音韻，讀起來聲美調雅，有曲罷繞梁之效。上次引的“四聲歌”最能說明，就是現(xiàn)代詩歌若能注意平仄的變化，自然讀起來象唱歌，也會妙不可言的。
一字有平仄，也就是說一句有兩種格式，二字句自然會有“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四種句式，“如夢，如夢”就是“平仄，平仄”句式。三字句呢？就有“平平平，平平仄，平仄仄，仄仄仄，仄仄平，仄平平，仄平仄，平仄平”等八種平仄的格式，其實就是數(shù)學上的“排列”問題，即二的字數(shù)次冥。知道是幾字句，就一下算出共有多少個平仄排列。如果是七個字，將會有128種平仄格式。在這些平仄排列中，四字以上的字句，如果出現(xiàn)三平以上或三仄以上，在音韻上就顯得平白無趣或頓滯斷澀，但不能說不是一種格律，人們不再用他罷了，一種韻律不和協(xié)，不典雅，只是不太讓大多人喜歡而已，但有些在詩詞中不使用的格律，在對聯(lián)中，特別是奇聯(lián)怪聯(lián)出現(xiàn)，如出句：枇杷毗琵琶清淚雙雙下，出現(xiàn)五連平。這倒讓我想起一個小笑話：
某女，其牙黃且大，相親之日近，恐為人所笑，詢其嫂，告之曰：出聲但仄耳。及時，人問其年若幾何，答曰：十五，再問相屬，則言：屬虎，指其媒人問：她是何人？答曰：吾母。世人皆笑之。其女怒惱，曰：王八！
最后露餡了，呵呵。說來語言就是這樣，一樣的話，有的說得好聽，有的說得不太好聽，這里面的學問，平仄占了絕大部分。言：汝母年歲若何？不如說：令堂高壽？明白了這個道理，平仄的掌握，詩詞對聯(lián)的格律也就沒什么神秘之處了。

詩詞對聯(lián)的句式平仄，韻清意雅者勝，艱澀無趣者下。雖無一定之成規(guī)，亦有圖譜可依。這么多的格律，如果一個個地記憶，古人尚且不為，今人更不需硬記。因為格律也是活的，不是不成不變的。掌握基本的，再知道變通之法，就算過關了。
這是作詩十六字訣，實屬秘傳心法要訣，可要牢牢記住了。
訣曰：遇單不管，逢雙必反。粘天韻地，調莫孤單。

拿五言為例，如果起句為仄，就是：仄仄平平仄。這就第四字與第二字相反，這就逢雙必反，七言就是第四字與第二字相反，第六字與第四字反。但逢雙必反只是常規(guī)，特定情況有時也不反的。對句就是：平平仄仄平。這就形成了一個對聯(lián)。那么第三句如何起句呢，在唐以前，只要相對就行了。一首五言詩可以這樣一直“仄仄平平仄”的對下去。只要押韻就成。這樣的詩一般稱之為齊梁律體。格律如下：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這也是詩，只是音律有些單調，就象唱山東的四平調，一句一換，二句不變。為求音律的和美，在聯(lián)與聯(lián)之間，到了唐代就有一個規(guī)定，就是聯(lián)與聯(lián)之間相粘，即首尾相同，使下一聯(lián)的出句與上聯(lián)的對句在韻律上形成一個整體，所以第二聯(lián)的起句就不能隨便起平仄了，第三句的開頭要與第二句的尾相粘。相粘的意思是相同，所以第三句必須平起，就是：“平平仄仄平”。由于對句的收尾還需與上聯(lián)的韻相同，也得是平，所以這一聯(lián)的出句就必須仄收，現(xiàn)在是平收了，怎么辦呢，就只能做到頭粘尾不粘。五言律絕就變成了這樣一種格式：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為什么要這樣變化呢，一是上聯(lián)為平韻，出句則必仄收，相粘就是相同的平仄，但格律又不能相同，就將第二句的平平仄仄平的最后一個平插入到中間，就叫“插腰”。這是仄起平收的五絕的一種格式了。如果把第三句作為起句，自然第一句就成了第三句，其對句自然也跟著對換了，這是平起的五言律絕了。格律如下：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這兩種是基本的，也是對格律要求最嚴格的兩種。
如果我們將以上兩種格律的第一二句對換，三四句對換。就成了平起仄韻的五言詩了，這種講平仄的仄韻詩，一般稱之為入律的古體詩。是唐后才出現(xiàn)的，唐前的古體詩，除了押韻之外不受任何格律的束縛，這是一種半自由體的詩。唐代以前的詩在平仄上沒有明確的規(guī)則，唐宋以后所謂古風在平仄上也完全是自由的。有些詩人在寫古體詩的時候，著意避免律句，于是無形中造成一種風氣，要讓古體詩盡可能和律詩的形式區(qū)別開來，區(qū)別得越明顯越好，以為這樣才顯得風格高古。具體的做法是盡可能多用拗句，不但用律詩所容許的那一兩種拗句，而且用一切可能的拗句。這樣就出現(xiàn)了故意做出的拗句式，即三連平，三連仄，平仄平，仄平仄。
五言的格律又出現(xiàn)了另個幾種拗句的格式，在杜甫的詩中最明顯。
如果標題注上五絕，那得用五絕的其中一種格律，不注明，就是五言古體詩，就只講相對，不講粘或者不講對，不講沾也是可以的，由此看來，詩其實從唐前的古風，到律詩，再到入律古體，再后來出現(xiàn)拗句古體，仍然還是沒著律不害意的路子走的。格律不能約束意境的表達，約束了自然就會出現(xiàn)突破。
寫詩從五言起，五言詩如其它詩一樣，有古風、五絕、五律和排律。古風，只講韻且鄰韻通押，中間還可以換韻，而平仄也不太講。有韻有成，最好寫了。齊梁體律詩，只講韻和對，不講粘。唐詩就全都講，就是現(xiàn)在人們所說的格律詩，后來杜甫專門做了許多對拗體詩，但通過一些變通救拗的方法，也會形成較合協(xié)的音律。不能一見不合常見格律的詩，就認為是出了律的詩。這只能是一種無知。
昨夜信手涂鴉，將自己對詩詞的一點體會，湊成了這樣一首詩：
吟風唱月風雅事，作詩填詞曉音韻。（仄）
高山寂有流水伴，陽春暖無梅雪浸。（仄）
偷聲原為協(xié)聲樂，攤破自是情難禁。（仄）
莫論一三五個字，隹偶相知心相印。（仄）
這是一首詩嗎？應該算是，但不是律詩，不講平仄的七言古風詩，而且押的是新韻。呵呵，明白了嗎，古詩就是這樣煉成的。